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彩芯想抱紧袁烨这条大腿,也知道自己在他那已无太大利用价值,袁烨就算是到影视城,他都不要她陪,便知大势已去,知道他对安宁有意,便想用安宁来讨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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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聪明人,袁烨对彩芯的事一句没提。
安宁一到,袁烨便来。
彩芯想抱紧袁烨这条大腿,也知道自己在他那已无太大利用价值,袁烨就算是到影视城,他都不要她陪,便知大势已去,知道他对安宁有意,便想用安宁来讨好他。
林玉梅的事,安宁不想让闵航卷入进来,袁烨说要帮她,安宁应了。
在袁烨面前,安宁放得下心,他很敏锐,他们是同类,且她不爱他,他若真敢欺负她,安宁会杀了他。
袁烨仿佛也找到了一种和安宁相处的方法,看到她,他便平静与心安。
回去的飞机上,安宁在袁烨身边熟睡,恬静的脸上仿佛无忧无虑。
袁烨听着她用平淡无奇的声音讲述着她的曾经。
袁烨心底暗叹:“寥寥几句便讲尽人生,不述辛酸,连报仇也不想,她只想活着,如今仇人找上门来,她也只不过是想吓吓林玉梅,并不想动手对她喊打喊杀。”
刚刚安宁还在对他说:“彩芯很一直很善良的,当初你不知她对我多好。”
袁烨伸手将安宁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安宁,你知不知道你才是最善良的。”
安宁对这个社会一直怀有歉意,为了爸爸说的活着,她心底里一直越不过道德的坎,曾经做过贼,曾经助纣为虐,那是她的心病。别人对她好一点,她便千百倍的想对别人好回去,她从没想到彩芯会害她。
安宁离开影视城回到家,彩芯没有一个电话来,一段偷来的美好的时光,就此落下帷幕。
安宁和闵航两人打得火热,从闵航的态度和言语中,她便洞悉到她和她的枣儿是没有未来的:“枣儿说他找过我,关于我以前的痕迹全被抹去,他一直找不到,直到他在公交站台看到我,便开始了另一番寻找,其中艰辛,枣儿没有说,我想都可以想到,他凭着自己,找到成德,找到我,找到我的家,买下我家以前的房子,装修出来,设计出茉莉与枣的窗帘,在这里等我回来。”
安宁知道做事的难,这其中每一个步骤,任何一件,都不简单,安宁想想都感动,这个世上,除了爸爸,没有谁再为她做过这些。
一个人的时候,安宁会想:“我只是找范瑶瑶便是千难万阻,他本是个孩子,他却做了那么多。”
安宁不知道她对闵航是什么样的感情,是幼时的相依为命?还是后来的感动?还是爱情?她自己分不清楚,她只知见到闵航,仿佛黑暗中见到一束光,让她舍不得放开他。
安宁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了那么久,发现,他一直前方等着,等她在夜未央,给她温暖,还给她一个家,还说要带她走在阳光下。
从此,安宁看到的花是花,草是草,不再惧怕太阳的光。
同时,通过只字片语,便知闵家人对她的排斥,安宁也担心:“一个杀人犯的帮凶,闵家人怎么放心我和他在一起。”
安宁不想其他,她与闵航抵死纠缠,每一次相聚都当成最后一次,她想要个宝宝:“就算最后枣儿离开,我还可以有个宝宝,我会养大他(她),陪着他长大,不会让他走丢,将所有的爱都给他。”
枣儿却每天都在设计和憧憬着他们的未来,安宁和他一起做梦,梦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她会在梦里笑醒,他总和她说:“我一到年龄,咱们就去拿证,结婚,生娃,一辈子平平淡淡就好,我会对你和我们的宝宝很好的。”
很多话,安宁不敢和她的枣儿讲,她总会很认真听他讲述着他的梦想,讲述着他们以后的家,常常听得安宁热泪盈眶,总会忍不住伸手抱紧了他。
安宁暗暗叹气:“我的枣儿,是最最明亮的男孩子,和我在一起的那样的日子,还好没有污染他,他心地善良,对人有礼貌,心有沟壑,总相信世间有爱,便能战胜一切困难。他还小,一直没有经过社会的洗礼,不知人间的残酷,不知生存的艰难,不过,梦里有他,真的很好啊。”
回来的比预计的早,安宁没有和她的枣儿说,她放他在家里陪他的家人,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安宁在家里装了一个固定的飞镖靶盘,没事就在家里练习,她甩得很准,从不同方位都能正中靶心,她在数着林玉梅上门的日子,她在等她。
林玉梅惶惶不可终日,从安宁那回来的人对她说:“林姐,这事我办不了,那丫头太厉害了,是个练家子,差点割了我的喉,要了我的小命,她手上有刀片,刀片压在我的大动脉上,我浑身冰凉,血都冷了,我还不想死。”
林玉梅做梦都是小小的韩娇娇冷冷地盯着她,拿着刀片割自己的喉,林玉梅吓得尖叫坐起,一身冷汗。她颤抖着起来,想找点水喝,她想找个人说说,可是自从上次打了瑶瑶一耳光后,范瑶瑶直接拉黑了她,现在瑶瑶在外面拍戏,不肯回家,上次是袁国平打电话叫她回的,一回就和袁国平在三楼不肯下来。
这天,袁国平找袁烨吃饭,林玉梅也在,不知聊到什么,袁烨突然对林玉梅说:“阿姨,最近有个人找到我公司,找我打听你的消息。”
袁国平问:“什么事啊?”
