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被偷走的爱，三十年后还有回响

摘要：李琼正在为还款的事犯愁，接到辖区派出所电话，核对了她的基本信息后，又问她是不是小时候被她养父母抱养的。

文丨九爷来源丨我是九爷

李琼正在为还款的事犯愁，接到辖区派出所电话，核对了她的基本信息后，又问她是不是小时候被她养父母抱养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民警说：“那就对了。你快来派出所一趟，你亲生父母来找你了。”李琼懵了，问什么情况，民警说，你先来所里再说。挂断电话，男友瞳孔地震：“我靠，真的假的？”两人面面相觑，一动不动。从李琼有记忆起，陪伴在她身边的就是养父母。不过养父母也没瞒她，早就告诉过她，她是捡来的。捡到她时，她被放在一个纸箱子里。里面没有任何关于她身世的东西。养父母家条件不好，并且捡到她时年纪已经很大了。那些年他们过得很清苦。不过养父母是很温和慈祥的人，一直对李琼视如已出。李琼从小成绩不好，读完初中就外出打工了。她性子野，胆子大，那些年为了赚钱什么苦都吃过。赚到过钱，也撞出过一头包。一生最大的痛就是还没怎么尽孝，养父母就在她二十岁那年先后离去了。李琼问男友怎么办，派出所去还是不去？那真的是她的亲生父母吗？他们为什么要找她，又是怎么找到她的？如果他们真是她亲生父母，她该怎么办？见到他们说什么？算了算了，还是不去了。男友说不去恐怕不行。这种事网上多了去了。他们既然已经找到家门口了，那势必已经打听出她的大致位置了。就算她不去见他们，他们也会自己找上门来的。如果直接找到家里或者店里，更麻烦。“这么多年了，他们都没来找你，这个时候才来找，没准是他们年纪已经大了，想找人养老了。说不定他们连你现在在干什么都已经知道了。”李琼眉头紧锁。男友继续分析：“这年头类似的事可太多了。穷了一辈子的亲生父母，得知被抛弃的孩子出息了，马不停蹄赶来认亲。你不认都不行，人家会找媒体帮忙……”李琼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各种大型狗血认亲场面跃然眼前：亲生父母泪洒当场，调解员口若悬河道德绑架……“要真是那样，我不会给他们好脸的。别说我现在正在为钱愁，我就是有钱，也不会给他们的！”

到了派出所，看到坐在长椅上那对陌生男女，李琼的脑子嗡地一下。就连男友也因为过度惊讶而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轻叫。因为李琼和那对夫妻的脸有着极高的相似度。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程度。所有人都愣在那里，连民警都难掩惊讶。下一秒，女人疯了一样站起身扑向李琼：“没错，没错！这就是我女儿！儿啊！娘找你找得好苦啊！”李琼被吓得差点叫出声，向后退了一大步。然而那么小的空间，她根本退无可退。场面一度失控，民警赶忙上前劝阻，夫妻俩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退回到座位上。然后，女人当着民警的面向李琼讲述了她当初丢失的过程。她说李琼不是被抛弃的。虽然他们家在农村，李琼上面还有个哥哥，家里穷得叮当响，可李琼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呢？那一年，她生下李琼后，同村一个精神不大正常的女的趁她去地里干活儿，去她家里偷走了李琼，离开了村子，从此杳无音信。她报了警，公安网上还能查到她当年的报警记录。那些年里，她一直以为那女的把李琼给卖了。直到几年后，那女的回了村，她逮到女的逼问，可女的神志不清，只说她把李琼扔了，扔哪儿了死活讲不出来。她气得差点打死女的。再后来，他们又生了一儿一女。也就是说，李琼上面有个哥哥，下面还有一双弟妹。为了让李琼相信他们就是她的双亲，女人说李琼的左腋下有个一元硬币大小的红色胎记。不过不知道这么多年了，那胎记有没有变化。“警察同志，我肯定她就是我女儿！她妹妹长得跟她一模一样！儿啊，你快把胎记给娘看看！”李琼如惊弓之鸟，抱紧了自己。不用看了。她那里确实有这么个胎记。连男友都不曾发现。“亲生父母”哭得快断气了，而她跟他们好似不是一个维度。她并没有感到一丝悲伤或欣喜，有的只是深深的茫然与不解。

