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婆，我累了，你给我弄点吃的好不好？”程亦凡愣了片刻，接过蛋糕，歉意地一笑。
怀孕三个月。
老公的女学生找上门。
视频里的酒店是我从未住过的。
男人的手臂随意又亲昵地搭在女生腰间。
“宝贝好美，喜欢死了。”
女生咯咯直笑，钻进他怀里。
我呼吸一窒，手臂上的胎记是我老公独有的。
她给我发消息。
“姐姐快逃！他骗了我，我不知道你们结婚和你怀孕的事。”
我差点相信。
却在微博小号看到了她的碎碎念。
“真不知道她哪里好，还必须要回去陪她。”
“某些大妈早日放弃吧，真以为孩子能留住男人嘛？”
什么好心提醒，原来是早有预谋。#小说#
1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程亦凡正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他接过我手里的包包：“回来啦？”
“怎么没买菜，反而买了个蛋糕？”
我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坐下：“你忘了吗，今天是我的生日呀。”
“……老婆，我累了，你给我弄点吃的好不好？”程亦凡愣了片刻，接过蛋糕，歉意地一笑。
“老婆生日快乐，最近工作太忙，把这事儿给忘了。”
“你快坐着，我给你们娘俩做点好吃的！”他卷起袖子进了厨房，那份温柔体贴，就像我们刚结婚时一样，仿佛真的是因为工作才忘了我的生日。
程亦凡，三十二岁，是一名大学教师。
他长相斯文，性格温和，在学生中很受欢迎。
我们结婚已经五年了，七年前在学校的一次活动中相识，那时我担任学生舞蹈指导。
程亦凡说，见到我的那一刻，他就对我动了心。
之后，他对我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我也被他的深情所打动。
他曾经常轻抚我的脸庞，眼神炽热：“沫沫，你超好看的呀。”
“你跳舞的时候，就像天使降临，我的眼里只有你。”
婚后，我为了他，做起了全职太太，放弃了舞蹈事业。
程亦凡虽然对我依旧温柔，但那些甜言蜜语和心动的感觉却不再有了。
我时常安慰自己，爱情随时间变为亲情，是很正常的。
想到他曾经的誓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也就安心了。
亦凡很爱我，他不可能出轨的。
然而，当我看到手机上，他女学生路雪发来的视频时，我苦笑自嘲。
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视频里的人，确实是程亦凡。他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他轻抚女生肌肤的动作那么熟练……
程亦凡，他出轨已久了。
喝着那熟悉的汤，看着程亦凡那熟悉的温柔笑容，我的心中却刺进了一根名叫“陌生”的刺。
好几天没孕反了，可今天喝这汤，却突然感到恶心。
我连连干呕，程亦凡神色紧张，赶紧给我拍背。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手机提示音吸引。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皱眉说：“老婆，学校有点事，我得去一趟。”
“哪个学生？”我追问。
他愣了愣，随即若无其事地笑：“就是那个有心理问题的学生，我去安抚一下，你先吃吧。”
程亦凡匆匆披上外套出门了。
没多久，我的手机也响了。
路雪发来了更多证据：暧昧的聊天记录、转账截图、具体日期……
原来，他每次出差、每次加班，都是和路雪在一起。
我打开路雪的朋友圈，她皮肤白皙，身材纤细，像个可爱的瓷娃娃。
置顶的一条动态，是她化着精致舞台妆，在校庆舞台上翩翩起舞的照片。
下面赫然有程亦凡的评论：“超好看的呀。”
路雪也娇俏地和他互动着。
我看着照片中光芒四射的路雪，思绪飘远。
曾经，我也在舞台上如此闪耀。
我有多久没跳舞了？
为了省钱，我尽心尽力操持家务，让程亦凡没有后顾之忧。
怀孕后，我也坚持自己打扫、买菜做饭。
日复一日围着灶台转，从前的容貌和身材，早已被他抛在脑后。
程亦凡总会搂着我，说老婆辛苦了，我好爱你。
然后，在每个情人节、每个纪念日，转账给路雪，买她喜欢的百合花、昂贵的鞋包首饰，还有……情趣内衣。
为了这么个男人，我付出这么多，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