袁烨说:“说是姓沈,说他家族的一个叔叔死了十几年了,那叔叔是阿姨你的前夫,前些时家里拆房子,翻出一封信,信上说,她是被阿姨害死的,说什么故意抽梯子让他摔死的,有这回事吗?”
林玉梅吓得手抖了几抖,这边韩娇娇还没有摆平,姓沈的又冒了出来,她抬头连忙辩解:“那些人,红口白牙污陷人,你叫他们把证据拿来,人摔了根本不会劲,哪能写什么东西,何况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是找上门来讹诈我来了。”
袁烨笑:“好啊,人我赶出去了,下次再来,我就将阿姨你的电话告诉他,阿姨你去处理。”
这也是林玉梅最近一直没有来找安宁的原因。
林玉梅太安静,安宁可不愿意,她拿了一些东西上门去找许娥。
许娥见到安宁,拉着她的手眼泪就流了出来:“娇娇,你来就好,还带什么东西过来,长这么大了,你爸和你妈要是在,看到我们娇娇长这么漂亮,这么懂事,不知有多开心。”
安宁的擦了擦眼泪,将头扭到一边。
许娥擦干泪:“娇娇,别哭,姨这就是你家,姨做饭给你吃。”
安宁留下来吃了饭,饭间,安宁无意地问:“姨,我爸在的时候,他得过一个奖,有笔奖金,我想问问我爷爷奶奶可曾拿了这笔钱,我虽小,我爸曾给我说过,那钱是给我做嫁妆的,姨,你知道我爷爷奶奶家吗?”
许娥张大了嘴:“有这回事?”
安宁拿出一个本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虽小,爸爸极疼我,重要的事,都记在一个本子上,叫我放着,我家书房有个转角,转角有个洞,爸爸在那个地方给我做了个暗门,爸爸和我的秘密全记在本子上,姨你看,我爸去世前几天还记的数,我想问问爷爷奶奶可曾见到这笔钱了?”
安宁先已去问了,林玉梅将卖房的钱和大部分的抚恤金给了爷爷奶奶,可是这一笔,却没有人听说过,这钱肯定是被林玉梅贪了,安宁知道这钱要不回来,她知道爷爷奶奶的禀性,林玉梅得要脱层皮。
安宁将爸爸记账的明细本复印了几份份,上面在他出事前一个月登记的存折账号,密码,哪个银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个本子的封皮上写的是娇娇的嫁妆,韩新民所有补助,奖励和年终补巾,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是可以去对笔迹的。
果然,安宁的爷爷奶奶直接闹上了林玉梅的美容院,在美容院里碰到范家的人,范家人并没有什么证据,韩家人可是有安宁给的证据的,林玉梅百口莫辩。
林玉梅终是找上了安宁,在她们以前的家里。
进家门之前,林玉梅在楼下站了许久,莫名有些怯,为了拿到那个本本的原件,她不得不来,而且她还准备了六十多万块钱,只要安宁敢拿,她便告安宁讹诈。
安宁开门,站在门口,故意问:“请问您找谁?”
林玉梅盯着安宁看,她虽然理亏,但她还是想在气势在压倒安宁。
安宁被拐之后练的第一个技能,就是在任何时候不怯场,伸手之前只要有一秒钟的心怯,那你便败了。
安宁站在门口硬是不让她进来,她还在笑:“阿姨您找谁?”
