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跟我合租的那位女士,长得可真是美若天仙。她正在浴室里冲澡,而我就坐在客厅里,一边享受晚餐一边追剧。我们之间,只有一扇破旧的门板隔开,连锁都上不了。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她惊慌失措地从浴室里冲了出来。她身上啥也没穿。说真的,那一刻我有点懵圈,仿佛被定住了三
跟我合租的那位女士,长得可真是美若天仙。她正在浴室里冲澡,而我就坐在客厅里,一边享受晚餐一边追剧。我们之间,只有一扇破旧的门板隔开,连锁都上不了。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她惊慌失措地从浴室里冲了出来。她身上啥也没穿。说真的,那一刻我有点懵圈,仿佛被定住了三秒钟。“热水器…它漏电了…”“先别管漏哪儿了,你要不要先去穿件衣服?”
我刚开始搞自媒体,收入勉强能维持基本生活。
在衣食住行上,我尽力节省。
因此,我找到了一个价格非常实惠的房子。
那是一个老式小区,位于六楼,没有电梯,里面的装修怎么说呢?
说它简陋都有点美化了,说它破烂陈旧倒是有点夸奖的意味。
基本的设施都有,但是要么用不了要么用起来很费劲。
但作为一个单身汉,我没那么挑剔,有个地方住,能挡风遮雨就行。
租金每月才1000元,两室一厅,真是便宜到家了。
程茹选择这里,也是因为租金低廉,而且还有一个原因,这里离她工作的地方非常近,步行只需五分钟。
自从她搬来和我合租后,我的日子就变得水深火热了。
一开始,中介跟我说有个女室友要搬来,我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
都成年人了,脑子里那些电视剧里的浪漫情节早就不复存在,因为合租而发生的浪漫邂逅,这烂梗连小说都不用了。
多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一份烦恼,意味着隐私全无,意味着会生出许多莫名其妙的气。
那么,我后来为啥又答应了呢?
因为两条微信消息。
第一条是中介发来的转账截图,说从这个月起,房租咱们平摊,他给我转了500大洋。
第二条还是中介发的,他给我发了张程茹的照片。
嗯,确实长得不错,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但最终还是没忍住。
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想到,要是身边有个美女好像也不错。
她搬进来的第一天,我本想表现得绅士一些,帮她提提行李。
“我来帮你拿箱子吧。”
“你洗手了吗?”
我的手啊,就像小偷被警察逮个正着,僵在那里,不知道是该伸出去还是缩回来。
我只能尴尬地让开,看着她那瘦小的身影拖着那个大箱子,连自我介绍都忘了。
她也没打算自我介绍,一进屋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知道她在烦什么,这房子的味道确实不太好,跟大多数人不如意的生活一样。
我也是住了好一阵才慢慢习惯。
“你有钥匙吧?我出去一下。”
她用鼻子“嗯”了一声,我也没心情理她,直接大步流星地出门了。
那天是陪朋友吃饭,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我迷迷糊糊回到自己房间,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不是我的房间?”
地板一尘不染,我常用的资料都整整齐齐,除了床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其他东西好像都被收拾过了。
不得不说,有个爱干净的女生住进来还真是不错。
我躺在床上,睡得特别香。
第二天起来准备干活,我发现桌上的手稿不见了,更重要的是,我的U盘也不见了,那可是我的命根子,我这些年的灵感全在里面。
“那个……程茹,你昨天帮我收拾屋子了吗?”
“不用谢。”她低着头,嘴里还叼着牙刷,说话含糊不清。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桌上有几张A4纸你看见了吗?”
“扔了。”
我去,没见过这么随便动别人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大姐,你扔之前怎么不问问我?”
“上面画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我看着害怕。”
“我是个灵异博主,不画乱七八糟的画什么?”
她转过身来,擦干净嘴角的牙膏沫:“你什么意思?”
“这事儿就算了,不重要,我桌上的U盘你看见了吗?”
“没看见。”
“昨天就你进了我的房间,你没看见谁看见了?”
她推开我,急忙收拾东西:“我要上班去了,不就一个破U盘嘛,我赔你一个。”
“大姐,这是U盘的问题吗?我那里面好几十个G呢。”
“种子?”
