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让我摇骰子,摇到几就嫁几皇子,五个皇子我却稳稳扔出个六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5-26 18:30 1

摘要:七岁时,我紧紧抱着丞相家的公子不撒手,回家后哭着闹着要嫁给他。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两岁那年,皇帝让我摇骰子。

摇到几,便嫁几皇子。

我小手一扬,随意一扔。

五个皇子,我竟稳稳扔出了个六。

娘亲欢喜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夸我扔得好。

因为皇帝就只有五个儿子,她满心以为我不用再卷入帝王家的纷争。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匆匆跑进来:“皇后娘娘生了!是个皇子!”

皇帝乐坏了,直夸我扔得好。

还说这是天赐良缘。

七岁时,我紧紧抱着丞相家的公子不撒手,回家后哭着闹着要嫁给他。

娘亲大惊失色,急忙让我噤声,说我早已和太子定下了婚约,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要嫁别人”的糊涂话。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我要和太子成亲?”

“因为……”娘亲顿了顿,思索许久才说,“当年你骰子扔到了六,六就是六皇子。”

我更迷糊了:“可骰子就六个面,卿儿不管怎么扔,都只能嫁给皇子,怎能嫁给丞相家的公子呢?”

“……”

娘亲彻底不说话了,眼底思绪纷繁。

我年纪小,读不懂她眸中的复杂,只是隐隐觉得娘亲看我的目光里带着些许心疼。

我彻底不明白了,于是躺在地上打滚撒泼:“我不要嫁给太子,我才不要嫁给他!我都没见过他,万一他是丑八怪呢?”

一提到这,我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我绝不要嫁给丑八怪,我就要嫁给丞相家的公子,他可是学堂里最好看的!”

娘亲拿我没辙,只好将我抱起来哄道:“太子风姿绰约,卿儿你见到他一定会喜欢的。”

我止住哭声,抽抽搭搭地问:“真的?”

见娘亲肯定地点点头,我这才破涕为笑,还冒了个大鼻涕泡。

八岁那年,太子回京了。

听说当年皇后娘娘怀孕时,国师夜观天象,算出此胎大概率保不住,即便生下来也是死胎。

但要是这胎能保住,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保胎的唯一希望,便是送皇后娘娘去清幽寺养胎,诞下龙胎后也不能离开,直至孩子六岁。

如今太子六岁,被皇帝亲自从清幽寺接了回来。

太子来学堂见太傅时,我拉着丞相家的公子贺铭一起爬上屋檐偷看。

娘亲骗了我,太子瘦瘦小小,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实在不好看,像个刚出生的小鸡仔,比贺铭差远了。

一想到要和这只“小鸡崽子”成亲,我就满心悲戚,脚下一滑,径直跌了下去。

巧的是,正正好好压在了太子身上。

我还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边哭边喊着不要嫁给“小鸡崽子”。

就这样,我和太子的第一次见面,以我嗷嗷大哭、他昏迷不醒结束。

回家后,爹爹大发雷霆,说太子是我未来的夫婿,这事儿我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我委屈得眼泪直流:“从小到大,你们总跟我说我和太子的婚约,把这事看得比天还大。太子又不是我的天,女儿也想像爹爹一样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

爹爹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我的脑门:“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没等我细想,爹爹就把我扛上了肩:“走咯,跟爹爹练枪去!”

第二次和太子见面,是在学堂里。

出门前,娘亲亲手做了一盒糕点塞给我,让我下学时拿去给太子赔礼道歉。

娘亲做的糕点香极了,我没忍住,课上就偷吃了两块。

刚塞进嘴里,一旁的贺铭便拿书立起,挡住脸小声问:“喂,吃什么呢?”

想起爹爹说的好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便从食盒里拿出两块糕点分给他。

可贺铭吃得太过香甜,我肚里的馋虫又被勾了起来。

心想着再偷吃一块应该不会被发现,结果一盒糕点全被我和贺铭吃光了。

下学后我打了个饱嗝,提着空糕点盒,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太子说:“昨天的事对不起。娘亲说这糕点是给你赔礼道歉的,可我和贺铭不小心吃光了。要不你闻闻味吧,挺香的。”

太子笑了。

看着他那眼睛亮晶晶,笑起来还有个梨涡的模样,我心想:太子好像也没那么丑。

想起娘亲出门前说的,要和太子和平相处,我便主动道:“跟不跟我们去抓蛐蛐儿?”

太子面露难色:“可是书我还没背完,你们背完了吗?”

我满不在乎地说:“没啊。”

贺铭无奈道:“我也不会。”

“这……”他有些犹豫。

“走吧,大不了明天我们一起被太傅罚写,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太子这才勉强答应:“好吧。”

结果第二天,只有我和贺铭被罚抄写。

“不是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我气得大喊。

太子避开我的眼神,有些心虚地说:“昨日回宫后又花些时间看了,也不知道为啥就记了下来。”

我气得直呼太子全名:“萧奕!”

贺铭赶紧捂住我的嘴:“喊不得喊不得,小祖宗,太子的全名可喊不得。”

十岁那年,贺铭家办诗会,十三岁的贺铭一首诗艳惊四座。

八岁的萧奕也崭露头角。

只有我在一旁吃猪肘,吃得满嘴流油。

爹爹看着我,恨铁不成钢:“唉,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瘟猪’。”

王家小姐起哄,非要我作诗。

我绞尽脑汁,以「花」为题怎么都想不出。

京城贵女们憋着笑,满脸嘲讽。

这时,萧奕悄悄丢给我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馜梅幽闻花,霓枝伤恨低。遥闻宁似水?馜似绿,馜是透春绿。”

我偷偷看一眼,照着念出来。

王小姐的脸顿时气得通红,活像猪肝色。

我仔细一琢磨,忍不住笑了。

原来,萧奕是在帮我出气。

王小姐气急败坏:“就这点本事?”

