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拉黑了她所有联系方式,离开了她所在的城市,随便编了个理由跟她提出分手。
当了校花七年的痴情追随者,我终于下定决心不再这般卑微。
我拉黑了她所有联系方式,离开了她所在的城市,随便编了个理由跟她提出分手。
“凌怡儿,你吃火锅只钟情清汤锅,可我偏爱辣锅,咱们似乎不太合拍,所以分手吧。”
整整七年的倾心付出,我真的疲惫不堪了。
后来,听闻B大那位顶级校花性情发生了极大转变。
变得对辣味痴迷,无辣不欢。
……
训练结束后。
我收起球拍,坐在更衣室的休息凳上,紧握着手机,闭上眼睛默默祈祷了三秒。
很好,凌怡儿依旧没有回复我的消息。
“怡儿,早饭放在厨房温着,记得吃哦,我先出门啦。”
“怡儿,上午的联赛我勇夺第一名,晚上我们一起庆祝好不好呀?”
“怡儿,你今天大概几点下班呀?天气预报说会下雨,你带伞了没?”
一眼扫去,聊天框里全是我发出的信息,却没有得到半句回应。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下手机。
我不断安慰自己,她肯定是工作太忙,才没瞧见我的消息。
然而,心理学上有这么一种说法:倘若一个人在乎你,即便再忙碌,也会挤出哪怕一分钟时间来回复你的信息,因为她心里明白你在牵挂她。
我去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
来到凌怡儿公司楼下静静等候她。
担心她会介意,我特意站得离公司门口稍远一些。
记得有一回我去接她,在大厅当着她同事的面喊了她的名字,结果她为此大发雷霆。
于是我学聪明了,只要站在路口,等她出现就好。
一直等到大厦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我终于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她肌肤白皙,容貌绝美,即便置身人群之中,也依旧光彩夺目。
她身旁伴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殷勤地为她开门、撑伞。
看样子是她的上司赵启山,已经纠缠她好一阵子了。
凌怡儿身边向来不乏优秀的男人围绕。
“怡儿。”
我小跑着迎上去,毫不客气地挤开她身旁的男人。
举起手中的雨伞晃了晃:“我们自己有伞,多谢赵总啦。”
那男人神色略显尴尬,握伞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凌怡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秀眉微微皱起:“你怎么来了?”
那语气,分明是质问。
我心里积压着诸多疑问。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为什么不懂得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为什么又把我们的约定抛诸脑后?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上了一天班,怡儿,你肚子饿不饿呀?”
她目光冷淡,过了半晌才轻轻开口:“走吧。”
我微笑着将伞朝凌怡儿伸过去,即便有雨水滴落在我的肩膀,却也没觉得丝毫凉意。
年少时,总会邂逅那个让自己一眼便认定终身的人。
凌怡儿于我而言,便是如此。
高中运动会上,我是网球参赛选手,凌怡儿则是啦啦队队长。
“同学,喝点水吧。”
她笑容甜美,递过来一瓶水。
她眼眸清澈明亮,嘴唇嫣红牙齿洁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就那样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看得我心潮澎湃。
那时的她,肯定想不到,就因为这一瓶水,从此被我深深纠缠。
凌怡儿最终还是答应陪我去庆祝联赛夺冠。
没想到那家餐厅异常火爆,排队的人把门口的休息桌都坐满了。
担心她会不耐烦,没等她开口,我便拉着她准备离开。
“人太多了,咱们换一家店吧。”
凌怡儿却难得地有耐心:“你不是馋这家很久了吗?没事,我们等一会儿吧。”
原来她是知道的啊。
她偶尔给予的一丝关怀,就能让我开心得仿佛要飞起来。
女孩一头乌黑长发,身着简约衣裙,我凝视着她,她专注看着手机,那一刻,岁月仿佛都变得格外美好。
对我来说,能有这样的时光,似乎便已足够。
然而,终究是我高兴得太早。
只是去上个厕所的工夫,等我回来,她却已不见踪影。
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也毫无回应。
我看着手机,自嘲地笑了笑。
在一起三年,这已经是她第七十八次放我鸽子了。
好像也没有原本预想中那么失落。
自己种下的因,自然得自己吞下这苦果。
谁让我对她的喜欢,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呢。
高三那年,凌怡儿被直接保送B大,而我的成绩平平,前途一片迷茫。
我在教学楼下拦住她,第一次向她表白:“凌怡儿,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她看了我一眼,语气冷淡地说道:“我不喜欢成绩差的人,你能考进B大吗?”