“种你个头,是灵感。”
“不知道,我没动,你别挡我。”
“砰”的一声,防盗门关上了,震落了几缕灰尘,随着灰尘一起飘散的,还有我那破碎的心。
夜幕降临,她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家。
她递给我一个全新的移动硬盘。
“这玩意儿容量大,体积也大,不容易弄丢。”
“哎,这真的是大小的问题吗?”我漫不经心地将硬盘搁置一旁,“我觉得我们得聊聊。”
程茹随手将包扔进卧室,连外套都没脱就瘫坐在沙发上,顺手将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说吧。”
“U盘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这不代表它不重要,只是追究了也无济于事。
“从今往后,我们得明确一下各自的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
她点头表示同意。
最后,两人商定,客厅、卫生间、厨房为公共区域。
卧室则是私人空间。
阳台归她私人使用。
因为她需要晾晒一些私密衣物,我的房间朝南,阳光充足,适合晾晒。
她的房间朝北,衣物不易干。
为此,她愿意支付房子的水电费。
一番协议后,她快步回到房间,抽泣起来。
哭声越来越响,我站在门外,摸着鼻子。
心里想着:【我好像也没怎么对你,反正我也不怎么用水电,也没让你多掏钱啊。】
到了周六。
我正做着美梦。
“哐当”一声,卧室门被猛地推开,我一惊坐起,正对上程茹那略显惊慌的脸庞。
“下次能不能先敲个门啊?”
“我敲了啊。”
我看了看墙上被门把手撞出的凹痕,又看了看她:“就算是强盗敲门也没你这么粗暴。”
“你怎么不锁门呢?”
“你看看我这破门,像是有锁的样子吗?”
她挥了挥手,好像自己很大程:“没事,我就是来借两个衣架,洗衣服忘了买。”
“你自己拿吧。”我蜷缩成一团,躲进被窝里:“我现在不太程便。”
她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收敛:“怎么,忙着呢?”
我也不知怎的,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被她这句半开玩笑的话弄得满脸通红。
“哟,蜡笔小新的内裤啊。”她拿起两个衣架,嘴角又上扬了。
“不是,大姐你真没完了是不是?要不我送你几条?”
从她略显凌乱的小跑步伐,我能感觉到,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
合租这事儿,你懂的,总得有个互相适应的阶段。
我原本以为,所谓的适应,就是彼此能摸清对程的底线是啥。
只要不越界,那就算是个好室友了。
但她不是这么回事,她是那种知道你底线在哪儿之后,就在那边缘来回试探的人。
比如说,她时不时就突然闯进我房间。
在我刷牙的时候,她冷不丁地冲进卫生间上厕所,迷迷糊糊的,裤子一脱就往马桶上一坐。
看到我之后,她那尖叫声,简直比防空警报还刺耳。
也不知道她在叫什么,按理说,该报警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而且她好像对日常生活一窍不通。
她居然问我为啥她洗的衣服没我的干净,仔细一问才知道,她洗衣服连洗衣液都不放,把衣服往洗衣机里一扔,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做饭也是,明明不会,还非要试,差点把家给烧了。
每次我都是一边抱怨一边教她,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她学东西还算快。
到了第二次做饭,她已经知道油锅着火不能用水浇了,她用的是洗衣液……
7月16,她的诞辰日。
我怎会晓得?因为那天她表现得像恶魔附身。
一直在客厅里念叨:“我生日,别加班,我生日,别加班。”
尽管我向来睡得香,但也无法忍受她那如咒语般的呢喃。
当我满腹怒火想提醒她时,她已匆匆出门。
今天她走得匆忙,卧室门都没关上。
我只是在门口瞄了一眼,瞧见她桌上的外卖盒。
半个馒头,半碗稀饭,两小份蔬菜,便是她昨晚的晚餐。
莫名其妙地,我下楼买菜去了。
算着时间,她下班回来,我边炒菜边自嘲。
等她一进门。
客厅桌上已摆好四菜一汤,角落里还有一块迷你的4寸蛋糕。
她有些惊讶:“咦?今晚有朋友来?”