不一会儿，路雪又发来了信息。
2
“姐姐，你应该看明白了吧，他早就不爱你了。”
“你这么聪明，可别被他哄骗了。”
“打掉孩子，离婚吧，赶紧逃离这个火坑。”
字字句句，看似关心，实则带着威胁。
我手抖着保存她新发来的证据，心里琢磨着。
路雪，真的这么简单吗？
没错，最可恨的是程亦凡，但路雪说她不知道他有家室，自己也被骗了。
见我没回应，她急了：
“姐姐，你还犹豫啥呢？”
“人能绑住，心可绑不住，他爱上我了。”
“你们俩很久都没那个了吧，他对我，是生理性的喜欢，每次都要拉着我好几次。”
看着这些话，我心头一阵又一阵地痛。
我摸着肚子，让自己冷静，想了想回复：“我被他骗了，会离婚，那你呢？”
没想到我会反问，她愣了一会儿。
“我当然也会跟他分手啦！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呀。”
还发了个神情认真的小猫表情包。
这个表情，程亦凡以前也发过。
不知道是谁用了谁的，反正是他们的情趣小把戏。
……
不能冲动。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了计较：“我要考虑两天。”
路雪……没那么简单。
从她给的证据看，她和程亦凡在一起时间不短。
程亦凡虽然有时谎称出差加班去和她约会，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和我在一起。
路雪现在才发现，是程亦凡藏得好，还是她本就知情？
劝我离婚时那么急，我问她打不打算离开程亦凡，她却顿了一会儿才回。
想了想，我拨通了私家侦探的电话。
几天调查下来，更多信息浮出水面。
路雪是 D 大的大四学生，程亦凡心理课的助手。
她性格活泼可爱，长得又美，是系花。
在 D 大很受欢迎，不少男生追她。
深扒后，我找到了路雪的微博小号。
“雪雪不吃醋”经常分享些琐碎甜蜜的恋爱日常：
“今天老公又给我带爱心便当了，有我最爱吃的话梅排骨，嘻嘻嘻。”
“去酒店跟老公腻歪后，他捏我肉肉说我胖了，还不是吃他做的饭吃的！”
程亦凡有阵子主动带饭，每次两份。
他说学生们也喜欢吃，让我多做点分给他们。
还几次点名要话梅排骨。
呵呵。
原来是她爱吃。
再往下翻，也是些腻歪的恋爱记录。
比如程亦凡情人节送她情趣内衣，她说他是大色狼；程亦凡嘴对嘴喂她草莓；甚至有没羞没臊的开房日常。
……
程亦凡和我，已经很久没那么亲密了。
结婚前程亦凡还算有激情，可渐渐地，他就失了兴趣，和我相敬如宾。
还有两条显眼的碎碎念。
“真不知道老女人哪里好……必须回去陪她，哼，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我劝某些大妈早日放弃，真以为靠孩子就能留住男人？你老公今天亲自帮我洗内裤呢。”
再结合程亦凡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路雪对程亦凡已婚，且我怀孕的事，完全知情。
她对程亦凡很迷恋，从细节看，程亦凡对她也很好。
路雪经常让程亦凡离婚，但程亦凡总哄她。
“乖乖，她怀着孕呢，等她生下孩子我就跟她离婚好不好？给老公一点时间。”
路雪急了，才想出这个办法曝光他们的关系。
她以为程亦凡对她的爱，能让他放弃家庭。
她也以为，我这个结婚五年的家庭主妇，会对她言听计从，被她耍得团团转。
调查到这，私家侦探问：“黎姐，下一步啥打算，曝光他们吗？”
我冷笑：“不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摸着肚子，心里有了盘算。
3
“喂？沫沫啊！最近害喜还厉害吗，我大孙子折腾你没？”
程亦凡妈妈在电话那头笑得合不拢嘴。
程亦凡妈妈是个极度双标的人。
我和程亦凡各方面都算是门当户对，可在她眼里我根本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
结婚前嫌弃我是个花瓶，照顾不好他儿子的起居住行，结婚后我辞了工作，她又觉得我白吃白喝不挣钱。
不仅如此，她对程亦凡也有着很强的控制欲，程亦凡也拿她没办法。
但自打我怀孕之后，他妈妈对我的态度堪称180°大转变。
“沫沫啊，你千万别累着，想吃啥就跟亦凡说，让他好好照顾你。”
我笑着应付：“妈，放心吧，亦凡对我挺好的，最近他工作是忙了点，但是我也理解。”
“对了妈，下周的产检您也来吧，看看孩子的成长情况，不然您也不太放心。”
程妈乐了：“行啊，妈肯定去！”
