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少女，香消魂断！2002年吉林市“2·13”衣柜女尸案侦破始末

摘要：2002年2月13日，大年初二，家家户户沉浸在浓浓的节日气氛中。吃过晚饭，家住吉林市龙潭区新吉林街的刘惠民出夜车揽活去了，张娟到哥哥家走亲戚，家里只留下刘畅一个人。

2002年2月13日，大年初二，家家户户沉浸在浓浓的节日气氛中。吃过晚饭，家住吉林市龙潭区新吉林街的刘惠民出夜车揽活去了，张娟到哥哥家走亲戚，家里只留下刘畅一个人。

刘惠民、张娟夫妇是新吉林街的老住户，刘惠民原是化建公司的职工，下岗后，为谋求生路，筹资买了一辆出租车。夫妻俩有个宝贝女儿刘畅，17岁了，正在一所中专学校读二年级，聪颖活泼，青春靓丽，被他们视为掌上明珠。

晚8时20分，张娟回到家里，发现女儿没在家，觉得很蹊跷：“女儿说得好好的，晚上不出门，这么晚了，能去哪儿呢？”她连忙给女儿打传呼，可传了很多遍，女儿始终没回音。

打扫房间时，她猛然发现地板上滴落几滴血迹，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心头。

她顺着血迹搜寻，打开了双人床的衣柜，惊愕地发现，可怜的女儿早已被人杀害，颈部被毛巾紧紧勒着，滴着血迹的尸体，软软地从床柜里滚落出来……

当晚9时许，吉林市公安局龙潭分局值班副局长于培业接到新吉林派出所报案，立即报告给分局长。十几分钟后，几位领导带领刑警大队侦查员，几乎同时赶到案发现场，随后，将简要案情向吉林市公安局局长汇报。

按照省厅、市局领导的指示，龙潭分局成立了由分局长王毅亲自挂帅的“2·13”专案组，指挥部设在离被害人住处最近的新吉林派出所。

现场勘查和走访调查同时进行。

刘家门窗完好，没有撬别痕迹，凶手是正出正人，换句话说，歹徒与被害人相识。床头有两滴血迹，电话线被扯断，证明凶手是有备而来。

从丢弃在地板上的“芙蓉”牌烟蒂看，凶手很“入流”。

室内翻动很大，但钱财都是男主人放的，具体被抢了什么物品，女主人暂时说不清。

法医的尸检报告结论是：死者系窒息性死亡，衣着完好，无性侵迹象，排除奸情杀人。死者处女膜陈旧性破裂，生前有过两性关系。

侦查员在与张娟的谈话中得知，她的女儿刘畅是个非常本分的小姑娘，平时接触人员不复杂，也没处过对象，只是和两个女同学关系最要好，一个是她的高中同学许晓薇，另一个是她现在的同学周婷婷。

刘惠民每晚5时左右接车，手机、BP机都没有，暂时无法联系上。进一步调查，还是没发现可疑线索。

对面的邻居介绍说，晚上6点多一点儿，他们串亲戚回来，发现刘家门外有两双男式棉皮鞋，分别在41公分、42公分左右。

由此判断，刘家当时有客人来访。

这家的女主人很爱干净，在室内休息片刻后，拿起一块抹布出来擦走廊里铺的地板革，隐约听到刘家有男男女女的说笑声，声音很自然。女主人擦完地板革后就回屋了，对面邻居家的客人啥时走的，她不知道。

围绕现场勘查、走访调查、尸检报告获得的信息，指挥部分析确定，这是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凶手为两名男性，身高1.75米到1.85米之间，与死者熟悉。

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尽快找到被害女孩生前最要好的两名女同学和还没收车的刘父，抓紧时间调出被害人的BP机和刘家的电话在发案当天的所有信息，拓宽线索和渠道。

当晚12时许，侦查员在吉化寻呼台和电信部门的配合下，采取优选的方式，获得了被害女孩的BP机和刘家的电话在发案当天的所有信息。刘家的电话带来电显示，当晚5时8分打入一个电话，经查是白班司机打进的，证明刘父是5时8分离开家的，此后，家里就只有女孩一个人。

