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雪崩,我们徒手刨雪救战友!背靠背抬战友遗体下山…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6-23 05:55 1

摘要:1969年3月2日、15日,中国边防部队在中苏边境的中国领土珍宝岛反击苏联武装侵犯的战斗。珍宝岛位于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历来就是中国的领土,一直在中国管辖之下,中国边防部队人员一直在这个地区进行巡逻。1969年3月2日,苏联边防当局出动大批武装军人,

古稀之年话战友

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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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3月2日、15日,中国边防部队在中苏边境的中国领土珍宝岛反击苏联武装侵犯的战斗。珍宝岛位于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历来就是中国的领土,一直在中国管辖之下,中国边防部队人员一直在这个地区进行巡逻。1969年3月2日,苏联边防当局出动大批武装军人,装甲车、汽车,从下米海洛夫卡和库列比亚克依两个方向侵入珍宝岛,对正在执行巡逻任务的中国边防人员进行突然袭击,首先开枪开炮打死打伤中国边防战士多名。中国边防人员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进行自卫反击,给予侵犯者以歼灭性打击,胜利地保卫了祖国领土。此后,苏联不顾中国政府的多次警告,于3月15日,又出动几十辆坦克、装甲车和大批武装部队入侵珍宝岛,并向中国岸上纵深炮击。中国边防部队被迫再次给入侵者以有力反击将其击退。

由于珍宝岛之战引起“三北”形势紧张(东北、华北、西北),西藏边防部队进入一级战备。我连同时也进入一级战备,上级命令我连选定一个加强排到边境格牙山口实施武装设伏,在晚上九点三十分务必到达格牙山口实施设伏。参加设伏人员每人背一床鸭绒被子,着冬季服装,通常是“三皮”着装(皮帽子、皮大衣、毛皮鞋),背着干粮、以糌粑面为主(每人一条干粮袋装糌粑面)、猪肉罐筒。格牙山口海拔大约在5000米左右,积雪一、两米厚,战士用战备小圆锹、双手挖个“地窝子”凼凼,在凼凼口上用一块方块雨布遮盖住,在方块雨布三方边沿用雪压住,每人一床鸭绒被子(鸭绒被子:下半节为一条“裤腿”筒筒,上半节恰似“衣服”筒筒,逢中一条拉丝链,头部为一顶帽子带枕头,睡觉时人就梭进鸭诫被子里。边防战士总结出来的“天是房,地当床”的由来,可能就是在这种设伏生存中总结出来的吧)。睌上睡觉时,风吹得呜呜的叫,把地上、山冈上的积雪刮起来满天飞舞,洒落在“地窝子”上面的方块雨布啪啪直响,方块雨布承受不住积雪的重压,就掉落下去严严实实的盖住鸭绒被子,战士要七拱八推的才能从鸭绒被子拱出来。

