摘要:让·热内(1910—1986),1910年生于巴黎,7个月后就被母亲抛弃在育婴堂,从此就没有再见到母亲。后来,热内被一个姓雷尼埃的农村小工匠收养。上小学时因受同学歧视,开始自暴自弃。小学毕业后,热内走向社会,与流浪汉为伍,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小偷,多次被捕坐牢。除
《玫瑰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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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热内(1910—1986),1910年生于巴黎,7个月后就被母亲抛弃在育婴堂,从此就没有再见到母亲。后来,热内被一个姓雷尼埃的农村小工匠收养。上小学时因受同学歧视,开始自暴自弃。小学毕业后,热内走向社会,与流浪汉为伍,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小偷,多次被捕坐牢。除偷钱、偷东西外,他还爱偷书,而且经常偷高雅的哲学书和文学名著,并且开始了写作,开创了小偷歌颂罪犯的写诗先河。
他在监狱中创作了长诗《死刑犯》和长篇小说《鲜花圣母》,还有一大堆剧本。出狱后,他公然在塞纳河畔摆起旧书摊。他还把自己写的诗偷偷印出来,摆在书摊上卖,竟然以文会友,结识了几个小文人。经过小文人的引荐,他终于认识了当时著名作家让·科克托。科克托慧眼识奇才,看完热内的处女作后,立刻意识到热内作品低俗中见奇异的现代文学价值,于是他不顾自己的名人身份,痛快地帮助被警察四处缉拿的小偷出版诗书。一个法国文学奇才就这样被发现了。
正当让·热内成名在即的关键时刻,他仍鬼迷心窍,一偷再偷。一次,他为偷一部绝版书被捕,并将作为“惯犯”被起诉,很可能被判处终身流放。科克托动用各种关系,但热内终身流放的命运并未改变。
让·热内在当时法国文坛已小有名气,刮起了一阵不小的让·热内旋风。继长篇小说《鲜花圣母》和《玫瑰奇迹》出版后,1947年4月19日,他的剧本《女仆》在法国公开上演,不久连同剧本《严加监视》一起出版,引起强烈反响,获法国“七星诗社奖”。紧接着,发表诗集《苦役》。1948年,《小偷日记》先后在瑞士和法国公开出版。根据法国法律,让·热内必须继续服刑,有可能被流放到远离法国的海外孤岛上。为了挽救一个有才华的小偷作家,以萨特、科克托为代表的“全巴黎文学界”上书共和国总统,呼吁赦免对热内的刑罚,在评论界出现了“让·热内现象”。1949年8月12日,法国总统发布了对让·热内的特赦令。
让·热内时来运转,其作品在法国文坛一路走红。法国著名的伽利马出版社加紧编辑《让·热内全集》,请萨特为其作序。萨特欣然命笔,写了长长的一卷序言,把小偷作家当圣人进行评介,作为六卷全集的第一卷出版。这不能不说是法国文学史乃至世界文学史的一个奇观。小偷让·热内因此一举成了世界知名的大作家。
他沉寂了好几年,又恢复了创作活力。让·热内先后创作了3部名剧《阳台》、《黑奴》和《屏风》,成为法国荒诞派戏剧的代表作家之一。一时间,让·热内的作品蜚声国内外。1983年,他荣获法国国家文学大奖,从此奠定了他在法国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
让·热内始终没有忘却过自己受过的苦难。他说过,他是“赤贫粉揉成的穷酸面”,贫困就是他的血液,他的精华,他的本质。出名以后,他对生活在法国的外国移民的悲惨处境深表同情,公开加入他们的游行示威行列;对巴勒斯坦人民和美国黑人的斗争也积极给予声援,亲临现场进行调查,写过不少文章为他们伸张正义。
荐读理由
和《鲜花圣母》一起,《玫瑰奇迹》标志着让·热内文学生涯的开端。这部小说写于1943年。它讲述了一个同性恋囚犯的爱情与信念,反映了身为囚徒的回忆和他的生活。除了他自己的生活,小说还写了他的同伴们的生活,这种生活在他的笔端变成了传奇,变成了艺术,故事开始于作者到达封特沃中心监狱。在这里,让·热内见到个死囚犯,是他以前就认识的哈卡蒙,这次见面,令让·热内回忆起了那个梅特雷儿童教养院,他在15岁时曾被关进去的地方。