“那又怎样?作诗我不行,舞枪我可在行。”我自信满满,翻身上台,抄起长枪。

枪身在我手中舞动,宛如银蛇穿梭花间。

长枪划过长空,带起呜呜风声,好似百鸟齐鸣。

花瓣随枪舞起,凝聚又飘散。

“怎么样,本小姐这个以花为题的枪舞,不比你们作的诗差吧?”

“好!”萧奕率先鼓掌,众人也跟着叫好。

只有贺铭,一边假笑,一边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林卿云,我要杀了你!我的花啊!那可是我爹从西域特意带回的,养了一年才开花!”

这时,一道爽朗男声传来:“哈哈哈,好!朕果然给自己挑了个好儿媳。”

众人齐齐行礼。

皇上龙颜大悦,摆摆袖子:“免礼。”

“不愧是武将世家,有林将军当年的风采。”

“卿丫头,朕要赏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两眼放光。

“当然,君无戏言。”

我挠挠头,想片刻,迟疑道:“那……今天不做太傅留的课业,行吗?”

皇上笑得更欢了:“别人求金银封赏,你倒好,求不做课业,你是第一个。”

“林将军教得好啊!”

我有些纳闷,不做课业挨骂,怎么成了好事?

悄悄问贺铭,他也不说,只道:“长大就懂了。”

又来了,“长大就懂了。”娘亲和爹爹也常这么说。

难道长大就会变聪明?

肯定是!

祈愿咱们仨快点长大。

然而,还没长大,第二年春,萧奕病倒了。

前一天,我们还约好偷摘户贵妃宫里的果子。

去看他时,他正卧床昏迷,脸色惨白。

前些年,他在宫中调养,气色好转许多,如今却白得吓人,比初见时还差。

我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

贺铭慌忙捂我嘴,连连示意:“嘘,小祖宗,皇后娘娘还没哭呢。”

我抽抽搭搭:“他……他……”

强忍着,越说越难受,又放声大哭:“他怎么……怎么更丑了,比我家大白刚出生还丑……呜呜呜。”

大白是我家狗,出生时瘦瘦小小,眼睛都睁不开。

许是哭声太大,萧奕眼皮动了动。

“太子醒了!”太医惊喜大喊。

我抱着萧奕,哭得稀里哗啦。

皇后娘娘眼眶湿润:“卿丫头,谢谢你,国师说得对,你是太子的福星。”

我懵了,被皇后抱着,哭都忘了。

太子醒了,不该谢太医吗?为何谢我?

难道我的鼻涕眼泪有奇效?

萧奕这场病,一躺就是半月。

病好后,我下定决心——

“我爹说了,身子弱要多锻炼!”我挥舞长枪,“动起来!打赢我再休息。”

贺铭举手抗议:“为啥我也得练?他身子不好啊。”

我舞枪横扫,把他抵翻。

“好好好,大小姐,我练。”贺铭求饶。

十三岁,十六岁的贺铭考上状元。

我拎着长枪追着他骂:“贺铭你个混蛋!藏得够深!原来三个人里真就我最笨!”

萧奕在一旁火上浇油:“没错,他背地里挑灯夜读。”

贺铭累得气喘吁吁:“祖宗,我跑不动了,要杀要剐随你。”

我心满意足捶他胳膊,他疼得直咧嘴。

「早说你会啊!害得你白白陪我挨了太傅那么多年骂。」我眼眶泛红,「做兄弟的,何必这么讲义气!」

「傻子。」贺铭嘿嘿一笑,揽住萧奕的肩膀,「你也得加把劲了。」

回家后我想了很久。

贺铭高中状元,萧奕在治国理政上展露出非凡才华。

一同在学堂的孙小姐、罗小姐,都精通书法绘画。

平日里,她们私下还笑话我没有一点女子样。

好像也有道理。

这么一比较,我似乎平平无奇。书读不好,画也画不来,女红更是不会。

十岁时,我提枪舞花震诗会;十三岁,却为只会舞枪发愁。

唉。

想到这儿,我愁得只吃了两碗饭。

爹娘见我这样,赶忙询问,我便把心里话告诉了他们。

爹爹听完,朗声大笑:「我家卿儿才不是平平无奇。」

娘亲也松了口气,夹了块红烧肉塞到我嘴里:「没错,我家卿儿舞得一手好枪,熟读兵法,习得你爹全部真传,在战场上也是个英姿飒爽、杀敌破阵的女大将军!」

我有些疑惑:「可京城中的贵女们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们说这样的女子才有才华。」

「胡说!」娘亲拍了一下桌子,「不同女子有不同的活法,哪来那么多歪理?我家卿儿一身武艺,那才叫有才华。」

我的眼睛亮了:「那卿儿以后就做女将军,可好?」

爹爹有些欲言又止,刚要开口,就被娘亲掐了一把。

娘亲笑眯眯道:「好好好,我家卿儿日后定会成为名扬四海的大将军。」

我心中的疙瘩一下子没了,连忙拿起碗:「小翠,再帮我添碗米饭!」

第二天,我把贺铭、萧奕拉到一处,得意地宣布:「我决定了!我以后想当个将军,平定暴乱,杀敌卫国!」

贺铭抱臂,顺势倚在树上,轻笑道:「好!那我就做个大贤臣!」

「那你呢?」

「我……」

还没等萧奕说完,贺铭连忙打断:「你们两个真是我祖宗,这可不能乱说。」

我想了想,萧奕是太子,未来必定是做皇帝的。

嗯,这确实不能乱说。

但萧奕却说:「我不想做皇帝。」

我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不想当皇帝?」

萧奕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想做皇后?」

我躺在草坪上,指向天空:「我才不要被困在皇宫里,我要做就做飞翔的鸟儿。我娘说了,我有更广阔的天空。」

萧奕沉思了一下,正经道:「嗯……那我们换换,我做皇后,你做皇帝。」

萧奕平日里正经得像个小老头,现在不正经开玩笑的样子倒挺可爱。

我与他对视一眼,便双双笑出了声。

贺铭却一脸欲哭无泪,跪在一旁,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嘴里念念有词:「大逆不道,大逆不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老天爷勿怪,老天爷勿怪。」

