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档案》系列255:精神病院的凶影(二)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6-08 23:23 2

摘要:司徒铁站在办公室窗前,抽着香烟看着外面沉思。背后的屋门“咔哒”一声,司徒铁没有回头,一定是副手来了。进来的果然是小邹,他把一碗面条放在桌上:“组长,天快亮了,折腾了一夜,你还什么都没吃呢。”

四、四封情书

司徒铁站在办公室窗前,抽着香烟看着外面沉思。背后的屋门“咔哒”一声,司徒铁没有回头,一定是副手来了。进来的果然是小邹,他把一碗面条放在桌上:“组长,天快亮了,折腾了一夜,你还什么都没吃呢。”

司徒铁在桌前坐下,用筷子拨拉着面条,叹了口气:“唉,当时给她铐上铐子就好了。”

小邹看着桌上的一堆信件:“查出什么线索来了没有?’

这些信是袁雅娟自尽后,他们重返鲁家搜出来的,活口没了,只好指望它们。司徒铁指指文件夹夹着的四个绛红色信封:“你看看吧。”

这四封信是市精神病院医生洪啸写给袁雅娟的。

(一)亲爱的娟:

吻你。

据说桃红象征热烈真挚的感情,我决定用桃红信封给你寄信,可是跑遍全市也没买到,无奈只好去文具店买了桃红书面纸自制。

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昨晚竟会有幸得到你的垂青。直到现在,我眼前还清晰地浮现你的玉体,耳畔还响着你温柔的絮语。此情此境,我将至死不忘。

在你身上,我得到了在我妻子那里从未得到过的柔情蜜意,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感受,明白了什么叫心驰神摇。如果可能,我真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本月中旬我休假,请不要返家,我到你那里来,不知是否方便?盼示。

永远爱你的啸

x月x日

(二)最亲爱的娟:

在你那里度过的三天,犹如置身蓬莱仙境。谢谢你的热情款待,谢谢你对我的深情厚爱。

返家后,我彻夜难眠,除了思念之外,更多的是在考虑你向我提出的那个要求。说真心话,我是非常非常爱你的,可以说,我爱你胜过爱世上的一切。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特别慎重考虑你的要求和那个要求可能造成的后果。

确实如你所言,我如果照你的要求做了,可以达到你我做长久夫妻的目的,我也有把握把此事做得滴水不漏,万无一失。可是,我感觉良心上说不过去。我如果这样做了,也许从此以后会终日寝食难安!试想长此以往,我会变成怎样一个人?我一定会从一个专治精神病的医生变成精神病人。那时,即使你还一如既往地爱着我,我也觉得对不起你,因为这不是你的初衷。

娟,请你慎重考虑你的决定。我觉得,要达到你所追求的目标,实际上并不困难。你我可以和各自的配偶离婚,然后公开结合。这样,不但没有良心的负担,法律也会保护我们,你说对吗?

爱你的啸

X月x日

(三)最最亲爱的娟:

来信收悉。

娟,就像我当初无论如何没想到我们初次单独相处就会越过那条界线一样,我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你会向我提出这种最后通牒式的要挟。

也许,正如你在信中所表示的,这是你真心真意深爱我的具体表现形式,但从我这个角度来说,这种表现形式却是难以接受的。因而,请原谅我不能立即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坦率地承认,你的要挟确实是一记杀手锏,完全可以把我置于绝地。但亲爱的娟,你不觉得这样做过分了吗?你肆无忌惮地利用了我对你的信任,正是出于这种信任,我才把心底的秘密告诉了你。没想到,这竟变成了你对付我的武器……

娟,等你出差回来后,给我打个电话,我们约个地方再好好谈一谈,好吗?

甜蜜地吻你!

爱你的啸

x月x日

(四)亲爱的娟:

这封信是我失眠两天两夜之后写的。此时我头晕脑胀,感到四周的一切都在旋转,我自己仿佛也在旋转。因此字迹潦草,就像我平时开处方一样,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没有更多的话要说,我要说的只有在你我意志的决斗中,我输了,我承认自己是失败者。你的要求我答应,照办!

爱你的啸

X月x日

小邹看罢这四封信,一拍大腿:“这是再明白不过的证据嘛!”

