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我爱吃番茄■素材:李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六月的杭州,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我坐在医院产科大楼外的长椅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手里的香烟燃了一半,我却忘了抽。
护士小姐从我身边经过,瞪了我一眼道:“这是医院,不能抽烟。”
我赶紧把烟头按灭在垃圾桶上,嘴里嘟囔着“对不起”。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五次被提醒不能抽烟了,可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昨晚小雨说要离婚时的表情,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叫李建国,今年32岁,在一家私企当会计。我爱人陈小雨今年29岁,怀孕7个月了。按理说,这应该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候。可就在昨天晚上,她忽然对我说要离婚。
“建国,对不起,我们离婚吧。”小雨低着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我当时正在擦婴儿床的护栏,听到这话,手里的抹布“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说啥?”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们离婚吧。”这回小雨的声音大了些,但依旧不敢看我。
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心里一阵发慌:“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改!”
小雨摇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睡裙上:“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咱们都结婚三年了,马上还要有孩子了,你怎么能说不合适呢?”我急得直搓手,“是不是怀孕了心情不好?没事,等生完孩子就好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小雨的肩膀抖得厉害,“你别问了,我就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我一整晚都在追问原因,可小雨就是不说,最后直接把自己反锁在了次卧里。我守在门外,直到天亮。
今天一大早,我就跟公司请了假,陪小雨来医院做产检。一路上,她都没跟我说一句话。
此刻,我望着产科大楼的窗户发呆。小雨正在里面做检查,我被她要求在外面等。以前每次产检,她都要拉着我一起进去,说有我在她才有安全感。可这次。。。
“叮铃铃——”手机响了,是我丈母娘王美玲打来的。
“喂,妈。”
“小雨在做检查吗?”王美玲的声音有点僵硬。
“嗯,在里面呢。”
“那。。。那就好。”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最近这段时间,丈母娘的态度很奇怪。以前她隔三差五就来我们家,每次来都给我们带些自家超市里的零食,跟我话也特别多。可这一个月来,她虽然还是经常来,却总是神色慌张,见了我就躲,跟小雨说话也是躲在房间里窃窃私语。
我琢磨着,会不会是丈母娘知道些什么?
正想着,小雨从产科大楼里出来了。她低着头,步子很快,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检查结果怎么样?”我赶紧跟上去。
“一切正常。”她说完就要往前走。
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小雨,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她甩开我的手:“放开我!”
这一甩,可把我心都甩碎了。结婚三年来,她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
回家的出租车上,我们谁都没说话。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瞄了我们好几眼,大概觉得我们这对小夫妻怪怪的。
到家后,小雨直接钻进了次卧,又是“咔哒”一声把门反锁了。我在门外站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去了客厅。
看着满屋子的婴儿用品,我心里又酸又涨。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讨论要给孩子买什么牌子的奶粉,要给婴儿房刷什么颜色的墙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我掏出手机,翻看小雨的通讯记录。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我实在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翻来翻去,除了她妈妈,就是她的几个闺蜜,没有任何异常。
晚上,我热了碗粥,在次卧门口喊了一声:“小雨,你得吃点东西。”
门开了一条缝,她接过碗,又赶紧关上了门。至少她还愿意吃我煮的粥,我自我安慰着。
夜深了,我躺在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忽然听到次卧传来压抑的哭声,我的心又揪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起来做了小雨最爱吃的葱花饼。可等我敲门时,才发现次卧的门开着,人已经不在里面了。
我打电话过去,她说自己去她妈妈那里了。
“你先别急着离婚好不好?等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再好好谈。”我哀求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才传来小雨的声音:“建国,有些事情,不是等孩子生下来就能解决的。”
“那到底是什么事?你告诉我啊!”
“对不起。。。”电话挂断了。
我在家里坐立不安,最后决定去丈母娘的超市看看。小超市离我们家不远,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刚到门口,就看见丈母娘在柜台后面打电话:“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我实在不知道。。。”见到我进来,她赶紧挂了电话,脸色发白。
“妈,小雨在这儿吗?”我问道。
“不、不在。”丈母娘的眼神有些闪躲。
我知道她在撒谎。自从认识小雨,我就经常来这家超市,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斜对面那个仓库的百叶窗帘一直是坏的,此刻正巧从那个缝隙里,我看到了小雨的身影。
“妈,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小雨突然要跟我离婚?”我走到柜台前,诚恳地问道。
丈母娘的手不停地搓着围裙角:“我。。。我不知道。。。”
“妈,我知道您一定知道些什么。您看,我对小雨不好吗?我对您不好吗?您就忍心看着我们这样?”
“你。。。你别问了。。。”丈母娘的眼圈红了,“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不好。。。”
这时,一个醉醺醺的醉汉踉踉跄跄地推门进来:“老板娘,来两瓶二锅头!”