两分钟后，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这个电话是死者生前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也是最有疑点的一个电话。

经调查，这是龙潭区龙华街天桥网吧的一个公用电话。姜国清立即带领3名侦查员赶到天桥网吧了解情况。

网吧业主是一对夫妇，他们回忆说，打电话的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身高在1.8米以上，大个儿，名叫刘宏宇，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叫叶亮，另一个叫李岩，三人是非常要好的网友，几乎每天都来上网。业主还介绍说，三人的身高都在1.80米以上，与指挥部掌握的情况很接近。

傍晚时分，刘宏宇打完这个电话后，便和叶亮急匆匆走了，8时许，二人又回来了，与仍在上网的李岩小声嘀咕了几句后再次离开。两人神色很慌张，好像有啥事儿似的。

刘宏宇和叶亮的反常表现，引起了指挥部的高度重视。

查询被害少女的通信录，恰好有刘宏宇和叶亮两人的联系方式。指挥部派出3个重案小组，分头查找刘宏宇、叶亮、李岩的下落。市局指挥中心通过查询本市户籍卡，很快将三人的户籍档案调查出来。三人均是父母离异的畸形家庭，从小失去家庭温暖，常年浪荡社会，行踪不定。

经秘密调查，刘宏宇、叶亮、李岩不但迷恋上网，还热衷赌博，经常到游戏厅“顶球”，春节前，他们一次就输掉2000多元。

正月初三凌晨2时，侦查员在李岩家里将其抓获，刘宏宇、叶亮二人却踪迹皆无。

为尽快掌握刘宏宇、叶亮的行踪，指挥部决定，连夜突审，加大对李岩的审讯力度，从他身上打开缺口，尽快弄清刘宏宇、叶亮的落脚点和可能藏身匿迹之处，并获取二人经常上网的网名、网号、密码及其他信息。

李岩交代，他和刘宏宇、叶亮是最要好的网友，平时形影不离，经常在一起上网交友、聊天，刘宏宇的网名“神经坠落”，叶亮的网名“我爱我老婆”，同时提供了二人的网号和密码。

正月初二下午，李岩和刘宏宇、叶亮一起到天桥网吧上网，中途，刘宏宇、叶亮离开一段时间。晚8时许，刘宏宇、叶亮急匆匆回到网吧，神色恍惚，叶亮的身上还有血迹。见面后，刘宏宇送给李岩一套盒装的内衣内裤，随后和叶亮转身离去，至于去了哪里，并没有说明。

李岩提供的叶亮体貌特征却和户籍卡上的不符，叶亮的户籍所在地并不在吉林市，而是九台市的营城子镇，叶亮在父母离异后，随母亲一起到吉林市，暂住在龙潭区新吉林街，母亲在外打工，叶亮在外闲逛。

据此，户籍卡上的叶亮的犯罪嫌疑可以排除。

凌晨4时许，侦查员费尽周折，找到了刘畅的高中女同学周婷婷。

周婷婷介绍说，农历腊月二十九，她和刘畅一起在东市商场逛街，刘畅特意买了一套男式的内衣内裤，藕荷色的，尺码很大，说正月初三（2月14日)是情人节，她准备将礼物送给男朋友。周婷婷从没听刘畅提起这个男友，很好奇地问她男友叫啥名，刘畅神秘地说：“暂时保密，以后就知道了。”

经周婷婷辨认，刘宏宇送给李岩的那套盒装内衣内裤，正是她和刘畅买的准备送给男友的那套。

此时，已是正月初三凌晨4时。刘惠民收车回来，听到噩耗，悲痛欲绝。盘点家里的财物，刘惠民发现，除了放在大衣柜里的8400元现金被抢外，还有一张中国建设银行的龙卡，这是他下岗后原单位发给他的社保卡，内有现金1200元，卡号和密码在一个口袋里同时失踪。