司徒铁放下碗:“不过,先得鉴定这是不是洪啸的笔迹。”

小邹戴上帽子:“我去精神病院搞洪啸的笔迹。”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他们会派人送来的。”

十分钟后,金宝笛果然派人送来了洪喇的笔迹。司徒铁拿在手里看了看,连同那四封信一起递给小邹:“马上送技术处鉴定。清晨6点,技术处作出鉴定结论:四封信全都出自洪啸之手。

司徒铁伸了个懒腰:“看来该把洪啸请到这里来谈谈了。”

一小时后,洪啸被带进讯问室。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身高一米七左右单薄瘦弱,脸色苍白,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司徒铁用一串长长的哈欠表示对这位医生的欢迎,打个手势示意他坐下。

洪啸初时不知所措,但很快镇定下来:“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

没有回答。司徒铁和小邹像没听见似的,只管专心致志地翻着面前厚厚的案卷材料,时而拿起一张照片指指点点小声交换意见,就是不答理洪啸,也不瞅他。

洪啸抬高嗓门又问了一遍,仍无回答只得站在屋子中间四下打量,瞥见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像被火灼了似的慌忙移开目光。这八个字使他丧失了继续诘问的勇气,略一迟疑,在司徒铁和小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仍然没人理睬他。洪啸坐在那里,初时强装出来的镇定渐渐被巨大的恐慌所取代,就像一只被关进笼子的老鼠,目光朝四方八面乱扫瞄,最后停留在讯问桌上他惊奇地发现,不知何时,那上面竟多了一双皮鞋。尽管洪啸是600度近视,那皮鞋上还遮着一张报纸,只露出一截鞋头,但他还是认出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皮鞋,或者说,认出了鞋的主人。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眨着眼:这是怎么回事?这双皮鞋是上个月他托人从香港带来,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袁雅娟的,怎么到了警察手里?难道袁雅娟也进来了?

司徒铁像是无意地动了动肘弯,把报纸碰落。这下洪啸看得更清楚了,不但认准了皮鞋,还发现了鞋面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袁雅娟出什么事了?这血……

司徒铁终于抬起头,目光和洪啸碰个正着,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道:“叫什么名字?”

“洪啸……哦,同志,这双皮鞋……”

“怎么,你认识这双皮鞋?”洪啸脱口而出:“这是袁雅娟的。”

司徒铁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什么袁雅娟。我只知道几小时前这双鞋还在一具女尸的脚上,是法医取下来的。”

“啊?她死啦?”洪啸猛地站起来,片刻,又颓然坐下,目光定定地望着皮鞋,脸色白得吓人。

“你看看这个……”司徒铁扭头看看小邹。小邹递给洪啸一张照片,那上面是袁雅娟血肉模糊的尸体。

洪啸双手接过,只扫一眼便泣不成声,照片从他颤抖的手上滑落。

等他的情绪稍稍平复,司徒铁问:“这个女人是你的什么人?”

洪啸抬起泪眼:“袁雅娟是我的……情人。”

司徒铁点点头:“怪不得……好吧,这双鞋子的事先放一放,刚才我听见有人在问,'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你听见了吗?”

“是我说的。”洪啸看看司徒铁,鼓起勇气又说,“我现在仍想请你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由你来告诉我才对,这对你我都有好处。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你呢,卧室灯光也亮了一夜。尽快回答了,大家都可以早点儿休息,是不是?”

洪啸不笨,而袁雅娟的死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反正死无对证,什么事都说“不晓得”就是了。他用手帕擦着眼泪:“您说错了,我昨晚睡得很好;而且,您的问题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司徒铁冷笑:“给他看看!’

小邹把四封信的复印件在他面前展示:“复印机是新的,质量一流,甚至比你本人写的还清楚。

洪啸惊得眼镜差点儿掉下来:“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却恰恰发生了。袁雅娟没有听你的话把这些信件毁掉。

“你怎么知道我对她这样说了?”

“袁雅娟作为一个死人,已经不可能开口说话了,可她留下的日记本记录了你们交往的经过。那里面提到,你利用医生职务之便,奸污了九名女病人,致使其中四人怀孕,一人在人工引产时死亡,这件事成为她要挟你的杀手锏。洪啸,你可真能干啊,因为你,精神病院在一年半的时间里换了三个保卫科长。”

洪啸仰天长叹:“这真是命中注定,我要死在这个女人手里……

司徒铁用手指头叩着桌子:“别感慨了洪啸,你是打算先谈'杀手锏’呢,还是谈鲁三岳案?”

