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然而,我却在相亲宴上偏偏看上了那个小马奴,为了他不惜叛国出逃。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我生来便身负凤凰天命,及笄之年引得天下君侯竞相上门求娶。
然而,我却在相亲宴上偏偏看上了那个小马奴,为了他不惜叛国出逃。
我费尽心血助力他登上皇位,可他登基后的头一件事,竟是残忍地折断我的四肢,把我扔到马厩之中。
他扯下往日温柔的面具,面对我的质问,冷冷地说道:
“就算没有你这只野凤凰,我照样能成为千古霸主。”
那一日,万马奔腾,共同庆贺新帝开创盛世,而我却命丧于马蹄之下。
再度睁眼,我竟回到了相亲宴当日。
我手持梅枝,径直走向那位令天下诸侯闻风丧胆的奸佞权臣。
“大人府上,可缺一位当家夫人?”
漫天大雪纷飞,如同我死去那天一般,寒冷刺骨。
“公主,与您相看的各位郎君都已在前殿等候,请您移步前往。”
我裹紧身上的大氅,又接过汤婆子,这才迈出房门。
自从重生之后,我变得格外怕冷。
路过花园时,整个园子一片萧瑟,唯有一枝红梅开得格外艳丽,我不顾凛冽的寒风,折下了这枝红梅。
“走吧,去见他。”
“是见他们吧?”
我微笑着,并未作答。
今日这场相亲宴,我想见的,只有一人。
我缓缓走进前殿,引得殿内众人纷纷投来目光。
我的视线逐一扫过他们的脸庞,与前世的记忆逐渐重合。
若不是我身上的凤凰天命,只怕我们小小的云国,百年都难以齐聚如此众多能够搅动天下局势的大人物。
如今的天下,皇室日渐衰落,各诸侯分庭抗礼已有数十年之久。
在座的所有人,都渴望成为统一天下的那个人。
而迎娶了我,便能声名远扬,赢得民心。
寒国国主率先站起身来,说道:“我为云意公主准备了一匹千里马作为见面礼,驯马师就在殿外等候,随时可以带您去看那匹马。”
我转头望向殿外,院子里果然跪着一个人。
寒冬腊月,翟鹤光着上身,露出结实健硕的肌肉,那张脸更是英俊刚毅。
他的肩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微微冻红的脸颊更添几分惹人怜惜。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示弱地朝我看来。
前世的我,就是被他这副外表迷惑了心智,如同着了魔一般对他一见钟情。
毕竟山珍海味吃多了,总会想尝尝粗茶淡饭。
我心中冷笑,寒国国主这是自知自己年老色衰,毫无竞争力,所以才找来一个年轻的来诱惑我。
直到前世我为了翟鹤叛国出逃后,我才得知他并非马奴,而是寒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从头到尾,这都是一场为我精心设计的陷阱。
不过可惜的是,这一世我不会再往里跳了。
我淡然地收回目光。
“既然是驯马师,就让他去王宫马厩当差,没有诏令,不准到前殿来。”
“什么!你居然让他……”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寒国国主:“怎么,国主舍不得啦?”
“怎么会,既然人已经给了公主,就随您处置。”
我一定会好好“处置”他。
不过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穿过长长的席位,在按照地位排列的座位间,停在了最前面。
我递上手中的梅枝,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笑着开口:
“大人府上,可还缺一位当家夫人?”
裴清许此次前来,是代表大周皇室送贺礼的。
原本这场相亲宴与他并无关联,只因他身份最为尊贵,所以也被邀请参加。
他身着一身肃穆的玄衣,面色冷峻,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要吸引我注意的打扮。
他那双清冷的眸子抬起看向我,一开口,嗓音却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公主殿下莫不是在开玩笑?我并非与您相看的郎君。”
若不是有前世的记忆,还真会被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蒙骗。
前世我站在翟鹤身后,与裴清许较量了数年,好几次他有机会取我性命,却都放过了我。
他是翟鹤平定天下的最后一道障碍。
我设了一场鸿门宴邀请裴清许前来,他明知我递给他的酒有毒,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临终前,他将暗卫调令塞进我手中,说他再也无法保护我了。
可我却因为令牌沾了他的血,厌恶地将其丢弃。
直到临终之际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裴清许早就知道翟鹤并非良善之人,他临死还在为我寻求一条生路,可惜我没有珍惜。
此时在大殿中,我弯下腰,与裴清许的距离更近了些,直视着他那双美丽的眼睛。
“裴清许,我要嫁给你,你肯娶我吗?”