挂断电话，我看着屏幕陷入沉思。
其实那天我预约的，是流产手术。
最近几天程亦凡工作越来越忙，经常不回家。
应该是因为我没给出她想要的回复，路雪坐不住了，总缠着程亦凡陪着她，想让我死心。
程亦凡每次回来时，都会摸摸我的肚子。
他非常期待这个孩子，跟程妈一样，生怕他们程家绝后。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程亦凡有弱精症。
所以他格外重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我也配合他，装作无比幸福的样子。
这天晚上，程亦凡靠在床边，看着我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上扬。
我假装深情地抚摸他的脸颊：“老公，最近工作累坏了吧。”
他笑了笑，把我拥入怀中。
“为了你和孩子，不辛苦。”
呵呵，装什么。
我眼中满是心疼：“老公，我都懂的，但是你也要注意身体。”
程亦凡看我这样，难得得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搂我的手更紧了些。
“老婆，是我不好，陪你的时间少了。”
我趁热打铁：“那下周产检你来医院等我吧，老公。”
程亦凡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靠在他怀里，微微冷笑。
几分钟前，我刚告诉了路雪我要流产的事。
我也嘱托她别告诉程亦凡。
她很高兴，但可能又怕我在骗她，说要来医院看一看。
一出好戏要开始了。
4
躺上手术台，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有对孩子的不舍，但我知道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大约半小时后，程亦凡，程妈和路雪都会来。
我闭上眼，准备告别这个陪伴了我三个月的小生命。
被推出手术室时，我一下就看到了焦急等待的我爸我妈。
二老心疼地看着我，拉着我的手。
我眼眶一酸。
早在做手术之前，我就把程亦凡出轨的事告诉了我爸我妈。
我爸气得不行，撸起袖子就要去教训程亦凡，我妈也是在一旁抹眼泪心疼我。
我安抚他们别急，配合我的计划。
……
手术结束后。
医生正向我父母交代着术后注意事项，这时一个人影急匆匆地冲了过来。
“老婆！”
程亦凡的脸上神情惊慌又错愕，衣服因跑动也有些凌乱，失去了平时的镇定自若。
想必是在产检门口左等右等等不到，突然在这边看到了我的名字。
他看看我，又看看医生和我爸妈。
医生大概看出了他的身份：“你是家属吧，流产后要注意休养身体……”
程亦凡激动地抓住医生的肩膀，声嘶力竭地质问：
“谁允许你们给我老婆做流产手术的？！谁允许的！我老婆今天是来做产检的！”
医生皱着眉头推开他：“你放手。黎女士在医院预约的是流产手术，你是家属难道不知道么？”
听到医生的话，也焦急赶来的程妈心凉了半截，扑通跪倒在病房门口，哭天抢地起来：
“什么？我的大孙子啊——怎么就打掉了……”
程亦凡额头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沫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倚靠在病床上虚弱地开口：“老公……路雪告诉我她和你的事了。”
我眼眶红红，泫然欲泣：“她说你很爱她，让我打掉孩子跟你离婚，把你让给她……老”
“我本来是想做产检的，看看我们的孩子……听了她的话之后，我决定打掉孩子，成全你们。”
程亦凡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那，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情。
但他仍然不相信：“怎么会！小雪那么善良……”
程妈也傻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质问：
“那个路雪是谁？是谁要害我大孙子？！”
我妈冷哼一声：
“好好问问你儿子吧！你知书达理，体体面面的宝贝儿子跟他学生搞到一起去了！”
而这时，路雪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脚步轻快，眉眼之间还带有笑意。
一看就是心情不错。
“这……是怎么回事？”