洪啸招供了,先交代鲁三岳案----

他有把柄捏在袁雅娟手里,权衡再三只好就范,遂开始留心鲁三岳的日常活动安排。鲁三岳常年占据一间特护病房作为休息室,经常在医院里留宿。前天,洪啸得知鲁要设宴招待客人,根据鲁每宴必醉的规律估计会住在特护病房。再看值班表,老天帮忙,正好轮到他值夜班。洪啸决定在那天下手。

当晚上班后,他特意去特护病房遛了一圈,看到鲁三岳被人从食堂扶回来。凌晨3点钟,估计鲁睡得正死,他就带上注射器悄悄溜了过去。病房里酒气浓重,台灯还亮着,鲁三岳仰面朝天躺在床上沉沉大睡。他碰了碰鲁三岳的胳膊,没反应,就大着胆子把针头扎进鲁的左臂静脉……

“当时你穿的什么衣服?”

“就穿现在这身。”他指了指身上穿着的黑色西装。

“戴帽子了吗?”

“没戴帽子,怕人发现,头上蒙了条黑色长围巾。”

“你是用什么药液杀害鲁三岳的?”

“BP 液。”

“那是什么?”

“苯磷胺酮注射液的简称,这是省生物制品研究所新近研制的一种专门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的特效药,还没正式投产,让我院试用的。这种药的副作用比较大,按规定临床使用时每次只能注射两毫升,如果一次注射超过十毫升,就可能致人死亡。

“这种药液应当严格控制吧?

“院部规定必须由药库主任发药,在病区主任在场的情况下给病人注射。”

“那你是怎么搞到的?”

“我和药库主任李顺度是老同学,关系不错。大前天晚上,他顶替一个药剂师值班,我正好去药库领一种控制药品,跟他聊了一会儿。赶上外面有人叫他听电话,他匆匆出去了,钥匙就搁在桌上,我趁机打开保险柜取了十毫升。

“你杀人用的注射器呢?”

“完事后连同鲁三岳的戒指和项链一起扔到垃圾箱里了。”

“昨晚你为什么要勾结袁雅娟袭警?”

洪啸一愣:“袭警?”

“你昨晚值班,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的确听说了。可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不但我,我敢保证也不是袁雅娟干的!昨晚接班后我没去食堂吃夜餐,悄悄去药房给袁雅娟打了个电话,先是占线,拨了好一阵才通。接电话的是她的好朋友苏锦珠,我也认识,先跟她聊了几句,然后和袁雅娟通话打完电话走出药房,已经是9点10分了。听说袭警的事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发生的,从袁雅娟家到医院,最快也得半小时,她又不会分身法,怎么能既跟我通话又来医院作案呢?”

司徒铁暗吃一惊,和助手交换了一个眼色,继续问:“你去药房打电话,有人看见吗?”

'有的,护士小丘。”

跟你通话的确实是袁雅娟吗?“这怎么会弄错呢?”“那个苏锦珠是什么人?

“她是市化轻公司的采购员。洪啸言之凿凿,司徒铁心里泛起了嘀咕,寻思这案子说不定还有隐情。待洪啸被带走后,他用手指轻揉着太阳穴,对小邹说:“走,我们去找苏锦珠!”

五、阴差阳错

苏锦珠是采购员,一年中有一半以上时间在外面跑业务,领导甚至家人都不知道她的确切行踪。刑警上门时,她的上级很抱歉地告知,苏锦珠已经乘今天上午6点半的班机去成都了。司徒铁随即往成都市公安局挂电话,请他们协查。半小时后,对方回复苏锦珠已抵成都,但被那些急于销售产品的乡镇工厂的头头儿们接去游山玩水了,具体去了哪里尚未查明。

司徒铁叹了口气:“就算找到她的去向,也只能等她出差回来再说了。

小邹建议:“杀人凶手已有着落,找她早一天晚一天没关系,我们先根据洪啸的口供调查取证吧?司徒铁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一小时下午我们去跟医院的药库主任聊聊。”

午后,司徒铁、小邹驱车前往市精神病院。药库主任李顺度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子,穿一件质地优良的咖啡色皮夹克,挺胸叠肚的,伸出一双胖嘟嘟的肉手分别跟司徒铁邹大道握手:“二位一定是为鲁三岳的命案来的吧?这事闹的,连我这个戒备森严的药库都被牵连进来了。”

司徒铁不以为然:“戒备森严?只不过在门外贴了几张'仓库重地,闲人莫入’的纸条,洪啸还不是照样进来?

