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我见过的虫子多了,可这东西,真不是一般的邪性。”老宋扯着嗓子喊道,手指哆嗦着指向那坛子里泡着的黑红色物体,“许长林,你挖出这玩意儿,怕是要惹祸。”
许长林咧嘴一笑:“怕什么?都说穷人泡出鬼,我这不是泡出了条龙吗?”
坛中,那长而黑亮的东西在酒里微微蜷动,仿佛还活着...
01
村子后山的井是许长林的第三十七口井。说是井,其实更像是一个水洞,这几年许长林在村里打井攒下了些许名气,村民都喊他“井老师”。不过这次的井有些古怪,打了五六米深,井水却迟迟不见冒头,反倒凿出一个歪斜的洞口,洞里传来阵阵腥气。
这是个晴朗的七月午后,蝉鸣震耳欲聋。许长林早已汗流浃背,衣服湿透了又干,干了又湿,胸口和后背盐渍出一片白痕。他闷头喝了口水,然后拿起铁锹继续挖。
“噗嗤”一声,铁锹刺进了一层薄膜似的东西,洞里突然冒出一股阴冷潮湿的风,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腥臭味。许长林皱眉,用手电筒照了照,洞口的缝隙扩大了,露出一个幽深的洞穴。
“妈的,挖到古墓了?”许长林心里一惊,但他并非那种被迷信吓倒的人。四十五年的农村生活磨砺出他坚硬如铁的性格,贫困和负债则赋予他一种近乎亡命徒的勇气。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泥土,钻进了那个黑洞。
洞里比想象中要宽敞,大约能容纳两个成年人并排而行。地面湿滑,墙壁上覆盖着一层黏腻的物质。许长林的手电光束晃动着,捕捉到前方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是一条黑亮发红的庞然大物,足有一米多长,身体分节,像极了一只巨型蜈蚣,但又和普通蜈蚣有着明显的不同——它的头部似乎长着两个小小的肉质突起,像极了微缩的犄角。
许长林倒吸一口冷气,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脚下一滑,手电筒掉在地上,光线一阵晃动。等他重新拿稳手电筒时,那条“蜈蚣”已经朝他蠕动过来了,速度快得惊人。
“妈的!”许长林怒骂一声,一把抓起铁锹朝它劈去。铁锹砸在生物的中段,发出一声闷响。那生物的身体猛地弹起,然后剧烈地扭动起来,喷出一股黄绿色的液体。液体落在洞壁上,石头竟然发出“嘶嘶”的声音,冒出一缕白烟。
许长林吓得手脚发凉,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又补了几锹。那生物的动作逐渐变缓,最后停止了挣扎。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许长林喘着粗气,用铁锹试探性地拨弄了几下那已经不动的怪物。确认它已经死了,他用一个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将它装了起来。
爬出洞口,阳光刺得许长林眼睛一阵刺痛。他坐在井边,打开塑料袋,又看了一遍那条怪物。阳光下,它的身体泛着金属般的黑红色光泽,令人不寒而栗。
他犹豫着该怎么处理这个怪物。乡下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有什么稀罕物,泡酒。许长林想起家里还有半坛白酒,是前年酿的,一直没舍得喝完。
回到家,林翠花正在厨房里择菜。看到丈夫回来得这么早,她皱了皱眉:“井挖好了?这么快?”
“碰到点事。”许长林没多解释,把塑料袋放在院子的石桌上,进屋搬出那半坛白酒。
林翠花走过来,好奇地看着塑料袋:“什么东西啊?”
许长林打开塑料袋,林翠花“啊”的一声尖叫,差点摔倒:“这、这是什么妖怪!”
“别叫,不就是条大蜈蚣吗。”许长林不耐烦地说,“我在后山挖井,打穿了一个山洞,它从里面爬出来的。”
“这哪是什么蜈蚣!”林翠花死死盯着那东西,脸色发白,“太邪性了,快扔了吧!”
“扔了?”许长林冷笑一声,“我看这东西不一般,泡酒肯定大补。”
“你疯了?这种不明不白的东西也敢泡酒喝?”
许长林不理她,径自把那条“蜈蚣”放进了酒坛,然后用泥封好了坛口。
“看你这德行,”林翠花擦着手走开,“前年的贷款到现在还没还清,你就知道瞎折腾。”
许长林沉默不语。他知道妻子说的没错,家里欠着五万多的债,今年收成又不好,井挖得也越来越少。这个家,就像一个随时会塌的烂泥窝,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走到堂屋门口,点了支烟,望着院子里的酒坛发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那坛子里的东西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却又隐约蕴含着一线希望。
02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怪物!”