林玉梅气极:“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安宁冷冷一笑:“不认识。”然后砰地一下将林玉梅关在门外。
林玉梅吃了一个闭门羹,心下恼火,在外拍门。
安宁给许娥打了电话,许娥带着几个姐妹,将林玉梅团团围住,林玉梅落荒而逃。
闵航在爷爷那根本呆不住,他时时刻刻想着安宁,想回他们的窝,借口和朋友出去玩,溜回家来。
刚到家门口,就见门口有三个人在拍门,年纪都蛮大,一看面相,就是奸狡之辈。
邻居王奶奶也在。
闵航问:“你们是谁啊,在我家门口干嘛?”
林玉梅刚走,得知安宁住回了她以前的家,以为她有钱,买了房,她的爷爷奶奶寻着腥味找上门来,想着她年少孤女,想从她身上捞点油水。
安宁的奶奶站出来说:“这不是我孙女的房子吗?你是谁?”
闵航想起安宁说的他爷爷奶奶嫌弃她是女儿,逼死她的母亲,与她父亲断绝关系之事,如今前来定没好事,他脸一沉:“这是我的家,是我的房子,没有你什么孙女,再不给我走,小心我收拾你们。”
王奶奶看到闵航:“小闵啊?这是你家什么人?在这里吵吵嚷嚷好久。”
闵航说:“我不认识,奶奶,保安室电话多少,我叫人赶他们走。”
王奶奶对安宁爷爷奶奶说:“这是小闵的房子,他买的,他装修了好几个月,怎么就变成你孙女的了,真是的。小闵,我去拿保安电话给你。”
听得如此,安宁爷爷奶奶才怀疑的离去。
看他们下楼,闵航才开门,见安宁在家,惊喜得叫了起来,一把抱住她。
安宁拉他进门,手比在嘴前嘘了一下。
闵航可管不了那么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好几天没见安宁了,根本不知道她回来。
闵航一个星期没有回家,在爷爷那里千百般不习惯,今天终于才借口回来。他哪里来得及说话,直接将安宁扛在肩上,背到房间。
闵航猴一样急,小年轻的精力,男女的差别,被他折腾得安宁床都下不了,饭都是闵航抱起来喂着吃的。
安宁觉得自己是闵航的一个物件,他爱不释手,想着办法玩她,根本不知疲倦。
待风停雨歇,闵航问起安宁的爷爷奶奶,安宁说:“我不是怕他们,只是现在不是出面的时候,我叫许姨传了话,那钱,能要回来,全都给他们,让他们去闹林玉梅,我现在不想理他们。还有,我这爷爷奶奶,不是省油的灯,肯定会将主意打到这房子身上来,你记得一口咬定这房子是你的,若他惹急了我,我再动手拾他们一顿就好,你别管。”
闵航笑:“林玉梅是吧,我一直在留心,正好,回头添把柴。”
安宁吓一跳:“你别乱来,我的事,你不要卷进来,我自己会处理,不要影响到你。”
闵航捉住安宁的手,放在嘴边:“什么你的事,我的事,我们两个之间,没有别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放你一个人,我们两人一体,我没想到出人头地,我只想和你平平淡淡活着,做个简单的人。”
安宁呆呆地看着他:“枣儿……”
闵航翻身,将安宁压在身下:“姐姐,你在哪,我便在哪,你不来,我会一直等你找你,你在,我会一直伴着你,你信我,姐姐,你别怕,你有我了。”
安宁紧紧搂住了闵航的脖子:“枣儿……”
不管外面风雨,安宁此刻就想和她的枣儿在一起,亲密无间,生死相依,她只想和她爱的人好好活着,她确定她是爱枣儿的,她想一辈子和他粘在一起。
闵航帮安宁洗头,帮她慢慢擦干头发,他喜欢躺在她的怀里,听她的心跳,安宁会剥了桔子,慢慢喂着他,她还用茉莉泡枣给闵航喝。
闵航会放段音乐,让安宁踩在自己脚面上,他带她跳舞,温馨又浪漫,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幸福的。
安宁仍有许多担心,闵航似是明了,只一句话:“不怕,有我,我爱你,等我到了二十二,我们就去领证。”
安宁笑着将闵航的头拉到她的怀里。
闵航用头拱她,对她说:“姐姐,你傻啊,我们看过那么多的生和死,这世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记着了,枣儿只要和你在一起,以前那些绝望的夜里,姐姐你抱着我说过的,你当时说:枣儿,你别怕,就是死,姐姐也会和你死一起,绝不会丢下你。”
闵航声音低了下来:“姐姐,枣儿有你,再黑的夜都不怕,枣儿也曾不想活,我总做梦,都是一个人在黑夜,我在夜里迷路,天黑,夜深,每当绝望想放弃的时候,总听到姐姐你的声音夜深处叫我:枣儿,你快来,我等你,你别怕,你再往前走一点,姐姐就在前面,姐姐带你回家。”