十六岁那年春,南方爆发了严重的水患。

朝廷派了官员前去治理,可不仅水患没治好,瘟疫还蔓延开来。

十四岁的萧奕自行请命前去赈灾,皇帝自然不肯答应。

但萧奕一连在勤政殿前跪了几天,风雨无阻,皇帝这才松了口。

一同前去的还有贺铭。

临行的前一天,我抱着萧奕呜呜大哭:「那边那么危险,你要是不小心染上瘟疫可怎么办?」

萧奕拿帕子轻轻替我擦眼泪:「不用担心,我已经长大了。」

贺铭在一旁不满地嚷嚷:「哎,我也要去的,怎么没见你关心关心我呀?」

我撇过头,瞪他:「你?你活着就行。」

「唉,果然有了心悦之人就是不一样咯。」贺铭故作夸张,长吁短叹。

我只觉脸上突然一热,连忙辩驳:「放屁,我只是把萧奕当作弟弟。」

「哎,我可没说你心悦谁啊,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萧奕啊?」

像被拆穿了心事一样,我只觉心跳得厉害:「贺铭!」

贺铭、萧奕开始经常用飞鸽给我传些书信,内容无聊,毫无营养。

【吃了吗?】

【睡了吗?】

【渴了吗?】

我看着就来气,以为是贺铭整我的。

于是,我提笔回道:【吃你个头。】

【睡你个头。】

【渴你个头。】

书信停了一天后才又来了一封,这封才是贺铭写的:【你的心上人可是郁闷了一天,不知你为何要骂他。】

哦,原来是萧奕写的。

可没过几秒,我又发愁了,萧奕为什么这么写信,他是不是讨厌我呀?

于是,我提笔写信问贺铭:【萧奕他是不是讨厌我?】

贺铭的回信很简短,就一个字:【嗯。】

我正要难过,却注意到信纸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小的字:【骗你的。】

「贺铭!你又骗人!」

听闻贺铭、萧奕出发南下后半月才到目的地。

然而,他们的马车刚到,当地百姓便发生了暴乱。

贺铭扮成乞丐,在桥洞睡了几天后,才得知这场暴乱的缘由是贪官当道,百姓错把他们当成了贪官。

贺铭、萧奕二人南下两个月后,抓了不少贪官。原来朝廷下发的赈灾物资,都被这些贪官贪了去,没能分发到百姓手里。

从贪官们的府邸里搜刮出物资后,皆下发给民众,流民暴乱的问题才有所改善。

第四个月,萧奕画出了水利图,水患得以控制。

七月悄然而至,我无聊地趴在窗台上。

窗外知了吱吱地叫着,扰得我心烦。

我真恨不得一拳砸在树上,把那些讨厌鬼都震下来。

“小姐,太子殿下他们有消息了!”

我眼睛一亮,急切地问:“什么消息?”

小翠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说:“就是……嗯……”

“到底什么消息!你倒是快说啊,本小姐还听不得了?”我有些不耐烦。

“听闻南方瘟疫到了夏季更加严重了,太子殿下体恤民众,亲自去发药救治,却不小心染上了瘟疫。”

话音刚落,我只感觉耳朵嗡嗡作响,连窗外刺耳的蝉鸣都听不见了。

我顿时慌了神,萧奕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自小身子骨就比别人弱,瘟疫又凶猛异常,至今还没有对症的药方。

我可不想坐着干着急,当晚就偷了我爹最心爱、跑得最快的那匹马,奔向了岭南。

“卿卿?这里很危险,你怎么背着家里偷偷跑来了?”贺铭责怪地说,“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我抓住贺铭的衣袖,焦急地说:“别管那么多了,萧奕呢?先带我去见他。”

正说着,房门被推开,一个戴着帷帽的白衣女子端着药碗走了出来。

她微微向贺铭行礼,说道:“太子殿下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了,只要坚持服药,便可痊愈。”

贺铭向我解释道:“这是苏尚书的女儿苏婉音,苏小姐医术了得,前日便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

微风吹过,将她脸前的皂纱轻轻拂起。

只见她纤眉朱唇,明眸皓齿,美得让人惊叹。

“好美。”我不禁感叹道。

“卿卿——”是萧奕虚弱沙哑的声音传来,其中却夹杂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刚要推门进去,萧奕却阻止道:“别进来,我怕传染你。”

拗不过他,我只好答应等他好了再来,于是贺铭便差人打扫了一间屋子让我住下。

得益于苏小姐的药方,萧奕半月便好了,不过身子还是落下了病根,每到冬天便会咳得厉害。

唉,真怕他哪天就这么去了。

十八岁那年,皇帝驾崩,年仅十六岁的太子萧奕继位。

按照规矩,萧奕需要守孝三年才能娶妻。

我是萧奕未来的皇后,宫里早早地便派来了教我规矩的管教姑姑。

据说这位姑姑是太后亲自挑选的。

管教姑姑十分严厉,比教我练枪时的爹爹还要凶。

爹爹教的是枪,我没几日便学会了。

可管教姑姑教的是四书、四艺还有女工,我学了好几日都不见长进。

姑姑说我是她见过最不开窍的一个,《女训》《女诫》别家小姐早就会背了,只有我能从书里挑出刺来,说这书写得不对。

我就暂且当她在夸我聪明吧。

就这样学了半月,我实在坐不住了。

萧奕忙着政务,我便传信约着贺铭偷偷溜出去玩。

谁知我狗洞才刚钻了一半,就被管教姑姑差人一点点拖了回来。

“小姐请自重,男女有别。您是未来的皇后,现在更应该与其他男子保持距离,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我愤怒地大喊:“你也知道我是未来皇后啊!那就放我出去玩——”

“奴婢也是按规矩行事,得罪了,林小姐。”

我彻底崩溃了,坐在椅子上嗷嗷大哭。

“注意仪态!”