第二天一早,老宋站在许长林家院子里,瞪大眼睛看着那坛子里泡着的“蜈蚣”。许长林昨晚没睡好,起床后忍不住打开坛子看了看,没想到这东西在酒精里竟然保持得很好,通体黑红发亮,那两个小肉角也清晰可见。他一时兴起,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了村里的微信群里。
不到半小时,老宋和二胖就赶来了。
“嘿,这虫子真他妈邪性,”二胖围着酒坛转圈,啧啧称奇,“长林哥,这可不是普通蜈蚣啊。”
“那是啥?”许长林问。
“谁知道呢,”二胖神秘地压低声音,“不过我看那两个角,像极了小龙角。”
老宋点点头:“我爷爷以前说过,深山里有种虫子叫'九节龙',千年修炼可化龙。这东西要是放在古代,怕是要被当成龙种供起来。”
许长林不置可否,但心里却有点暗喜。如果真是什么稀罕物,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长林,你这照片发网上了没?”二胖问。
“没有,就发了咱村群里。”
“那我帮你发到市里的论坛上,”二胖掏出手机,“说不定有人认识这是啥东西。”
许长林点头同意了。他不怎么懂这些网络东西,但如果能借此机会多打听点消息也好。
二胖拍了几张高清照片,又拍了段视频,发到了市里最大的论坛上。帖子的标题很吸引人:《农村挖井惊现“蜈蚣王”疑似九节龙幼崽!专家求鉴定!》
三人又聊了会儿,老宋和二胖才离开。许长林看着那坛子,心里越发觉得这东西不简单。
林翠花从地里回来,看到丈夫还守着那坛子,不禁皱眉:“你还没扔啊?”
“扔什么扔,这可能是宝贝。”许长林把二胖和老宋的话说了一遍。
林翠花撇嘴:“一群大老爷们,比婆娘还能瞎编。”
许长林正要反驳,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是许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礼貌。
“我是,你哪位?”
“我姓赵,是做古生物药材生意的。我在网上看到您发的那个虫子照片,很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当面看看?”
许长林一愣:“你要来我家看?”
“是的,如果方便的话。我对这类稀有生物很有研究,也许能给您一些专业意见。”
许长林思索片刻,还是答应了。他放下电话,林翠花问:“谁啊?”
“姓赵的,说是做古生物药材生意的,看到网上照片,想来看看。”
林翠花眼睛一亮:“药材?那能值钱吗?”
“谁知道呢,先见见再说。”许长林表面平静,心里却也隐隐兴奋起来。
下午三点左右,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村口。车停在许长林家门前,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有派头。
“许先生?您好,我是赵明。”男人伸出手,握手时许长林感觉他的手心很凉。
“赵老板,请进。”许长林领着他进了院子。
赵明一看到那坛子里的东西,眼睛就亮了。他围着坛子转了两圈,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放大镜和一个小夹子,小心翼翼地从坛口处夹出一小片那怪物的皮肤,放在一个小玻璃瓶里。
“许先生,您这个发现非常了不起。”赵明收起工具,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这确实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生物,很可能是一个新物种。”
“新物种?”许长林有些吃惊,“那值钱吗?”
赵明笑了:“当然值钱。这种生物在医学研究和药物开发方面有重要价值。我想,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收购这整坛。”
许长林心跳加速:“多少钱?”
“考虑到它的稀有性和研究价值,”赵明顿了顿,“十万元。”
“十万?”许长林和刚走过来的林翠花同时惊呼。
赵明点点头:“没错,十万。现金交易,现在就可以办手续。”
林翠花激动得脸都红了,拉着许长林到一旁低声说:“卖了吧!十万啊,咱家的债一下就还清了,还能剩下不少。”
许长林有些犹豫:“这东西真值这个价?”
