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墓”的传说

摘要：在河南省驻马店市汝南县和孝镇薛岗行政村冀桥村西北，有一个高出地面约4米、东西宽约39米、南北长约48米的椭圆形大土堆，当地人称“冢子”。相传这里埋葬着楚王、铸剑大师干将莫邪的儿子“赤”和侠客“道逢客”的头颅，故称“三王墓”。

在河南省驻马店市汝南县和孝镇薛岗行政村冀桥村西北，有一个高出地面约4米、东西宽约39米、南北长约48米的椭圆形大土堆，当地人称“冢子”。相传这里埋葬着楚王、铸剑大师干将莫邪的儿子“赤”和侠客“道逢客”的头颅，故称“三王墓”。

汝南县和孝镇的三王墓（网络图片）

春秋时期，汝南一带曾是楚国属地，并流传有高超地冶铁铸剑技艺。东晋新蔡人干宝《搜神记·干将莫邪》、《吴越春秋·阖闾内传》等所说的“在汝南北宜春县界”的“三王墓”故事传说或许就起源于这里。尽管各个故事传说的枝叶有异，但是，故事传说的主线分明，随着历史的演变，愈加完整、巧妙地组合了“三王墓”的故事。

传说当时在这块楚国的土地上，有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丈夫叫干将，妻子叫莫邪。干将是闻名天下的铸剑大师，据说他是著名剑工欧冶子的徒弟，也有说是欧冶子的师弟。干将与欧冶子曾合作为楚王铸造过三把著名的宝剑，它们分别是：“龙渊”、“泰阿”和“工布”。传说晋代时候，张华、雷焕在丰城监狱屋基下掘得的两把宝剑，就是龙渊和泰阿。后来它们变成了两条龙，跃入了延平津。龙渊流传到唐代，因与唐朝开国皇帝李渊的名字有讳，遂更名为“龙泉”，后世人们常说的“手提三尺龙泉剑”，即是指这样的剑。唐人修的史书，也把龙渊和泰阿写成“龙泉”和“太阿”了。干将的妻子莫邪则是夫唱妇随的铸剑帮手。

干将与莫邪的塑像（网络图片）

相传楚国国王的一位妃子，夏日夜晚纳凉时，抱了铁柱，心有所感，怀孕后生出来了一块细腻油滑的铁。痴爱宝剑的楚王，看到这块不同寻常的铁，于是，就很快决定拿它为自己锻铸两口宝剑。

一天，楚王让人唤来剑工干将，小心地取出了那块妃子生下的铁，给干将下达了造剑的谕旨。干将恭敬地接过王妃生产的宝物，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禀报楚王说：“铁甚精美，只是要打造两口宝剑，恐怕量有不足。”

楚王听罢，“嘿嘿”一笑，从袍袖中掏出几粒乌黑蹭亮，比蚕豆稍大的铁丸，让人用木盘端给干将。

干将接过一看，只见这些小铁丸个个像小动物的胆肾，拿在手中沉甸甸的，似乎比一般的铁丸要重的多。

楚王见干将不识此宝，就径直地说：“告诉你吧！这就是铁胆肾。它是从吴国的武器库里弄来的，是千金难求的宝贝哟！我能得到它，可是费劲了。你拿去替我好好地打两口剑吧！”

原来在盛产铜矿的昆吾山上，有一种珍兽，长的有兔子大小，雄的毛色金黄，雌的毛色银白，它们擅长在地上打洞，将深深的洞穴做为自己的巢穴。这种动物除了吃泥土中的红沙石，还食铜和铁。不知道什么原因，它们中有一对竟然钻到吴国的兵器库中去了，没多久时间，兵器库中的铜锤铁剑等金属兵器都让它俩吃得快光了，而兵器库门外的封署依然如故。

后来，吴王严令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兵器损失的原因。这才把这一黄一白的一对怪物捉住。剖开它们的肚子，得到了这几粒罕见的铁胆肾，才知道这两个才是食毁兵器库武器的元凶，才见识了这粒粒铁胆肾的厉害。