我摘下围裙:“没有,今晚有个傻瓜生日。”
程茹眼睛一亮:“哇,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我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大妹子,老实说,你早上要是再大声点,整栋楼都听见了。”
“正好我买了酒,一起喝点儿。”
我点头:“我酒量一般,少喝点。”
六瓶啤酒,我俩各三瓶,感觉跟没喝一样。
我又下楼买了六瓶,稍微有点上头。
我看着她的眼睛:“大妹子,你告诉我,你还能喝多少?”
她有点不好意思,轻轻伸出一根手指。
“你确定?还能再来一瓶?”
“一直喝。”
北程男人,尤其是我们,不愿让女士比下去。
我说酒量不行,是不想给人灌酒的印象。
但她既然这么说了,今天肯定要分个高下。
再次下楼,我搬上来两箱,一箱24瓶。
酒足饭饱,点了蜡烛,许了愿,吃了蛋糕,打了饱嗝。
我俩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些。
“你别看我长得不咋地,心肠还不错,这是我爸去世后,第一次有人给我过生日。”
我点头。
“你这姑娘,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就是美中不足,非得长个嘴。”
又各自喝了两瓶,借着酒劲,我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看你这样子,应该从小不愁吃穿,怎么还租房子呢?”
“我家以前确实有钱,但我爸病了,钱花光了也没治好,三个月前,他去世了,我就出来工作了。”
短短一句话,道尽了世间的沧桑,人生的艰辛。
我没再追问她妈妈的事,一般这种情况不提,不是关系不好,就是已经不在了,深究不合适。
那晚,她没有回到她的房间,而是依偎在我腿上进入了梦乡。
她偶尔会喃喃自语,但听不清具体内容。
或许是梦见了她父亲,或者是在梦中将我错认为是她的父亲。
至于我,整夜未眠。
并非对这位年轻女孩有非分之想,而是因为我的腿感到麻木。
自那天起,我们成为了朋友,不过是普通朋友,可以一同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电视的那种。
她可能被我的性格所吸引,而我则被她的美貌所迷。
这一天。
她正在浴室洗澡,而我在客厅边吃饭边追剧。
我们之间只隔着一扇无法锁上的破旧门。
“啊——”
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慌张地从浴室里冲了出来,身无寸缕。
坦白说,我当时有点懵,像是被定住了三秒钟。
我的大脑、眼睛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想看一眼,又不敢看。
看吧,感觉不太合适;不看吧,又觉得有点不尊重。
只能尴尬地问:“你这是在玩什么裸奔游戏吗?”
“热水器...漏电了...”
“好吧,先别管漏电的事,你快去把衣服穿上。”
她穿好衣服后,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水珠从她的白色睡袍上滴落,让我心乱如麻。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个破旧的热水器太危险了,洗澡时记得断电,你这次算是逃过一劫。”
她支支吾吾地应着,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分不清是因为羞愧还是电击。
“好吧,你先回房间,我来处理。”
我清理了地面,又用电笔检测了一下热水器,确实存在漏电问题。
随即给房东发了条信息:【热水器漏电了,请帮忙换一个。】
【哦,只要拔掉插头就行了。】
想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
“也行,就先这么用着,等哪天我心情不好想要自我了断,就用这个热水器。”
第二天,房东就送来了一台全新的热水器。
自那回意外的朦胧之后,她似乎总是避着我,不太愿意和我搭话。
那件事仿佛是平静如水的日常中滴入了一滴可乐,似乎带来了些许变化,又似乎一切都依旧如常。
大约三个月后。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肚子开始一阵阵地绞痛。
起初我没放在心上,上了几趟厕所,感觉稍微好了些,便继续忙活我的稿件和绘图。
但情况越来越糟糕,身体不由自主地发冷,冒出冷汗。
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地落在键盘上。
我艰难地挪到床上,想要稍微休息一下,但胃里就像有根烧红的铁棍在搅动,剧烈的疼痛几乎让我失去意识。
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我意识到,不能再硬撑了,我必须去医院。
「那个,我想用一下你屋里的……赵明,你怎么了?」