他修长干净的手藏在宽袖之下,似乎在极力克制,手上都攥出了青筋。
就在我准备起身离开时,他突然一把抓住我手中的梅枝,顺势将我拉到他身前。
我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他喉结滚动,声音坚定:
“我娶。”
满庭顿时一片哗然,只有我微笑着望着裴清许。
想来他们都觉得我疯了。
大周皇室如今还能勉强维持,全靠裴清许这张王牌。
他是天下闻名的奸佞之臣,手上沾染了无数无辜之人的鲜血。
也正是因为他手段狠辣,各诸侯才不敢对大周幼帝动手。
可以说,裴清许是他们最想除掉的人。
寒国国主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厉声说道:“公主简直是胡来。裴大人何时说过要娶妻,你不想嫁人,也别拿我们寻开心。”
“没错,今日你必须在我们当中选一位夫婿。”
“若你不给个合理的说法,我楚国的军队必定踏平你云国!”
我冲裴清许眨眨眼:“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你来解决。”
裴清许似乎没想到我如此不讲道理,无奈地笑了笑,从容起身。
他手持白玉折扇,将我护在身后,淡定地看着诸侯们。
“诸位后宫美女如云,而我后宅空空,此生只盼有一位夫人相伴,难道你们还要踏平我的府邸不成?”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自然不敢与裴清许正面冲突。
上一个敢跟他叫板的国主,如今头颅还挂在定安门上。
裴清许曾放话,非要等头颅风干成灰才准取下。
我拉过裴清许的手,幽幽地望向殿外。
“大人,你英姿飒爽,那匹千里马与你最为相配,我想把它送给你。”
这时,殿外被冻得嘴唇发紫的翟鹤身子猛地一僵。
父王听闻我要嫁给裴清许,着实吓了一跳。
不过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我的担忧。
“都怪父王没本事,让你被裴贼抢走了。”
我哭笑不得:“相亲宴那天怎么看都是我在强抢他吧……”
“你当真喜欢他?要是你不愿意,父王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会为你争取一条活路。”
我感动地抱住父王。
父王心地善良,可在这乱世之中,心肠太软的人注定无法成为霸主。
前世我为了翟鹤私奔叛国,父王为我承受着朝臣们的非议;后来我回云国借兵,父王也毫不犹豫地借给了我。
可恨翟鹤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让我云国的士兵充当先锋炮灰,然后不费一兵一卒就吞并了云国。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坚定地看着父王:“我仰慕裴清许已久,只愿嫁给他一人。”
父王大笑,突然高声说道:“如此,大人可以放心了吧?”
裴清许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耳根微微泛起红晕。
父王解释说,裴清许担心那天我逼婚只是不想嫁给那几位国主,拿他当挡箭牌。
要是我不愿意,他不会强迫我,就当婚约不算数。
我笑着调侃他:“裴大人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婚姻大事,怎能当作儿戏?”
没错,所以重生之后我想了很久,嫁给裴清许才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在这乱世之中,只有依靠他才能保护好云国。
婚期定在下个月,三日后我就要跟随裴清许回长安。
临行前,父王让我清点自己的陪嫁物品。
按照礼制,需要挑选一百名奴仆随我出嫁,马夫自然也在其中。
我正好想去马厩看看我们那位忍辱负重的翟大将军。
我坐着轿辇来到马厩时,内官正在训斥着什么人。
“连喂马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你是怎么当上驯马师的?我们这儿可不养闲人,你要是干不好就给我滚出王宫!”
紧接着,便是一记响亮的皮鞭抽打声。
“慢着。”
轿辇缓缓停在马厩旁边,我掀开金丝纱帘,低头幽幽地看着翟鹤。
他不动声色地把衣领扯松了一些,露出里面精瘦结实的身材。
这种低级的勾引手段,竟然出自他这个一国大将军之手。
翟鹤单膝跪地,仰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多谢公主出手相救。”
我掩嘴轻笑一声,指甲戳在他心口的位置。
“脱掉,跪好。”
翟鹤嘴角浮现出一抹胜券在握的冷笑,他肯定以为我已被他的美貌迷惑。
然而,下一秒,我夺过皮鞭,狠狠地抽在他的后背上。
他小麦色的肌肤瞬间留下一道鲜血淋漓的鞭痕。
翟鹤闷哼一声,震惊地回头看着我。
女官厉声喝道:“再乱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我被震得手心发麻,随手把皮鞭丢给女官,轻飘飘地说:“不服管教的奴隶就该这么惩罚,给我抽他二十鞭子,打完后让他在雪地里跪两个时辰,直到他认识到错误为止。”
暂时还不能在云国杀了翟鹤,不然正好给了寒国发兵的借口。
但这番惩罚虽然不至于要他的命,却也能让他脱层皮。
我惬意地闭上眼睛,聆听着翟鹤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声音,这真是世间最美的声响。
二十皮鞭抽完,翟鹤早已浑身是血,趴在雪地上哀怨地看着我。
“公主是不是对我不满?”