有泪落在安宁胸口:“知道你在等我,知道姐姐会将我带出黑暗,我才有继续活下来的勇气,那天在站台看到你,你知道我那时的心情吗,姐姐,前些年,我觉得自己是个木头人,一个活死人,找到了你,我才真正活过来了。枣儿不会放你一个人在这世上,枣儿就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姐姐,你不要怕,现在有枣儿,你不会孤单,生死枣儿都会与你在一起。”
两人赤身抱得很紧,两具身体互相纠缠,世界那么大,他们在一起,任外面夜黑如漆,再也无惧。
闵航也有些隐隐的担忧,爷爷和父母一直在向他灌输着以后,他们为他规划的生涯是:政法毕业马上就业,或者如闵航一样去军校,恋爱可谈,结婚一定要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
关于挑选对象的标准,要象堂兄闵舸看齐,闵舸相亲了一个女孩,办公厅一位领导的千金,闵舸父亲上司的女儿,前段时间两人已经订了亲。
家人都很满意,唯有闵舸不开心。
看着闵舸,闵航仿佛看到了他的以后。他在那个家里,有种无形的压抑,家中长者不同意的事,你反抗没一点用,他们根本不管你们的感受,不出声就是反对。
堂哥闵舸曾说他喜欢一个师范大学的一个女孩子,好像是个孤儿,爷爷一口否决:“你爸和你叔都会往上升,家里不能有来历不明的孤儿或者家世拖后腿的女孩子,你看袁家,袁国平二婚娶了那么一个女人,他以后就没有上升机会,职位也就止步于此,我们家可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这院里周围那么多女孩子,不够你挑的?还去挑个孤儿?”
看闵舸迫于无奈订亲,闵航是心有戚戚的,家人给闵舸订的择偶标准,以后也是他的标准,他不愿意成为家人摆布的棋子,所以一切要早做打算,在他能独立前,他得将安宁藏起来。
闵航听爷爷闵建军讲以前的事,可以看出爷爷的手段很是了得,找自己时的阵势以及过后将安宁的所有一切抹平,可知闵家人都不好惹的。
闵航也知道安宁担心这些,他年岁虽小,但是只认定一点:他要和安宁在一起,如果遇阻,他愿意脱离闵家,带着安宁远走他乡。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闵航虽忧,现在两人没有毕业,他可能无法找到好一点的工作,养家都难。
闵航没有安宁,他早就不在人世,只要和安宁在一起,他便无所惧。但现在还不到和闵家摊牌的时候,暑假,闵航还是在爷爷那里,一周来陪安宁一两天,又匆匆赶回。
闵航也开始节约,他对安宁大方,对自己则能省则省。家里过年给了不少钱给闵航,他要省着,想以后结婚、养娃。
闵舸难受,约袁烨出来喝酒。
袁烨看闵舸生无可恋的样子,说道:“婚都订了,你这样子,给谁看呢?”
闵舸没理他,他其实知道自己只是对安宁有好感,说不上爱,他只是不喜欢自己被家里人这样安排。
吴蕾,闵舸的未婚妻,长得有点矮,没什么性格,看上去软软糯糯的,娃娃脸,一说话便脸红,唯一大胆的是对他一见钟情,向她父母求情,她父亲是闵舸父亲的上级,在闵舸还没有答应的时候,家人都已经同意了。
一个男人,总想娶个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闵舸也不例外,被家人这样安排,他很是意难平。
闵舸喝了一大口酒,向上吐了口气:“没一点性格,我不喜欢,和她在一起,像逗小孩子一样,真羡慕你,你爸不逼你。”
袁烨笑:“我家是到头了,我爸最高也就这样子了,没有我伯父撑着,早下了,不过,我看也是迟早的事,不过我确实比你自在些,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没有合意的人,我不娶也没有关系。”
闵舸问:“那个叫安宁的女孩子,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袁烨喝了一口,笑:“安宁啊,小丫头,很有性格,宜家宜室,不过她看不上我,她说她不是我的菜,让我另觅良枝。”
听说袁烨也没有和安宁在一起,闵舸好受许多。
和闵舸分别后,袁烨一个人走在路上,晚风一吹,他清醒不少:“闵舸看上了安宁?”