“我不当这个皇后了,谁爱当谁当吧。”

“不得妄言!”

“萧奕你个王八蛋!”

“直呼陛下全名,对其不敬,乃是死罪!”

我彻底崩溃了。

于是再见萧奕时,我狠狠揍了他一顿。

萧奕被打蒙了,一脸无辜委屈地看着我:“为什么揍我?”

“打你就打你了,还要什么理由。”

贺铭从小到大拦也拦累了,这次干脆坐在一旁看戏,啧啧道:“殴打当今圣上,林卿云你也是第一个,你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我作势要揍他,他连忙抱起胳膊:“哎,我是朝廷命官,殴打朝廷命官也是要掉脑袋的。”

“这儿一堆规矩那儿一堆规矩。”我闷了一口酒,越想越委屈,“我不想学规矩了——”

“那就不学。”萧奕认真地看着我,“卿卿不需要学这些,你本来的样子就很可爱。”

对上萧奕的眸子,我只觉得耳朵发烫,连忙移开视线,提高音量道:“我,我当然知道!还要你说!”

“哎,还有人呢。你俩要谈情说爱去一边儿谈去。”

“我看你是嫉妒。”

说到这个话题,我又好奇起来,用胳膊肘戳了戳贺铭:“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人家和你一个年纪的,早就娶妻生子了。

你说实话,喜欢京城中哪家小姐?我们帮你出谋划策。”

贺铭蹙眉道:“你懂个屁,我忙着为国效力呢,哪来那么多时间搞情情爱爱的。”

我嗤笑出声:“怕是没有哪家小姐看得上你吧。”

“我的名声都是和你俩一起混臭的。”贺铭咬牙切齿,“心伤到了,你们两个必须自罚三杯,不然我就好不了了。”

“那你还是伤着好了。”

“你怎么也跟林卿云学坏了呢?”贺铭不满地嚷嚷着,“想当年你只有这么点大的时候,说什么你都信,傻乎乎的。唉,现在都学会戗人了。

都是你林卿云,都把人带坏了。”

“关我什么事?咱们三个中肚子里坏水最多的就是你了吧!”

“欸,此言差矣。不是我哈,是萧奕。”

……

不知不觉我们喝完了六大壶酒,大家都有些醉了。

“卿卿你爬树做什么?”

“我想感受一下猴子平日里的生活是怎么个滋味。”

“你……好吧,那我也试试。”

贺铭急得跺脚,酒都像是被吓醒了一大半:“你们两个祖宗快点下来,摔倒了我可担待不起!”

“贺铭你也快上来!上面的星星好亮啊。”

“真的?”

“真的。”

贺铭气得满脸通红:“萧奕,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坏了!抬头看,天上连星星的影子都找不到!”

“你们两个怎么先下来了?等等我!我被卡在树上下不来了!” 贺铭着急地喊。

“那你就在树上凑合睡一晚得了。”我拉着萧奕,回头笑着朝贺铭挥挥手,“我们可要回去睡觉啦。”

“不是吧,真不管我了?”

“快回来——”

二十岁那年,西北边疆战乱骤起,羌奴大军来势汹汹。

我爹接到军令,领兵出征平叛。

出城那日,我死死拽着爹爹的衣袖,眼泪汪汪,怎么也不肯松手。

爹爹无奈,轻抚我的头:“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放心啦,爹爹很快就会回来。”

我抽噎着问:“当真?”

“当真。”爹爹笑着伸出手,与我拉钩作誓,我才勉强松开手。

看着爹爹骑着马渐行渐远,身影越来越小,我的心中涌起一丝隐隐的不安。

爹爹走后,西北边境不断传来捷报,我的心也慢慢放下,开始满心期待着与萧奕的大婚之期。

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最先回到京城的,竟是爹爹的死讯。

阿娘经受不住这个沉重的打击,一病不起,整日卧躺在床上。

爹爹的灵柩在十日之后被送回京城,彼时阿娘的身子已极度虚弱,连起身都有些艰难。

她强撑着,差人扶着她去见爹爹最后一面。

阿娘与爹爹自幼相识,当年爹爹正打算与阿娘订婚,却被紧急派去领兵远征西北。

西北之地,路途遥远,气候苦寒,羌奴的兵马又凶悍强大,这无疑是一条满是荆棘、几乎等同于赴死之路。

可阿娘却坚定无比,毅然与爹爹订下婚约。

“林郎,我信你。”阿娘当年说这句话时,眼神中满是信任与决绝。

好在命运眷顾,爹爹得胜回京。然而,就在回京前,他不幸遭奸细暗算,传回林家时还昏迷不醒。

阿娘见到昏迷的爹爹,以为噩梦成真,吓得哭得肝肠寸断。

可爹爹突然睁开眼睛,调皮地嬉笑道:“骗你的。”

阿娘又哭又笑,举起手狠狠捶了他一拳:“你个坏蛋,害我担心死!”

“哎哟,痛死啦!真的受伤了,你瞧瞧。”

“我看看。”阿娘满心担忧。

“就知道你最好了,不舍得我疼。”爹爹撒娇道。

“林州,你讨厌死了,这样的玩笑可不能再开第二次!”