我沉默了许久,才咬着牙回答:“能。”
于是,我没日没夜地刻苦学习,没日没夜地坚持训练,最终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考入了B大。
在校门口偶遇她时,我第二次向她表白:“凌怡儿,我做到了,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她只是微微皱眉,简洁干脆地丢给我五个字:“我不喜欢你。”
我想,即便我们已经恋爱三年,她到如今也并没有多么喜欢我吧。
我一个人吃光了三大份龙虾,全是我钟爱的香辣口味。
抬手摸了摸眼角,没想到眼泪竟被辣得流了出来。
我苦笑着擦拭。
有什么好伤心的呢,又不是第一次被她抛下。
要是每次都为此难过,那日子可就太苦涩了。
我窝在沙发上,一直等到半夜,终于听到门铃响起。
心中顿时由悲转喜。
打开门,却看到赵启山搀扶着凌怡儿站在门口。
“盛况,那个……”
“公司临时有个业务洽谈,是我打电话叫怡儿过去的。”
“她好像喝醉了,我就把她送回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赵启山看似满脸歉意,眼中却分明闪烁着得意与嘲讽。
我没理会他,伸手扶过凌怡儿,强压下心头的不悦:“那真是多谢赵总了。”
凌怡儿确实喝了不少酒,以至于我把她扶到沙发上时,她还紧紧抓着我的胳膊。
“怡儿,到家了。”
我探身轻轻理了理她脸颊旁的发丝,她的脸通红,微微发烫。
一双如水般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我。
就在我起身准备离开时,她忽然勾住我的脖子,热烈的吻如雨点般密密麻麻落在我脸上。
红酒的味道混合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一股脑钻进我的身体。
“凌怡儿,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轻轻推开她,整理了一下衣领。
她皱着眉头看向我:“不就是你参加联赛的日子嘛,恭喜你拿了第一名。”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算了,忘了就忘了吧,就算埋怨她又能怎样呢?
我拿出从餐厅打包回来的梭子蟹。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三周年的日子,这是你最爱吃的梭子蟹。”
“你之前答应过我,要一起庆祝的,为什么赵启山一个电话你就走了呢?”
我对关于她的一切都铭记于心,为什么她就不能对我多在意哪怕一点点呢。
凌怡儿揉了揉眉心,随后拆开打包盒。
“那现在庆祝不也一样嘛。”
“不一样。”
“盛况,你怎么这么矫情啊?”
她皱着眉头看向我,满脸的不耐烦。
我愣了一下。
如果我能像紫霞仙子钻进至尊宝心里那样,真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心。
为什么每次她都能如此理直气壮,而我却成了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或许,不被爱是我最大的过错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给你剥蟹吧。”
她永远不会知道我此刻有多失落。
这些日子我拼命训练,就为了在这一天能将奖牌骄傲地捧到她面前。
我把蟹肉递到她跟前,忽然笑了:“凌怡儿,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她没有回应,我也不想再追问。
至少此时此刻,我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
凌怡儿就像一条极具诱惑的毒蛇,吸引着我不断靠近,即便弄得自己遍体鳞伤,却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
也许,终有一天我会猛然醒悟,然后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去。
无论她怎样呼喊,我都不会再回头。
早上醒来,发现餐桌上摆放着做好的早餐。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大概算是凌怡儿对我迟来的补偿吧。
煎蛋是爱心形状,粥是我爱吃的皮蛋瘦肉粥。
所以,凌怡儿对我究竟在不在意呢?