在这本《玫瑰奇迹》中,他以一种自恋般的、梦呓似的语言回忆了“我”在梅特雷儿童教养院和封特沃监狱中的许多生活片段。并不集中的情节却详尽地描绘出在这个中世纪般的笼子里,青春的叛逆和情欲的亢奋是以一种怎样变态的方式宣泄着。坎坷的经历、畸形的心态、长期与主流生活脱节酿造出热内独特的文字味道。这个生活在最黑暗角落里的人往往能触碰到常人无法体察的世态冷暖。小说的语气始终自信而不炫耀,仿佛让我们看到在那喧腾的吵嚷背后有一个真正冷静纯洁的灵魂。它在严酷的压力下不曾放弃对生活的真诚态度,在玩世不恭的调侃下不曾迷失自我的生存境遇。
如果说《百年孤独》是那种开头第一句就能吸引你的小说,那么《玫瑰奇迹》则是那种洋洋洒洒讲到最后让人恍然大悟的荡气回肠的故事。
先睹为快
曾经有三百个孩子组织在一种混杂着爱与恨的节奏中,在最美丽的图兰地区的最美丽的地方,而外界根本不知道,甚至也不怀疑他们的存在,这样的事情可不可能?教养院就在那里,在鲜花丛中(从教养院中看去,它们在我眼中都是地狱般的陪衬点缀,这些花园中的鲜花,还有我献给死去士兵们的鲜花,我还担心它们的数量不够),在奇树异木中间,过着它那秘密的生活,使得居住在方圆二十公里内的农民们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某个少年犯从教养院中逃出来,放一把火把他们的农庄烧个干净。此外,由于明文规定每个农民只要抓住并带回一个逃跑的少年犯,就可以得到一笔五十法郎的奖金,于是,在梅特雷附近的乡野,常常进行一场真正的围猎,农民们擎举了火把,扛起枪,牵上狗,不分昼夜地追捕着逃走的孩子。假如他是在夜里逃走的,那少年犯就会在田野里布下恐怖的种子。当里约打算寻开心时,他刚刚满十八岁,这个里约,我每次想起他时,都会被他姑娘般的温柔所感动。他竟敢在一个阁楼上放了一把火,为的是让农民们在深更半夜里惊恐万分地起来,穿着衬衣赶去救火,根本就来不及关上他们家的大门。而他则趁机偷偷地溜进一户人家,偷出一条长裤和一件上装,赶紧脱下自己白色网格的短裤,还有蓝色斜纹布的罩衣,生怕教养院的这套制服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房子燃起了熊熊烈火,十分壮观。据说,有几个孩子被烧死,还死了几头母牛,但是,那个胆大妄为、毫不愧疚的少年一直跑到了奥尔良。人们知道,乡村中的年轻女人总会在她们平时晾衣服的铁丝上,挂上一件上衣和一条长裤,忧心忡忡地希望逃跑的少年犯看见衣裤后,不再去她们家里偷窃,而径直把铁丝架上的衣裤一掳了之,不过这铁丝暗中连通着一个门铃,少年郎很快就会束手就擒。由女人们的手布下的陷阱,以一种看不见的、识不破的危险把教养院团团围住,闹得成双成对的少年犯们彼此提防,人人自危。这唯一的回忆,在我忧伤的心田中,平添了一份额外的新忧伤,一种可怕的忧郁,它让我明白:那个童年的世界已经死了。只有一个唯一的句子能够转达我的忧愁:那是人们在一个王子拜访他往昔爱情之地或者他荣耀之地结束时总要写下的句子:“……而他哭了……”
《鲜花圣母》
让·热内的处女作《鲜花圣母》是20世纪法国文学中的奇葩,但在很长时间内被认为是一种“恶之花”。因为小说描写的都是最为忌的问题,如同性恋和监狱生活等,并把罪孽的心态体现得淋漓尽致。而在作者绚丽多彩的文笔中不难看出试图走向诗意的美丽的努力,是他们与主流社会最为格格不入时撞击出的灿烂火花。萨特在让·热内的作品中发现了一种特别的,甚至可以说高尚的东西,即他对人的荒谬生活处境表示了毫无拘束的抗议。
《小偷日记》
从小偷到大作家,“让·热内现象”的确是世界文学史上一道奇异的风景线。如果没有热内当小偷悲惨的前半生,恐怕就没有热内当大作家走红的后半生。他的自传体小说《小偷日记》毫不忌讳地记录和回味了他饱尝耻辱的下贱生涯,但它并不是真正意义的日记,而是以日记的形式写成的自传体小说。他在书中坦言:“我写这本书时,住在世界一流繁华大都市的一座豪华大饭店里。”这本书是对往昔生活片段的补记、追忆、回味、思考和重新认识,带有明显的自传性质,但它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传,讲述了许多别人的故事,带有明显的小说特点。不过他书中讲的确有其人,确有其事,包括作家心灵的自我表白都是可信的。
来源:江南水乡生活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