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这个时代，有人说金钱至上，有人说亲情无价。可面对白血病这种烧钱的绝症，很多家庭都会陷入两难。特别是在我们这种小县城，一场大病往往就能让一个家庭倾家荡产。

在这个时代，有人说金钱至上，有人说亲情无价。可面对白血病这种烧钱的绝症，很多家庭都会陷入两难。特别是在我们这种小县城，一场大病往往就能让一个家庭倾家荡产。

我叫张守德，今年48岁，在江南小县城靠开五金店养家。说起五金店，还是我爹留下的老本行。那时候我爹总说，要踏踏实实做生意，别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这话我记了一辈子，所以这些年虽说没发大财，但日子也过得去。

我们家就住在老城区永兴街72号，是栋老宅子，青砖黛瓦，门楣上还有我爷爷那辈刻的”积善之家”四个大字。这房子可有年头了，从清朝到现在，我们张家在这住了百来年。每到过年，左邻右舍都爱到我家院子里拍照，说这是咱们永兴街最后一栋老宅了。

要说这日子本来过得挺滋润，儿子张小明读初三，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老伴王兰在菜市场卖豆腐，虽然辛苦点，但也能补贴家用。我们夫妻商量着等儿子考上重点高中，就扩大下五金店的规模。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去年冬天，小明突然发起高烧。起初以为是普通感冒，吃了退烧药也不见好。等到医院一查，这孩子得了白血病。

记得那天在医院，主治医生叫我去办公室谈话。我进门就看见墙上挂着一幅字：“医者父母心”。医生推了推眼镜，说：“张先生，小明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马上住院治疗。前期治疗费用大概需要80万左右。”

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雳，我整个人都懵了。80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我们夫妻俩这些年的积蓄也就20多万。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老伴一个劲地抹眼泪。我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些年为了省钱，她起早贪黑做豆腐，就盼着给儿子攒点学费。如今这病一来，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五金店挂牌出售。这店是我爹留下的，经营了二十多年，街坊邻居都熟，生意虽不大，但年收入也有七八万。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儿子的命要紧。

店子很快就卖掉了，加上积蓄，一共凑了30万。剩下的钱从哪来？我和老伴愁得吃不下睡不着。这时候，街坊邻居们也都知道了这事，三天两头来家里问候，还给带些补品。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开发商找上门来。原来县里要开发新城区，我们这片老城区都在拆迁规划范围内。那开发商姓钱，戴副金丝眼镜，一身名牌，说话特别客气。

“张老板，我们也听说了小明的事。这样，我出38万买下你这房子。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也不压价，你考虑考虑？” 这个价格确实不低，按着现在的行情，老宅子顶多值35万。可问题是，这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我还记得爷爷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德子，这房子是我们张家的根，千万不能卖。”

这事一说出去，左邻右舍全炸了锅。住在对门开杂货店的刘大爷拄着拐杖就来了：“守德，你这是要败家啊！这房子可是你爷爷留下的，卖了祖产，你让列祖列宗怎么想？”

隔壁开中药铺的李叔也来劝：“守德，你是不是被钱迷了心窍？这房子要真拆迁，补偿款肯定不少。你现在卖给开发商，那不是亏大了？”

我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儿子的病耽误不得。医生说过，白血病要及时治疗，拖得越久越危险。我跟老伴商量了一宿，她红着眼睛说：“房子没了可以再买，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辈子都活在悔恨里。”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那个钱老板签合同。刚走到永兴街口，就碰见了住在街尾的王婶。她看见我就说：“守德，你可想清楚了。你爷爷在世时对街坊邻居多好，有困难的总是帮衬。现在你要卖了祖宅，对得起他老人家吗？”

签合同那天，天特别阴。坐在房产中介的办公室里，我手里拿着钢笔，迟迟不敢往合同上按。钱老板看出我的犹豫，掏出一张支票：“张老板，这是定金5万，你先收着。”