大概率是不在意的吧,即便我离开,估计她也只会觉得是一种解脱。
赶到场馆时,教练把我叫到一旁。
“盛况,去澳大利亚进修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是我们馆里最出色的选手,如果能去进修,实力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这次机会十分难得,我和谭经理都很看好你。”
谭笑笑是我们的职业经理人,她一直致力于将场馆的名声打响,而我是她挑选的重点培养对象。
能去进修对我的职业生涯来说,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
一旦答应,就意味着我将远渡重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见不到凌怡儿。
分开,对她而言或许无关痛痒,对我来说却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坎。
仔细想想,自己这样还挺没出息的。
“教练,我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我紧捏着手里的球拍,有些垂头丧气。
教练拍了拍我的肩膀:“理解,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
“我当年有个球员为了个女生,还差点去跳楼,你这不算啥。”
我:“……”
“好好训练,一会儿谭经理过来,你再想想怎么答复她吧。”
或许是因为心里烦躁,训练时总是不在状态。
我索性收起球拍,给队友们捡球。
一抬头,竟看到了凌怡儿。
自然不可能是来找我的,因为她身边还跟着赵启山,以及一对气质不凡的中年夫妇。
赵启山对他们毕恭毕敬,忙前忙后地为他们安排打球事宜。
经过我身边时,他皱了皱眉头:“盛况,你怎么在这儿?”
“没想到你在这儿当球童啊?正好,你来给我们捡球吧。”
我没有吭声,目光看向凌怡儿。
其实,我也没指望她会为我说话,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对我视而不见。
果然,这次也不例外。
“盛况你发什么愣,放心,小费不会少了你的。”
赵启山从钱夹里抽出几张钞票塞给我,催促道:“快点儿吧。”
我当然不可能答应,一把推开他:“我很忙,你找别人吧。”
我的拒绝让赵启山有些下不来台。
送走那对夫妇后,赵启山又折返回来找我。
估计是还想显摆一下球技,顺便羞辱我一番,好找回面子。
他走到我跟前:“盛况,你在这儿当球童,应该也会打球吧,敢不敢来比一场?”
我承认他网球打得还算不错,但和职业球手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更别说跟优秀的职业球手较量了。
可惜,他太过自负了。
“我没什么不敢的,比什么?”
然而,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耻。
他拉过凌怡儿:“男女混合双打,我和怡儿一组,输的一方要向赢的一方大喊‘我是loser’。”
这赌注不仅无聊,甚至有些可笑,赵启山摆明了是想借此机会羞辱我。
我紧紧盯着凌怡儿,想要看看她作何反应。然而,她只是神色平淡且冷漠地对我说:“盛况,别再闹了。”
那一刻,我的心里不禁泛起丝丝凉意。
毕竟提出比赛的可是赵启山,又不是我。
见我沉默不语,赵启山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嘲讽道:“盛况,你该不会是找不到搭档吧?那这比赛还比不比了?要是不比,我可就当你认输咯。”
他的厚颜无耻,着实让我对他的认知又刷新了一层。
就在我气得握紧拳头,准备狠狠怼回去的时候,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传来。
“比呀。”
一只如羊脂玉般莹润的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头,紧接着传来:“盛况,我和你一组,你不会嫌弃吧。”
谭笑笑笑意盈盈地望着我,同时递过来一只球拍。
我赶忙回应:“能和你一组,是我的荣幸。”
我接过球拍,转头看向赵启山,坚定地说:“那就开始吧。”
不经意间,我瞥了一眼他身旁的凌怡儿,只见她眼神深沉,死死地盯着谭笑笑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刹那间,我竟生出一种她在吃醋的错觉。
赵启山此刻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吧。
几个回合下来,他就如同被猫咪戏耍的老鼠,完全找不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最终,他累得破口大骂:“盛况,你特么是在耍我吧!”
我毫不留情地回怼:“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我可不会惯着他,紧接着一记扣球,直接给予他致命一击,球擦着他的肩膀呼啸而过。
吓得他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球场上,简直颜面扫地。
我拎着球拍,走到他们面前,郑重地说:“赵总,你输了。”
“现在,该履行你的赌约了。”
他满脸不甘地瞪着我,却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凌怡儿则有些恼怒地看向我,质问道:“盛况,你闹够了没有?”