袁烨笑,拿起电话给安宁打电话:“安宁,你在哪?”
安宁回道:“家里啊,做清洁呢?”
袁烨道:“你家在哪?我过来坐坐。”
安宁愣了下:“福利院,不方便你来。”
袁烨笑:“我刚刚和闵舸一起喝酒,你是不是和他有过什么?”
安宁笑笑:“他说过他喜欢我,我说我们不是一路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袁烨停了一会:“安宁,你别招惹闵家,离闵舸远一点,他订了亲,好像对你念念不忘,闵家人,你惹不起的。”
安宁停了一会:“知道了,我会避着闵舸的,谢谢袁大哥。”
袁烨哼了一声:“大哥?我才不想做你大哥。”
安宁不理他了:“袁大哥,我要去洗衣服了,挂了哈。”
安宁挂了电话,站在厅里半天没动:“我查过了,闵舸是枣儿的堂兄,闵家人,是招惹不起的,连袁烨都这样说,那我和枣儿……”
安宁只是伤怀了一会,马上摇摇头:“枣儿说的对,今日不知明日事,大不了便是一死,又不是没有见过生死,何惧之有?”
林玉梅还是找来了,没有上次的嚣张,安宁从猫眼看到了她,想了想,开了门。
一个月没到,林玉梅明显老了许多,整个人都憔悴不少。
安宁并不会无端地去可怜人,同情人。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安宁就不信当时范瑶瑶骗自己,说带她去见爸爸,将她丢到火车站后面那条巷子时,没有林玉梅的指使。
林玉梅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再多的医美,也拯救不了她的衰老容颜,为了掩饰脸上的苍白,她打了不少粉,和上次见面不过一个月,人好像瘦了不少,皱纹多了许多,皮肤又干,粉多,卡了不少粉,脸上星星点点,再涂上鲜红的嘴唇,显得有些狞狰。
她抬头,看着安宁,眼里有着哀求:“娇娇,我不对,将你爸留给你的嫁妆拿了用了,我将它还给你,你让你爷爷奶奶别闹了行不行?”
安宁并没有应她。
过了好一会,安宁慢慢地说:“那天,早上我先起来,看到阿姨,站在那个角落,往我爸的茶杯里放了药,一颗,两颗,三颗,四颗,爸爸,你听见没有,是四颗,胶囊,阿姨揭开那胶囊,将药倒到杯子里,我上完厕所出来,我想和你讲的,可是阿姨对你说,你快走,快要迟到了,爸爸,你听到没,阿姨来了,你亲自去问问她,她给你放的什么药?”
林玉梅猛地抬起头。
安宁看着林玉梅笑:“我爸在这屋子里呢,就在那个柜子边上,他在问你呢,阿姨。”
林玉梅猛地站起来:“娇娇,你疯了?”
安宁对她笑:“阿姨,你看不见吗?我爸就在那柜子边站着,我妈站在房门口,这是我的家,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林玉梅站了起来,本来要说的话也忘了,身子有些发抖,急急地退出门去。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安宁根本不想和林玉梅对战对骂,做过亏心事的人,吓都要将她吓死。
林玉梅回家之后一病不起。
安宁的爷爷奶奶闹得很大,还在美容院拉黑白条幅。
后面,是袁国平出面,这事才消停。
爷爷奶奶都没有找上门来,可见袁家的手段。
安宁知道,肯定有人盯着她,如果她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们下一个收拾的肯定就会是自己。
安宁很乖觉,仿佛这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和闵航说了,闵航也听话,暑假前有段时间没有回来,开学后,两人甚至各自住了一段时间宿舍。
开学了,安宁大四,大家都在忙找工作,书婷、陈芹和小瑾都有了方向,问安宁的时候,安宁总说:“不知道呢,我不知道自己能干嘛?”