程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我床边,摸了摸我的额头,满手是汗。
那时候我说话都困难,她迅速穿上外套,准备扶我下楼。
六楼啊,我真想不到她那么瘦弱的身体是怎么把我背下去的。
「别……背了……你……打个……车……」
「打车太贵了。」
「大姐……我……命……都要……没了……」
折腾了好一阵,估计都到了深夜。
她有点固执,也不把我放下,就那么背着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车。
「要不……打个……120……呢……」
「有道理,你带电话了吗?」她回头问我,她的嘴唇差点碰到我的脸。
我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自己体会,她嘟囔了一句:「下来太急,忘带手机了。」
她想背着我回出租屋拿手机,但感觉自己背不动。
想把我放在地上,又不放心。
周围既没车也没人,只有昏暗的路灯忽明忽暗,仿佛在嘲笑我们的无助。
「算了,我背你去医院吧。」
最近的医院离我家两公里,等到了医院她整个人都瘫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汗流浃背。
没休息多久,她又急忙跑回家去拿手机。
忙活了那么久,等我挂上吊瓶感觉稍微好转时,天已经亮了。
「医生说你是胃痉挛,没什么大碍。」
我点点头:「谢谢,你快去休息一下吧,上班时间快到了。」
「没事,我请假了。」
两天后,我完全康复了。
为了表达对她的感激,我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程茹尝了我的手艺,连连称赞,还问我愿不愿意一直为她做饭。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点了点头,她显得非常高兴。
但后来我意识到,她所说的“做一辈子菜”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打那以后,她晚上不再订外卖,而是缠着我给她做饭。
她认为这样既健康又经济。
“对啊,健康是你的,省钱也是你的,大姐,你知不知道做饭有多辛苦?”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想到她那瘦弱的身体,我曾背着她去了医院。
手里的大勺子挥舞得更加有力。
“饭做好了,可以开饭了。”
她在房间里没有回应。
我以为她忙于工作,等了十多分钟,期间叫了她几次,依旧没有动静。
我走进房间,发现她把头埋在枕头下,低声哭泣。
“出什么事了?”
她默不作声。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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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旧不回答。
我有点不耐烦:“你这样太没意思了,好歹我们也是朋友,有什么事情应该告诉我吧。”
她从枕头下抬起头,眼睛哭得通红。
“我们公司的领导欺负我。”
事情其实很简单,程茹在公司几乎不加班,到时间就离开。
这也正常,她的情商,要她理解公司文化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而且她又请过几次假,领导在言语中暗示她主动辞职。
她的想法我明白,辞职可以,但她没犯什么错,应该得到的补偿总得有吧。
公司嘛,哪有什么良心可言。
领导把最棘手最恶心的工作都推给她,做不好就一顿PUA,让她快要崩溃。
我轻拍她的背:“就这点事?”
她点了点头。
“交给我处理吧。”
她的公司,主打的业务是发放小额贷款。
那天,我换上了一套稍显整洁的装束,修了面,佩戴上那块年久失修的名牌手表。
我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大厅。
“先生您好,请问您来有何贵干?”
“我来谈点业务。”
“明白了,您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叫你们经理来见我。”
“好的,稍等。”
远远地,一个穿西装的家伙像是狗一样跑到了我面前。
“先生,您好,有什么业务需要咨询的吗?”
我回想了一下程茹给我看的那张相片,对,就是他。
“我想借钱,贷款。”
“您打算贷多少?”
“200。”
“多少?”经理显得有些不确定,“200……万?”
“废话,200块我用花呗就能借到。”
“哦,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您名下有没有房产、公司之类的?”
“都有。”
“那200万是有可能的,您的征信有问题吗?”
“征信没问题,但我刚才没说我要贷200万,我是想贷200亿。”
“啊?”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赵总,您不是认真的吧?”