她居然不是被抛弃的，而是被人偷走的？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不是被抛弃的呢？她看着他们苍老憔悴的脸，龟裂的手，灰突突的衣服和沾满了泥的鞋，心中一片荒凉。如果她是被抛弃的，那么此刻的她，或许就不会如此慌乱与不安了。果然剧本没有例外，她的人生也不会很平坦。贫穷的爹妈，破烂的家，众多的弟妹，即将被拖累的她……

那一整个下午，李琼的脑子都昏昏沉沉，好像做梦一般。她记得警察给他们录了详尽的笔录。后来，“亲生父母”停止了哭泣，用颤抖的手打给了她在农村的“大哥”还有“弟弟妹妹”，说她见了他们的姐姐/妹妹了，让他们赶紧过来和姐姐/妹妹相认。所有人都显得无比激动。然后弟妹一致认为姐姐离家这么多年了，理应让姐姐回老家看看，认祖归宗。“亲生父母”觉得很有道理，用目光询问李琼的意见。幸亏男友帮忙解围，说见面的事从长计议，不急一时。再然后，他们问起李琼这些年的生活，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苦，养父母待她如何，现在住哪儿，打算跟男友什么时候结婚等等等等。最后竟然提出要去她家看看，还要带李琼一起回老家。男友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李琼的慌乱与不适，再次站出来说大家刚相认，心情都比较激动，需要时间缓和。回老家不必那么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李琼需要回家冷静一下。问他们可有住处，没有的话给他们找酒店。一听李琼要走，还不让他们跟着，亲生父母又哭了。警察看出李琼的挣扎，劝二老说反正也见上面了，又有双方的联系方式，不急于一时，他们这才放李琼走了。

回去的路上，李琼问男友：“怎么办？”“他们是你父母，当然要问你自己了。”男友说。见李琼沉默不语，男友说道：“你爸妈家看样子挺苦的。你养父母家虽然也穷，但他们只有你一个，竭尽所能把最好的给你。你要在自己家，还真未必有这待遇……越穷的地方重男轻女越严重。你是丢了，他们哭得这么伤心。要是没丢，估计就是另一种结果了。大概率不是被吸血，就是被拿来卖掉收彩礼……当然，我说的也不完全正确。”“如果我现在跟警察说，我不想认他们，警察会帮我递话吗？”李琼忽然说。男友诧异地盯着她：“这就想好了？”“不然呢？真去给他们当女儿？给他们养老送终，照顾那一大家子？虽然不是他们抛弃的我，可他们也没养过我，我不欠他们。他们找我也找了，见也见了，还想怎么样呢？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都快三十岁了，现在再让我认回他们，搞什么所谓的团圆，有意义吗？不尴尬吗？而且我现在也没精力搞这些。银行那边拖不下去了。月底再还不上钱，我房子都保不住了。”

三年前，李琼将养父母留给她的老破小卖了，加钱买了一套大房子。一年后，又用这套房子跟银行抵押贷款了一百万，盘下了市中心一个规模很大的火锅店。经她改造的火锅店生意还不错，估摸着最多两年就能回本。哪知半年后她所在的那条街道忽然修路，对面的停车场也关停了，交通极为不便，以至于生意一落千丈。更崩溃的是这条路一修就是大半年，每天都在亏钱。直到今年初，路才终于修好了，生意也有了起色，可还款日期也到了，李琼根本还不上钱，一拖再拖。如今，银行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月底再还不上钱就要收走她的房子了。可截止到现在，她卡里只有十几万，还要应付日常开销。

