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13年秋，梁启超在伦敦大英博物馆查阅史料，忽闻隔壁展厅传来少女的惊叹声。

1920年深冬，天津饮冰室的铜炉烧得正旺。

梁启超放下手中的《营造法式》抄本，望着伏案绘图的梁思成，

忽然想起七年前在伦敦偶遇林长民的那个雨夜。

一、泰晤士河畔的星象图

1913年秋，梁启超在伦敦大英博物馆查阅史料，忽闻隔壁展厅传来少女的惊叹声。

循声望去，见一位身着月白旗袍的姑娘正指着帕特农神庙浮雕出神，

袖口露出的翡翠镯子随动作轻晃，正是林长民之女林徽因。

"梁先生可知，"林长民笑着引荐，"小女自小跟着我游历欧洲，最喜这些古老建筑。"

梁启超望着林徽因眼中跳动的火光，突然想起自己在《新民丛报》上写过的话：

"少年强则国强。"他转头对梁思成说：

"思成，你学的西洋建筑学，可愿与徽因姑娘讲讲这浮雕里的力学原理？"

那夜回到寓所，梁思成在日记中写道：

"徽因论及飞扶壁结构时，眸光如星子落于泰晤士河。父亲在旁微笑，似早算准了这一场相遇。"

二、饮冰室的鸿雁传书

1921年，林徽因随父回国，梁启超特意在北平总布胡同安排接风宴。

他让梁思成带着《中国建筑史》手稿赴宴，自己则在席间与林长民谈诗论政，

余光却不时扫过斜对角的两个年轻人——

梁思成正用刀叉仔细切着牛排，推给林徽因时，特意将餐盘转了半圈，避开酱汁沾到她的袖口。

"思成太拙，"梁启超笑着替儿子解围，"但论起斗拱结构，倒是能从秦汉讲到宋元。"

林徽因闻言眼睛一亮，两人竟隔着餐桌，从应县木塔聊到巴黎圣母院，直到烛芯结了三次花。

此后两年，饮冰室的案头常摆着两叠信笺：

一叠是梁思成寄自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建筑图纸，另一叠是林徽因从伦敦寄来的《威敏斯特教堂修缮纪要》。

梁启超每每看完，总会在梁思成的信末批上："徽因所论哥特式拱顶应力分布，可补你西洋建筑史之缺。"

三、大西洋上的断鸿曲

1924年夏，林徽因在纽约收到徐志摩的加急电报。

梁启超从她骤然苍白的脸色中猜出端倪，当晚便敲开梁思成的房门：

"情之一字，当如江河奔涌，然需知深浅。你若真心属意徽因，明日便陪她去费城博物馆看中国青铜器。"

在费城的西周鼎器展前，梁思成突然指着鼎足上的饕餮纹说：

"徽因你看，这纹样与帕特农神庙的莨苕饰，虽隔万里，却都在讲人类对永恒的向往。"

林徽因望着他眼中的真诚，想起徐志摩信中那些热烈却飘忽的诗句，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那日傍晚，梁启超在旅馆收到梁思成的短信：

"今日与徽因论及建筑之魂，她问我何为永恒。我答，当如这鼎器，经千年风雨，犹存匠心。她笑言，此心可鉴。"

老人握着信纸，望向窗外的自由女神像，想起自己在《欧游心影录》中写的"凡一国之能立于世界，必有其国民独具之特质"，不禁眼眶微热。

四、北海冰场的定情雪

1928年冬，梁思成与林徽因的婚礼在加拿大温哥华举行。

梁启超因医嘱未能亲临，却提前三个月寄去一本《欧洲建筑史手绘集》，

扉页题着："度蜜月者，非独赏山水之胜，亦当察文明之异。"

小夫妻遵嘱踏上欧洲之旅，每到一处，必按梁启超所列的"建筑考察清单"详细记录。

在佛罗伦萨圣母百花大教堂前，林徽因摸着乔托钟楼的石壁，

忽然想起梁启超说过的"真学问从实地考察来"，

转头对梁思成说："爹爹让我们看的不是风景，是文明的坐标系。"

1925年，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在郭松龄反奉战争中阵亡。

梁启超得知消息后，连夜致电梁思成："速归，代徽因料理后事。"

他拖着病体亲自奔走，从北洋政府的抚恤金谈判，到林氏藏书的整理归档，事无巨细。

当林徽因捧着父亲的遗稿痛哭时，梁启超将一本《林宗孟先生遗墨》轻轻放在她膝头：

"宗孟兄的笔墨，思成已影印成册，你看，这'俯仰天地'四字，正合他生平。"

五、群星闪耀时

1941年，重庆李庄的油灯下，梁思成正在绘制《中国建筑史》插图，林徽因在旁校阅文稿。

窗外传来空袭警报，两人相视而笑，继续埋头工作。

此时距梁启超离世已十年，梁家的九个子女各有建树：

建筑学家梁思成、考古学家梁思永、图书馆学家梁思庄、经济学家梁思达、社会活动家梁思懿、革命战士梁思宁、火箭专家梁思礼......

正如梁启超在《少年中国说》中写的：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1972年，梁思成在病榻上收到女儿梁再冰从伦敦寄来的帕特农神庙照片。

他摩挲着照片背面的英文批注，忽然想起父亲当年在饮冰室说的话：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不过是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但他的脚下，永远有你铺的砖石。"

北京后海的冰场又热闹起来，夕阳下，孩子们追逐着冰尜，笑声惊飞了檐角的鸽子。

不知谁家的收音机里传来《少年中国说》的朗诵声，

那声音穿过历史的风雪，与饮冰室的灯火、泰晤士河的星光、北海的落雪，

一同织成了一代宗师的教子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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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天哥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