当看到程亦凡和程妈，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看着她脸色的变化：“路雪，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孩子打掉了。”
路雪面色瞬间惨白，程亦凡用猩红的眼睛盯着她。
“我……”她心虚地看了一眼程亦凡，不安地揪住了衣角。
“我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过！”
“还狡辩？这就是证据！”我爸拿出了手机，上面赫然是路雪一遍一遍怂恿我打掉孩子的聊天记录，还有她发给我的语言。
铁证如山。
在全场人的注视下，路雪也只得硬着头皮承认：“是又怎么样，程老师已经不爱你了，你不配怀他的孩子！”
听到路雪的话，程亦凡彻底傻了。
他脸色阴沉可怖，大力地攥着路雪的手：“真的是你做的……”
路雪头一次看到这样的程亦凡，她手腕被抓得红红的，语气委屈：“老公，以后我们生个孩子不就行了，老女人生的孩子能是什么好的……”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
路雪惊呼一声，娇俏的脸蛋瞬间肿成了馒头。
还没等路雪反应过来，程妈又愤怒地给了她几个耳光，抄起手边的东西砸向她：“你个小狐狸精！勾引我儿子，还害我孙子！我打死你！”
路雪躲闪不及，引以为傲的脸上又多了好几个印子。
病房里鸡飞狗跳，程妈追着路雪打，路雪嗷嗷直叫，哭喊着让程亦凡帮忙。
“老公你快拉住她呀！你说了会保护我的……”
程亦凡颤抖着身子没有看她，接二连三的打击足以让他崩溃。
“够了！这是医院，请你们不要胡闹扰乱秩序。”
医院工作人员实在看不下去，把他们轰了出去。
5
在爸妈的精心照料下，经过两周的休养，我的身体恢复了不少。
离婚也该提上日程了。
我回到住了五年的家，收拾我的东西。
曾经的合照，程亦凡送我的礼物，两人一起用过的东西……
全部丢掉。
程亦凡追求我时可谓无微不至，也经常给我制造惊喜。
但日子久了，婚后他对我的态度也渐渐改变了。
当我看到路雪晒出的东西时，才知道上心和不上心有多大的差别。
程亦凡眼圈红了，拉住我的箱子不放手，眼中满是痛苦和后悔：“老婆，别离婚。”
又来了，男人的眼泪。
流产那天就是这样，痴情的戏码还没演够？
我冷笑一声：“程亦凡，你现在装什么深情？”
他脸色苍白，想去拉我的手：“老婆，我真的错了，路雪是我犯的一个错误。”
“因为……因为她很像曾经的你，所以我才一时鬼迷心窍的。”
“再加上你怀孕后，我们很久没有那个了，我就……”
真是把我整笑了。
出轨也能洗成是因为爱我所以犯了错，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你以为你现在说这些会让我觉得你出轨是情有可原吗？”
“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不是人，而是动物。”
程亦凡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用力地抽了自己两耳光。
换做从前，我会十分心疼。
而如今，我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程亦凡有些尴尬，拉住我的衣袖：
“沫沫……我们有七年的感情，我想清楚了，我爱的是你。”
他眸中痛苦和后悔交织：“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了，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我会和她断了的。”
“不离婚，好不好？”
声泪俱下，演技精湛。
我无动于衷：
“你和路雪甜蜜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爱的是我？”
“我第一次产检那天下了大雨，身体不舒服在医院门口等你等我回家，你在和路雪开房。”
“你说你要加班回不来，我每次等你到十二点多，其实你是在陪路雪打游戏，给她洗内裤。”
“你记得跟她的每一个纪念日，却忘记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和我生日。”
这些曾经为他付出的回忆，都和路雪微博小号的秀恩爱日常一一对应上了时间。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波澜。