听了楚王的讲述，干将也再也不敢嫌楚王给他的铸剑原料少了。他背着装有王妃生产的铁和那几粒铁胆肾的布袋，回到家中仔细端详，果然都是好铁，坚硬无比，钢铁精华呀！

干将夫妇无比欢喜，于是就择了吉日，架起洪炉，装起风箱，选好柴炭，把从楚王那儿背回的宝贝铁与他们另外精心挑选的优质铁混在一起，精心铸造起来。

谁知这宝贝铁的熔点太高，夫妻俩开炉已近三年，仍未使这炉内铁完全销熔、融合。早已超过了楚王规定的铸剑时间，夫妻俩也心如火焚，整日守着火炉愁眉不展。

忽一日，妻子莫邪对丈夫说：“我们以擅长铸剑被楚王信任，而今费了这么多时间，用过了诸多的方法，仍没有铸造成功，你可知道是什么缘故吗？”

“究竟是什么缘故啊？”干将愁眉苦脸地急切地问道。

莫邪说：“最近我听人们议论说，神物的变化，需要用人作牺牲才能成功。”“如今我们铸造这样的宝剑，莫非也得有不怕牺牲的人才行吧？”

干将听了，稍一沉思便说：“对了。早年我的师傅冶铁铸金，金铁销熔不了，他夫妻俩就是共跳入冶炉，才将宝剑铸造出来的。后来人们去冶铁时，都披麻戴孝，表示必死的决心，然后才敢在矿山里开炉铸铁。如今我们作剑不成，也许正是这个缘故吧！”“我不是没想到这个原因，只是不敢去想啊！”干将流泪说。

“当年师傅为使宝剑铸造成功，不惜牺牲他们夫妻的性命，难道今天我们铸剑就不能作出些牺牲吗？”莫邪说罢，便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剪刀，剪去自己长长的滿头秀发和心爱的十指指甲，将其代替自己，投入烈焰翻腾的炉火之中。

用头发和指甲做牺牲品，在我国古代，也是大胆的牺牲行为。当时的人们认为，头发和爪甲都是人的精气和神魂所寄托的，是自己父母亲给予的，去掉它们会影响人的身体健康甚至会缩减人的寿命。

莫邪的头发和指甲顷刻在熔炉里腾起一团烈焰，化为灰烬。干将随即新装柴炭，唤来三百童男童女，轮換拉动牛皮大风箱，风劲火猛，金铁熔化，最终成功铸造了两口宝剑。

当代河南省驻马店市煅制的宝剑（网络图片）

当宝剑从洪炉里炼出淬火后，其寒光逼人，如秋水明亮，毛发在剑刃前一吹气就断，举剑砍铁就像刀切泥块。干将夫妇含泪见证了这一美好时刻，他们用自己的名字做了宝剑的名字，命雄剑为“干将”，雌剑为“莫邪”。

只是这一刻来的太艰辛，来的太迟了，或者就不该来！

楚王闻知干将把宝剑已铸成功，既喜又忧。喜的是自己又增添了神剑，它可助自己称霸天下，凌压诸侯；忧的是这干将如此厉害，如果他在世再铸造出第二口、第三口这样的宝剑；如果这样的宝剑被其它国君拥有，那我的宝剑就失去了光泽和价值。

剑成人亡，这是当时优秀剑工们常遭到的悲惨命运。国君为了使自己的宝剑无敌于天下，杜绝优秀的剑工流亡到国外为其他国君再铸造宝剑，往往对这些一有成就的剑工就下了毒手。

干将心里也明白，贪婪、狠毒的楚王不会放过自己的。为铸剑而死，这也许就是出名剑工的共同命运。即使有侥幸逃脱者，无非是逃匿于他国，或是逃亡于人迹罕至的山林。而这些干将夫妇都做不到，因为妻子莫邪已有了几个月的身孕。

干将理清了思绪，坚定地对妻子说：“咱们为楚王铸剑，三年才得成功，这已超过了楚王规定的时限。楚王是个猜疑心重、心狠手辣的人，我奉上了剑也就失去了命。如今我只把这柄雌剑献给楚王，雄剑已经藏起来了。我去之后，你若生个女孩，就让她与你长久相伴；若是生个男孩，长大之后，可告诉他：出户望南山，松生石上，剑在其背。让他用那口剑去为我报仇啊！”