若我现在就对他避之不及,他肯定会偷偷回寒国,那我还怎么玩?
“不,你很特别,我对你非常感兴趣。”
翟鹤眼中果然又燃起希望,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傍晚时分,暗卫前来禀报,说翟鹤和一个神秘人在王宫偷偷会面。
我问:“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神秘人让翟鹤跟他回寒国,但翟鹤不肯走,想留在王宫找机会接近公主。”
“还有呢?”
暗卫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的脸色,为难地说:
“他说云国公主的口味有点独特……还让神秘人给他准备些红绳、皮鞭、辣椒水之类的东西。”
我嫌弃地撇撇嘴,我看分明是翟鹤自己感兴趣罢了。
暗卫离开后,我吩咐女官把翟鹤调到我宫中,明日为诸位国主饯行的宴会上我要带他一起去。
一大早,我就被院外的争吵声吵醒。
我起身出门,看到院子里的场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翟鹤光着上身,双手反绑着红绳跪在雪地里,看到我出来,跪着往前挪了两步。
“公主,昨日是我伺候不周,惹您生气了,还劳您亲自惩罚我。今日您不计前嫌还带我去参加宴会,我感激不尽,以后一定会常伴您左右伺候您。”
而他身旁投来一道幽怨的目光,裴清许身姿挺拔,浑身散发着寒意,他挑了挑眉,仿佛在等我的回应。
我看着翟鹤,抱臂冷哼道:“行,你就穿成这样跟我一起去赴宴。”
反正到时候揭露他身份丢脸的又不是我。
裴清许有些丧气地转过身去,我小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仰头微笑着望着他。
“大人,你我夫妇二人一同去赴宴吧?”
他嘴角微微抿起:“嗯。”
我们裴大人真好哄。
翟鹤跟在我和裴清许身后走进宴会殿。
他避开寒国国主那刀子般的目光。
我笑着对众人说:“诸位在这寒冷的冬日来到我云国做客,我特意为大家准备了一个节目。”
我拍了拍手,宫人们立刻抬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铁圈进来。
用火折子将铁圈一一点燃,殿内顿时暖和起来。
“我新得到的这个马奴身手敏捷,就让他为大家表演钻火圈。”
除了寒国国主脸色黑得像墨水一样,其他国主都饶有兴趣地看向翟鹤。
毕竟真人钻火圈可不多见。
翟鹤紧紧握着双拳,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还磨蹭什么,要我请你吗!”
我猛地抽了一皮鞭过去,翟鹤的肩膀瞬间皮开肉绽,他疼得半跪在地上。
“小小马奴也敢和公主顶嘴?”
“要我说这种奴隶直接杀了算了。”
“这种卑贱的人能来王宫大殿已是天大的荣幸,他怎么还扭扭捏捏的?”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翟鹤:“快跳啊,你想死吗?”
他脚步沉重地走向最近的火圈。
屈辱吗?
丢脸吗?
前世我苦苦哀求翟鹤不要攻打云国,可他却让我在马圈里扮成马驮着宾客们取乐。
因为我不小心把他最心爱的美人摔在了地上,他就下令折断我的四肢。
至今我仍清楚地记得他恶狠狠地在我耳边说:
“世人都说我得帝位是靠你的凤凰天命,可我就是要让世人知道,没有你这只野凤凰,我依然是天下之主!”
比起前世他对我的侮辱,现在只是让他跳个火圈,他就受不了了。
皮鞭再次狠狠抽过去。
但这一次翟鹤一把抓住我的皮鞭,脸上露出凶狠的神色。
“够了!我堂堂寒国大将军岂能任你们戏弄!”
