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露西是一具发现于东非的古人类化石，其生活于320万年前，是已知最早的人类祖先，被称为“人类祖母”。｜摄影：THOMAS ERNSTING，REDUX

地球是一个奇迹

历史｜埃塞俄比亚

露西是一具发现于东非的古人类化石，其生活于320万年前，是已知最早的人类祖先，被称为“人类祖母”。｜摄影：THOMAS ERNSTING，REDUX

人类最知名的古人类近亲——露西，大约在318万年前从树上坠落而亡。

在埃塞俄比亚哈达尔发现这块化石40多年后，科研人员对其进行了新的分析，结果发现了一种特殊的骨折模式，科学家声称，这表明它从高处坠落。

“我从20世纪80年代就一直在研究这块化石，”德克萨斯大学(University of Texas)奥斯汀分校人类学教授、这项研究的主要作者约翰·卡佩尔曼(John Kappelman)说，这项研究发表在《自然》杂志上。“我知道这些骨折在那里，但我从未想过探究是什么造成了它们。据我所知，从来没有人提出过她死亡的原因。”

然而，这一理论引发了争议，一些研究人员不置可否。他们认为露西骨头上的裂缝是在她死后才形成的。

“我们在这些骨骼上看到的破损与哈达尔发现的其他化石骨骼损伤情况一致，包括大象化石、犀牛化石、猴子化石，”亚利桑那州立大学(Arizona State University)古人类学家唐纳德·约翰逊(Donald Johanson)说道，他因发现并命名露西而受到赞誉。“毫无疑问，它们是在埋藏后，在石化过程中受到地质力量作用的结果。”

损坏严重

露西是南方古猿亚种，于1974年被发现。约40%的骨骼保存完好，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完整的古人类化石之一。

在发现时，研究人员注意到其骨骼受到相当大的损坏——他们将其归因于风化过程——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推测死亡原因。

“露西的骨盆上有一个小的牙印，从一开始就很明显，”约翰逊说，“但骨骼的其余部分没有食肉动物的痕迹。

露西的每一块骨头都经过扫描，生成了 35,000 张详细图像。| 摄影： MARSHA MILLER, UT AUSTIN

但在2008 年，当这名摇滚明星正在美国博物馆巡回展出时，卡佩尔曼和他的团队得到了这具化石。他们对每一块骨头都进行了CT扫描，在接下来的八年里，他的团队对扫描生成的35,000张数字切片进行了细致的分析。

“正是通过查看这些扫描结果以及她的骨骼构造方式，这些不寻常的骨折才得以发现，”卡佩尔曼说。

据卡佩尔曼说，虽然骨头会在死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断裂，但它们通常是横跨式断裂的——类似于一根干木棍被折成两半。然而，对露西进行检查后，发现了一种在活人身上更常见的骨折方式。

例如，研究人员观察到“铰链骨折”，骨头的一侧断裂而另一侧完好无损，类似于当你试图折断一根健康的小树枝时发生的情况。

科学家们还注意到，骨折时碎裂的细小骨碎片仍留在骨缝中。

卡佩尔曼认为，这一发现提供了额外的证据，表明骨折发生在活体组织中，因为干骨断裂很可能会将这些细小碎片散落在附近的地面上。

由于这些骨折没有愈合的迹象，研究小组得出结论，露西是在一次致命的事故中受伤的。

露西的骨骼已恢复 40%，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完整的古人类化石之一。她的名字取自著名的披头士乐队歌曲《露西》，她的发现者在她被发现的那天正在听这首歌。| 摄影：JENNY VAUGHAN, AFP/GETTY

可怕的坠落

其他证据表明，这是一次可怕的坠落。

她的右肩有明显的压缩性骨折，这是人们在坠落到地面时伸展手臂的特征。

“我向一位骨科医生展示了证据，他立即说这是从相当高的地方坠落造成的骨折——毫无疑问，”卡佩尔曼说。“现在我已经让九位外科医生看过这个，他们都同意。”

卡佩尔曼和他的团队随后仔细检查了露西骨骼其余部分的骨折，创建了3D模型，以数字方式解剖或重建某些部件。他们分析显示，她的脚踝、膝盖、肩膀和手腕有一个连贯的模式，他们确信这表明她从相当高的地方坠落，产生足以断骨的力量。

根据对哺乳动物化石和花粉的研究，研究人员知道该地区曾经可能是平坦的平原并覆盖着林地，大树可能促成了这次致命的事故。

卡佩尔曼和他的同事推测，像露西这样身高仅一米、体重约27公斤的小型原始人类，可能在夜间于树上筑巢，保护自己免受潜在捕食者的伤害。

通过分析之前对黑猩猩筑巢模式的研究，该团队表明，露西可能爬到了大约14米的高度，远离危险——对我们来说，这相当于爬上四到五层楼。

根据他们的计算，从这个高度坠落的速度可能超过每小时60公里，再加上露西的体重，将产生足以致命的力量。

研究人员“提出了我认为最合理的解释，主要是从相当高的高度坠落到一个非常坚硬的表面上”，哈佛大学古人类学家大卫·皮尔比姆(David Pilbeam)说，30 年前他曾为卡佩尔曼的论文提供建议。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相信这些证据。特别是，一些科学家指责卡佩尔曼没有考虑其他可能的解释。

“这些作者没有努力去验证另一种假设，即这些裂缝和其他断裂是在化石化和侵蚀过程中形成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古人类学家兼综合生物学教授蒂莫西·怀特(Timothy White)说。

“事实上，作者似乎只关注他们可以归因于想象中的坠落的裂缝，而忽略了露西和其他化石上其他大量的裂缝。”

约翰逊同样持怀疑态度。“我对这项研究持保留态度，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只是一种叙述，”他说。“它无法验证，无法证伪，因此无法证明。”

猿类和人类的特征

如果卡佩尔曼的研究被广泛接受，将有助于解决一个长期存在的争论：像露西这样的原始人类会爬树吗？

南方古猿亚种能同时表现出猿类和人类的特征，导致一些古人类学家认为露西可能既在树上，也在地上生活。

例如，她的弯曲手指和长臂专门用于爬树，而她的肩胛骨则适合手臂在头顶上移动，这让人想起了猿类。然而，她还表现出早期人类的几个特征，包括适合直立行走的生理结构。

露西的坠落理论可能表示这一物种不适合爬树，或者她至少是半树栖的。

“我对南方古猿会爬树并不感到特别惊讶，它们偶尔从树上掉下来也并不奇怪，”皮尔比姆说。“黑猩猩会从树上掉下来，长臂猿也会从树上掉下来。猿猴完全适应树上生活的观点是不正确的。”

“我认为树栖生活留下了一些进化包袱，我们正在捕捉一个过渡物种，”约翰逊说。“我认为它们可以爬到树上采摘水果，甚至晚上睡在树上，但就它们的主要运动方式而言，这些家伙基本上是陆生动物。”

卡佩尔曼将继续分析露西骨骼的其他方面，甚至可能在该地区的不同化石中寻找她的骨折模式。与此同时，他说，这项研究让他以一种新的方式看待露西。

“有一次，我把这些骨头都取出来，这个想法终于清晰了——我能看到她摔倒的情景，看到她摔倒时身体的位置，看到她受到的冲击，”卡佩尔曼说。“这是我第一次把她看作一个个体，我心中涌起一股同情之情。这是我第一次不再把她看作一个布满断骨的盒子。我真的能想象出她是怎么死的。”

撰文：Adam Hoffman

编译：Arvin

版式设计：钱思琦

校对：钱思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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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国家地理中文网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