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蔓的惨叫已经不是人声了，是濒死野兽被活生生撕碎时从喉咙管里挤出的最后一点气音，混着骨头被碾碎的“咯吱”声，一下下凿在我的耳膜上，凿得我脑浆子都在晃。那血，像他妈坏掉的高压水龙头，从她膝盖那个血肉模糊的断口里“嗤嗤”往外喷，暗红色的，带着热气的腥味瞬间盖过了怪
林蔓的惨叫已经不是人声了，是濒死野兽被活生生撕碎时从喉咙管里挤出的最后一点气音，混着骨头被碾碎的“咯吱”声，一下下凿在我的耳膜上，凿得我脑浆子都在晃。那血，像他妈坏掉的高压水龙头，从她膝盖那个血肉模糊的断口里“嗤嗤”往外喷，暗红色的，带着热气的腥味瞬间盖过了怪物身上的腐臭，浓得化不开。
那张顶着我的脸的怪物，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口器里密密麻麻的锯齿还在疯狂地搅动、旋转，林蔓那条小腿在它嘴里肉眼可见地变形、缩短，白色的骨茬混着肉沫从它咧开的嘴角往下掉。它那只属于我的深棕色眼睛，斜睨着我，里面全是冰冷的、看蝼蚁一样的嘲弄。
“啊——！！”一股邪火混合着极致的恐惧，像汽油桶在我身体里炸了！不是我干的！那晚不是我！可这杂种顶着我的脸，嚼着我老婆的腿！DNA还他妈是我的？！
“我操你祖宗！！！”我彻底疯了，眼珠子充血，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剁了它！把它那张该死的脸剁成肉泥！什么规则！什么冷静期！都他妈去死！
我丢开手里那根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防暴叉，像头红了眼的公牛，扑向墙角那个红色消防箱。刚才开箱拿电棍时就瞥见了，里面还有东西！沉重的！金属的！
哐当！薄铁皮的门被我整个扯了下来。
一把沉甸甸的消防斧，冰冷的钢柄硌着我的手心。就是它了！
“给老子——死！！！”我喉咙里爆出野兽般的咆哮，双手抡圆了那把斧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张还在咀嚼、还在对我狞笑的、属于“许诚”的脸，狠狠劈了下去！
风声呼啸！这一下，我能劈开石头！
噗！
斧刃砍中了！
但感觉……不对！
太软了！软得恶心！像是劈进了一大坨半凝固的、粘稠的猪油里，又像是砍进了深不见底的烂泥潭！预想中骨头碎裂的脆响没有出现，只有一种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噗叽”声。
斧头，卡住了！
卡在怪物肋骨的位置！那张属于我的脸下方，原本应该是胸腔的地方！
我惊恐地看到，被我斧头砍开的裂口边缘，那些暗红发黑、如同融化的蜡像般的血肉组织，正疯狂地蠕动、翻卷！像是有无数条滑腻的肉虫在皮肤底下涌动！它们死死地裹缠住冰冷的斧刃，巨大的吸力传来，我拼了老命想拔出来，斧柄却在掌心剧烈摩擦，纹丝不动！那感觉，就像斧头被丢进了绞肉机！
“嗬嗬……好爸爸……力气……不小……”那张脸扭曲地笑着，声音带着粘稠的血沫感，它甚至伸出半截焦黑的、像被火烧过的舌头，舔了舔嘴角挂着的、属于林蔓的碎肉沫子。
“操你妈！操你妈的规则！”极致的愤怒和无力感让我彻底癫狂了。规则？活下来？受孕？杀怪物？全他妈是狗屁！都是把这鬼地方变成屠宰场的借口！我猛地转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身后那面还在疯狂闪烁血字、播报着那操蛋的99.99%的电子屏！就是这玩意儿！这冰冷的、操纵一切的鬼东西！
“去死吧！！”我松开卡死的斧柄，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抄起地上那块刚才被撞掉下来的、沉重的、扭曲变形的通风栅栏，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朝着那块散发着不祥红光的电子屏，狠狠砸了过去！
哐啷——滋啦——！！！
金属栅栏重重砸在屏幕上！玻璃瞬间爆裂！无数细碎的玻璃渣像冰雹一样四溅！屏幕内部爆出一大团刺眼的蓝色电火花，噼啪作响！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血红的字幕疯狂闪烁了几下，最后定格在【父系基因…匹配…】那几个破碎扭曲的字上，然后彻底熄灭，变成一片焦黑的窟窿。
飞溅的电火花，有几颗落在了怪物还在咀嚼林蔓断腿的、沾满粘稠尸液和血污的身体上。
滋…滋啦…
一点微弱的火苗，竟然从那烧焦的皮肉上蹿了起来！像是点燃了浸满油脂的破布，火苗迅速蔓延、变大！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怪物那粘稠的、如同熔蜡般的身体，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那股焦臭混合着烤肉的味道更加令人作呕！
“呃啊——！”怪物第一次发出了痛苦的嘶嚎，那张顶着我的脸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口器也停止了咀嚼。