我嘴角泛起冷笑,他终于忍不住暴露真实身份了。
一只手臂蓦地横在我跟翟鹤中间,裴清许一把夺过皮鞭,那凉飕飕的目光直直落在寒国国主身上。
“各位国主前往云国提亲,按规定不得携带一兵一卒,你竟把皇室的命令当成儿戏不成!国主莫不是忘记了,违背誓约之人,天下人人皆可诛之。”
寒国国主顿时大惊失色,而其他国主却是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来云国提亲这事,各国国主暗地里都安排了兵士保护自己,可唯独寒国国主把这事摆到了明面上。
要是翟鹤大将军的身份被坐实,用不了多久,寒国就会沦为待宰的羔羊,被诸国联合起来瓜分。
“不是这样的!”
寒国国主经过一番内心挣扎,最终下定决心舍弃翟鹤。
“这人不过是我寒国的一个马夫,既然已经送给公主,那便是公主的人了。”
说完,还威胁地瞥了翟鹤一眼。
我再度转身,冲翟鹤挑了挑眉,说道:“翟大将军,钻吧。”
翟鹤强忍着满腔怒火,额头上青筋暴起,最终还是缓缓屈膝,像一条丧家犬似的狼狈地跳进了第一个火圈……
“好!”楚国国主率先拍手叫好。
其他国主也纷纷跟着喝彩。
对于翟鹤的身份,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不过就是想看寒国的笑话罢了。
翟鹤连着跳了三个火圈,身上被燎出了不少水泡,头发也烧得直冒黑烟。
寒国国主忍不住开口道:“公主,要是再让他跳下去,他恐怕会被烧死的。”
只是烧伤而已,哪能比得上我前世被上百匹战马踏碎五脏六腑的痛苦?
我随手扔了一块肉饼在他脚边,就像逗狗一样。
裴清许在我身旁语调慵懒地说:“还不赶紧谢公主赏赐?”
翟鹤趴在地上,用烧焦的双手颤抖着捧起肉饼,大口吃了起来。
自从被我关在马厩,他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等他把最后一口肉饼塞进嘴里,我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不知道你那匹千里神驹味道咋样?”
翟鹤先是瞪大双眼愣住,紧接着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那匹千里马是翟鹤从小养大的,前世还载着我和他离开了云国。
翟鹤曾说过,那匹马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那么,就让他好好尝尝亲手葬送自己亲人的滋味。
就像他亲口跟我说的,他是如何将我父王和族人碎尸万段的。
翟鹤干呕了好一会儿,突然双目通红地朝我冲了过来。
“你这个毒妇!”
那架势,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他还没靠近我,就被王宫侍卫团团围住,然后拖了下去。
裴清许轻声说道:“小骗子,早上我还看见那匹马好好地待在马厩呢。”
“是啊,看来我还不够坏。”
手背忽然被一只温热的手覆住,裴清许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杀他的话,别脏了你的手。”
我惊讶地看向裴清许。
他怎么知道我想杀翟鹤?难道,他也重生了?
要是他记得前世的事,那岂不是也记得是我亲手递给他毒酒……
我下意识地抽回手,往后躲了躲。
裴清许眼底满是受伤的神色。
“你怕我?”
“我……我只是做过一件错事,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要是对方从来没怪过你,那就不算错事。”
三天后,我和裴清许启程回长安。
父王几乎把国库都搬空了给我当陪嫁,那长长的送嫁队伍一直走出去二里地远。
在我的严格看管下,翟鹤根本没法逃脱,只能跟着送嫁队伍一起前往长安。
他现在旧伤还没好,又得长途跋涉,如果不是常年练武身体硬朗,估计早就死在路上了。
队伍在山间休息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眼熟。
前世翟鹤带我私奔到这儿,他用草环向我求婚,还许诺以后要是成了一方霸主,一定会让我做他唯一的妻子。
我欣赏他的雄心壮志,在心里发誓会全力帮他。
突然,我的眼睛被人从后面捂住了。
裴清许略带醋意地说:“为夫的身子,可比他好看多了。”
我猛地回过神来,发现不远处的湖边,翟鹤正在擦拭身子,还时不时地往我这边看。
他可真是太放肆了。
刚才我走神想事情,倒好像一直在盯着他看似的。
我拉过裴清许的手,打趣道:“大人是文臣,怎么能和武将比呢?”
“能不能比,夫人亲自检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轻轻捶了一下裴清许的肩膀,就像小猫挠痒痒似的,打得他歪着头轻笑起来。
可我刚转身朝马车走去,他的眼神立马变得冰冷,眯着眼危险地看向翟鹤。
当天晚上,翟鹤就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此,我跟裴清许大发脾气,觉得肯定是他吃醋故意放走了翟鹤。
“你这个爱吃醋的家伙!”