所以李琼现在根本无心认亲。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这么大个资金缺口，她一样不想和那边建立怎样的关系。这么多年的苦她都吃过来了，她好不容易凭着自己的努力有了今天，希望就在前方，她只想余生过得轻松舒适，不想被任何人拖累。

后面的几天，亲生父母打来电话，李琼都没接。最后，她让男友联系了他们，把话挑明了。男友表达得很委婉，说这件事对李琼来说实在太突然了，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内心也很混乱。所以目前不便跟他们一起回老家和大哥及弟妹见面。加上李琼最近也比较忙，所以也没法去看他们或送他们回老家，还望谅解。等她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也不那么忙了，再回老家和大家见面。李母声泪俱下：“她……她是不是不想认我们？”正在电话这头的两人不知道说什么时，李母哽咽道：“好吧！既然她还没准备好，我们也不勉强她。其实我们找她，不为别的，就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现在知道她一切都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你跟她说，我跟他爹回老家去了，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什么时候想见我们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挂断电话，李琼和男友都有些懵，似乎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就这么轻易放过了李琼。

生活重归轨道。那日，李琼还在为钱的事发愁。她努力了几天，想尽了办法，东拼西凑，最终也只凑来了几十万，还差了五十多万。正在李琼一筹莫展之时，男友带来一个惊人消息：“钱不用愁了！”男友激动地告诉她，他一个大学同学刚好就是李琼他们老家的。那天碰巧遇上了，就聊了会儿，没想到他家和李琼父母家住得不远。他就让同学帮他打听了一下。你猜怎么着？原来李琼父母家并不穷，非但不穷，还是村里的富户！原来七八年前，李琼的大哥开始搞养殖，专门给城里的有钱人提供本地黑猪以及简单的加工肉类，发了，一年好几十万。她弟在大哥的点拨下通过短视频平台直播卖水果和农产品，也挣不少。她妹虽然不会挣钱，但嫁的好。男的是他们同村的，在镇上开店卖茶叶，家境也不错。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前年李琼他们老房子拆迁，分了三百多万！“真没想到啊，你爸妈家条件这么好！我同学说了，你爸妈长年帮你大哥养猪，还帮你弟到处收购农产品，又忙又累的，根本没时间捯饬自己。再加上本来就节俭，所以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李琼一脸震惊。男友哈哈大笑：“没想到你爸妈为人这么低调，果然还是咱劳动人民最朴实。”“所以，你的意思是？”“还能什么意思？当然是去找你爸妈借钱啊！别说借了，要都行！你爸妈有钱，又觉得亏欠你，你开口他们肯定给啊！他们之所以没提，是因为那天我们也没给他们提这个的机会。再就是，你爸妈知道你房子是自己买的，还开了店，觉得你不差钱，所以就没提。”李琼沉默了。她并不想去跟他们借钱。刚相认就借钱，还借那么多，不好笑吗？不羞耻吗？何况她已经让男友跟他们说了那些话，何况相认那天她没有表现出一丝激动和喜悦的样子，事后也没有再接他们的电话。这种情况下跟他们借钱，他们会怎么想，怎么看她？而她自己又如何面对这么不堪的自己？然而心中明明如此抵触，却又不受控制地想着此事的可行性。

在男友的力劝下半推半就地问出了那句：“这……行吗？”李琼不禁在心中苦笑。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耻。那些年里，她痛恨着抛弃了自己的父母，幻想过有一天他们来找自己，她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问他们怎么有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当他们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知道自己并非被抛弃时，她觉得天塌了，她怕她穷酸的父母和那一帮穷兄弟姐妹要来骚扰她、拖累她、忙不迭想跟他们划清界限。可结果，情况反转，他们成了发展得好的一方，走投无路的她却又想让他们帮自己一把……她被如此现实而卑鄙的自己，吓到了。