其实安宁想的是生娃娃,生一个和闵航很像的娃娃,她想象爸爸爱她一样爱他们的娃娃。
闵航见到了他的未来堂嫂吴蕾,个子不高,秀秀气气,像个瓷娃娃,见到闵家人,还有些羞涩,不过大家好像都很喜欢,闵航笑着点了下头,便坐在边上角落玩手游。
家里人表面都是一团和气,闵舸挤出的笑容,给吴蕾夹菜,体贴又周到。
闵航看着都觉得闵舸假,他低头吃菜,想着他和安宁两人,行止恨不得粘在一起,而这两人,客气生疏,相敬如宾,看着都累,不过他们家里面伯伯伯母、父亲母亲都是一样,装得很。
闵航不想装着过一辈子,他想和安宁平平凡凡,真真实实地过日子,回家,安宁开门会伸手搂住他的腰,她会叫她弟弟,枣,叫弟弟的时候尾音拉得长长的,娇俏且挠心,最是让他受不了,听安宁叫弟弟,他便想要。
闵航突然想马上回家。
吃完晚饭,闵建军和两个儿子到书房聊天,闵航准备上楼和安宁用手机粘乎去,谁知闵舸搂住他的肩:“航航,难得今天有空,咱们对战一局,如何?”
闵航看了闵舸一眼,闵舸眼中有着求救的信息,闵航心里叹道:“这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怎么会这样呢?”
两局CS下来,已到九点多,闵舸下楼,礼貌殷勤地送吴蕾回家。
闵航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闵航和吴蕾两个人一高一矮,并排前行,中间隔着好远的缝隙,想着自己和安宁出去,每次都会十指紧扣,连去菜场,都不想分开,安宁蹲在鱼池边挑鱼,他就在边上帮她挡水,在后面拥住她的腰,只要看到她,便想上手。
闵航关上房门,马上找安宁聊了起来:“娇娇,你有没有想我,我好想你,我想抱着你睡。”
安宁在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看到闵航的信息,眼里柔情都快溢了出来:“弟弟,我也想你呀,我今天学了个菜,周日你回来,我给你做吃。”
两个人说不完的话,根本不是什么情话,一个小白菜要怎么炒,泡茶多久喝才最好,这些小问题,两人都要聊个小半天,邪乎的是两个人还兴致非常高。
闵航被安宁聊起了兴趣,他要试试安宁说的绿茶加茉莉再添颗枣。
下楼去泡茶时,闵航看到闵舸一个人在楼下沙发坐着玩手机。
闵航叫了声:“哥,良宵一刻值千金,你不去享受,怎么回来了?”
闵舸突然说:“航航,你恋爱了?”
闵航吓一跳:“哥,我说你呢,怎么扯到我头上了?”
闵舸笑:“这叫警察的直觉,没有享受过的人,哪懂什么良宵一刻值千金,老实交待,是哪个?我认识不?”
闵航对闵舸一笑:“哥,你好老土。”
闵航在茶水台边折腾好久,折腾出两杯茶来,递了一杯给闵舸。
闵舸看了那茶良久:“绿茶加茉莉倒是常见,加枣倒是稀奇。”
闵舸抿了一口:“你这茉莉加多了,花香盖住了茶香,枣有点甜,茶的味道压下去了,我喝不惯。”
闵航笑:“这不是你的茶,你当然喝不惯,我可是好这一口,喝过便终生不忘。”
闵舸当晚便宿在闵航边上的房间,早上闵航起来时,发现门窗都开着,垃圾桶里好多烟头。
闵航在闵舸的房间站了许久:“与一个不爱的人相处,竟然有这么痛苦,我这辈子,不管有什么事,也不会和我的娇娇分开。”
闵航回家的脚步是飞的。
十一月初,闵舸和吴蕾还是结婚了,婚礼很盛大,闵航是伴郎,西装一穿,平常休闲随意的悠闲小帅哥,颜值和身材在正装中闪耀着迷人的光芒,庄重、得体,显得温文尔雅,小鲜肉正盛时,颜值帅气度直压袁烨,成为当晚的焦点。
晚间,闵航将自己的照片发给安宁看时,安宁都不禁感叹:“哇,弟弟,你好帅呀!我真有福哇!”
众人的目光再多,没有安宁这一句让他快乐,看着台上闵舸端着的脸,他一点也不羡慕他这个哥哥,婚礼再盛大,饭菜再丰盛,与一个不爱的人结婚,没有一点意义。
从婚礼出来,袁烨打电话给安宁:“安宁,今天闵舸结婚,婚礼很隆重,你要不要嫁给我?我娶你。”
安宁笑着回他:“不要,我这人极无趣,配不上你。”
袁烨笑:“安宁,你想成家的时候,先问问我,我排队,你愿嫁,我一定娶。”
安宁停了好久:“谢谢袁大哥。”
安宁不敢将闵航和她的事告诉别人,现在不确定因素太多,她怕林玉梅盯上自己,怕闵家人找闵航和她的麻烦,本来应该是一场快乐的恋爱,却被逼得藏在地底下。
快过年的时候,邹杰明约安宁吃饭。
饭后,在饭店门口,邹杰明向安宁道别:“安宁,我走了,回家去了,我家的地址,你可记好了,记得有空来看我。”
安宁应道:“知道了,我记下了,我一定会去的。”
邹杰明问安宁:“安宁,你有没有话和我说?”
