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个想法冒出来时我被自己吓了一跳,毕竟从学生时代起我就一直暗恋着他,这么多年来最大的心愿便是和他在一起。
和暗恋对象结婚的第三年,我萌发了离婚的念头。
这个想法冒出来时我被自己吓了一跳,毕竟从学生时代起我就一直暗恋着他,这么多年来最大的心愿便是和他在一起。
如今愿望成真了,我却没有一点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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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试图找寻其中的原因,傍晚时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
房门被人推开,上了一天班的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沉默着低头换鞋。
他抬头看见了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回来时买了些熟食,我来准备晚饭吧。」他冲我笑笑,不复先前的疲惫。
我安静地注视着他。凭着一副好样貌,他身边的追求者没断过,高中时的我也没能幸免,对他一见钟情。
他和以前一样好看,明明是同一张脸,我却再找不到年少的心动。
「怎么了?」见我一直不说话,他向我走来。
我摇摇头,他伸手抚摸我的头发:「你在等我回家吗?」
我想起刚才他看到我时眼中闪过的惊喜,这种事我以前做得很是得心应手,如今想来好久没去公司接他回来了。
我默认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松开我去做饭了。
他的好心情延续到了晚上,睡觉时他凑过来揽住我。
而我还在思考着那个问题,或许是每天的朝夕相处让我失去了兴趣,我想起高中时并不是那么容易见到他,能隔着教室远远看到他一眼都能让我开心。
于是我和他说我要出差一段时间,暂时不回来了。
他环着我的手臂明显僵硬了一瞬,再开口时语气不如之前的轻松:「要去多久?」
「很快就回来。」我敷衍一句,慢慢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出发了。
老板很高兴看到有人主动要求出差,当即就把手上的活派给了我。
来到海边的一个城市,这几天我都沉浸在工作中,和客户的会谈也很顺利。
身处异乡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白天工作,晚上吹海风,我很快习惯了这边的生活。
接到梁应赫的电话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出差。
他似乎在等我说些什么,同时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他终于开口:「工作还顺利吗?」
「很顺利,一切都很好。」
他听出了我语气中的畅快:「你听起来很开心。」
「是啊,这里的天气很舒服。」
「什么时候回来?」这话问得有些不适时宜。
「再过几天吧。」
「又是过几天……你走的时候明明说很快就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隔着电话他听起来有几分委屈。
「白笙,你还回来吗。」
我很惊讶他会这么想,毕竟在这之前,他才是这段感情中若即若离的那一个。
高中时他作为学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演讲,那天的他自信、张扬,是和我完全不同的性格,那时起我就开启了我漫长的暗恋。
数不清他交了多少任女友,我也很识趣地没找过他。直到毕业后,听说他分手了,我鼓起勇气追他。那时我没敢告诉他自己自高中就开始的暗恋,我知道这只会招来他的嘲笑。
某天他似乎终于来了兴致,同意了和我在一起,那天我高兴得整晚睡不着。
我以为我的青春情思得到了结果,可只过了短短一个星期他就和我分手了。当时他只是无所谓地看着我:「抱歉啊,你对我来说没新鲜感了。」
其实我早该预料到的,草率地开始迅速地结束一直是他的风格,同意和我在一起也只是玩玩而已,觉得不好玩了丢开就是了。
我是他历任女友中分得最快的,我知道他的朋友们是怎么评价我的:应赫女朋友里最无聊的一个。
那之后我消沉了很久,不仅是因为被甩,还因为这段暗恋是我学生时代唯一的憧憬,支撑着我度过了许多个难捱的时刻。
记得在一次运动会上,班级强制每个人都要参加,而我很不幸地被体委安排去参加长跑。
跑到第四圈时我连呼吸都没了力气,只是机械地拖动着脚步,感觉自己随时要倒在跑道上。
我落后了太多,整个操场的人都在看着我跑,意识昏昏沉沉之际我看到旁边几个同学在看着我笑。再后来我看到了梁应赫,我以为自己要在他面前丢脸了,但他出声制止了那几个同学:「有什么好笑的,人家比你们这些不敢跑的强太多了。」
那时我以为,他至少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
后来事实告诉我是我想多了,换做是别人他也会这么做。
暗恋中的人总自作多情。