赵启山挑衅我的时候她一声不吭,现在却为了他来质问我,要说心里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
毕竟,我才是她正儿八经的男朋友啊。
我有些赌气地说道:“凌怡儿,你就不能有一次站在我这边吗?哪怕就仅仅一次也好啊?”
我眼神中满是乞求,殷切地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然而,并没有。
“赵总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干嘛那么较真呢?”
她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神情已然爬上眉梢。
我紧紧捏了捏拳头,这次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忍让,大声说道:“愿赌服输,赵启山,你该不会是玩不起吧?”
我没等来赵启山的回应,却被凌怡儿用力推了一把。
“盛况,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她向来高傲冷漠,平时很少大声说话,更别提对我动手了。
可如今,却为了赵启山……
我的心口涌起一阵隐隐的刺痛,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忍一忍就不疼了。
我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轻声说道:“没意思……”
我不知道已经走远的她有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了,又能怎样呢?
她从来都看不见我的狼狈不堪。
“她就是你当初不肯去澳大利亚的原因?”
谭笑笑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问道:“这真的值得吗?”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喜欢上凌怡儿,从来就只是我一个人如飞蛾扑火般的一厢情愿。
谭笑笑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叮嘱我,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考虑好了就给她答复。
凌怡儿很晚才回来,我在玄关处拦住她,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喜欢赵启山吗?”
她眼皮微微一掀,很随意地回答:“不喜欢。”
“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她皱着眉头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是我的上司。”
“所以,就因为这个,你护着他而不护着我?”
“有吗?”
她的态度依旧冷淡,那种不痛不痒的感觉,她不理解,我虽然习惯了,但也不想再继续习惯下去了。
我执拗地拉住她,问道:“凌怡儿,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问出口,就怕得到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以至于这么久以来,我都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
她答应做我女朋友,是在我第十七次告白的时候。
当时,我手捧着鲜红的玫瑰,深情地说:“凌怡儿,我们在一起吧。”
这一次,她没有直接拒绝,思索了三秒后,接过了我手中的花,轻声说道:“好。”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掐了自己大腿三次,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后来,我才知道。
当时学校有个富二代在追求她,她嫌烦,就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如今,我们在一起都三年了,是时候要一个答案了。
凌怡儿的神情瞬间一僵:“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凌怡儿绕过我,径直去洗漱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选择无视我。
或许,她不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吧。
看着她的背影,我失落地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既可笑又可怜。
人这一辈子,可能真的总要撞一次南墙,才知道回头。
凌怡儿就是我心中的那堵南墙,我撞得头破血流,却连她的半个眼神都换不来。
我独自一人在客厅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边微微透出曙光,才拿出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谭经理,我同意去澳大利亚进修。”
随后,我收拾好行李,将在这里生活过的所有痕迹都彻底抹去,毫无预兆地离开了凌怡儿。
路过我们常去的那家火锅店时,我给她发了条消息。
“凌怡儿,你吃火锅只吃清汤锅,而我喜欢辣锅,我们确实合不来,所以,分手吧。”
澳大利亚的气候十分干燥,我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逐渐适应过来。
这天,我手捧着咖啡,看着对面的谭笑笑。
“你怎么有空过来呀?”
谭笑笑抱着胳膊,笑着说:“当然是来接我们的冠军回国啦。”
“这几年你拿奖拿到手软,回国后肯定各大公司都抢着要你,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老熟人哦。”
“你可别打趣我了,要是没有谭经理,哪有我的今天啊,更何况……”
“咱们可是签了合约的,我可赔不起违约金呢。”
“哈哈。”谭笑笑笑得十分爽朗,又问道:“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回国呢?”