……回忆着十八岁时的爹爹在病榻上还与阿娘这般嬉闹,再看看如今,四十三岁的爹爹静静躺在铺满冰块的灵柩里,阿娘满心期待着他像从前一样睁开眼睛说“骗你的”,可不管阿娘如何哭喊,爹爹都再也没有回应。

一如阿娘所说“这样的玩笑不许开第二遍”。

爹爹的下属告诉我,谋害爹爹的,竟是追随了他二十五年的副将。

那副将花言巧语哄骗爹爹饮下掺了蒙汗药的酒,趁着夜深人静,对爹爹痛下杀手,随后带着一队精兵投奔了羌奴。

我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阿娘,更不敢表露出过度的悲伤与愤怒。

爹爹不在了,阿娘又重病在床,这个家如今只能靠我来支撑。

可命运并未放过我,阿娘最终还是走了,就在爹爹灵柩回京的第二天,走在了爹爹灵柩的前面。

院里的海棠花开得正盛,那海棠花又名断肠花,寓意着生死离别。

或许当年爹爹和阿娘亲手种下这棵海棠时,便已隐隐注定会有这般凄凉的结局。

老天好似故意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前二十年,我活得顺风顺水,是人人艳羡的镇国将军府嫡女,是阿爹阿娘的掌上明珠,身上寄托着他们的全部宠爱。

我还与太子订了婚,未来的日子,本应是成为这天圣的皇后,尽享荣华富贵。

可谁能想到,在我大婚前夕,父亲惨死于奸人之手,阿娘也随他而去。

就这样,在一夜之间,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贺铭接到消息,从岭南匆匆赶来,彼时萧奕刚陪我将爹爹阿娘安葬完毕。

“卿卿,实在对不住,我一得到消息就立刻动身,日夜兼程赶来,还是来迟了。”贺铭满是愧疚地说。

我正默默收拾着爹爹阿娘的遗物,淡淡回应:“没关系,从岭南赶路过来,你也累坏了,先去好好休息吧,不必担心我。”

“怎么就你一个人,萧……皇上呢?”

“他还有政务要处理,我就让他先回去了。”

一向最会安慰人的贺铭,此时也沉默了,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再故作坚强了……要是想哭,就尽情哭出来吧……”

我缓缓拿起爹爹生前惯用的长枪,眼神平静而坚定地擦拭着:“哭?害死我爹的凶手还好好活着,我为什么要哭?”

“你……你打算做什么?”

长枪在月光下闪烁着锐利的寒光,寒气逼人。

“报仇!”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黑云翻涌,好似泼翻的墨汁,狂风如拔山之力,呼啸而来。

我身着粗麻衣衫,长跪在金銮殿前,膝盖似被千斤巨石压着。

“臣女林卿云,护国将军林州遗孤。请皇上准许臣女带兵北上,擒拿走狗张景德,踏平西北——”

狂风骤雨仿佛下一刻就要倾盆而下,浓墨般的乌云似要将整座城池压垮。

“卿卿,你这是做什么?”萧奕从大殿之中疾步走出,赶忙伸手将我扶起。

我咬着牙,梗着脖子,死死不肯起身,只是高呼:“请皇上准许。”

我与萧奕之间,从未有过什么君臣间的规矩。这也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下跪,并且喊他皇上。

“卿卿,你可知如今北上是何等危险?那些羌奴凶残无比,他们自幼便在马背上长大,骑射之术远胜于我们。方才前方探子来报,我军死伤惨重,至关重要的林域关都已失守,接下来的仗只会愈发艰难。”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二十五年前,我爹亲率大军平定西北,二十五年后,这重任由我来扛。”

“更何况,害死我爹的凶手至今仍逍遥在外!我如何能忍!”

我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萧奕:“你还记得我十三岁那年说过的话吗?”

“平定暴乱……杀敌卫国……”萧奕喃喃着,似是陷入回忆。

他的眸子里满是复杂,说不清是何种情感,而后轻声说道:“我等你。”

沉默数秒后,他突然高声喝道:“来人,传朕旨意,命镇国将军之女林卿云带兵北上,封固宁将军,支援西北,明日即刻出发——”

“臣接旨。”我伏身跪拜,脸上感觉有些湿凉,不知是雨水滑落,还是泪水决堤。

塞外的日子苦不堪言。

正如萧奕所言,要塞林域关失守之后,这仗愈发难打。

可即便如此,我也要将其拿下。

阿爹能做到的,我定能做到。

阿爹没完成的,我替他完成。

张景德的人头,最终被我亲手斩下。

西北的暴乱终于在第三年平定了。

一切安定后,我启程回京。

因大雪封山,消息传递艰难,阻塞许久的消息终于传到我手中——

萧奕病重,两月前便已昏迷不醒。

我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就如十六岁那年听闻萧奕染疫,我连夜偷了阿爹的快马,一路疾驰南下那般焦急。

可到了京城,我却得知萧奕立了新后,而贺铭也以贪污的罪名被抄家,被打入大牢。

我不顾侍卫阻拦,径直冲进金銮殿,提着长枪直指萧奕。

一旁的太监刚要喊护驾,便被萧奕抬手拦下。

“你先下去吧。

天寒,先把朕的大氅披上。”

萧奕的声音温柔至极,满含情意。

可这关切的目光,分明不是落在我身上,而是投向了他的新后。

在看清那女子容貌的瞬间,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认得她——

正是那年瘟疫时,治好萧奕的苏婉音。

我的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给我个解释。”

萧奕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苏婉音,直至她走出殿门,才将视线重新落在我身上。

与刚刚看向苏婉音时的深情不同,此刻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冰冷刺骨,甚至还带着丝丝不耐烦:“解释什么?朕心悦的一直都是婉音。

但朕需要你父亲的支持,还需要他替朕冲锋陷阵。你父亲死了,朕便需要你替朕清扫障碍,所以才与你故作深情。

况且,你也不想想,这天下哪个男子会真心喜欢你这般女子?”

我的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

短短三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将我打入了冰窟。

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涩,接着问道:“那贺铭呢?你为什么要将他关入大牢?”

“朕处置个贪官,还需你来指手画脚?”

“放屁!贺铭他怎么可能贪污,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他什么秉性你不清楚?”