丈母娘赶紧去招呼顾客,不再理我。我在超市里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丈母娘肯定知道什么,而且这件事一定很严重,不然她不会是这种反应。
接下来几天,我像是着了魔似的,开始调查所有可能的线索。我假装送快递,在小区门口蹲守,看到小雨和丈母娘一起出入好几次,每次都是神色匆匆。
我翻遍了家里所有的抽屉和柜子,想找点蛛丝马迹。终于,在收拾衣柜的时候,我在丈母娘上次来我家时落下的包里,发现了一本陈旧的日记本。
这本日记有些年头了,封面都泛黄了。我知道偷看别人的日记不对,可事到如今,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翻开第一页,是1991年的日期。那时候丈母娘还在浙江一家纺织厂打工。
“今天又见到那个送布的司机了,他叫李志强,长得很精神。。。。。。”
我的手忽然颤抖起来。李志强,这是我爸的名字。
“志强说他家在杭州城郊,已经结婚了,但跟他媳妇感情不好。。。”
“今天下班,志强说要送我回宿舍。路上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不应该,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的眼睛开始发花,手指不受控制地往后翻:
“怀孕两个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志强说他会负责,让我先去把孩子打了,等他离婚了就来娶我。。。”
“我傻傻地信了他,可打胎那天他却消失了,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
“我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日记本掉在了地上,我双腿发软,一下子瘫坐在地板上。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可是那些细节都对得上:我爸确实在91年那会儿在浙江跑运输,而且那时候他跟我妈的感情也不好。再想想我的生日。。。1992年1月。。。
我一把抓起手机,拨通了我爸的电话。
“喂,建国啊,有事吗?”我爸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慈祥。
“爸,91年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浙江一个纺织厂送过布?”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是啊,怎么了?”
“你。。。你认识王美玲吗?”
“谁?没听说过。。。”我爸的声音有些慌乱。
“就是。。。就是现在开超市的王美玲!”
“儿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爸,你知道我是捡来的,还是从福利院领养的吗?”我哽咽着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爸,你告诉我啊!”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建国,有些事,爸不想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说?”我的声音开始扭曲,“是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还是因为。。。”
“够了!”我爸突然吼了一声,“你别再问了!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电话挂断了。我瘫在地上,浑身发抖。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我强撑着爬起来开门,门外站着丈母娘,她的眼睛哭得红肿。
“日记本。。。是你看见了?”她的声音沙哑。
我点点头。
“对不起。。。”丈母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二十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可我没想到。。。没想到。。。会是这样找到你。。。”
我扶住了墙:“所以。。。所以小雨是。。。”
“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丈母娘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的。你爸来我店里买东西,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我偷偷打听了你的身世。。。才知道。。。”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天旋地转。
“小雨她。。。她知道了?”
“嗯。”丈母娘抹着眼泪,“上周我刚查清楚这件事,就告诉她了。她受不了这个打击,整天以泪洗面。。。”
我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难怪,难怪小雨突然要离婚,难怪丈母娘见了我就躲,难怪。。。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这个!
“那、那孩子。。。”我指着自己的肚子,说不下去了。
丈母娘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一阵狂吐。等我吐完出来,丈母娘还跪在那里。
“起来吧。。。”我声音沙哑地说,“您是我。。。我亲生母亲。。。”
“不,我不配!”丈母娘痛哭失声,“如果不是我年轻时太傻,如果不是我瞒着所有人把你生下来,如果不是我后来不得不嫁人。。。”
“您别说了。。。”我扶着她站起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丈母娘拉着我的手:“建国,你恨我吗?”
我摇摇头:“我恨不了,您也是受害者。”
“可我毁了你和小雨的幸福。。。”
我苦笑了一下:“这事儿谁也没想到。”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小雨早产了,正在急救室。
我和丈母娘赶到医院的时候,小雨已经推进产房了。产房外的长椅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来回踱步。
是我爸。
看见我们,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来干什么?”我冷冷地问。
“我。。。”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李志强!”丈母娘冲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耳光,“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人渣!”
我爸被打得连连后退,却不敢还手。
产房的门开了,护士急匆匆地出来:“病人大出血,需要家属签字!”
我和丈母娘同时冲上前。护士为难地看看我们:“最好是丈夫签字。”
我正要签字,我爸忽然说:“建国,你不能签!你们是近亲。。。会有法律责任的!”
我的手顿住了。是啊,我现在算什么?小雨的丈夫?还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签!我是她母亲!”丈母娘一把抢过笔。
我站在手术室外,双腿发软。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走着,每一秒都像是一把刀,剜在我的心上。
五个小时后,小雨被推出了手术室。孩子保住了,但她失血过多,需要继续观察。我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小雨,泪水模糊了双眼。
“对不起。。。”我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
我别过脸去:“您走吧。”
“建国,爸知道错了。。。”
“您还知道错?”我冷笑一声,“您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您知道小雨现在躺在里面,已经快要没命了吗?”
“我。。。”
“您走吧!”我咬着牙,“从今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您也别去打扰小雨和丈母娘,这是您欠她们的。”
我爸颓然转身离去,背影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又过了三天,小雨终于醒了。她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孩子。。。”
“孩子很好。”我强忍着泪水。
她别过脸去:“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的声音哽咽,“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我们相对无言。昔日的甜蜜,此刻都变成了最伤人的利刃。
“离婚手续。。。”小雨轻声说,“等我出院就去办。”
我点点头:“好。”
“孩子。。。”
“我不会要抚养权,你放心。”我打断她的话,“以后的生活费我也会按时打到你卡上。”
小雨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想去擦她的眼泪,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资格碰她?
一个月后,小雨出院了。我们很快办理了离婚手续。孩子跟了她,我每月按时打抚养费,但再也没见过他们母子。
丈母娘。。。不,是我亲生母亲,她把超市转让了,带着小雨远走高飞。我打听过,听说是去了加拿大。临走前,她来找过我一次,说等孩子大了,会告诉他真相。
我摇摇头:“不用了,就这样吧。”
她哭着说:“你恨我们吗?”
我苦笑:“我恨不了,也怨不了。这种事,谁也不想的。”
现在,我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有时半夜醒来,看着满屋子的婴儿用品,就会想:如果当初不查这些,我们是不是还能继续幸福下去?
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来源:一生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