我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说道:“这边的比赛都打完了,刚好母校七十年校庆给我发了邀请。”
“我大学的老师都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要是不去,岂不是不给恩师面子嘛。”
谭笑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是,你现在名气这么大,妥妥的优秀毕业生,肯定得回去露个脸,给母校长长面子。”
我略带羞涩地说道:“这都多亏了谭经理当年给我机会呀。”
“那……凌怡儿呢?你就没想过回国后再去找她?”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我竟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晃眼,三年就过去了。
时间也真是神奇,曾经让我念念不忘的人,如今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我笑了笑,说道:“没想过,现在觉得事业可比爱情重要多了。”
这确实是我的真心话。
从离开她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要放下,也正因如此,才能取得如今的成绩。
谭笑笑认同地点点头,举起杯子碰了碰我的,说道:“为我们的事业干杯。”
B大校庆那天,没想到凌怡儿也受到邀请出席。
也是,她一直都很优秀,如今更是一路拼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女总裁。
远远望去,她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一出场,便是全场瞩目的女神。
回国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可能会再次遇见她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知道她看到我,心里会不会泛起一丝涟漪呢?
大概不会吧。
典礼结束后,我独自一人在校园熟悉的田径场上漫步,时不时有几个学弟学妹过来找我要签名。
我都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就在我把笔还给他们的时候,一抬头,竟看到凌怡儿站在了我面前。
她穿着干练简约,却依旧难掩出众的气质。
她的美很独特,属于那种极具攻击性,让人一眼难忘的类型。
没想到她会主动跟我打招呼:“盛况,好久不见。”
我也笑了笑,回应道:“好久不见。”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算太久,才仅仅三年而已。
我准备离开,不知为何,见到她,我竟莫名有些心虚。
却被她伸手拉住:“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认真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摇摇头说:“没有。”
凌怡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那张平日里神色不变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我看不懂的神情。
我下意识地觉得,她该不会是为了三年前分手的事,来找我要个说法吧。
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主动开口问呢?
但我还是低估了时间的力量,它既能磨灭一些东西,也能改变一些东西。
即便是像凌怡儿这样高傲冷漠的人,也不例外。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三年前,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我似乎在她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颤抖。
我皱了皱眉,说道:“我给你发消息了呀。”
“我又没有答应。”
“我问过身边的人,他们说你去了澳大利亚,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就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你会挽留我吗?”
我伸手拿开她的手,准备离开,她却反而抓得更紧了。
“当年,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她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为什么呢?
有时候我自己也说不清楚,那么多年的执着,为什么突然就放下了。
只是那天,我突然觉得疲惫不堪,厌倦了这样的感情,再也爱不下去了。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说道:“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不想再失去自我地活着了。”
凌怡儿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盛况,我们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不能。”
我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大概是真的不想再重蹈三年前的覆辙了吧。
这些年,我的生活除了训练就是比赛,心里留给感情的空间越来越小。
然而,凌怡儿似乎听不懂我的拒绝,又追了上来。
“那家火锅店还在,味道一直都没变,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我已经不吃清汤锅了,我们吃不到一块儿。”
我果断拒绝道。
“我可以吃辣锅呀。”凌怡儿依旧没有放弃。
“我现在连火锅都不喜欢吃了。”
面对这样的凌怡儿,我有些想要逃离。
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会妥协。
还好,谭笑笑及时出现,解救了我。
“盛况,你怎么才出来呀,我都等你好久了。”
谭笑笑斜倚在车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凌怡儿。
我几步走到谭笑笑跟前,说道:“你可算来了,快救救我。”
说着就要往她车里钻,却被她一把拉住了胳膊。她顺势挽住我的手臂,而后转头看向凌怡儿,开口说道:“好巧呀。”
只见凌怡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从白皙转为绯红,接着又变得煞白。
那惨白的脸色,竟让我无端生出一种她在吃醋的错觉。
要是放在往昔,这种想法我连想都不敢想。
她迈步走到我和谭笑笑跟前,停住脚步,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谭笑笑便抢先接过话头:“就是你所看到的这种关系咯。”
凌怡儿目光直直地看向我,语气坚定:“盛况,我要你亲自回答。”
“这跟你没关系。”我有些心虚,低下头,不敢与她那透着哀伤的眼神对视。
我向来觉得自己是个倔强不服输的人,不然也不会苦苦追求凌怡儿那么多年,始终未曾死心。
没想到凌怡儿也是这般执拗。
她眼神倔强地凝视着我:“你若不正面回应,我就当你们没什么关系。”
“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对吧。”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可我心里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总感觉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我。
难道是当初我单方面提出分手,伤到了她这位冰山女神的自尊,所以她才如此纠缠不休?