“程亦凡，你哪来的脸说你爱我？”
他哑口无言：
“我知错了，路雪有心理疾病，我本来把她当妹妹来着……做那些就是哄她。”
“沫沫，我离不开你……”
我的脚步顿了顿。
“是啊。”
“被照顾了这么多年，谁能一下子离开自己的保姆呢？”
“你为了给自己辩白，把情人贬低成那样，说成都是她的错，真的很无耻。”
我头也不回拎着箱子走出家门。
路雪可恨，程亦凡更可恨。
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刚才通过贬低路雪洗白自己的操作，还是把我恶心到了。
我没有回心转意，程亦凡气急败坏破防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行，黎沫沫你有种！你走着瞧。”
“反正我是大学老师，离了你我照样过着体面的生活。”
“你一个家庭主妇，我看你怎么活下去！”
他的叫喊声渐渐远去，我最后看了一眼程亦凡的方向。
大学教授？
放心，很快就不是了。
6
离婚后，我住到了爸妈家。
我也时隔四五年重新走出家门，继续曾经的舞蹈助教事业。
虽然不似从前年轻活力，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轻盈起来。
闲暇时陪伴陪伴父母，做点自己的兴趣爱好，和朋友们聚会。
五年的婚姻生活，我一直围着程亦凡和家里的琐事打转，如今终于能为了我自己和爱我的人活着。
“沫沫，你最近整个人状态真的超好，眼里也有光了，果然离开烂人是对的！”
我最好的朋友周诺来找我玩时，由衷地称赞道。
她又愤愤不平地开始蛐蛐：“不过你听说了吗？程亦凡带路雪住进你们之前那个家了。”
“那对狗男女还腻歪在一起，真是讨厌。”
“是啊，我俩离婚了，路雪现在就是正牌女友了。以他俩的黏糊程度，住一起迟早的事。”
周诺撇撇嘴，一脸不屑：
“而且我听他们学校的老师说，估计今年程亦凡又能评上优秀教师。他也配？”
我悠闲地吃着橘子，笑了笑。
程亦凡在外人面前伪装得极好，品行端正，温文尔雅。
就先后我曾经也被他骗了这么久。
“他们学校每年都会在毕业典礼上让优秀教师给优秀学生代表颁奖。”
“程亦凡肯定会托关系把路雪提拔成优秀学生代表。”
“以路雪那个爱秀的性格，肯定要在毕业典礼上搞点事情。比如当众官宣什么的。”
周诺暴脾气忍不了，拍了一下桌子：“这能让他们如愿？这种狗男女都能评上优秀，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给了周诺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一场好戏，即将开演。
7
D大的毕业典礼每年都很隆重。
会场中人头攒动，相机不停闪光，直播记录着这一年一度的时刻。
程亦凡西装笔挺，五官俊朗，脸上是他一贯的和煦微笑。
他一登场，台下有不少女学生都尖叫起来。
“我的天……程老师穿西装这么帅！”
“啊啊啊，小说中的斯文败类也不过如此吧！”
我在一旁听着，挑挑眉。
败类确实说对了。
“程老师这温柔人夫感谁懂，一看就特别会疼老婆。”
另一边的女生笑着拍她一下：“你还想象上了，人家都名草有主啦！”
“程老师和系花路雪交往很久了，俩人可甜蜜了。”
自从我俩离婚之后，路雪就在朋友圈官宣了她和程亦凡的恋爱日常。
“是老师，也是老公。往后余生请多关照~”
她不仅没屏蔽我，还暗暗得意讽刺。
这件事在D大引起了不小的热度。
程亦凡算是在学生中比较有人气的温柔帅气教师，而路雪也是系花一般的存在。
两人的恋情官宣，惹得许多学生直呼磕到了。
那天在医院挨了程妈一顿打之后，路雪还给我发了信息。
“黎沫沫，你真恶毒。”
“不过我告诉你，这个男人我要定了。”
我只觉得好笑。
“老娘不要了的男人，祝你玩得开心。”
程亦凡的爱和人，我统统不稀罕了。
而我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最后礼物，也马上就要与他们见面了。
“那么就由我来揭晓今年的优秀学生代表。”
程亦凡低沉的声音响起，含笑着看向舞台对面。
“路雪同学。”
在全场的目光注视下，路雪穿着精心准备的白色晚礼服，高跟鞋踏出优雅的步伐。
她轻柔又亲密地挽上程亦凡的手臂，微笑着跟大家鞠躬。
程亦凡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温柔和爱意。
只有我能看出，厚重的妆容加持下，她的脸颊仍然有些红，想必是那天挨的打还没好彻底。
四周惊叹声不断，许多人也在说着：