“你想什么呢!”林翠花瞪他一眼,“赶紧答应啊。”
许长林回头看了看赵明,对方正微笑着等待他的回答。
“那...好吧。”许长林点头。
交易很快完成。赵明从皮包里拿出一叠现金,当着许长林夫妇的面点了两遍,然后双方签了一张简单的收据。赵明小心地把整个酒坛抱上了车,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许先生,如果您以后再发现类似的生物,请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我。”
看着赵明的车消失在村口的尘土中,许长林和林翠花站在院子里,都有些恍惚。
“十万啊...”林翠花掂了掂手里的钱,“咱家终于能喘口气了。”
许长林点点头,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那条“蜈蚣”来得太突然,走得也太快,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长林,你说那到底是啥东西?”林翠花问。
“谁知道呢,”许长林摇摇头,“反正咱们挣到钱了。”
当晚,村里人都知道许长林卖了条“怪虫”挣了十万。一时间,全村沸腾了。
03
“那条虫子十万?你们信吗?”
村里的小卖部成了热闹的中心,几个闲汉围坐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许长林的事。
“我信!我亲眼看见那赵老板给钱的,一沓一沓的,点都点不过来!”二胖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我就说那虫子不一般吧!”
“长林家真是走了狗屎运,”一个瘦削的中年人撇嘴,“一条破虫子,居然值十万。”
老宋神秘地压低声音:“你们知道吗,那赵老板来的时候,我远远看了一眼,那车牌不是咱们这儿的,是首都来的。”
“首都来的?”众人惊讶,“那肯定是大人物。”
“我听说,那虫子可能是什么稀有药材,能治百病,”二胖添油加醋,“可能一克就值上万呢。”
“真的假的?”瘦中年人狐疑,“那我也去后山挖去,说不定也能挖出一条来。”
“挖啊,你去挖啊,”老宋笑着说,“那后山地势复杂,虫子藏在哪个角落,谁知道呢。”
不知不觉,村子里刮起了一阵“寻虫风”。年轻力壮的男人们成群结队上山,带着铁锹、铁钩和手电筒,恨不得把整座山翻个底朝天。女人们则忙着打听“虫王”的消息,每天都有新的传言在村子里流传。
许长林和林翠花先是用五万块钱还清了所有债务,然后又置办了些新家电。林翠花甚至还买了一台新手机,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微信号。她骄傲地在朋友圈里发照片,炫耀着自家的新变化。
“长林,你这虫子,泡出了一套房啊!”一天晚上,林翠花半开玩笑地说。
许长林笑了笑,但笑容有些勉强。这几天,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那十万块钱来得太容易,一定有什么问题。
村里的“寻虫热”越来越疯狂。有人在井里放了死蛇,然后谎称捕获了“小九节龙”;有人甚至用塑料袋装着泥鳅,说是“虫王的亲戚”。更离谱的是,还有几个外村人听说了消息,特意跑来造假,结果被村民识破,赶出了村。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村里出了怪事。
第一怪发生在二胖身上。那天许长林卖虫后,二胖留下来看了看空酒坛,发现坛底还有一点酒渣。他想着沾沾喜气,居然用手指蘸了点尝了尝。第二天一早,他的嘴角就开始红肿溃烂,疼得满地打滚。村医看了说不是一般的炎症,建议他去市里大医院。可等他赶到医院时,红肿已经蔓延到了半张脸,医生紧急施救,却也无力回天。三天后,二胖死了,死状凄惨,临死前脸肿得像个猪头,全身发黑。
医院的诊断是“不明原因的急性过敏性休克”,但村里人都知道,这和那条虫子脱不了干系。
第二怪发生在许长林家的狗身上。那是条黄色的土狗,一直很听话。可就在赵老板带走酒坛的那天晚上,这狗突然发疯似的乱叫,接着开始咬自己的尾巴和肚子,最后抽搐着死去了。事后许长林回想,那天装虫子的坛子可能漏了一滴酒,狗舔了。
第三怪最诡异。赵老板走后的第三天深夜,许长林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他起床查看,发现院子里一片寂静,但那放空酒坛的角落,却有一道黏腻的痕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这他妈怎么回事?”许长林心里一惊,仔细检查了院子,没发现异常,但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第二天一早,村医老杨来找许长林。老杨七十多岁了,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人。
“长林啊,你那条虫子,我后来想了想,不对劲。”老杨皱着眉头说。
“怎么不对劲?”
“那不是蜈蚣,”老杨严肃地说,“老一辈人管这种虫子叫'九节龙',是有毒的。二胖的死就是证明。”
许长林心里一沉:“那为什么赵老板要花十万买走?”