反正,绝不可能是因为她喜欢我。
回想起来,要是当初我能当面跟她把事情说清楚,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般局面。
谭笑笑轻轻拍了拍我:“人都已经走远了,你还一直盯着看呢。”
我这才回过神来。
她微微一笑:“你们该不会是要旧情复燃吧?”
我毫不犹豫地坚定摇头:“不可能。”
她似乎并不认同我的说法:“依我看,凌怡儿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白月光的影响力可不小,你确定能扛得住?”
对于这个问题,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
至少当下,我不想再与她有过多纠缠。
只是,有些事情并非我们想躲开就能躲开的。
我和凌怡儿的第二次碰面,是在一场代言合作活动中。
凌怡儿是那个运动品牌的管理人,而我则是被他们选中的代言人。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冲进谭笑笑的办公室:“这场代言我没办法接,你换别人去吧。”
“人家点名要你,合同都已经签好了,真的换不了。”
“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他们给的价格实在太高了,我也很无奈啊。”
“好你个谭笑笑,眼里就只认钱,我不去。”
“违约的话,赔偿金高达两千万,你要是不去,咱们恐怕只能一起完蛋了,你不会这么绝情吧。”
“……”
无奈之下,我只能硬着头皮去参加。
拍摄结束后,我正打算离开,却被凌怡儿以合作交流的名义拉着去吃饭。
当然,一同去的除了我们俩,还有他们公司的几位部门负责人。
席间,凌怡儿喝了不少酒,散场的时候,连路都走不稳了。
把这样的她交给其他人,我着实放心不下。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她醉醺醺地往我怀里蹭了蹭,没过多久,便传来轻微的鼾声。
我低下头看向她,她依旧很美,和从前一样。
可此刻,我却再也没有了当初那种心动与雀跃的感觉。
我掏出她的手机,试着用她的生日去解锁锁屏密码。
结果显示密码错误。
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我又用自己的生日试了一下。
没想到竟然解锁成功了。
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打开地图,查看她的搜索记录,熟悉的地点映入眼帘。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居然还没有搬家,依旧住在我们曾经一起居住过的那套房子里。
心中的那道防线,仿佛有些松动,我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种令人不悦的情绪。
不仅住的地方没变,就连门锁密码都还是原来的。
我将凌怡儿搀扶到沙发上,看着屋内熟悉的布置,心中思绪万千。
不知何时,凌怡儿突然清醒过来。
她从沙发上爬起身,脚步有些摇晃地走到我面前:“盛况,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眼神中,既有哀怨,更多的却是激动。
我静静地看着她,只是看着她。
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凌怡儿,我们谈谈吧。”
“当初被我提出分手,你肯定心有不甘,不甘心这段感情由我来画上句号。”
“这很正常,毕竟你如此高傲优秀,向来都是你看不上别人,被我甩了,肯定会让你觉得很受伤,但这并非是爱情。”
“当然,你或许只是有些不适应,不适应一直对你呼来喝去的我突然离开,而并非是因为喜欢我,仅此而已。”
“所以,你真的没必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你那么优秀,有大把的追求者,肯定能找到更适合你的人。”
“我们已经分手了,从三年前的那天起,就彻底结束了,你明白吗?”
“不是这样的。”凌怡儿突然抱住了我。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泪滴落在我的胸口,凉凉的。
“我不是不甘心,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些年我反复思考,我对你到底是依赖还是爱。”
“后来我终于想清楚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以前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离开之后,我才明白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你知道吗?我现在能吃辣了,再也不用你陪着我吃清汤火锅了。”
“我们在一起的那天是四月十九号,你离开的这几年,我每年都会去那家海鲜餐厅,吃一遍你爱吃的小龙虾。”
“你看,我都记得,所以,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重新和你交往的机会呢?”