“真情侣好甜啊，我不行了。”
“最真的一对师生恋竟在我身边，男帅女美，绝了。”
“配一脸啊我的天。”
路雪明媚一笑，用甜甜的嗓音开始致谢。
“感谢学校培育了我，也感谢我的同学们，还有最重要的……”
她牵住了程亦凡的手，十指相扣。
“我的恋人，在我们相恋这段时间一直给我的支持。”
大屏幕上适时播放起了路雪和程亦凡的合照，配上情歌的BGM。
程亦凡笑着把路雪拥入怀中。
会场里人们爆发出阵阵尖叫，而网络上的直播也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我靠，头一次见这么浪漫的毕业典礼。”
“符合我对师生恋的全部幻想。”
而“D大高颜值师生恋情侣毕业典礼甜蜜相拥”也登上了实时热搜，热度飙升。
我刷着手机里飞速飙升的热搜，点了个赞。、
主持人似乎也被这浪漫的氛围感染了，激动地说道：“让我们为路雪同学和程亦凡老师的神仙爱情鼓掌！”
接下来的环节是依照惯例，请昔日校友和学校领导之类的人陈词。
落座之后，路雪和程亦凡仍然十分亲昵，紧紧牵着对方的手，还不时亲昵地交头接耳一番。
事业爱情双丰收，他们两个自然春风得意。
直到，我上台的那一刻。
聚光灯的光芒洒下。
我唇角轻扬，妆容精致，落落大方地走到台前。
看清我身影的那一刻，路雪脸色一变，程亦凡也是。
“大家好，我是D大第五届舞蹈比赛的黎指导，也是……程亦凡的前妻。”
8
全场哗然。
“哈？前妻？他不是跟路雪在一起挺久了吗？”
“程老师不是没结过婚吗？他哪来的前妻啊。”
“你们看路雪表情，好像不对劲……”
我不慌不忙地按了下遥控器，大屏上展示出了我和程亦凡的结婚照和恋爱时的照片和证据。
恋爱两年，结婚五年，这点证据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程亦凡脸色苍白，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们结婚那几年他一直对外宣称自己单身，方便他拈花惹草。
紧接着，他婚内出轨路雪的照片也被放了出来。
除了我自己搜查到的内容，还有路雪主动发给我的，以及我们俩的聊天记录。
当然，也有她自己微博小号的，我还未跟程亦凡离婚时，他们的“恋爱日常”。
她诱骗我离婚我打掉孩子，然后自己跟程亦凡在一起的事实已经被公之于众。
而程亦凡也是，在学生和同事面前都是彬彬有礼的温柔男神，实际上却是个脚踏两只船，出轨女学生，还想骗原配生下孩子就离婚的恶心渣男。
放到一半，路雪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地跑上台。
“谁允许你们放这些的！停下！给我关掉！”
保安拉住了她，她挣扎着想挡住屏幕上的露骨画面，却无济于事。
台下已然乱成了一锅粥，谁都没想到路雪和程亦凡是这样的人。
“程老师真不是个东西，他们两个好恶心。”
“我的天，原配实惨，姐姐被他俩瞒了这么久。”
“最讨厌小三了，路雪还配当优秀学生代表？真不要脸。”
网上关于他们俩的热搜，也迅速变成了“D大老师出轨女学生被前妻当众打脸”，疯传不断。
程亦凡没了平时的镇定优雅，坐立不安，想要赶紧离开。
但是会场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堵的水泄不通。
而且此时此刻，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人尽皆知。
路雪此刻也崩溃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优雅形象，指着我破口大骂：
“黎沫沫你个恶毒的老女人！你得不到我老公然后急了，见不得我们幸福，用这种下贱的手段来报复我们！呸！”
“你这个年老色衰没本事得到男人心的货色，还真是卑鄙啊！”
一番话倒是直接承认了两人的苟且。
我冷冷地看着她，按下了最后一段视频的播放键。
是我回家收拾行李那天，程亦凡跪下求我复合的情景。
“老婆，路雪是我犯的一个错误。”
“我对她只有肉欲，根本没有别的。”
“别离婚，我保证我会和她断了的。”
程亦凡为了挽留我，把路雪贬低得一无是处。
看到这一幕，路雪双膝一软，瘫坐在地，眼中满是绝望。
“路雪。”
我平静地看着她：
“你说，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值得么？”
9
自那之后，因为网上的舆论压力和私德败坏，程亦凡被D大开除了。
由于事件太大人尽皆知，周围的邻居也对他们指指点点，程亦凡被迫卖了房子，跟路雪挤在出租屋里。