白天躲在“地窝子”里,饿了就抓糌粑面吃(糌粑面:西藏高原农区种的青稞,当年九、十月收割打场后,把青稞炒熟了,用水磨把青稞磨成面。便于出门时装在一个小口袋里携带,吃的时候用开水加少量青稞酒,揉搓成小节节式的~称为糌粑),吃一口糌粑面就抓一把雪吃,这样吃起来确实难以咽下去;有的同志少量的把糌粑面抓在手掌上,尔后抓点雪掺合在一起揉搓,雪慢慢融化成水,再揉搓糌粑面成小沱沱,这样吃起来比糌粑面拌雪吃起来好一点。有的战士吃了糌粑面和雪,就开“拖拉机”(拉肚子)。再说吃压缩饼干,那饼干是什么年代生产的呢?还是抗美援朝时期生产的,没有水喝,也难咽下去,好在有冰雪。我们也品偿到上甘岭坑道里吃饼干没有水喝吃饼干那种滋味。常言道:“饥不择食”。那猪肉罐筒冻得与铁砣砣一样,根本打不开,望着猪肉罐筒流清口水,想吃又打不开,没有办法,设伏又严禁烟火。设伏到了第五天,多数同志解不出大便,难受得很。我们坚守了七天七夜,直到连队发出撤回信号后才返回连队。回到连队后,每个同志的嘴唇逐日溃烂,手脚不同程度冻伤,这是我终身难忘的七天七夜。现在一到冬天,头就痛、关节炎痛,晚上睡觉都要戴着帽子睡觉,戴着护膝睡觉。否则,头痛得厉害,无法入睡。这都是当年在西藏边防巡逻、设伏留下的病根,现在无法治愈,又有谁知道这些伤痛呢?所以说,终身难忘西藏边境线上的设伏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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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难忘的一次雪崩掩埋战友。连队一部电台坏了,派了三名战士护送报务员去贡当营部修理电台。1971年3月8日下午五点左右,连队在操场活动的战士们,突然听到山垭口上啪啪啪三声枪响,战士立即从连队干部那里拿来一具望远镜,举着望远镜观察山口上的动静,从左至右的观察,又无异常情况和人员活动情况,又不象回窜叛匪的“突发袭击情况”。连长白万年立即搞紧急集合,集合全连人员,点名时任排长的我(范灶来)立即带一个班,跑步前往山垭口,查明情况,向我报告。从连队上山平时要90分钟左右才能到达,那天我们约50分钟爬上山口。我发现6号报务员(李本元,1968年从四川达州入伍)。躺在垭口雪地里倦缩着,精疲力尽的模样。我立即用双手推醒他,问他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什么打枪?他说:“李甫金、罗学荣、孙居顺和我(6号报务员李本元),今天从贡当返回连队途中,上午大约11点钟,我们四人在这半山腰遭遇雪崩(翻越让布拉大雪山时),我被埋在雪地里,拼尽全身力量,才拱出雪地,没有看见李甫金、罗学荣、孙居顺他们三人,我爬上垭口才向天空呜枪。我听了李本元说的情况,我立即派一名战士把李本元送回连队,并向连长报告,送电台到营部修理的四位同志返回连队途中,在翻越让布拉山的半山腰遭遇雪崩,把人冲到山脚下,现在还有3人掩埋在雪地里。并派人送来圆锹、十字镐、背包绳带等;把我们前面10个人的毛皮鞋、皮帽带来;因为,我们还没有吃晚饭,给我们每人带一封压缩干粮、一个水果罐筒上来。后面上来的同志要戴上皮帽,穿上棉衣棉裤和毛皮鞋。

随后,我带领战士们下到白雪茫茫的让布拉半山腰时,首先发现一个雪坑,从雪坑周围的情形可以看得出来,是李本元被雪崩掩埋后身拱手刨脚蹬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在不远处发现一个刺刀尖尖(那时在边防出差必须带枪支弹药),我就指派几名战士围绕刺刀尖周围刨雪,全力抢救战友,没有工具,大家怀着悲痛的心情就用手刨;其他几名战士扩大范围寻找被埋战友线索,尔后在不远处的雪地面上发现一只胶鞋尖尖,我们大家又围绕着这只胶鞋尖尖扩大范围用双手刨雪,挖出来时,双脚只有一只脚穿着鞋,另一只脚赤着脚,不知鞋掩埋在什么地方去了,冻得僵硬了;头上戴的帽子没有了,光着头,一只手光着胳膊,当时看着罹难战友的遗体相当悲惨(范灶来同志讲到此处时,声音都哽咽了,若无旁人的抹泪水),罹难的三位战友在不同地方都分别挖掘出来了。现在怎么办呢?又沒有担架抬,得想个办法,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背。我对大家说:“同志们:孙居顺、李甫金、罗学荣三位战友生前是我们的战友,现在死了也是我们的战友。我们要齐心协力把三位战友背上山垭口再说,大个子背大个子,小个子背小个子。”我(范灶来)来背孙居顺,孙居顺生前的体重比我的体重还重,背遗体还不能象背活人那样背,只有背遗体的背,即背靠背的背,用一根背包绳从遗体胸前套住到背者的颈推至胸前,背着时,遗体面部朝天,遗体头部搭在背者背上。后面两、三个人往上推,前面的人拉着背者胸前的背包绳拉,就这样推的推,拉的拉,沿着坡度大约在60度左右的羊肠小道往上爬。在还未到达山顶时,天空升起三发红色信号弹,我们知道是连队发出的联络信号,但还未到达山口,就是朝天呜枪三发,连队也听不见,我们也不管。我们10多个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三具遗体背上山口,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风吹得呜呜直叫,气温下降,天气寒冷,风刮起的雪花飘打在脸上冰凉刺痛。这时我掏出手枪,朝天打了三枪,连队驻地又升起三发红色信号弹,这样我们就与连队联系上了。