“对不起。”
我轻轻推开她。
“别再执着了。”
“盛况,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回头呢?”
凌怡儿的声音带着哭腔,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我不允许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她的几句话打动,回到过去。
我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将为她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慢慢修补好,才从那段黯淡无光的感情枷锁中挣脱出来。
这其中的艰难,只有我自己清楚。
“我们都应该向前看。”
说完,我便离开了凌怡儿的家,那里已然不再属于我。
回国之后,我见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其中就包括赵启山。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讨厌,却又好像没有以前那么令人厌烦了。
他看到我时,硬拉着我要一起去吃顿饭。
还说什么好久没见,再次相遇就是缘分。
时间真是奇妙,曾经的情敌,如今再见面,居然也能像老朋友一样,坐下来畅所欲言。
他问我是否还和凌怡儿在一起?
我告诉他,早就分开了,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他很是意外,“啊” 了一声:“还以为你们能长久呢,毕竟像你这么好脾气的舔狗可不多见。”
见我投去无语的眼神,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打圆场。
“那个,我不是故意损你,这事儿不丢人,凌怡儿可是女神级别的人物,想当她舔狗的人多不胜数。”
“我当初不也追过凌怡儿嘛,只不过没成功罢了,还是兄弟你厉害。”
赵启山和我记忆中的样子不太一样,他变得话很多,有什么事都往外说。
确实,他一直都是这种外向的性格,当初他追求凌怡儿时那些小手段,任谁都能看得明白,简直就是在故意恶心我。
我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出于好奇心问道:“她当初是怎么拒绝你的?”
赵启山 “嗐” 了一声,颇有些感慨。
“什么拒绝不拒绝的,她根本就没给我表白的机会。”
“她那脾气,比南极的千年寒冰还要冷,当初要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便利,我连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表现得够热情了吧,一般人要么被感动,要么就嫌我烦,可她就跟没看见似的,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赵启山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她确实有点毛病,反正就是情感方面有缺陷。”
“人无完人嘛,上天是公平的,给了她美貌和智慧,却没给她情商。”
我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他说凌怡儿有情感障碍,我有些意外,但又好像没那么惊讶。
认识她这么多年,只觉得她冷漠、不近人情,和常人有些不同,一直以为是性格原因加上太过优秀所致,却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但这么一来,似乎很多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赵启山贼兮兮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才说道:“我当时不甘心嘛,就找人去查了查。”
我夹了一筷子菜,说道:“你这么做可不太地道。”
他挠了挠头,嘿嘿笑着:“那时候年轻气盛,不甘心呐,你可别往外说啊。”
他抿了一口酒,接着说道:“盛况,其实凌怡儿挺喜欢你的,我能感觉出来。”
“除了你,我就没见她正眼瞧过谁,也没见她跟谁多说过话,她这样的人能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啧啧,想来也不容易。”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当然,做她男朋友也不容易,兄弟,就冲这一点,我得敬你一杯。”
我和他碰了碰杯,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曾经,我无数次在心底问自己。
为什么凌怡儿总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为什么她对我的付出总是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曾经那么在意的问题,如今答案摆在眼前,我却早已释怀。
如果在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些,还会不顾一切地去追求她吗?
如果在我们恋爱的时候,我就知晓这些,是不是就不会纠结痛苦,能够更好地处理这段感情?
或许会吧。
几杯酒下肚,赵启山舌头都大了,问道:“盛况,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凌怡儿回头来追你,你们还会和好吗?”
其实这事儿已经发生了,就摆在我面前,等着我去做决定。
我盯着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是你,你会吗?”
“会吧,她可是女神啊!”
我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然后将一整杯酒一饮而尽:“我不会。”
她已然成为我的过去,而现在的我,也并非是她最好的选择。
来源:桃下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