与我而言,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对他来说,只是他众多情史中最无聊的一段罢了。
大学毕业后大家各自工作,我无数次尝试过不再想他,可每次都认命地接收有关他的消息。我绝望地发现,过了那么久我还是喜欢他,我还和以前一样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和别人分分合合。
他的家里开始劝他定下一个稳定的伴侣,这个时候我又出现了。
他依旧没当回事,在他家里越来越紧地追问下,他不耐烦了,随手答应了和我在一起。
看得出来,他和我交往只是为了应付家里,同样打算着烦了之后把我甩掉。
可我对他太好了,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在我这里从来没发生过不顺心的事。
他找不到什么分手的理由,也逐渐习惯了我的包容,在他家里再一次催婚时他向我求婚了,就这样过了三年。
稀里糊涂的开始,我知道他随时会抽身。可那时的我已完全沉浸在和暗恋对象修成正果的喜悦当中,朋友们也纷纷恭喜我从校服到婚纱。
那时的我把自己放得太低,看似完满的婚姻只有我在咀嚼酸苦。
刚结婚那年我天天去他们公司找他,变着花样做盒饭给他带过去,只是在一旁看着他吃我做的饭都会让我感到满足。
有那么几天,他说他不饿,随手把我做的盒饭给了秘书。这让我很受伤,可他和秘书都表现出一副再正常不过的样子,看都没看我,两人安排工作去了。
现在想来,我对他而言可能还不如工作上的秘书重要。
后来我们吵了一架,我就再也没去公司给他带饭了。
我处处迁就他,那是我们唯一一次吵架。
有一天我下班回到卧室,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我一眼认出来那是我的日记,上面是我从高中就开始的记事,其中大半篇幅都是他。
我扑过去抢,却被他挡开了。他一边翻一边笑:「白笙,你暗恋我呀。」
「你不是说谈过好几个吗,看来都是装的啊。」
我只谈过他一个,为了不在他面前露怯故意那样说的。
年少时我幻想过许多次向他表白的场景,如果他想看的话,我会在一个有着阳光的午后,郑重其事地把这本笔记交给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表情嘲弄,我成了喜剧里的滑稽艺人。
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我从他手里用力抢回日记,笔记本顿时被哗啦撕开,散落一地。
他皱起眉头:「你干什么。」
我连眼泪都顾不上擦,把地上的书页捡得干干净净:「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在日记里写你了。」
我没有再去公司找过他,他估计也乐得清静。
2
梁应赫打完那通电话后没再联系我。工作顺利完成,可不知为何,我依旧不想回去。
这天同公司的小赵来找我玩,他对旅游得心应手,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
我们来到了个人少的景点,这里确实很不错,落日十分景物都披上了层柔光。
小赵点了两杯饮料,就当从他手里接过来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白笙。」
我回头去看,竟然是梁应赫。
「你怎么来了。」这里离我们的家很远,我没想到他会过来。
梁应赫却不说话,视线落在我手里的饮料,又转到小赵身上:「他是谁?」
我如实相告,梁应赫的眉头却依旧紧皱。
「刚下飞机吗,累不累,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在你们老板那里问到了酒店地址,前台告诉我听见了你们说要来这里。」
「这前台不行啊,客人隐私都不能保密。」小赵吐槽了一句,引起了梁应赫的注意。
梁应赫像是在和我说话,眼睛却始终看着小赵:「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一起过来的同事,这个景点是小赵介绍给我的。」我向他说明情况,同时也感受到他身上的不满。
梁应赫不买账,身上一直是低气压。小赵和我只是普通同事,要人家莫名承受梁应赫的怒气太失礼了。
「走吧,你不要瞪人家。」
不说还好,一说梁应赫就被点着了:「你护着他?」
我开始不耐烦了:「我说了我们只是同事,你不要闹。」
「我在闹?我在家里等了你那么久,你却在这里和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男人待在一起。」
「梁应赫,不要这么没礼貌。」
我也有些受不了,正声喊了他的名字,想和他理论一番。
可这时梁应赫却突然熄火,牵着我走了。
我只能抱歉地和小赵点点头,小赵摆摆手说没关系。
正当我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梁应赫对我说:「你想去哪里玩,我陪你去,我听说这附近有个很不错的餐厅。」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岔开话题,就好像在尽力避免和我发生矛盾一样。
我还想继续讲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了:「不说这个了,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只好作罢,任由他牵着我走。