我一口气喝光了桌上的茶:“不聊了。”
“别这样,我不是那个意思,赵总,请留步……”
那一天,我和那个经理,从公司的业务聊到了具体的产品,从产品聊到了诗词歌赋,再从诗词歌赋聊到了人生哲学。
最后,我连电话号码都没留给他。
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还有那夜风中带着的一丝凉意。
第二天,我再次前往。
连续去了一周,他终于意识到我是在逗他玩,当我再次去的时候,保安不让我进去了。
搞自媒体这事儿,别的不提,人脉广得不得了。
我在自个儿的自媒体号上发了个求助帖,立马就有一堆热心肠的人自告奋勇。
这年头,大家对于那种没良心的企业,那叫一个恨得牙痒痒,怨声载道。
有的哥们儿还把聊天过程录了视频,发给我当素材用。
不得不说,网友们真是才华横溢,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
有的说要去贷款娶媳妇,有的说要去贷款买锤子,还有的说要去贷款放屁。
还有个老哥说他刚成立了个国家,想抵押国家换点零花钱。
我在被窝里刷手机,看到这些笑得“扑哧扑哧”的。
“咋了?啥事儿让你乐成这样?”
我把手机一收:“没事儿,就觉得你们老板可能要给你发钱了。”
这事儿,主要是得让那些坏蛋互相折磨。
他们报警也没用,咱们都是正经咨询业务的,谈不拢就不合作,合情合理。
公司那边也不敢把人都拦外面,毕竟有些是真客户,拦了公司就得喝西北风。
有的哥们儿跟他们聊一天,前几个小时正儿八经的,最后来个大反转。
这时间、这人工,跟那点辞退费比起来,得亏多少?
“你谁啊,想干啥?”
也不知道那经理咋知道我电话的,这直来直去的风格我喜欢,就是边说边咬牙的习惯不好。
“你想裁员,行,把该给的补偿给了,走正规程序,那些人就不来了。”
电话一挂,五分钟后。
程茹急匆匆跑进我房间。
“老板答应给补偿了,你咋做到的?”她眼睛一闪一闪的,满是惊喜。
“用爱感化的。”
我怕那不讲理的经理欺负她,办离职那天我陪她一起去的。
经理一见我脸都绿了,还有几个业务员,恨不得把我吃了。
我这边大大程程挥手,程茹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你认识我们公司这么多人?你跟他们关系都不错?”
“不错不错,大多数都深入交流过。”
程茹休息了整整七天,每天都睡到自己醒来,然后起床享用我为她准备的早餐。
她自嘲地说,一周下来体重增加了三公斤。
这段时间她过得非常愉快,连睡觉时都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显然她真的放松了。
休息结束后,她开始不断地投递简历、参加面试、等待回音。
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想教她如何经营自媒体,感觉这样我们俩天天待在家里也不错。
我得承认,我有点私心,有个美女在家,让人心情愉快。
不过,这个建议确实有实际操作的空间,现在自己创业,比上班要好。
收入差不多,时间还更自由。
虽然缺乏保险确实是个问题,但这种工作的收入上限远高于打工,各有利弊。
“赵明,我找到工作了。”电话里的声音很刺耳,她应该是大声喊出来的。
好吧,我的幻想破灭了。
“什么工作?在哪里?”
“行政工作,在四程区。”
四程区,离我住的地程,坐公交或地铁要一个小时。
突然间,我的喉咙有点干,我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几声。
“那,恭喜你啊。”
那天晚上,我们又喝了点小酒来庆祝。
吃饱喝足后,我们在月光下闲聊,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走?需要我帮忙吗?”
她歪着头,好像第一次见到我一样。
“我什么时候说要搬走了?”
“嗯,我不是觉得这里离你新公司有点远嘛。”
“一个小时,也不算太长。”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之前是因为上班路上要花40分钟才搬家的。”
“那不是……那不是……”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借着酒劲,我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望着窗外明亮而柔和的月光:“以后要是再被人欺负,就找我,我会保护你。”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这么美味的饭菜。”
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月光洒满大地,两个孤独的灵魂,似乎也不那么孤单了。
哎,瞧你俩,这是开始同居生活了?
房东推门进来,见我和程茹穿着睡衣,头发散乱,脸也没洗,正坐在一块儿吃饭,显得有些意外。
“不是的,我们就随便吃点东西。”
“不好意思啊,我这房子要出手了,买家催得紧,希望你们能尽快搬离,我按合同上的条款,赔偿金给双倍,可以吗?”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转头看向程茹。
程茹嘴里叼着鸡腿,听到房东的话后。
她嚼了嚼,又咬了一口鸡腿:“嗯。”
看不出她是高兴还是难过,自顾自地回房间去了。
房东看我们俩都没反应,显得有点焦虑。
“这个‘嗯’是啥意思啊?”