隔天，接到李琼电话的二老激动得语无伦次。听到李琼说想回老家看看，更是老泪纵横。李母说要来接李琼，李琼说不必，她跟男友开车去，等到了村口接一下就好。另外，李琼表示，她不想回个家闹得兴师动众，让他们不要声张，更别搞横幅、锣鼓队那些，她不习惯。李母也答应了。那日正午，李琼和男友来到了李琼老家。虽然二老确实没将此事告诉别人，但眼前乌拉拉一群人还是让李琼有些无所适从。他们是李琼的大哥大嫂、弟弟弟媳、妹妹妹夫以及各家的孩子。还好男友周到，提前替李琼给每个孩子准备了红包。那日，大家欢聚一堂，哭哭笑笑。李父喝了好多酒，李母不停给李琼夹菜，好像要把这些年欠李琼的吃的全补上。大哥不停敬李琼和男友酒，说要带他们参观自己的猪场。弟弟不时讲些好笑的缓和气氛。妹妹则贴心地和李琼落家常，说她俩明明长得那么像，为什么姐姐看上去比她好看那么多。也许一开始李琼还有装的成分，可吃着吃着就被这温馨热闹的氛围带动了，不自觉融入其中。那些年，她和养父母生活在一起。虽然他们对她很好，可他们年纪大，话也不多，她感受的是一种安宁祥和的温馨。可今天，在这个家里，她体验到了一种此前从未体验过的热腾腾乱哄哄的感觉。那种炙热的感觉很勾人，很美好，很让人沉醉。她很喜欢这种家庭氛围。大哥直爽，小弟逗比，妹妹温柔，他们的个性那么鲜明，对她的态度那么真诚。她能感觉到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善良，质朴——当然，或许也是因为他们都过得不错，无需她的帮扶，以至于她在毫无负担的情况下才会对他们心生好感。才会一时间忘记了她此行的目的，忘记了即将被银行收走的房子。

饭后，李母把李琼单独叫去了小房间，拿出一个小木箱，并找来钥匙要打开给她看。李琼心一紧，她还以为是什么传家宝呢！心道，不会吧，这么快就要给我东西了吗？给什么呢？我应该拒绝吗？然而当李母打开箱子，她的眼睛却瞬间酸痛。那竟是一堆极其老旧、看上去就很有年份的哄小孩儿的玩意儿。一只破旧的拨浪鼓，一个生锈的小铃铛。玩具下面，是一堆叠好的婴儿衣服、围嘴、小袜子。“这都是你小时候的东西。妈都留着呢！一件没舍得丢，当宝贝放在柜子里。想你的时候啊，就拿出来看一看，闻一闻。这上面有我大丫的味道啊！”晚上，男友去大哥家睡了。大哥家早就盖了新房，房间多。妹妹也回了镇子上的家。她本想留下陪姐姐的，被李母赶走了。她说她要单独跟李琼说心里话。反正李琼要待几天，让她明儿再来。床单是提前换了新的，怕李琼嫌弃，李母要在旁边打地铺，李琼不让，让她上床跟自己睡。李母很激动，上了床，也不敢贴着李琼，挨着床沿。她说了很多很多李琼小时候的事，说了她丢了以后那段时间她是如何的以泪洗面，多年后打听到她的消息的那一刻又是如何的欣喜若狂和难以置信。“大丫，妈叫你小名儿，你高兴不？你要不高兴，我就叫你李琼。”“其实妈很多年前就有你的消息了，也去悄悄找过你，但没找到，只听人说你去外地打工了，说你养父母对你很好。然后妈就……就悄悄回来了。”“大丫啊，你原谅妈。妈那个时候没有继续找你，和你相认，是因为妈那个时候太穷了。你大哥、你弟、你妹都没着落。妈去找你，除了给你增加烦恼，又能带给你啥呀？妈既怕你有负担，更怕你养父母知道了会难受。你说你爸妈把你养大多不容易啊！好不容易养成人，我们去捡现成的，你是认我们还是不认呢？妈不想让好人寒心，更不想让你为难啊！”“后来，家里一天天好起来，你大哥、你弟、你妹都有着落了，家里又拆了迁，分了钱，我才敢又去打听你的消息。结果听说你养父母不在了，妈才……才鼓起勇气，找警察，让警察帮忙找你……”“大丫，你恨妈不？恨妈当年没保护好你，恨妈后来终于打听到你的消息了却没敢认你，恨妈到现在才冒出来与你相认……儿啊，妈对不起你。但妈是真的真的，每一天都在想你……”