老杨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劝你,那钱,最好别乱花。”
许长林送走老杨,坐在院子里发呆。十万块钱已经花了一部分,难道还要吐出来不成?可二胖的死确实蹊跷,再加上家狗的异常,以及那天晚上的怪声...
“在想什么呢?”林翠花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购物清单,“我打算去趟县城,买些新家具。”
许长林没接话,只是问:“你听说二胖的事了吗?”
“听说了,”林翠花语气平淡,“人家是过敏死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可他碰了那虫子的酒...”
“那是他自己作死,谁让他乱碰!”林翠花不耐烦地打断他,“咱们安安分分的,怕什么?”
许长林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林翠花拿着钱出门了,临走前还叮嘱他把剩下的钱锁好。
下午,老宋又来访。这次他带来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
“长林,你知道吗,市里来人调查二胖的死因了。”老宋神色凝重。
“啊?”许长林一惊,“什么人?”
“听说是疾控中心的,”老宋压低声音,“他们怀疑是什么传染病。村口已经拉起警戒线了。”
许长林心跳加速:“那...那他们知道虫子的事吗?”
“现在全村都知道了,他们能不知道?”老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长林,我听林业站的老李说,你卖掉的那东西,可能不止值十万。”
“什么意思?”
“他说那可能是某种珍稀物种,受国家保护的。如果是那样...”老宋没往下说,但意思很明显。
许长林脸色发白。如果那真是什么国家保护动物,那他岂不是犯法了?
“赵老板到底是什么人?”许长林喃喃自语。
“谁知道呢,”老宋耸耸肩,“不过我听说,最近有个盗猎团伙在周边活动,专门收购稀有动物。”
许长林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一切突然变得可怕起来。二胖的死,狗的异常,深夜的怪声,再加上可能的违法行为...十万块钱带来的喜悦一下子被恐惧取代了。
“老宋,你说实话,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许长林问。
老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我也不确定。但我爷爷以前说过,山里的怪物,最好别碰。尤其是那种看起来像是蛇和虫子杂交的东西。”
许长林打了个寒战。他想起那条“蜈蚣”的样子,确实像是某种不该存在于世间的怪物。
老宋走后,许长林坐立不安。他给林翠花打了个电话,让她早点回来,然后开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夜幕降临,林翠花还没回来。许长林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忍不住拿出手机,想给赵老板打电话问个清楚,却发现那个号码已经打不通了。
“妈的!”许长林咒骂一声,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那条虫子的真实身份。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汽车的声音。许长林松了口气,以为是林翠花回来了。他走出门,却看到一辆警车停在了门口。
04
“许长林?”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下车,手里拿着一个证件,“我是市公安局经侦大队的李警官,有几个问题想请你配合调查。”
许长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李警官,什么事啊?”
“你昨天是不是卖出一坛泡虫酒?”李警官开门见山地问。
许长林脸色变了:“是啊,怎么了?”
李警官的声音冷了下来:“那根本就不是蜈蚣。”
许长林愣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李警官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照片和一份文件,递给许长林。
“你卖出的,是'红背变异鲎尾虫',属于国家一类重点禁限物种,疑似从东南亚非法走私入境,具有剧毒、传染病携带性,目前已有一人死亡。”
许长林看着照片上那条黑红色的生物,和他抓到的“蜈蚣”一模一样,只是照片上的更为清晰,那两个肉质突起在放大图中清晰可见,确实像极了小龙角。
“这...这不可能吧?”许长林结结巴巴地说,“我只是在后山挖井,挖出来的...”
“所以我们才来询问你,”李警官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这种生物原产于东南亚热带雨林,在我国没有自然分布。它怎么会出现在你们村的后山,是我们需要调查的重点。”
许长林大脑一片混乱:“那赵老板...他是什么人?”
“赵明,原名赵德胜,外号'药王',是一个国际野生动物走私团伙的骨干成员,”李警官说,“他们专门收购稀有、濒危的动植物,用于非法药材交易和实验研究。我们追查他很久了。”
许长林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那...那我是不是犯法了?”
“这要看情况,”李警官说,“如果你确实不知情,又能配合我们调查,应该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但那十万块钱,恐怕要先冻结了。”
就在这时,又一辆车停在了门口。林翠花从车上下来,看到院子里的警察,脸色一变:“这是怎么了?”
李警官简单解释了情况。林翠花听完,脸色煞白,一把抓住许长林的胳膊:“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啊!”