干将说毕，抛下哭泣中的妻子，背着那口“莫邪”剑，便去晋见楚王。

楚王接过宝剑，愠怒地说：“这剑怎么铸造了这么长的时间？原让你铸造两口剑的，怎么才有这一口呀？”

“大王，您的铸剑原料确实是铸剑珍宝，火熔了三年，才使它们熔化融合；另外，珍品的分量确实有限，也只好铸造了这么一口剑呀。”干将低头回答说。

楚王一时语塞，便传命让识剑的“专家”来辨认一下。专家看了看说：“剑是珍品，但应该有一雌一雄两口，当下的这口仅是雌剑而已。”

楚王听后大怒，又一时追问不到雄剑，就命令把干将推出去即刻斩首。可怜一代铸剑名匠，就这样魂断王城。

楚王又派出亲信，带兵去干将家中搜查，但是，他们把干将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搜到那口楚王想要的雄剑。最后，连楚王都怀疑是否真的还有另外那一口“雄剑”呢！

几个月之后，莫邪生下一个男婴。她为孩子起名叫“赤”，赤者红也，想必是怀这个孩子时，夫妻终日铸剑，面对的是炽热的铸铁之色，而为儿子选了这个“赤”字。再看这孩子眉梢与眉梢间的距离将近一尺，所以，又给孩子起乳名叫“眉间尺”。后来，孩子慢慢长大，虽不很机灵，但也讨人喜欢，人们把这个孩子的名字逐渐演变为“赤鼻”、“赤比”、“尺比”、“眉间赤”等。

眉间尺因为是遗腹子，从小就受邻居小孩子的歧视和欺负。这个没有见过父亲，被小伙伴们称作“野种”的孩子总是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父亲。

眉间尺长到了十四、五岁，身体发育得已是个壮小伙了。在孩子的纠缠下，母亲莫邪看着儿子，含泪把父亲干将因铸剑而亡的故事讲给了他。

眉间尺默默地听了母亲的讲述，大吼一声说：“娘！我要报仇，我要为爹爹报仇！”眉间尺的眉宇间迸发着英武果断的气慨，莫邪从儿子的身上又看到了丈夫那聪慧、坚毅的影子。她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也为自己十多年的艰辛生活和苦熬感到自豪。做为母亲，她知道儿子肩负着为父亲报仇的使命，也明白儿子报仇之路的艰辛与未知的后果。

“孩子，再等等。你还小，再等几年吧！等几年也不迟的……”母亲喃喃地说。

“不！”“我已成人了，让我去吧！”眉间尺跪下为母亲叩了三个头。

莫邪流着泪，把丈夫临走时说出的口诀和遗言告诉了仰望着她的儿子。

眉间尺听罢母亲的讲述，赶忙跑到门外，朝南望去，并不见有什么山；回头望去，只见堂前有几根松木柱子屹立在石墩座上。“松生石上”——眉间尺顿时明白了。他提着板斧，照着近门边的一根柱子，朝它的背后用力劈去，柱子破开，里面露出了依然蹭亮的“干将”雄剑。

眉间尺背上伪装好的雄剑，带着母亲精心准备的干粮，踏上了为父亲复仇之路。

当代河南省驻马店市煅造的宝剑（网络图片）

那天晚上，在戒备森严的王城里，楚王突然做了一个恶梦：

一个宽额头的少年，两条眉梢间约有一尺多宽，手执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怒气冲冲地朝他杀来，并且喊着要为父亲报仇。少年用剑对着楚王的头砍了下去——

楚王大呼“救命”，惊出一身冷汗。醒后仍心有余悸，头脑中不时现出复仇少年的身影。于是，他悬赏千金，四处张帖榜文，还在榜上画了那少年的图像，务必要捉拿那个梦中的刺客。