萧奕嗤笑道:“别跟朕谈情谊,陪你们装疯卖傻那么多年,朕早就厌烦透顶。

要不是当时朕登基后需要你们家室支持,以此站稳脚跟,朕早就演不下去了。”

末了,他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不过现在你们没什么用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随意处理一些毫无价值的垃圾。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声音不那么颤抖:“萧奕,你什么意思?”

“那年的赏花会,父皇让你讨赏,你只要了不做课业。你知道父皇为什么直夸林家养了个好女儿吗?

因为别人会讨黄金,讨功名,只有你对功名毫不在意,没有丝毫的野心。

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适合做皇后。”

我直勾勾地盯着萧奕,嗤笑出声:“所以你认为我现在有野心?”

萧奕没有直接回应我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道:“功高盖主也是错。”

“功高盖主……”我轻声呢喃,满是苦涩。

“好一个功高盖主。

萧奕,真有你的。

我在前线出生入死,为你破阵杀敌,清扫一切障碍,到最后你却告诉我功高盖主也是错?”

我笑得几近癫狂,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滑落。

“直呼朕的名讳,这就是你的规矩吗?”

萧奕的声音冰冷至极,不带丝毫感情,眸子里满是厌恶。

“瞧瞧你现在,哪还有半分女子该有的模样?”

往昔的萧奕,总会柔声告诉我,无需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会陪着我一醉方休后爬上树嬉笑打闹。他不介意我直呼其名,与我一同舞枪弄剑。每当我表明要成为名震四海的大将军的志向时,他都会毫不吝啬地鼓掌称赞……

然而现在……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试图从中寻出一丝年少时他的踪迹。

他的眼睛、鼻子,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可看向我时,那神情却恍若隔世,与曾经判若两人。

年少时的萧奕,目光真挚清澈,满心对我的喜欢毫不掩饰,全然映照在眸子里,满是真诚与热烈。

我竭尽全力,试图让眼前的他与记忆中那个少年的身影重合。然而,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成功,那种割裂感,让我满心惆怅。

三年的时光,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可就是这短短三年,那个曾经满眼都是我的少年,竟变得让我完全陌生。

既然如此……

我手中长枪一挥,斩断一截青丝,掷地有声地说道:“萧奕,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

紧接着,大殿之上,一道威严的旨意响起:“传朕旨意,固宁将军疑似与邻国勾结,携带兵器进金銮殿欲行不轨之事,现剥夺其兵权,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再次见到贺铭,是在大牢之中。

我和他被关在同一处。

“唉,你呀,又冲动了!我因为你这事儿,都住不上单间咯。”贺铭倒是一副乐观模样,还有心思打趣我。

可我此刻哪有与他斗嘴的心思。

“我的小祖宗啊,咱们都三年没见了,别总是愁眉苦脸的。笑一个嘛。”

我被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烦得不行,忍不住戳他伤疤:“你都被污蔑成贪官了,居然还有心情逗我笑?”

贺铭满不在乎地摊开手,说道:“哪能冤枉我呀,我确实是贪了。不过就是一个西域进贡的玉镯,我就拿了一下,随后就给他放回去了。真是小气。”

我气得捶了他一下,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了笑了,还是笑起来好看。”贺铭笑嘻嘻地说道。

我靠着墙壁坐下,开口问道:“说吧,萧奕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月前,萧奕突然昏迷,整整昏迷了一个月。太医们都说没救了,还好苏小姐把他救了回来。可他醒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心要娶苏小姐为后,凡是为你说话的人,全都被打入了大牢。”

“所以你是替我说话才被关进来的?”

贺铭赶忙避开我的视线,含糊其辞道:“哪有的事,我那是……我是贪官……”

我心里一阵酸涩。

傻子。

我和贺铭聊了很多。自从萧奕登基之后,贺铭就开始有意无意地与我保持距离,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聊天。

我们从七岁那年说起,那时我拽着他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闹着要嫁给他。聊到我为了在赏花会上出风头,把他养了一年多的花给削了。又说到我这三年随父出征的点点滴滴。

“还记得吗?儿时的我们多好啊。”聊着聊着,贺铭突然感慨道。

“……”

我沉默良久,也感慨道:“是啊,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呢?”

“儿时你嚷嚷着要当将军,我嚷嚷着要当贤臣,只有萧奕那小子,说不想做皇帝。可现在呢,多可笑,咱们一个成了贪污犯,一个被打成叛国贼,都被关在大牢里。萧奕倒好,在外面当着他的快活皇帝。”

“这老天爷啊,真把咱们当孙子耍。”

贺铭苦涩地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权势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

“会吗?”

“会吧……”

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何时便都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激烈的兵器相交声吵醒。

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三年,我对各种声音都格外敏感。

外面正在激战,而且人数众多。

我瞬间明白——有人造反了。

我刚想破门而出,却发现自己浑身使不上劲,意识也逐渐模糊。

昏迷前,我隐约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替我照顾好她。”

当我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

仅仅一夜之间,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

烨王萧崇逼宫谋反,当场被处决。先皇萧奕因病驾崩,驾崩前立下遗诏,将皇位传给了舒亲王萧然。

新皇念在我与贺铭有功,当即翻了旧案,重新调查,最终下令将我们释放,恢复官职。

这本该是让人欣喜若狂的事,可我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我的脑海里,满是被处死的萧奕的身影。

我脚步一软,差点摔倒。

贺铭眼疾手快,赶忙上前将我扶住。

我对萧奕的感情太过复杂,此刻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堵住,令我无法呼吸。

外面下雪了。

雪花簌簌落下,声响清脆。冬雾弥漫,寒意袭人,眼前的青砖上渐渐被白色覆盖。

我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肌肤的热度很快将它融化,化作一摊清水。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笑着笑着,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死得好啊,死得好。」