就在这时，老伴打来电话，说小明在医院又发烧了，这次烧到39度8。我一听这话，心一横，在合同上签了字。

消息传开后，整条街的人都不理我了。以前每天早上买豆腐的街坊，现在宁愿走远路去别家买。老伴心里难受，但还是强撑着说：“没事，等小明好了，大家就都明白了。”

搬家那天下着小雨。老宅子住了这么多年，每个角落都有回忆。厨房的墙上还留着量小明身高的铅笔道，门框上还贴着我爹写的春联。街坊们站在门口看着我们搬家，没一个人来帮忙。

我们在新城区租了套小房子。房租每月1200，已经很便宜了，但还是让本就捉襟见肘的日子更加艰难。小明的化疗很顺利，但副作用也很大，没几天就开始掉头发。

那天值完夜，我去医院的卫生间洗把脸，听见隔壁床的家属在议论：“知道永兴街那个卖祖宅的不？听说房子才卖38万，这人也太傻了，这片要建新城区，到时候拆迁补偿少说也得几百万。”

我擦着脸上的水，看着镜子里疲惫的自己。是啊，也许我真的很傻，可是人这辈子，总有些事情必须去做，哪怕会被人戳脊梁骨。

小明的病情时好时坏，前前后后花了快60万。这钱有卖房的，有借的，还有街坊们偷偷塞给老伴的。虽然当面说我傻，但背地里，大家还是念着我爹当年的情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小明的病情慢慢好转，我的心里也亮堂了不少。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一个更大的消息在永兴街炸开了锅——新城区的拆迁方案出来了。

那天我正在医院陪护，就接到李叔的电话：“守德，你知道新城区的补偿方案了吗？每平米2.8万！你那老宅子有380平，这一算下来…”

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这一算就是1000多万。电话那头的李叔叹了口气：“守德，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救儿子，可这差价也太大了，你这是亏大发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条街。那些天，我躲着不敢回永兴街，生怕看见街坊们怜悯的眼神。倒是老伴硬撑着去菜市场卖豆腐，回来总说：“有啥后悔的？儿子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正在这时，医院来了个好消息。主治医生说小明的骨髓配型成功了，移植手术很快就能进行。这可是我们盼了大半年的好消息，我和老伴抱头痛哭。

就在办理手术手续的当天，钱老板突然找上门来。他取下金丝眼镜，一脸歉意：“张老板，实在对不住。那个地块的规划出了问题，我们没法拿到开发权，所以之前的买卖合同要作废，按合同赔您违约金50万。”

我愣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钱老板又补了一句：“张老板，其实您赚了。这房子现在还是您的，可以按正常程序走拆迁补偿。这50万就当是我借给您救命钱了。”

等钱老板走后，我和老伴面面相觑，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原来，天无绝人之路。那些日子受的委屈，挨的白眼，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一个月后，小明的移植手术很成功。他躺在病床上，虽然瘦得不成样子，但眼睛却格外有神。他拉着我的手说：“爹，我知道你为了给我治病，连祖宅都卖了。等我好了，一定要好好孝顺你们。”

等办理出院手续那天，整条永兴街的人都来了。刘大爷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说：“守德，是我们错怪你了。为了儿子连祖宅都舍得卖，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懂得什么叫孝道。”

后来，拆迁补偿款下来了，整整1064万。街坊们都说我运气好，我却知道，这不是运气，是老天爷给我们一家人的眷顾。

如今，小明的病已经完全好了，我们在新城区买了套大房子。左邻右舍还是原来永兴街的街坊，大家又和从前一样，每天早上买老伴做的豆腐，闲话家常。

日子还在继续，但我总觉得，经过这场风波，明白了很多道理。有人说我傻，为了救儿子连祖宅都卖，可我觉得，这世上有些事，用钱衡量不了，也不该用钱去衡量。

来源：一丝不苟星星NT4bfs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