我叫大家戴好皮帽子,把帽耳朵系牢,整理好着装,为了使3位战友遗体不第二次受伤,不能象拖“柴禾”一样往下拖,还是抱着遗体往下滑,即采用抱着遗体面部朝天,头部搭在肩上,双手抱住遗体往下滑。每人走一条路,因为积雪厚,前面的人下滑时形战一条卧槽,防止在卧槽发生意外,所以要“各行其道”往下滑。我抱着孙居顺滑到山脚下时,棉裤裆部都破了,肩部衣服也烂了。尔后由营部来的人员用担架抬着3具遗体走、三连的同志们可休息一下,喘口大气。我们三连两个班的人员和营部来的人员在夜里,踏着冰雪,顶着刺骨的寒风,轮换着把3位战友遗体终于送到贡当营部。

我们到达贡当时,天已亮明,营部已做好了三个灵柩。炊事班烧热水,我们给三位战友洗了澡,从内衣到外衣、帽子、鞋袜全是更换新的,装入灵柩内。在营部召开了追悼会,营部领导、干部战士,贡当区政府领导和驻地群众都参加了追悼会。尔后出宾安葬于贡当烈士陵园。当时好象有4、5个坟墓,每个坟墓前插有一块松木牌子,牌子上写着每位烈士姓名。如:“甘肃省武山县孙居顺同志(烈士)之墓”,当时究竟写的是“同志”还是“烈士”之墓,现在都记不清楚了。当时我看着木牌子流下了悲伤的泪水,想着我们既是同年入伍的亲密战友,又是在一个连队的乡友,你们却把宝贵的生命奉献在西藏雪域高原边境异乡黄土之下,你们的英容笑貌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就想到电影《驮铃》插曲:“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想起雪崩声’”。安息吧,老战友们!

当年退伍的老兵们到营里集中后,宋祖和带着战友们扛着园锹爬上烈士墓地、专门给每个坟墓添上泥土,扫墓祭奠,向战友们默哀,致敬告别安葬在贡当嘎孜山半山腰卫国捐躯的战友们。

今天回忆起在贡当乡让布拉大雪山,挖、刨、背、抬、安葬孙居顺、李甫金、罗学荣三位战友的往日情景,还有插在每个战友坟墓前的那块松木牌子写着战友的籍贯、姓名都经历风霜雨雪,虽然1971年3月8日至今过去52年了,然而往事历历在目,铭记于心,战友墓前那块木牌子是否还存在呢?尚不知,唯有那一排石垒黄土墓地与嘎孜山共存,永远矗立在西藏吉隆县贡当乡嘎孜山那片热土上,与日同晖,永垂不朽!

(据宋祖和回忆:他是1971年4月就提排长了。雪崩大概是12点左右,因为那天连队也派了公差,没有走半山腰直接爬到山顶就看到了送电台也爬到了半山腰的。大约是12点左右。他们互相用甩帽子的方法打招呼。但连队接到山顶鸣抢报告时已经是下午4点多钟了。第一个挖出来的是孙居顺,因为他被雪掩埋的不深。雪已经凝固,没法挖,我向后传口令叫最后的一名去连队取元揪。倒数第二名去营报告并借区委的马匹来驮运尸体。运到贡当已是第二天早上了)。

(注:根据范灶来同志2023年12月29日,在甘肃省武山县康鑫宾馆四楼会议室,受邀接受采访录像录音讲述及老兵座谈会笔记综合整理部份内容)

(注:本文插图均由作者提供)

整理者简介:

刘光福:籍贯重庆市石柱土家族自治县,1972年12月入伍,在西藏日喀则边防服役16个春秋,历任战士、班长、排长、副连职干事,连政治指导员,驻岗巴县56206部队副部队长转业返渝。转业就职于重庆市石柱县建设银行支行至光荣退休。“青春无悔、赋闲怀旧”,律诗、随笔等“思念战友,追忆边防”的真情流露,被军地友人广泛称赞……

来源:雪域情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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