眉间尺在京城听到了坊间捉拿梦中刺客的传闻，也看见了榜文和图像。虽然事情蹊跷，但与自己确有些相像。他一时没了主意，赶紧逃出京城，走入山中躲藏。

眉间尺在山中隐居多日，思绪不定，想到自己出来为父报仇，还未出手，竟被逼出京城；眼前又闪现出母亲祈盼自己替父报仇的眼睛，再看看自己平凡的双手，心头一片茫然。倘若能用自己的头颅换取仇人楚王的头颅，为未曾谋面的父亲报仇，自己宁愿立即奉献出自己的头颅。然而自己却连京城也无法呆住，哪又如何近得楚王之身呢？

眉间尺想着想着，不禁低声地哭了起来。

山间小道上，疾走来一个身袭皂衣的瘦长汉子，见眉间尺在路边悲痛地哭泣，同情地蹲下问道：“荒郊野外，贤弟为何在此痛苦？”眉间尺见来人温和善良，就将自己的身世和痛苦告诉了对方。听罢眉间尺的倾诉，来人叹了口气说：“楚王暴虐无道，楚人深受其害。我，也是被他的暴政残害之久、侥幸逃脱魔掌的。我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眉间尺问黑衣人的姓名，黑衣人笑着说：“山野之中，只有你我二人，还需打听姓名？如果非要有个称呼，我是你在这条小道上遇到的客人，就称我‘道逢客’好了。”

眉间尺越来越感到此人的亲切，更感到此人可以信赖。

道逢客看见眉间尺的情绪好转，就对他说：“楚王是我们的共同仇敌，杀了楚王，也是为国为民除害。我有一计，不知贤弟可否同意？”“什么妙计？快说！”眉间尺急迫地问道。

道逢客转动了一下眼珠，慢慢地说：“楚王悬赏千金，要购你的人头。假如贤弟愿将自己的头颅和那把宝剑都托付于我，我就会有办法砍下楚王的人头，为你为我也为天下的楚人报仇。”

眉间尺听罢，用眼睛注视了道逢客片刻，从他深遂的双目中看到了智慧；从他忧郁的眉宇间看出了真诚。眉间尺毫不迟疑，从背后抽出“干将”宝剑，引颈一挥，将头和剑双手捧在了道逢客面前，随后，才缓缓地倒了下去。

道逢客一声叹息，跪下为眉间尺拜了三拜，又叩了三个头。他掩埋了眉间尺的尸身，背上拭去血迹的宝剑，提着用包袱裹好的人头，头也不回地朝京城走去。

在雄伟、华丽的殿堂上，楚王接见了道逢客。当眉间尺的头颅呈现在楚王面前时，那少年的头颅像熟睡的婴儿头颅，显得稚嫩而安祥。楚王仔细地观察这颗头颅，宽阔的眉宇间，瞬间使心头又腾起了那无法挥去的梦魇。

“快！快把这东西弄得远远地埋掉！”楚王大吼道。

站在一旁的道逢客赶忙劝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这孩子既然能惊动大王，必然有过人之处。他的头就不是普通人的头，是勇士之头。应该将它放入汤镬中烹煮，直至肉烂。否则，它还会兴风作浪，再来骚扰大王的。”

楚王想了想，这话也对。为了以绝后患，楚王让在大殿外架起大镬，装滿清水，燃起大火，便将眉间尺的头颅放进沸水中煮了起来。楚王看着烟雾缭绕的镬景，会心地笑道：“这就是梦中与我作对的下场！”

镬底下的火烧了三天，镬内的水加了九次，眉间尺的头颅仍然没有煮烂。甚至连一块皮，一根汗毛也没有伤损。更奇怪的是，它还利用给镬内加水时水的涌动，从镬内跳出来，怒睁双眼，在地上滚转。楚王看了心中发怵，忙问道逢客是何道理。道逢客说：“这个头不烂，愈说明其邪祟太重。如若要降服它，就烦大王亲自到镬边来站一站，用大王的威势把它压一压，它自然会烂的。”

楚王听了，虽然心内依旧疑惑、畏惧，但当着众大臣的面，也只好勉强地抖擞精神，咬紧牙关，壮着胆子，一步一步颤抖地来到烟雾中的镬边。他刚伸头在镬中搜寻眉间尺的头颅踪迹，站在镬旁的道逢客从背后猛然拔出隐藏的剑来，奋力挥向楚王的颈部，“扑通”一声，楚王的头就掉进了镬内沸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