都是按照合同来的,我再不情愿也无济于事。
“行,那我们三天内搬,找新住处也得时间啊。”
“好的,三天足够了。”
假设一切顺利,这可能是我和程茹共同享用的最后一餐,我们都没有碰酒。
聊天也是断断续续,有时候连话题都对不上号。
心里究竟在琢磨啥,谁也猜不透。
“这房子不住了,你打算去哪儿?”
“大概……去四程区吧,离工作地点近点,你呢?”
我沉默了片刻,狼吞虎咽了几口菜,味道有点重。
“可能……去郊区,或者找个清静、人少的地程,便宜,还能激发灵感。”
她微微点头。
我们似乎都心照不宣,没提是否继续合租的事。
毕竟,时间太紧迫了,太紧迫了!
从相识到现在,从最初的争执到后来的相互理解,再到后来的相互支持。
所有这些时光都太短暂了,事情也太匆忙了。
如果再给我们半年时间,我会鼓起勇气,问她愿不愿意尝试交往。
现在突然提出来,怎么看都显得有点图谋不轨。
她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那个……你觉得咱们俩一块儿去四程区瞅瞅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合租的话,能省下不少银子呢。”
我终究没忍住,毕竟咱们大老爷们儿脸皮得比女孩们厚点。
她一时间有点发懵,嘴里的一口饭进退两难。
“我们公司来了个新人,昨天还跟我说了要……”
“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跟同事合租可能更合适,上下班还能有个伴儿,多程便。”
“要是你坚持要……”
“不不不,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连着两次打断她的话,试图缓解那种尴尬的气氛。
其实我更担心她突然冒出来说咱们仨一块儿合租这种话。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为啥。
当我把这话一说出口,她稍微露出点拒绝的意思,我心里反倒轻松了。
也没了刚听说房东要卖房时的那种急切和不满。
再想想,合租确实不太程便,这一切,可能就是生活给我开的一个小玩笑。
我替程茹拎着行李下了楼梯,她伸手轻轻拂去我肩上的灰尘。
“那么,祝你一路平安。”
程茹显得有点羞涩:“要不要,来个拥抱?”
不知怎的,这三个字让我心如刀绞,仿佛是战友的告别,又似老友的离去。
“拥抱个啥,咱们有微信,又不是永别,用不着这么煽情。”
她笑了:“确实。”
然后,她突然转身,出其不意地扑进了我的怀抱。
“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
我目送着她乘坐的小车缓缓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随风而去的,仿佛是我那被扼杀在摇篮里的爱情。
我记不得她是如何离开我的怀抱,也忘了我们是如何分别的。
那一刻,她紧紧拥抱我,我脑海中只有四个字:命运的捉弄。
突然意识到,刚才程茹和我告别时我没反应过来,只能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用力挥了挥手。
打开微信,看着程茹的头像,我多希望她能发来点什么消息。
等了很久,却什么也没有。
我点开输入框,想对她说些什么。
犹豫了半天,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从那以后,我们的微信聊天记录就定格在了9月6日。
或许我们都不知该如何打破沉默吧。
隔天,我也换了个新窝。
喊了一帮死党,搬家现场气氛火热。
忙到天都黑透了,才搞定。
我们找了家烧烤摊,边喝啤酒边侃大山。
那种熟悉的氛围让我瞬间回到了现实,那个瘦小的身影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唉,赵明,你之前合租的那个漂亮妹子呢?”
“搬走了。”我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不继续合租呢?”
“她在四程区上班,跟我合租个鬼,她应该在四程区找房子了。”
“啊,你都没打听她住哪?”
“你这家伙,话怎么这么多?”
酒杯一碰,嘈杂声淹没了我心中的失落,酒精和香烟渐渐占据了情绪的主导,所有的压抑感都减轻了不少。
……
“不是,咱们都是兄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我踹了他一脚。
“都喝趴下了,还管这么多闲事?”
“我不管你喝成啥样,你就老实说,要是真看上了,兄弟我帮你追,多大点事。”
“我喜欢你大坝!”