他的名声彻底臭了，已经没有学校会要他。
从天堂到地狱很快，两个人一下从前途光明的成功人士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程亦凡失业在家无比颓废，甚至还要靠路雪打工养活他。
路雪怀孕后，程亦凡只能再次放下面子出去争取那些昔日他看都不看一眼的工作。
而我这边，重拾舞蹈事业后，我再次燃起了曾经的热爱。
虽然步伐已经生疏笨重，但我感觉到了内心的轻盈。
无论是作为舞蹈助教还是舞者，对我而言都是快乐的。
后来，我逐渐积累资金，和周诺等朋友一起开了一家舞室。
慢慢的，学员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忙碌。日子充实又幸福。
这一天，我终于有闲暇出来逛逛，在街角的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
迎面走来一个面容消瘦憔悴，脸色苍白的女人。
“路雪？”
半年不见，路雪的变化很大，神情恍惚，不修边幅，身上还有几处伤痕。
和从前漂亮的她相去甚远。
我差点没认出来，有点诧异地看着她。
她双眼无神地看了看我，眼中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最后叹了口气。
我喝了口咖啡：“你有事么？”
她声音很嘶哑：“我跟他要离婚了，现在正在打官司，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没有惊讶的表情，他们两个会分开是意料之中。
路雪很意外，死死地盯着我：“你早就知道？”
“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个男人不值得。”
原来，后来那段时间，一直是路雪在打工养程亦凡。
程亦凡失去了从前的一切，大受打击，彻底颓废，也终日不提娶她的事。
路雪很着急，就假称自己怀孕了，逼程亦凡娶她。
他们草草地领了个证，然后程亦凡也决定出去找工作。
路雪本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可程亦凡终是死性不改。
他在新单位又和年纪小的女同事暧昧往来，还去女同事的家里过夜。
路雪讲到这里时，眼中满满的不甘和憎恨。
我内心毫无波澜。
和我们的故事重合度相当高。
路雪本就是小三上位，却还以为程亦凡对她是真爱，和她结婚之后便会只守着她一人。
怎么可能。
程亦凡最爱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这我怎么能忍！”路雪愤恨地握紧了拳头，“我就去他们单位要说法闹了一场，可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还把我推倒在地，说我给他丢脸……”
“后来他发现我没怀孕，动手打了我……”路雪哽咽了，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他要跟我离婚……我不管！他欠我的，我要跟他法院见！”
突然，路雪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抓住我的手哀求：“现在他妈妈也知道怀孕的事是假的了，要来找我算账，你帮帮我行吗？我求求你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抽回了手。
“路雪，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后悔也没用了。”
“我和程亦凡早就没有关系了，他们家的事我不会管。”
“你自己种下的苦果，就自己品尝吧。”
我转身离去，留下她一人在咖啡厅里。
曾经带给我那么多的痛苦，现在反而让我来体谅你。
后来，路雪和程亦凡依旧闹得不可开交，毫无曾经浓情蜜意的样子。
程妈知道路雪是假怀孕后，直接气出了病，程亦凡恨路雪恨得牙根痒痒。
而这一切烂摊子都和我无关了。
我专注于自己的生活，日子越过越好，心境也十分自由。
期间也有男人对我表达过好感，但我逐渐觉得，生命中比爱情重要的东西太多太多。
我仍然相信爱情，但我要先一点一点找回，在那些不曾起舞的岁月中迷失的自己。
摆脱烂人烂事，我们终将收获幸福。
来源：元舞小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