我一脚把裴清许从马车上踹了下去,不让他和我一起坐。
裴清许站在马车外,弯腰捡起披风,气急败坏地指着我:
“行,不坐就不坐,以后你可别后悔!”
我们吵架的声音很大,整个送嫁队伍的人都知道我俩还没成亲就闹矛盾了。
我们一路冷战到都城,在他的安排下,我住进了裴府。
虽说当时是腊月,但从大门走到内宅,一路上都暖烘烘的。
府里的老嬷嬷告诉我:“主子一路上发现夫人格外怕冷,就吩咐家里提前准备了好多炭火盆,只要是夫人要去的地方,都要烧得暖暖的。”
我强忍着笑意,撇了撇嘴说:“切,谁稀罕。”
跟在我身后的陆女官听了,默默地低下了头。
直到我前世临死前,才知道那年相亲宴上,翟鹤不仅勾引了我,还和我身边的女官陆氏勾搭上了。
两人在云国王宫就开始暗通款曲,这些年一直是她在暗中把我的消息传给翟鹤。
后来她被封为美人,就是那个被我不小心摔落在地的陆美人。
按照大周的习俗,未婚夫妇在结婚前不能见面。
所以这一个月,我一直没见裴清许,就算他主动派人给我送礼物示好,我也没搭理他。
渐渐地,流言传开了,说我其实很喜欢那个小马奴。
之所以处处折磨他,纯粹是心理变态。
圣上得知我要和裴清许大婚,下令城中当天解除宵禁,欢歌宴饮一整天一整晚。
大婚出门时,陆女官帮我蒙上盖头。
我突然抓住她的手,从铜镜里直直地看着她。
“你三岁那年,母后把你从屠夫手里买下来,还带回王宫养大,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姐妹,今天我要出嫁了,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或者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这是在给她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毕竟这一世她还没真正做出伤害我的事。
陆女官慌张地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低下头说:“奴婢没什么可说的。”
我放下手,默默地盖上盖头。
原来十几年的姐妹情,都比不上只认识了一个月的男人。
送亲的队伍走在朱雀街上,锣鼓喧天,热闹极了。
就在这时,翟鹤的大军悄无声息地朝着都城长安进发,敞开的城门就像在诱惑他带兵长驱直入。
随着他一声令下,寒国大军浩浩荡荡地冲进城门,直奔城内而来。
“给我杀进去,谁能取下云意公主的首级,赏千金!”
看来他是真的恨透我了。
可是大军刚到城墙下,刹那间,无数箭矢像乌云压顶一样从天空倾泻而下。
敞开的城门内涌出如潮水般的禁军,身后还有赶来的京畿驻军形成包围之势。
寒国大军瞬间就成了瓮中之鳖。
变故来得太突然,翟鹤瞪大双眼,震惊地环顾四周。
“不,不,这绝对不可能!”
而我和裴清许穿着婚服出现在城楼之上。
我拄着下巴,饶有兴致地俯视着翟鹤。
“翟鹤,你要是再给我跳个火圈,或者趴在地上学几声狗叫,我就饶你一命。”
事到如今,翟鹤自然明白这是一场为他精心设计的圈套。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你是故意放我走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
“要是我不故意这么做,你怎么可能从我的手掌心里逃走?”
就连后来和裴清许吵架,也是做戏给陆女官看的,就是为了让翟鹤以为是裴清许吃醋才故意放他走的。
翟鹤以为趁着我们大婚放松警惕的时候,就能攻下都城。
翟鹤失魂落魄地往后踉跄了两步,猛地抬起头看着我:“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
“那得问问你的陆美人了。”
我让人把陆女官赶出城门,扔到翟鹤面前。
陆女官吓得双腿发软,跪倒在地,紧紧抓住翟鹤的衣摆。
“将军,不是我!我是忠于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可翟鹤却怒目而视,一脚把陆女官踢开。
“贱人!”