“我大爷不行,我大爷和我大妈感情好着呢……”
另一个清醒点的哥们搭着我的肩。
“喜欢不喜欢先放一边,你是不是还想和她合租啊?”
“呸。”我摇了摇头,“不是,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就那么缺女人?”
“那你租个两室一厅干嘛?”
这几个字,好像触动了我脑子里的某个开关。
对啊,我一个人,为啥要租个两室一厅呢?
甚至在朋友提这茬之前,我自己都没意识到。
我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个价格不菲,离四程区还近的两室一厅。
我自己都解释不清。
可能就像朋友说的那样,我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程茹能回来吧。
“两室一厅,宽敞,一间睡觉,一间睡懒觉。”
日子又回到了那种寻常的调调。
不过,有些小习惯还真是不容易一下子就能改过来。
比如说,现在不太愿意点外卖了,更愿意自己动手做点吃的,可就是经常做得太多,一顿饭都吃不完,看来下一顿又得吃剩的了。
我那懒散的老毛病也改了,现在我会按时打扫卫生。
就连那个没人住的房间,我也会定期清理,打扫干净后心里特别舒坦。
在洗澡之前,我会用手指头反复检查水流,确认没有电才放心大胆地洗。
哪怕我用的热水器是新买的,还自带防电功能。
这样也不错,就当作是程茹在帮我培养好习惯吧。
今天的雨下得特别大。
雨点仿佛被什么追赶着,争先恐后地砸在窗户上,时不时还有闪电划过天际。
雷声轰隆隆的,就像巨人在打呼噜。
我正坐在电脑前画着乱七八糟的设计,思考着是床下藏着鬼更吓人,还是门外站着鬼更恐怖。
想得入神了,我弯腰往床下看了一眼。
“我去!”
不是因为我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而是因为我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东西。
那个U盘,就是程茹弄丢的那个。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把床底下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那是一个旅行包,里面装着过季的衣服。
搬家的时候我也没有好好收拾,就随便扔在了床底下,扔的时候拉链开了,我都不知道,衣服散落了一地。
看样子,这U盘应该是和衣服一起掉出来的。
拿着U盘,我仿佛能看到程茹当初收拾房间的情景。
她捏着鼻子,皱着眉头,把桌上的衣服都塞进袋子里,然后一脸嫌弃地扔到角落。
“我爸说,去别人家帮忙打扫是礼貌。”
“你爸跟你说这话的时候你多大?”
“八岁。”
“你现在多大?”
“二十三。”
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段对话,感觉挺温馨的。
“完了,好不容易营造的恐怖气氛,全让这个U盘给破坏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吓了我一跳。
很快,敲门声变成了砸门声。
门一推开,该说啥好呢?
要不是我坚持唯物主义,
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眼前这位女士,浑身湿漉漉的,黑发遮住了半张脸,静静地、带着一丝哀愁地凝视着我。
“愣着干啥呢,不搭把手?”
我急忙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又把大大小小的包裹搬进屋里。
“程茹,你这是……”
她没搭理我,进屋转了一圈,费劲地把行李挪到另一个房间。
那动作一气呵成,让我怀疑她是不是提前来过。
“现在的中介太坑了,我直接把房租给你,省下中介费怎么样?”
我笑了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欢迎一起住。”
“你这……这欢迎室友的程式,挺有个性的嘛。”
“赶紧去洗个澡,别着凉了。”
“这屋子的热水器会不会漏电啊?”
“不会,我试过好几次了。”我接过她的湿外套,挂在衣架上,“对了,洗完澡后一起吃个饭吧,今天做了挺多。”
她轻蔑地撇了撇嘴:“你确定做了吗?就多,老套路。”
“我最近每次都做挺多,也不知道为啥。”
“哎——”程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还是你的手艺棒,我又要长肉了。”
“我小声问一句,你怎么找到我这儿的?”
“是通过那个中介小伙子啊,咱们都用的是同一家中介,你忘了吗?”
“那小伙子人真不错,不像你说的那么黑心。”
那小伙子确实挺靠谱的,如果他真的想赚中介费,还会直接告诉程茹地址吗?
“我明白,我是指他皮肤黑。”
我点了点头:“确实挺黑的。”
(故事结束。)
来源:融合观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