李琼一把捂住了嘴，泪如雨下。原来……原来如此！原来这当中有着这么大误会，有着这么多的曲折。原来，她自始至终都被爱着。原来，他们对她的守候如此刻骨铭心、小心翼翼。他们爱她念她盼她，却从来没想过从养父母手里夺走她。甚至不想在他们贫困潦倒的时候认她，以免带给她心理负担和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处处为她着想，所有的决定都只基于一个目的：希望她幸福。原来，自始至终，她才是最现实、最自私的那一个。她好想说对不起，太多太多的对不起……多到，她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妈现在条件好了，”李母说道：“妈有能力补偿你了。大丫，以后不管你有什么需要，或是用得着妈的地方，你尽管说，妈都心甘情愿为你去做。”几乎没有犹豫地，李琼说道：“没有。妈，我过得挺好，我什么都不缺。有这么多人爱着，我比谁都幸福。”

李琼足足在老家待了一周。最后一天，他们受邀去大哥家吃饭。李父李母让大哥好好招待李琼和男友，自己留在猪场，另外叫弟弟妹妹两家去陪。席间，大哥喝多了，忍不住告诉了李琼一个秘密。他眼含热泪，哽咽道：“妹子，大哥对不住你。那年，家里确定要拆迁。妈说要去找你，我、我其实阻止过妈的。因为、因为那时候我想扩大猪场，把加工厂做大，需要资金。我当时完全不清楚你的情况，但我太知道妈对你的感情了。我怕……怕妈真的找到了你，会拼命地补偿你。又怕你真的过得不好，为了钱，跟我们相认，讨妈欢心，索要无度……我和你弟、你妹妹，我们都犹豫过……妹子，是大哥卑鄙了。”“如今，你回来了，大哥见了你，是真高兴啊！我们所有人，是真高兴。来，大哥给你赔罪。大哥以后不那么想了。不管妈给你什么，我们都不会眼红。来，妹子，大哥敬你一杯。大哥有错，但你别怨他们。他们本来没那么想，是我龌龊了，我先提的。妹子，你能原谅大哥不？”李琼先是震惊，继而释怀，最后含泪大笑。她起身，高举酒杯，认真地敬了在座每一个人：大哥大嫂，弟弟弟媳，妹妹妹夫。没有埋怨，没有嫌恶，没有怀疑，只有开诚布公的信任。不敬荣华，不敬富贵，只敬这浑浊世间少见但依然存在的真情。她庆幸自己没有跟李母要钱。现在的她，不需要了。她觉得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现在这样，自食其力，自强自立，谁也不向谁伸手，谁也不指望别人在经济上拉自己一把。真正让人放松且能久远的关系就应该这样，简单、纯粹，不掺杂任何利益。因为任何感情一旦涉及金钱，就容易变脏。钱的事她会自己想办法。就算房子被收走，也比弄脏了亲情强。回城的路上，她问男友：“白来一趟，你对我失望吗？”男友似乎也看开了，笑言：“失望是有点的，但我也看到了另一个你。怎么说呢？看似两手空空，又似满载而归。”李琼喜欢这个说法。满载而归。PS. 碎片化时代，更文不易，欢迎在文章结尾给我们点一个【赞】+【在看】，你的支持就是我们前行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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