晚上他来我订的酒店和我一起睡,和我同躺一张床上,过了好一会儿后他叫我:「笙笙,你为什么总是背对着我。」
我习惯了躺下时面向没有他的一方,不知道作何回答,又听见他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把被子拉高,回避了这个问题:「很晚了,睡觉吧。」
好在这一晚他睡得很踏实,第二天我起床时他依旧没醒来。
我小心地离开他的怀抱,来到卫生间洗漱,刚打开水龙头就听见厅堂那边传来他焦急的声音:
「笙笙?白笙,白笙!」
接下来就是他急急忙忙下床穿鞋的声音,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到我时才冷静下来。
「怎么了?」我问他。
「没什么,我还以为……」他没说完,大概是以为我要走了,他看上去想伸手抱我,但看见我低头出去了只好作罢。
他陪我在这边待了几天,我注意到他手机中不断有电话打来,应该都是来催他回去的。
我拖延得太久,也是时候回去了。
我主动过来出差是想探清自己的想法,原以为是每日的见面让我感到了疲惫,可隔了些日子再次见到梁应赫时,我并没有如愿产生些类似于小别胜新婚的情绪。相反地,还对要离开这里隐隐地有些不满。
3
出差一趟交接好客户后,我空闲了很多。这天我打开电脑,不知不觉就开始搜索了一些问题:
结婚三年不爱了怎么办?
和学生时代的暗恋对象结婚是什么体验?
要和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继续走下去吗?
「笙笙。」梁应赫突然开门进来了。
页面上正给我推送了一个离婚流程的帖子,我条件反射「啪」地合上电脑。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在看什么。」
我随便搪塞几句,不能打开电脑,我只好就这样干坐着。
他把切好的水果递给我,脸上神情和见到小赵的一样:「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你以前从来不会瞒着我的。」
确实是,之前哪怕是多琐碎的事我都想分享给他,在他面前我毫无保留,倒是我对他知之甚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人与人之间总要有点私人空间……」
「我就不需要私人空间,」他打断我,「我们是夫妻。」
最后我还是没让他看,并找了个时间把浏览网页删得干干净净。
梁应赫回来上班了,但奇怪的是平日里还是有电话打过来,更奇怪的是,他从来不接。
这天又是一个电话被他挂断,我用眼神询问他。
他犹豫地告诉我,是那些高中同学打来的,邀请他去参加同学聚会,还嘱咐他务必要带上我。
「你不想去的话,我们就不去了。」他对我说。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的那些朋友高中时就瞧不起我,同学聚会上他们肯定会起哄,至于是善意还是恶意的起哄不用猜都知道。
但我答应了,那次被他甩了后我为了不从共友得知他的消息,一时冲动把所有高中同学的联系方式删了,曾经高中与我交好的朋友也好久不见了。
同学聚会如约而至,梁应赫和我开车来的,一路上他都略带紧张地看我,说了好几遍笙笙你不想去的话我们就不去了。我只好提醒他专心开车,不要扭头看我。
我过来只是想看看以前的朋友,果然一下车就被几个女生围住了。
一个女生过来抱住了我,是之前和我关系最好的方佳,我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啊,我那时太冲动,把你的电话给删了。」
方佳哼了一声,表示不和我计较。
她们几个都知道我暗恋的事,如今看见我和梁应赫真的结婚了都很感慨,说我漫长的暗恋终于修成正果。
只有方佳轻声伏在我耳边问我:「那小子没再欺负你吧,实在不行就离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她还是和高中一样,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我有些想哭。
余光瞥见了梁应赫,他竟然没先进去,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等我。
「我们进去吧。」我有些不好意思,想着他应该没听见我们的谈话。
一顿饭吃得还算顺利,我们吃完来到了一个唱歌娱乐的地方。
我随便找了地方坐下,梁应赫也坐了下来,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追随着我。
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走进几个衣着暴露的女生,其中有两个径直走向梁应赫,一个紧贴着他,一个给他喂酒。
「滚开。」
两个女生被梁应赫吓了一跳,当即站了起来。
三两个男生走过来:「怎么了应赫,不合你口味?」
梁应赫气得青筋若隐若现:「发什么疯。」
我认出来这是之前总跟着梁应赫的所谓朋友,以前有次他们叫梁应赫去喝酒,喝完后叫我去接,我真过去了才发现他们给的是错的地址。
「干嘛啊,你之前不也经常出来玩吗?」
「我结婚了。」