根据大量排查，刘宏宇、叶亮有作案时间，与死者生前有过接触，案发后表现反常，神秘失踪。于是，指挥部将二人列为“2·13”杀人案重点嫌疑人。

要准确掌握刘宏宇、叶亮的行踪，必须从控制那张被抢的建行社保卡入手。令侦查员棘手的是，那张社保卡发到刘惠民手后，他连看都没看一眼，更没记住卡号和密码。卡里的钱取没取走？在哪个储蓄所取的？取款人是谁？这破案中至关重要的环节，暂时都还是个谜。

正月初三上午8时整，孙伟带领民警赶到中国建设银行吉林市分行，通过调取与刘惠民同名同姓的信用卡信息，一共查出8个叫刘惠民的，一张卡上的信息引起了专案组注意：正月初二晚9时10分，有人用署名刘惠民的社保卡取走了1200元现金。但在哪个储蓄所取走的，无法查询。

因案情重大，在省行的配合下，查明取款地点是建行吉林市分行土城子储蓄所。

在建行保卫干部的配合下，侦查员驱车赶往土城子储蓄所了解情况，将当日值班的4名工作人员全部调到单位。查看正月初二当晚的闭路录像，9时10分前后，共有5人取钱。经李岩辨认，其中一人就是叶亮。

至此，指挥部确定：刘宏宇、叶亮是“2·13”杀人案的重点嫌疑人。

随即，王毅立即部署行动方案，展开了对刘宏宇、叶亮的全面抓捕行动。

按照指挥部的部署，侦查员兵分两路，对刘宏宇、叶亮的住处和可能落脚藏身之地蹲坑守候、秘密架网布控。按照岳忠田的指示，市局技术行动支队和公共信息网络安全监察处全力以赴配合指挥部行动。吉林市公安局公共信息网络安全监察处侦查科科长郭巍接受任务后，带领年轻的女侦查员历薇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正月初三晚10时，二人利用高科技手段查明，“神经坠落”、“我爱我老婆”在长春地区出现。郭巍立即电话通知正在查案的孙伟。

正月初三晚10时，13名整装待发的刑警队员在孙伟的带领下，驱车赶赴长春。另外5名刑警前往九台市营城子镇叶亮的家中蹲守。

半小时后，郭巍又侦查到，“神经坠落”、“我爱我老婆”在长春地区的榆树市，孙伟又马不停蹄地向榆树进发。由于外地的公共信息网络安全监察部门都在家过春节，暂时无法联系上，很难确定“神经坠落”、“我爱我老婆”的具体位置，指挥部通过市局指挥中心，与省厅指挥中心取得联系，请求协调长春警方协助破案。

午夜时分，吉林省公安厅指挥中心传来可靠情报，“神经坠落”、“我爱我老婆”的具体地点在长春地区的农安县。已经驶过舒兰市白旗镇的孙伟等人驱车返上吉长高速公路，连夜向农安进发。

正月初四凌晨3时，孙伟抵达农安。农安县公安局刑侦副局长刘战声调来16名侦查员已经等候多时。

两地警方联手，对农安县的所有网吧、旅店进行了“地毯式”秘密搜寻，由于时间太晚，全城的50余家网吧全部关闭，“神经坠落”、“我爱我老婆”早已隐身离去。

线索中断，侦查工作陷入僵局。

正月初四上午10时，郭巍侦查到，“我爱我老婆”突然在吉林市龙潭区土城子街附近的一家网吧出现。

刚才还定位在农安，现在又出现在吉林，本来就错综复杂的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郭巍带领历薇迅速赶到这家网吧。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使用“我爱我老婆”的网号上网的，竟是个少女。郭巍立即将这名少女传讯到吉林市公安局。

审查得知，少女名叫林卓，现年19岁，家住吉林市龙潭区。

经指挥部反复工作，林卓供认，她是叶亮的女朋友，两人也是通过上网聊天认识的，因此也经常使用“我爱我老婆”这一网号。

林卓交代，正月初三上午，她接到叶亮的传呼，约她到东市商场见面。当刘宏宇、叶亮出现在她面前时，简直令她大吃一惊，二人的衣服上都有血迹，她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更令她吃惊的是，二人平时经济拮据，却突然掏出一大把钞票。