命运这东西,当真能把人捉弄得哭笑不得。

官复原职后,我主动请求镇守西南边境。那里一直饱受外敌侵扰,局势严峻。

离京那天,贺铭特地来送我。

「何时归来?」他轻声问道。

我跨坐在马背上,身后背着长枪,只给他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微风拂过,扬起我束起的长发和衣角。我背对着他,嘴角挂着笑意,高声回应:「等我成为名扬四海的大将军!」

城墙上,贺铭的声音也洪亮地响起:「好,大将军,我等你凯旋!」

「那待我归来,你也得成为人人称赞的大贤臣!」

我回头与他目光交汇,两人同时笑出了声。

「成交!」异口同声。

番外·萧奕

初次见到她,是在学堂里。

可还没等我看清她的面容,就被她一屁股坐到了身下。

再次见到她,我终于瞧见了她的模样。

粉雕玉琢般的小脸,眼睛清澈明亮,透着灵气。

她偷吃糕点的模样更是惹人喜爱,小脸鼓鼓的,宛如我曾在山林中遇见的小松鼠。

下学后,她提着空食盒找到我,说糕点全被她吃光了,还笑着提议让我闻闻那残留的味道。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从那时起,我们便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八岁那年的赏花会,父皇当众夸赞了她。

我知道,父皇是看中了她温婉的性格,认为她适合做我未来的皇后,能一生一世困在这宫墙之中。

可她却傻乎乎地问我,为何要夸她。

十一岁那年,她兴冲冲地告诉我,她不想做皇后,她想成为像她爹爹那样的将军。

高门贵女的人生,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作为镇国将军的女儿,她注定了只能嫁入皇家。

望着眼前眼睛亮晶晶的她,我心中暗暗想,若能遂她心愿,我愿放她去做自由的鸟,并尽全力护她一生周全。

十四岁那年,我染上瘟疫。听闻她快马加鞭,七日便赶到了我的身旁。

我想第一时间冲出去与她相见,可病还未痊愈,又担心将病传染给她。

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至今难忘。

十六岁那年,母后派管教姑姑来教导她规矩。

她满心委屈地向我倾诉,我心如刀绞,心疼不已。于是,第二天便求母后撤回了管教姑姑。

那时的她,还傻乐着,以为自己学成了规矩。

十八岁那年,镇国将军夫妇离世。

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强忍着悲痛,安顿好父母的尸骨后,便毅然请旨北上。

西北之地苦寒无比,路途遥远,甚至连边塞都已沦陷。

我心系于她,既怕她受苦,又怕她受伤,更怕她一去不返。

但正是因为心中有她,我更应尊重她的决定。

最终,我还是放她去了。

只是,我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只能靠补品维持这虚弱的躯体。

在她出征后的第二个月,我已病入膏肓。整日依靠补品填补身体的亏虚,却还是无法等到她归来,便已撑不住了。

苏婉音将我救醒,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竟昏迷了一个月之久。

向母后问安时,无意中撞见母后与国师在密谋。

原来,这盘棋局早在我出生前就已布下。

当年,母后得知她这一胎是死胎,便恳请国师相助。国师赐下一剂汤药,保证能保下这胎,但此子身体必然虚弱,甚至有生命危险。

所以,必须找一个天命之女,提供气运。而气运被吸光后,这女子便会死去。

母后一口答应,国师通过生辰八字算出,这个天命之女正是卿卿。

而且,当年卿卿所摇的骰子也被人做了手脚,不管怎么摇都是六点。

如今,我的身子愈发虚弱,全因我本就是要死之人。

如今,唯一能救我的方法,便是取天命之女的心脏。

我深知母后定会对卿卿下手,于是先一步以通敌叛国之名将卿卿关押保护起来。

在我昏迷的这段日子,朝堂风云变幻。

自我登基后,五哥萧崇便一直在暗中策划谋反。我昏迷后,他以为时机已到,准备趁我死后率兵进宫,逼宫登基。

但他若当上皇帝,定会诛杀异己,贺铭和卿卿便会有危险。

他们两家都曾在父皇驾崩那年,力排众议扶持我登基。

所以,这个皇位他坐不得。

我对自己的病情心知肚明,掰着手指算,也知时日无多。

我等不了那么久,只能先下手为强。

于是,我拉拢苏尚书,让他女儿做了皇后。同时,我与二哥达成交易,立下遗诏,传位于他,但他要护卿卿和贺铭周全。

一切按计划进行,我们假死引出了萧崇,将其就地正法,也算大快人心。

按计划,我服下假死药,被二哥的人送出京城。

京城下了场罕见的大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我坐在山间小院,聆听着雪落下的声音。

窗外,暮色渐浓,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天地间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京城已然十年未曾下过如此大的雪了。

还记得上一次下这样大的雪时,我们都还是孩童。

那时,卿卿追着我,往我身上砸雪球,贺铭在一旁紧张地护着我,生怕我被砸到。

结果,我们俩都被砸得连连求饶。

玩累了,便直接躺在雪地里,身上湿透了才回家。

想到卿卿,我不由自主地看向手中的青丝。

那是她为了与我恩断义绝割下来的。

其实,那天我说得太过绝情,心中也不忍伤害她。

可这盘棋局早已注定,我们无法共存,只有生死相别。

我这样做,是为了让她对我毫无眷恋,让她有机会去做自己,不用困在这后宫,做一辈子的囚鸟。

我不是不想与她长相厮守,只是我命不久矣。

而我的卿卿,还有大好的前程和未来。

雪花飘落,落在脸上,冰凉刺骨。

我想起身关窗,刚有动作,便引发一阵咳嗽,喉咙间涌上一股血腥味。

听闻卿卿自行请命镇守西南,贺铭留京辅佐新帝。

我已没了力气去思考更多,视线愈发模糊,身子也渐渐轻了起来。

在失去意识前,我喃喃自语:「真好啊,我们完成了年少时的愿望。」

唯一遗憾的是,这辈子还差她一句「我爱你」 。

「死得好啊,死得好。」

这命运当真是造化弄人。

官复原职后,我自行请命镇守西南,那里的边境一直遭受侵扰。

离京那日,贺铭来送我。

「什么时候回来?」

我骑在马上,背着长枪,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一阵风吹过,吹动我束起的长发和衣衫,我背对着他,笑着朝后面摆了摆手,高声道:「等我成为名扬四海的大将军!」