我想起和他第一次在一起的那个星期,女朋友这个身份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我不是第一次撞见别的女生和他搂搂抱抱了,也就结婚后才收敛一点。
「笙笙,」他转过来看我,「我没和她们发生过什么。」
那几个男生明显是冲我来的,他们高中时就一直看不起我。
「得了吧,你要真那么爱她还能把她甩了?你都没联系兄弟几个,兄弟才是手足啊。」
这几个人还停留在梁应赫对我没什么感情的印象,自然会对我来个下马威。
他们刚奚落几句,身边的梁应赫就站了起来,抓起手边的酒就泼向他们:「滚远一点,我不认识你们。」
那几个人被淋成了落汤鸡:「靠你有病吧!」
他们间的事就留给他们自己解决,我准备离开了。
梁应赫注意到我,着急地抓住我的手腕:「笙笙,不是这样,你不要走,我已经很久不联系这几个人了,现在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我不想和他们过多争论,拉开了他的手。
「笙笙!」
我以为自己能够做到无动于衷,但看到那几个人时我还是无可避免地想起了那段卑微的日子,太害怕被抛下,所以眼看着他和别的女生交往也不去制止。
和方佳她们告别后,我自己先回来了。
很晚了也没见梁应赫回来,我没管他,先洗漱睡下了。
半夜时听到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知道是他回来了,伸手按开房间灯。
他被突然打开的灯光晃了一下眼睛,站在房间里,头发还是湿的,看上去刚洗完澡。
我看到他脸上流了血:「你和他们打架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应我:「他们说你不好,不过你放心,他们以后不会这样了。」
「受伤了怎么还碰水洗澡。」
他重重吸气,像在压抑着某种情绪:「身上都是酒味,我怕你不喜欢。」
我看着他破相的脸,叹了口气拉过他,避开伤口轻触了他的脸:「疼不疼?」
他终于控制不住,看上去想哭,但又别开脸不让我看:「疼死了。」
「明天给你上药。」
晚上睡觉时他紧紧抱住我,力道比之前都要大。
我睡不着,只看着黑暗的某处发呆。
其实那些人那么讨厌我也是源自他一开始的态度,他不爱我,他的朋友自然也没几分尊重。梁应赫啊梁应赫,你一开始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呢。
4
我做了个噩梦。
好像又回到了当年被那几个人嘲讽奚落的日子里,他们笑脸越放越大,像一张巨网一般笼罩着我。而远处的梁应赫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不时发出几声笑声。
场景变化,回到了我们结婚纪念日的那天,我花了一晚上准备了他爱吃的,平时不回家都无所谓,我以为至少那几天他会回来的。
可是没有,我给他打电话时他还很不耐烦。第二天他醉醺醺地回来,原来又是不知道和谁玩去了。
想不明白,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
「笙笙、笙笙!」
我尽力睁开眼,他一脸焦急地看着我,我摸上眼周,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他抱住我:「你做噩梦了。」
我调整好情绪后,让他放开我。
他有些为难地开口:「你刚才喊了我的名字。」我不想和他多说,示意他放开我让我睡觉。
昏昏沉沉之际,好像听见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早餐。
他是在婚后很久才学会做饭,刚开始烧的菜糊得不成样子,可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饭时我感动得几乎掉眼泪。当时他还劝我焦了就别吃了,可我太高兴了,一个劲地夸他。他没想到自己随手做的饭会收到这种评价,也慢慢笑了出来。
我很怀念以前的时光。
他从厨房端出早餐摆在我面前,他在蛋包饭上用番茄酱挤出一个笑脸,头顶是橙黄色的灯光,一切都是暖洋洋的。他在尽力营造一个温馨的家的景象。
我吃了一口早餐,明明味道不错却实在吃不下,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和他说抱歉,自己没什么胃口。
他担心地看着我:「你最近总是吃得很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胃是情绪器官,而我并不开心。
吃完早餐后他说要带我回去一趟,说爸妈想我们了。
我推脱说自己工作忙,要他自己回去。家长那边也是我顾虑的地方,真要离婚的话该怎么和双方父母说,如今还是减少见面比较好。
「发生什么了吗。」他垂下眼眸,低声问我。
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和以前一样,熟悉的他,甚至他现在慢慢学会了尊重我,学会用情侣的方式和我相处。可不知为何我始终提不起什么兴趣,和他有关的事我都不想在意。
刚在一起时我明示暗示了好多次想见见家长,他只会说不着急,还不到时候。现在想来,刚在一起时他「只是玩玩」的态度很明显,只有我傻傻地以为我们会走到最后。
我很怀念以前,其实最怀念的是以前的自己,那时的我也是变着花样地给他做好吃的,而现在的我好像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5