火光！
明亮的、跳动的火焰，瞬间驱散了电子屏熄灭后的昏暗，将这个狭小密室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也照亮了刚才被我们忽略的角落。
就在电子屏被砸烂、墙壁裂开的缝隙后面……不是砖头水泥。
是纸。
无数张被烧得焦黑、卷曲、发脆的纸片，像深秋的枯叶，从裂缝里簌簌地往下掉。它们飘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落在林蔓喷涌的血泊里，落在燃烧的怪物身上。
我下意识地弯腰，手指颤抖着，从血泊边缘捻起一张还算完整的。
焦黑的边缘，勉强能辨认出红色的封皮……上面烫金的字……
是结婚证。
一张被烧掉了一半的结婚证。照片上那对依偎着的笑脸，被火焰燎得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名字也糊了。
我又抓起一张，更残破，只能看到半个钢印的痕迹。
再一张……又一张……
满地都是！墙壁裂开的缝隙深处，影影绰绰，似乎塞满了这种焦黑的、残破的纸片！
这他妈……这墙是拿结婚证糊的吗？！这鬼地方到底“冷静”过多少对夫妻？！
一股寒气，比刚才看到怪物变脸更深的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冻得我牙齿咯咯打颤。这不是冷静室……这他妈是坟场！是那些走进来就再没出去的夫妻的裹尸布！
“嗬……嗬……”燃烧的怪物在火光中发出低沉诡异的笑声，火焰在它身上跳跃，烧得皮肉滋滋作响，那张属于我的脸在火舌舔舐下已经半融化，露出底下更加粘稠蠕动的本质。“离婚……冷静期……多妙……的诱饵啊……”它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人类……总爱……互相……撕咬……省了……我……好多……力气……”
诱饵？互相撕咬？
我看着地上那些焦黑的结婚证碎片，看着还在怪物口器里、只剩下小半截白骨的林蔓的腿，看着这间用绝望和婚姻残骸砌成的囚笼……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念头，如同毒蛇，缠上了我的心脏。
“这地方……是它的……巢穴？”我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呵……”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浓浓血腥气的冷笑，从我脚边传来。
我猛地低头。
林蔓！她还没死！
她大半个身子都泡在黏稠的血泊里，脸色白得像刷了层石灰，嘴唇因为失血过多变成了青紫色，瞳孔都有些涣散了。但她的右手，那只沾满自己鲜血的手，却死死地抠着怪物腹部那张因为疼痛和燃烧而微微张开的、布满锯齿的口器边缘！
她的手指深深陷入那粘稠蠕动的烂肉里，被锯齿割得皮开肉绽，却像焊死了一样！
“它……骗你的……”林蔓的声音微弱得像游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子从嘴角溢出来。她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死死地盯着那张在火焰中扭曲的、属于我的脸，又缓缓地、极其怨毒地转向我。
“它吃的……不止……一个……”她咧开嘴，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带着一种刻骨的恨意和……疯狂？“它吃了……好多……好多……”她染血的手指，在那粘稠蠕动的口器内部狠狠一抠！
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林蔓的手指从里面猛地抽了出来！指尖，竟然勾着一样东西！
不是碎肉，也不是骨头。
那东西黏糊糊的，半透明，像是一小段被消化了一半的、扭曲的塑料软管？大概小拇指粗细，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模糊的印刷字迹和编号……编号的末尾几个数字，在火光下，隐约像是……CJ-1027？
我的捐精编号？！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当年为了那点钱……在精子库留下的……
“五十三个……”林蔓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寒风，带着血腥气和濒死的怨毒，直直灌进我的耳朵，“它……吃了……五十三个……你的……娃……”
她染血的手，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指向我！指尖的血滴落在我脸上，冰冷粘腻。
“现在……”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音，瞳孔开始急剧放大，但嘴角那抹疯狂怨毒的笑却越发清晰，“轮到你……当爹了……”
来源：一遍真命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