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世人熟知他变法维新的壮举、笔锋如刀的政论,却少有人知——书法才是他一生“最便利、最优美的娱乐之道”。
世人熟知他变法维新的壮举、笔锋如刀的政论,却少有人知——书法才是他一生“最便利、最优美的娱乐之道”。
在流亡、著述、演讲的间隙,他伏案临帖,以笔墨收摄心神。
清 梁启超 临张迁碑1 1925年版
而众多碑帖中,东汉《张迁碑》与他羁绊最深:自1910年初遇,临习百余遍,直至生命末年仍笔耕不辍。
《张迁碑》刻于东汉186年,明初出土,以方笔为主、骨力雄健著称,被誉为“汉隶方笔系统代表作”。
其字如磐石:起笔斩钉截铁,转折方圆兼济,结体稳中藏险,初看笨拙,细品却见疏密错落、气韵浑穆。
清 梁启超 临张迁碑2 1925年版
梁启超对此碑一见倾心,1925年,他在致弟梁启勋的信中直言:“日来写张表,专取其与楷书接近。一月之后请弟拭目观我楷书之突飞也。”
《张迁碑》“四周平满,严正朴茂”的特质,恰是打通隶楷笔法的桥梁。
梁启超在跋文中感叹:“其书势雄深浑穆,乃有魔力强吾侪终身钻仰……生平临摹垂百过,卒不能工。”
这“魔力”,正是汉碑中罕见的磅礴生命力。
清 梁启超 临张迁碑3 1925年版
梁启超临《张迁碑》绝非机械复制,而是“临创结合”的深度对话:
1910年流亡日本期间,他在《双涛阁日记》详录临池日常:正月十一日初摹得两页,至二月十五日已临毕第四通,其间“除写字外,百课俱废”。
清 梁启超 临张迁碑4 1925年版
1925年应弟仲策所请,他再临全碑并题长跋,剖析碑中“别体字”如“宾作殡”“韦作玮”等同音假借现象,甚至调侃“误析暨字为既、且二字”如“八岁学童所为”。
这份考据精神,正是学者书家的本色。
梁启超1925年临写的《张迁碑十二条屏》,堪称其书法艺术的巅峰呈现。
面对原碑“雄深浑穆”的金石气,他刻意强化《张迁碑》与楷书的亲缘性,方折处融入提按顿挫,将汉隶的朴拙转化为文人的凝练(其自述“专取其与楷书接近”)。
虽取法方劲碑刻,却以温润笔墨消解斧凿之气。十二条屏通篇气息清雅,将汉碑的雄强内化为含蓄的骨力。
清 梁启超 临张迁碑5 1925年版
1929年梁启超病逝前,将毕生所藏碑帖599种赠予北平图书馆,其中便包括清初精拓《张迁碑》(“东里润色”未损本)。
此本历经郑勉、仓兆彬、冯汉递藏,梁氏题跋考据,今成国家图书馆镇馆之宝。
清 梁启超 临张迁碑6 1925年版
来源:文化之文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