「啊?」
望向叫我名字的人,是梁应赫:「叫你好几次了。」
我说了声抱歉,最近在他身边时我总有些心不在焉。
他靠过来,递给我一张银行卡,正当我疑惑之际,他轻声说:「这是我这几年的工资,你留着,或者拿去花,怎么样都行。」
我有些惊讶,随后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固执地看着我。
「要是哪天离婚了财产不好处理。」我下意识就说出了口。
他突然攥住我的手,一双黑眸紧紧锁定住我,眼角还残留着那天打架的伤口:「我们不会离婚。」
我感到一阵无力,未来的事谁能笃定呢。
他却不管不顾,一会儿问为什么不肯收下,一会儿又说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好像多重复几遍就能实现一样。
当他说出要永远和我在一起时,我的心里却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像是在回答我这段时间的犹豫不决,那就是我们不能在继续下去了。
我要离婚。
这个契机来得很快,这天他生病了。
夜晚我感受到背后紧贴着我的躯体越发滚烫,转过身看到他额头不断冒出的汗。
被我推醒,他眼睛都有些失焦,凑过来靠住我:「头好痛。」
「你发烧了。」
我带他去了医院,他烧得厉害,我给他办了住院。
安顿好后我向他告别,准备回家补觉。
「你要走?」他见状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只好告诉他我明天还要上班。
「请假不行吗,你花我的钱就好了,为什么要上班,」发烧使得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我生病了,你不能陪陪我吗。」
我沉默了几秒,再次移动脚步。
「白笙!」
他着急了,叫住我。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明我咳嗽几声你都会心疼得不行,为什么现在不是了。」
他看着我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寻到一点关心或难过。
可是没有,我看他就像看一个不相关的路人。
他自顾自地说着:「那天你说你要出差,我想和你一起收拾行李、送你去机场的,可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你走了很久,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我只好过去找你。我通宵赶的飞机,可看到的是你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眼眶红了,一双眼睛血丝更重。
「其实我难过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看起来很高兴。」他抬手按住自己的眼睛,「你不在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但你不是,离开我的日子你过得很开心。」
我无法反驳这一点,出差的那阵子我确实感到格外轻松。
他继续说道:「笙笙,我喜欢你,看见你在日记里写暗恋我的时候,我是高兴的。」
他说起那个日记本,可那个本子早就被扯碎了。
「我说过了,不会在日记里写你了,哪本笔记和你没关系了。」
他愣了几秒,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他喃喃道:「笙笙,你在怪我吗?」
怪他吗,怪他明明和我在一起却不爱我,怪他把我长久的暗恋当成笑话去和朋友讲,我想我是有过埋怨的,只是当时的自己爱得太过小心翼翼,轻易原谅了他的一切。
他一定也察觉到我这段日子的疏离,于是向我道歉:「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们以后好好的,好不好?」
他说他喜欢我,想和我好好过下去,要是十七岁的我听到这句话该有多么心动,可现在……
我抚上心口,感受着自己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没有任何心动加速的迹象。
不是疲惫,不是见得多了习惯了,我是真的不爱了。
于是我对他说:「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现在的他说话都显得困难。
「我对你没有新鲜感了。」我学着他当时甩我时说的话。
他终于崩溃,如同一栋倒塌的高楼。
说到底,我爱的是十几岁的他,爱他意气风发地演讲,爱他在运动会上帮我说话。
而不是那个把我的盒饭随手丢给别人,留我独自在家等他回来的他。
可能从扯坏日记本的那天我就不爱他了,只是暗恋到最后我只剩下了执念,当连执念也被消磨殆尽的时候,就是我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或许在某一个夜晚,他下定决心要和我好好过日子,可同样在某一个夜晚,我发现自己对他再提不起一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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