城墙上,贺铭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好,大将军,我等你!」

「那待我回来时,你也要成为人人赞颂的大贤臣——」

我回头与贺铭对视了一眼,双双笑出了声。

「成交!」

番外:萧奕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学堂。

但我还没有看清她的样子,便被她一屁股坐在Ťûₜ了身下。

第二次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

粉雕玉琢,眼睛清澈而明亮。

偷吃糕点的样子也很可爱,小脸鼓鼓的,像我之前住在清幽寺时在山林里见到的小松鼠一般。

下了学,她提着个空食盒来找我,说糕点不小心被她吃完了,还提议让我闻闻味道。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自此我们便成了朋友。

八岁那年的赏花会,父皇点名夸奖了她。

我知道父亲是夸她没有心机和野心,适合做我未来的皇后,一辈子困在这宫墙之中。

唉,只有她傻傻的,还在纳闷为什么要夸她。

十一岁那年,她告诉我她不想做皇后,她未来想做像她爹爹那样的将军。

可高门贵女的人生怎么能由她自己做主呢?

她是镇国将军的女儿,注定了只能嫁入皇家。

看着身侧眼睛亮晶晶的她。

我想如果可以,我便放她去做自由的鸟,尽全力护她一生。

十四岁那年,我染上瘟疫,听说她一路快马加鞭七日赶了过来。

我好想第一时间冲出去见见她,但是我的病还没好,又怕传染给她。

唉,抓心挠肝。

十六岁那年,母后派了管教姑姑去教她规矩。

听她讲她的委屈,我着实心疼。

于是第二天便求母后召回管教姑姑。

她还乐呵呵地以为自己学成了。

十八岁那年,镇国将军没了。

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安顿好她父母的尸骨后,她便请旨北上。

西北苦寒,路途遥远,甚至要塞都已沦陷。

因为我心中有她,我不想放她去。

我怕她受苦,也怕她受伤,更怕她一去不回。

但也因为我心中有她,我更应尊重她的意愿。

最终我还是放她去了。

没关系,我愿意等。

在她出征后的第二个月,我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每日便靠补品去填补身体的亏虚。

还没等到她回来,我便已经撑不住了。

苏婉音将我救醒,醒来后才发现我早已昏迷了一个月。

向母后问安时,撞见了母后和国师在商议事情。

而商议的对象正是我和卿卿。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棋局早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布好了。

当年母后得知她这一胎是死胎,恳请国师帮忙出谋划策。

国师给了母后一剂汤药,并告诉她服下后,这胎便可保下来。

但此子身体必然虚弱, 甚至会有生命危险ţůⁱ, 所以必须找一个天命之女, 提供气运,但气运被吸光了, 人也自然会死。

母后一口答应下来, 国师也通过生辰八字算出了这个天命之女, 正是卿卿。

而当年卿卿摇的那个骰子也被做了手脚, 不管怎么摇都是六。

如今我的身子日益虚弱, 是因为我早就是该死之人。

现如今唯一救我的法子便是天命之女的心脏。

我知晓母后一定会对卿卿下手,于是先一步将卿卿以通敌叛国之名关押保护了起来。

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 朝堂也是暗潮涌动。

自我登基后,五哥萧崇便一直在策划谋反。

我昏迷以后,他便认为有了机会,准备等我死了就携兵进宫, 逼宫登基。

但如若他真的当上了皇帝, 他定会先消除异己,贺铭还有卿卿自然就危险了。

他们两家皆是在父皇突然驾崩那年, 极力扶持拥护我登基的。

所以这个皇位他坐不得。

我的身子我自然也知晓,掰着手指算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必须先下手为强。

于是我便拉拢了苏尚书,并立他的女儿为后。

同时我与二哥交易,立遗诏传位于他, 但他日后要护卿卿和贺铭周全。

就这样, 我们计划着假死引出萧崇。

他果然上当了。

将其就地处决后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按照计划, 我服下了假死药, 被二哥的人送出了京。

京城下了好大的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我坐在山间的小院里听着雪落。

窗外暮色渐沉, 已经一天了, 风雪依旧连绵不断。

京城已经十年没下过那么大的雪了。

上一次下这么大雪时,我们都还是孩童。

卿卿追着我, 往我身上砸雪球。贺铭在一旁心惊胆战地护着我, 不让我被砸到。

结果是我们两个都被砸得连连求饶。

就这样玩累了,便直接躺在了雪地里。

末了,三个人身上都湿透了才回家。

Ŧû³想起卿卿,我不由得我看向手中的青丝,这是那天卿卿为了与我恩断义绝时割下来的。

我知道那天的话我说得太重了。

我也不忍心伤她。

可这是一盘早已布好的棋局,我们两个无法共存, 只有生死。

所以我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她对我毫无眷恋, 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去做自己,也只有这样她才不用困在这后宫里,做一辈子的囚鸟。

我只是一个将死之人。

而我的卿卿还有大好的前程和未来。

脸上一凉, 是雪吹进来了。

我想起身将窗子关上, 刚有动作便引得一阵咳嗽, 喉咙间一股血腥味便弥漫开来。

听闻卿卿自行请命镇守西南,贺铭留京辅佐新帝。

我没有力气再去想那么多了,视线越来越模糊, 身子也逐渐轻了起来。

在失去意识前,我喃喃道:「真好啊。

「我们都完成了年少时所说的愿望。」

唯一遗憾的是,这辈子还差她一句「我爱你」。

【全文完】

来源:可可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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