“我哪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许长林也急了,“谁会想到挖个井能挖出这么个玩意儿来!”
李警官打断了他们的争执:“许先生,你能带我们去你发现那个洞穴的地方吗?”
许长林点点头,心里却七上八下。如果警方在那个洞里发现更多这种虫子,后果不堪设想。
天已经黑了,但警方带来了强力手电和夜视设备。一行人沿着山路向后山走去。路上,李警官向许长林详细询问了他发现“蜈蚣”的经过。
“这种生物极其危险,”李警官严肃地说,“它的毒液可以导致急性组织坏死和神经系统损伤,而且还可能携带多种热带病毒。你们村里已经有人死亡,可能就是接触了它的毒素。”
许长林想起二胖的惨状,不寒而栗。
“赵明为什么要买这种东西?”许长林问。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他们团伙在做一种违禁药物的实验,需要这种生物的毒素。”李警官解释道,“这种药物据说能产生极强的致幻效果,在黑市上价格昂贵。”
“所以泡酒只是个幌子?”
“没错,”李警官点头,“他们可能会提取毒素,然后将其加工成药物成分。”
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许长林挖井的地方。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那个洞口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就是这里,”许长林指着洞口,“我从这里面发现的那条虫子。”
李警官对随行的几名警察做了个手势,他们戴上了特制的手套和护目镜,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洞穴。许长林和其他人在外面等待。
不一会儿,洞里传来一阵骚动,然后是警察们急促的对讲机声音。几分钟后,一名警察从洞里爬出来,脸色凝重地走到李警官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警官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他转向许长林:“洞里发现了一个简易实验室的痕迹,看来有人在那里饲养这种生物。”
“什么?”许长林惊呆了,“怎么可能?”
“而且,”李警官继续说,“还发现了几个空箱子,上面有国外的标记,疑似是用来运输这些生物的。”
许长林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他只是个普通的农民,怎么会卷入这样的事件中?
“许先生,恐怕你得跟我们回局里做个详细的笔录了,”李警官说,“这个案子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许长林木然地点点头,跟着警察们往回走。路上,他看到村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辆疾控中心的车停在那里,工作人员穿着防护服进进出出。
村里的人都站在远处,神色惊恐地议论纷纷。看到许长林被警察带着走过来,议论声更大了。
“都说那虫子邪性,现在出事了吧!” “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下害了全村。” “听说二胖就是碰了那虫子才死的,太可怕了!”
许长林低着头,不敢看村民们的眼睛。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和恐惧,那十万块钱带来的短暂喜悦,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到了村口,林翠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愤怒。
“你啊你!”她指着许长林的鼻子,声音颤抖,“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挖什么井,抓什么虫!现在好了,钱没了,名声也臭了,说不定还要坐牢!”
许长林说不出话来。李警官安抚了林翠花几句,然后示意许长林上警车。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等一下!”
众人回头,看到老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李警官,”老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有重要情况要报告!”
李警官皱眉:“什么情况?”
“那个赵明,”老宋说,“两个月前就来过我们村,还去过后山!我看到过他!”
许长林和李警官都惊讶地看着老宋。
“你确定?”李警官追问。
“确定!”老宋肯定地说,“那时我在山上采药,远远看到一个陌生人在后山转悠,还进了一个山洞。当时没在意,但看到赵明的照片,我一下就认出来了,就是他!”
李警官若有所思:“这么说,那个洞穴可能是他们提前设置的...”
“没错,”老宋接着说,“而且,那天我看到他从洞里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现场一片寂静。许长林感到一阵恶心,他终于明白了——他不是偶然发现了那条“蜈蚣”,而是被人精心设计,成了一个棋子。
“妈的!”许长林突然怒骂一声,“那个王八蛋是故意的!他们把那东西放在洞里,就等着有人发现!”