她陪二人逛商店，从上到下，每人换了一套新衣服，又到手机店买了两部手机。随后，她与叶亮一起坐上了前往长春的火车，下车后，叶亮又给她买了一张返程车票，告诉她，他和刘宏宇在吉林市惹上点儿麻烦，要去哈尔滨躲一段时间。

临别，叶亮对她说：“如果不被枪毙，我会回来找你！”

林卓向指挥部详细描述了刘宏宇、叶亮二人的体貌特征和着装情况。分手后，叶亮多次给她打电话，探听吉林方面的动静。

种种迹象证明，刘宏宇、叶亮二人仍然滞留在农安，并且没有出城，侦查员顿时精神抖擞。

正月初四晚9时许，侦查员分成6个小组，分头行动，对农安镇内的所有网吧进行清查。

当晚10时5分，郭巍再次拨通孙伟的手机，“神经坠落”、“我爱我老婆”在农安的一家网吧出现，从英文显示情况看，网吧的名字与“世纪”有关。孙伟立即与农安县局的刘战声副局长沟通了情况。经查，农安县与“世纪”有关的网吧只有4家，集中在两条街上。孙伟一声令下，侦查员兵分四路展开搜捕行动。

10分钟后，姜国清带领刑警三中队教导员朱飞、侦查员乔松，乔装来到农安县农机街的“网络创世纪”网吧秘密清查。反应机敏的姜国清一眼就看到，网吧内共有左右两排机器，有20余人正在上网，最里间的位置，有两个背靠背的年轻人，正在心不在焉地上网聊天。虽然只能看到二人的背影，但早已将刘宏宇、叶亮的衣着打扮、体貌特征铭刻于心的姜国清还是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两个人就是侦查员日夜搜捕的犯罪嫌疑人刘宏宇、叶亮。

一颗兴奋的心差点儿从姜国清的嗓子眼儿跳出来，连日来的奔波、搜捕、等待，如今，杀人凶手就在眼前，姜国清顾不上思考许多，不动声色地走到二人背后，猛然张开双臂，一手一个，紧紧勒住他们的脖子……

刘宏宇、叶亮在农安落网的喜讯，立即通过无线电波反馈回大本营。

指挥部组成了强大的审讯阵容，在声势浩大的政治攻势下，一个集杀人、抢劫、强奸、轮奸于一身的特大犯罪团伙终于浮出水面。

北京、吉林、黑龙江三地的15名男青年，通过上网相识，并结成了一个疯狂的犯罪团伙，他们在京、吉两地疯狂作案50余起，先后杀死1人，重伤3人，强奸、轮奸多人，抢劫、盗窃案值20余万元。

团伙主犯刘宏宇、叶亮、李岩原来并不相识，只因彼此热衷上网聊天，加之臭味相投，逐渐沆瀣一气。此后，又吸收了白金、张喜春、郭杰等人，组成相对稳定的犯罪团伙。

李岩原来是北京市某保安学校学生，通过他的纠合，刘宏宇、叶亮认识了北京市大兴区的杨言、赵雪松、刘刚和黑龙江省的许家强、陈晓光等人。

2001年3月，吉林、黑龙江的两大犯罪团伙在李岩、许家强的纠合下，投奔在北京市大兴区当保安的杨言，结成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集团，专门为人“看场子”，收“保护费”。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盯上了洗头房的嫖客和“小姐”。一天，杨言、许家强、刘宏宇、赵雪松等人在杨言当保安的一个小区发现一居民家经常有不明身份的男男女女出出进进。经过跟踪窥视，他们发现这是一家洗头房的秘密。他们手持大片刀闯进屋内，抢走两名嫖客的现金1000元，手机、BP机各两部，并将小姐强奸、轮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