安宁停了一会,看着邹杰明的眼睛:“邹杰明,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好清澈,看着人的时候很真,让我觉得很值得信赖,还有,你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以后,记得了,不要那么直接,有的时候,说话做事还是要有些变通,婉转一些,不要再和以前一样,硬碰硬的来,世界不是只有黑白,我们人也一样,少和人争长短,会好过很多。”
邹杰明眼睛有点红:“安宁,只有你才会这样提醒我,我记得了,你也要好好的。”
安宁看着他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地、努力地活着。”
看着邹杰明远去的背影,安宁心有点涩,邹杰明是个很好很正气的男孩子,直爽,大气,但眼里容不得一点点沙子,极富同情心和正义感,这几年,一直对安宁很关照,但和其他人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总喜欢与人论长短。
安宁想:“以后,岁月冗长,回首,总会记得这个男孩子,那个秋日午后,阳光照进阶梯教室,打在他们身上,他坐在我的身边,一首接一首的唱歌给我听,这是一个很好的男孩。”
安宁转身回家,不小心碰到一个人身上,她马上说着:“不好意思,对不起。”
等安宁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撞的是闵舸。
现在的安宁,恬淡,宁静,经过闵航的滋润,现在更有一种小女人的温婉,再次见安宁,闵舸的心仿佛又会跳了,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拉住了安宁:“安宁,好久不见。”
闵舸新婚,他竟然找不到结婚的快乐。
他的小妻子吴蕾不会自己呆着,她在民政局上班,比较清闲,很粘人,一天好多个电话追着闵舸,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闵舸工作特殊,经常不回电话,事后回过去后,她又不接,回家就是发小脾气,不理且冷战,哄好久才哄得好。
结婚这才不久,闵舸已经觉得非常吃力,他压抑得厉害,想找一个出口,可这世上,有些事,没有人会和你分担,比如婚姻。
陷入不爱的婚姻中的人是非常痛苦的,性与爱都得不到满足,闵舸甚至不想和吴蕾上床,所以连日申请加班。
今天下班后和同事出事随便找点吃的,远远他一眼便见到了安宁,那个女孩,情绪稳定,笑容嫣嫣,比以前更多了一份温婉的小女人味道,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对于闵舸突然伸出的手,安宁吓一跳,马上想挣脱,可是闵舸手上用力,攥她攥得很紧,他拖着她向前。
在大街上,闵舸又是警官,安宁猜他不敢怎样,便由着他,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闵舸将安宁拉到人少的地方,才松开,他半晌才开口:“安宁,你跟了我吧,做我的女人,我养你。”
安宁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慢慢地说:“我听袁大哥说你前不久结婚了。闵警官,我不是你可以养在外面的女人,还有,我有爱的人了。”
安宁转身离开,闵舸靠在墙边抽了许久的烟。
安宁,可能是闵舸第一个稍稍有些动心的女人,他并不是非她不可,他只是需要找个人发泄,但他身上这身皮,也不允许他造次。
安宁不敢和闵航提起闵舸。
安宁有些后悔了:“我怎么就和袁烨和闵舸纠缠在一起了呢?这两个都是危险人物,以前觉得袁烨是野兽,现在发现闵舸也不差多,他们都是同类人,我还是躲远点好。可是往哪里躲呢,他们都是枣儿身边最亲的人,自己和枣儿的事迟早会被人知道,不知他们会不会对枣儿怎样?”