李警官点点头:“很有可能。这是国际走私团伙常用的手法,利用当地村民作为'无意识的搬运工',减少自己的风险。”
“那许长林是无辜的喽?”林翠花急忙问。
“从目前情况看,他确实是被利用了,”李警官说,“但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不过,那十万块钱肯定是赃款,必须上缴。”
林翠花脸色一变,但没有说话。
“还有,”李警官环顾四周的村民,提高声音说,“请大家近期不要随意上山,尤其是不要接近任何可疑的洞穴或水源。疾控中心会对整个村子进行彻底检查,确保没有污染和安全隐患。”
村民们面面相觑,低声议论。一场噩梦似乎正笼罩着这个小山村。
05
接下来的一周,许长林村成了重点管控区域。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对整个村子进行了地毯式排查,尤其是后山区域。警方则封锁了那个洞穴,并派出专家进行取证。
许长林被带到市里协助调查,每天都要接受长时间的询问。好在他确实是无意间卷入这起案件的,加上老宋的证词,警方最终认定他是被害人而非同谋。
但那十万块钱还是被全部追回,作为案件证据。林翠花已经花出去的部分,不得不东拼西凑还了回来。一夜暴富的美梦破灭了,许家又回到了负债的状态。
村里的“寻虫热”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曾经跃跃欲试想去后山碰运气的人,现在连提都不敢提了。二胖的死成了一个可怕的警示,村民们开始远离后山,甚至有人计划搬离村子。
一个月后,案件终于有了重大进展。李警官亲自来到许长林家,带来了最新消息。
“赵明被抓获了,”李警官说,“在云南边境。他试图将一批走私动物运往境外。”
许长林松了口气:“那这件事是不是就结束了?”
“差不多吧,”李警官点点头,“经过调查,我们确认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赵明所在的团伙确实在利用你们村的后山作为中转站,那个洞穴是他们的一个秘密据点。”
“那条...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许长林问出了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确切地说,那是一种变异的鲎尾虫,”李警官解释道,“是他们从东南亚走私来的,用于提取一种叫'龙涎'的毒素,可以加工成新型毒品。这种生物在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在中国,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怀疑有走私行为。”
“那我挖井碰到它,真的只是巧合?”
李警官摇摇头:“不完全是。根据赵明的交代,他们故意在村里散布了一些关于'挖宝'的传言,就是为了引诱村民去那一带挖掘,增加发现几率。而你,恰好成了第一个中招的。”
许长林心中一阵苦涩。原来从一开始,他就被人算计了。
“那二胖的死...”
“是接触了那种生物的毒素导致的,”李警官叹了口气,“那种毒素对人体伤害极大,一旦进入血液,就会迅速破坏组织和神经系统。”
许长林不寒而栗,想起当初自己差点也尝了那酒渣,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一件事,”李警官犹豫了一下,“由于你是被害人,而且配合调查有功,上级决定给你一定的奖励。”
“奖励?”许长林一愣。
“是的,五千元。”李警官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见义勇为基金会的奖励金。”
五千元,只有当初的二十分之一。但许长林却感到一种释然,至少这钱来得光明正大,不用提心吊胆。
“谢谢。”他接过信封,声音有些哽咽。
“对了,”李警官起身准备离开,“疾控中心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你们村没有发现其他污染源,大家可以正常生活了。”
送走李警官,许长林坐在院子里发呆。院角那个曾经放过酒坛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只有一圈淡淡的水渍痕迹。
林翠花走过来,看了看丈夫手里的信封:“就这点钱?”
“比没有强。”许长林苦笑。
“唉,”林翠花叹了口气,语气却不再尖刻,“算了,好在人没事。以后你还是老老实实挖井吧,别再惹什么麻烦了。”
许长林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后山。那里曾经给他带来过一夜暴富的幻梦,也差点害他锒铛入狱。人生就像一场赌博,但有些赌注,还是不要轻易下的好。
次日一早,许长林扛着铁锹出门了。村口,他遇到了老宋。
“又去挖井啊?”老宋问。
“是啊,”许长林点点头,“老本行还是不能丢。”
“这次去哪儿挖?”
“前村张家的田边,他们要打口水井。”
老宋笑了笑:“好啊,踏踏实实的。对了,我听说赵老板被抓了?”
“嗯,”许长林说,“这事总算有个交代了。”
“你说啊,”老宋突然压低声音,“那虫子真能值十万吗?”
许长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不管值不值,那都是害人的东西。好在咱们村没出大事。”
老宋点点头:“也是。害人终害己啊。”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老宋突然问:“长林,你后悔吗?”
许长林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的群山。晨光中,山峦如同沉睡的巨兽,静默而神秘。
“不后悔,”他最终说道,“但也不会再干第二次。”
老宋拍拍他的肩膀:“明白人。对了,李警官临走时跟我说了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什么话?”
“他说:下次再有人告诉你泡酒能发财,你记得先问一句:这到底是啥。”
许长林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山间,久久不散。
来源:一才的篮球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