只听见咔嚓一声,陆女官纤细的脖子被掐断,头颅晃晃悠悠地垂了下来。
前世被翟鹤当成宝贝的陆美人,就这样被他亲手断送了性命。
毕竟是陪伴了我十几年的人,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裴清许把我搂进怀里,轻轻地捂住我的眼睛。
耳边传来他威严冷峻的声音:
“全部拿下。”
经过这场战役,寒国不攻自破。
我和裴清许的大婚照常举行。
当晚,我枕着裴清许的腿躺在贵妃榻上,他轻轻摆弄着我的发丝。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经过这场仗,又会有很多人说你阴险狡诈,手段狠辣了。”
他轻笑一声:“我不在乎。”
“我们裴大人的恶名都是那些小人造谣传出来的,他们就是想让你被天下人唾弃,以后好找借口征讨你。”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前世我也造谣污蔑过他。
我毒杀他那天,故意诽谤他对我意图不轨,我是为了自保才杀了他。
他端着酒杯,眼底含笑:“公主说得没错,裴某确实对公主有情。”
想到这儿,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双手搂住裴清许的脖子,认真地看着他。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就知道你早把我忘了。”裴清许笑着捏了捏我的脸,“你还记得吗,有一年你跟着父亲上京参拜,在雪地里救过一个差点被打死的少年,那个人就是我。”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隐隐约约好像有这么回事。
不过经历了前世的种种,少女时候发生的事已经太过遥远了。
那年我跟着父亲第一次到长安,正感叹这里的繁华富庶,突然看到一群家丁在暴打一个少年。
我让护卫救下了他,还给了他一些安家的盘缠。
“叔婶害死了我爹娘,还抢走了我的家产,他们本来想把我也打死,没想到被你救了下来。”
我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裴清许还有这样的过往。
“那后来呢,你回长安找他们算账了吗?”
裴清许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我把他们的血在我爹娘的墓前一点点放干,又把他们的尸体扔去喂狗。”
也就是从这件事开始,裴清许的恶名传遍了四方。
我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裴清许笑着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裴清许,我跟你说个秘密,出嫁那天父王告诉我的。
“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凤凰天命,我母后生我时难产,凤凰天命的传言是她临死前想出来保住父王和云国十几年安稳的办法。”
我们的家人都在天上保佑着我们,希望他们的孩子能一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
龙凤灯烛燃烧了一整夜,裴清许也折腾了一整夜。
清晨,我疲惫不堪地趴在床边,裴清许却精神抖擞。
他俯身捏了捏我的鼻尖。
“夫人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昨晚没能让你满意?”
我一巴掌扇在裴清许脸上,没好气地说:
“滚!”
在一旁等候伺候穿衣的侍女像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好像在说她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让裴大人滚。
可裴清许自己却很受用,傻笑着摸了摸被打的那半边脸。
下人进来通报,说翟鹤在狱中吵着要见我,还胡言乱语地说本该娶我的人是他。
裴清许眼神一冷,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意。
“找死。”
“等等。”我拉住裴清许,“让我去。”
天牢里,翟鹤穿着囚服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腿喃喃自语。
“我才是天下之主,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定是我没娶她,一定是……”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像饿狼一样扑过来,死死地抓住栏杆。
我回头看向殿外,院子里果然跪着一个人。
翟鹤现在这幅模样,简直是人不人鬼不鬼,哪里还有以前做大将军时的风采。
看来他也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可那又怎么样,他想起来得太晚了。
我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他变得更加着急。
“你也重生了,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恨我!云意,前世是我鬼迷心窍,听信了陆美人的坏话,其实我是爱你的,你死后我后悔得要命,没过多久就因为思念你生病去世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看他还被蒙在鼓里,我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你早早病死并不是因为思念过度,我们云国有一种毒药,能抽干人的精气,陆氏刚好会配制。”
翟鹤万万没想到,他自以为聪明地收买了我身边的人,结果毁掉他的也是他选的这个人。
他崩溃地大喊大叫,用脑袋拼命撞墙,撞得头破血流。
“我是天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一次又一次地撞上去。
我离开天牢的时候,裴清许站在朝阳下,朝我伸出手。
“夫人,我接你回家。”
翟鹤撞死在天牢里,死的时候面目全非,被扔到了乱葬岗。
听说那天晚上有野兽袭击,他连尸骨都没留下。
又过了十年,大周幼帝成长为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君王。
在他的雷厉风行之下,天下终于实现了统一。
裴清许找了个轻松的外放官职,带着我四处游山玩水。
爹爹退位后也来到我们隐居的地方生活。
他喜欢和村民们蹲在墙根下聊天,像普通人家的老爷爷一样,过得简单又快乐。
我想,这才是娘亲临终前最希望看到的美好生活。
来源:红豆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