人生就像一个转盘,安宁只是想接近范瑶瑶,没想到招来两个瘟神,且这两人并不是她想逃想躲就逃得掉、躲得脱的。
闵舸给袁烨打电话,约他出来喝酒。
袁烨在影视城,他在看范瑶瑶演戏,这剧她演女二,一个上位的妾室。
为上镜,范瑶瑶脸上打着厚厚的粉,对着镜头搔首弄姿,一场戏下来,终于松了一大口气,当她转眼,看到站在附近的袁烨,吓得一个激灵,伸手去拿助理杯子的手又收了回来,她挤出一个笑:“哥哥,你来了。”
袁烨笑着看了看范瑶瑶,点了下头:“我来看看你。”
范瑶瑶一直很怕袁烨,从第一次算计袁烨失败后,这个男人便对她有了血脉压制,他一瞪眼,一个冷笑,范瑶瑶便浑身发冷,她对别人那一套,对袁烨根本没有用。
袁烨带着范瑶瑶一起吃饭,然后回酒店。
袁烨斜靠在酒店的沙发上,对着范瑶瑶说:“前几天,你给世纪娱乐顾制片人跳的那舞不错,你给我跳跳呗。”
范瑶瑶脸瞬间惨白,袁烨冷冷地笑着:“挺好看的,扭得很不错,顾总发了一份给我,怎么?这么想脱离我啊?行,依你,这个剧本结束,我放你走。”
范瑶瑶连连摇头:“哥哥,不是,不是的,是他逼我的……”
袁烨走过去,捏着范瑶瑶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轻轻地拍:“范瑶瑶,你有野心,也狠得下心,你觉得我对你刻薄,你想攀别的高枝,我成全你。”
袁烨对范瑶瑶有种说不清楚的感情,得知她在跟自己之前,便与父亲有了首尾,心中也曾愤懑。
袁国平是色,并不是蠢,他心里只有儿子袁烨,从不随便给钱范瑶瑶,看在范瑶瑶服侍的份上,偶尔会给上一点小钱,生活费都叫她向她母亲林玉梅要。
林玉梅将金钱也看得很重,落到范瑶瑶手上的很少。
范瑶瑶勾引袁烨的目的,就是看到袁烨有钱,想从他身上得些好处。
没想到她太嫩,一眼就被袁烨看穿,恼羞成怒,还去袁国平那告状,没想到袁国平根本没有怪罪袁烨,父子俩是同穿一条裤子的,根本不在乎林玉梅和范瑶瑶母女的感受,范瑶瑶去招惹袁烨,袁国平可没有少折腾她,小小年纪,怀孕流产几次。
有钱人看钱是很讲究的,你越想刨他的,占他的,他越不会给你,因为你不值得,他会将你定义为捞女。
这就是安宁和范瑶瑶的根本区别。
安宁去查了袁烨,知道他有钱,她不是欲擒故纵,她将接近袁烨的目的告诉了他,她是真的不在乎他的钱,她只是想通过自己接近范瑶瑶,觉得有危险马上躲了。
袁烨说了娶安宁,她都不曾动心,拒绝的时候果断而坚决,这让袁烨反倒刮目相看。
听安宁说范瑶瑶日记里记载着五六岁的时候亲眼见自己母亲害死父亲,还有安宁说她八岁的时候将安宁骗出去,看着她被人抓走拐卖,袁烨是相信安宁的。
因为后来范瑶瑶在他面前的种种作为,完全没有她那年纪的纯真与单纯,满满的心机,袁烨从心底里厌弃范瑶瑶,虽然他袁烨也不是好人,绝不允许这样的人在身边存在,弄不好会被她反咬一口。
世纪娱乐顾总发了一段视频袁烨,是范瑶瑶给他跳脱衣舞的视频,顾总没拍照,可他住的房间有摄像头啊,这是他们这些人拿捏艺人的一种方式,拿着他们的把柄,艺人就会变成一个物件,他们指东,艺人不敢往西。
这段视频极为香艳,顾总开价,要袁烨付钱,不然就爆出去,让范瑶瑶名誉扫地。
袁烨的心中,范瑶瑶不值顾总开的那个钱。
原来,林玉梅在见过安宁后,忍不住打过电话给范瑶瑶:“瑶瑶,你救救妈妈,那个韩娇娇没死,她回来了,她说是你将她带去拐卖的,瑶瑶,他们都不管我,你去求求你爸,让他帮帮我。”
范瑶瑶一听,也害怕了,她永远无法忘记,当初她趴在报亭边,看到韩娇娇被人抱走时使劲挣扎,看向自己的那双泪水涟涟的眼睛,那是范瑶瑶的梦魇。
范瑶瑶急急赶回袁家,极力讨好袁国平,袁国平心花怒放:“瑶瑶,没想到你出去没多久,竟然如此撩人,花样这多,看你这么卖力的份上,爸爸不为难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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