胖子明显吃了一惊:“洪啸?他怎么啦?”“他已经被拘留了。”

笑容在李顺度的胖脸上凝固:“洪啸他犯了什么事?”

“涉嫌谋杀。”

“啊?洪啸杀人?他杀谁啦?难道鲁科长是他杀的?”

“这也是我们想搞清楚的。现在请你回答几个问题,听说你和洪啸是老同学?”

“是,我们从小学、中学直到插队落户又返城上大学,始终在一起。”

“在这种关系前面,'戒备森严’恐怕得让步了。”

李顺度脸上一红:“这个……人嘛,总是有感情的。”

“洪啸大前天晚上到你这里来过?”

李顺度想了想:“嗯,是来过。

“你在哪里接待他的?”

李顺度指指自己脚下:“就在这里,我的办公室。

“他待了多久?”

“大约二十分钟吧。”

“你们一直在一起?”

“可以这么说。中间我去外间接了个电话,不过一两分钟。”

司徒铁盯着对方:“他会不会利用这一两分钟做些什么?比如用你放在桌上的钥匙打开保险柜。”

胖子一脸懵懂:“你的意思是……”

据洪啸交代,他从你的保险柜里窃取了十毫升BP药液,正是这种药物把鲁三岳打发到另一个世界去的。”

原以为药库主任听了这话,胖脸上一定风云突变,不料对方愣怔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这下轮到司徒铁弄不懂了,这有什么可笑的吗?

李顺度把桌上的那串钥匙推到司徒铁面前:“洪啸与机电技术没半点儿缘分,上中学的时候物理考试总是不及格,即便给他钥匙,他也打不开这个保险柜。别说他了,即便你们警察只怕也对付不了这个铁家伙。司徒铁伸手拿起钥匙,起身直奔屋角的保险柜:“我如果打开了,怎么说?”

药库主任以和他的肥胖身材完全不相称的敏捷冲过去挡住司徒铁:“别别!您别试要闯祸的!”说着,他从司徒铁手中接过钥匙,“我来给您演示一下您就明白了。”

只见胖子走到保险柜跟前,把钥匙插进锁眼,锁眼上方那个一分硬币大小的小孔里突然红光闪烁。亮了三秒种,红光变成绿光,继而依次变为蓝、黄、紫,待黄光第二次闪烁时,李顺度把钥匙一扭,柜门开启:亮光熄灭。他指着门内侧的一排七色键盘:“每次关上柜门前,可以随意选择下次开锁时亮灯的颜色,比如我选择的是黄色,那么开锁时只有在闪烁黄灯的时候才能扭动钥匙。如果选错了,连接值班室的报警器马上响起,值班员就会过来抓贼了。

小邹不由啧啧称奇:“这也太高级了!应该是进口货吧?”

“德国制造,是五十年前的产品。老是老了点儿,不过,一般的窃贼还是拿它没办法的。”

对此司徒铁也有同感,但他还是不放心。“我想试试,当然,得请我们的技术人员来试。”

电话打到市局技术室,室主任、痕迹鉴定专家汪大度听说市精神病院有这么一个保险柜,当下跃跃欲试:“我得过来开开眼界你们等我一会儿。”

汪主任的这个“一会儿”有点儿长,五十分钟后方才候到他老人家的大驾。原本估计他不会一个人来,带上全室刑技人员也有可能,哪知只来了两位,一位自然是汪大度,另一位是个中年男子,汪主任介绍说是他的朋友,精通金工电工技术的专业锁匠老祁。只见老祁对着保险柜打量了一阵,点了根香烟抽着,抽了半截才开腔:“打开这家伙也不是不可能,需要两个强劳力,以及几样工具……”说着,一口气报出了那些大大小小工具的名称。

精神病院不缺强劳力,一个电话就叫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特护员,修理部也送来了钢丝索、挂钩、神仙葫芦、撬棒以及扳手锤子等工具。老祁不动手只动口,指挥几个特护员使用上述工具将这个重达数百斤的铁家伙扯离原位,断去电源,拆下背面的蓄电装置,指着扯出来的一截电线说:“把这个也拆下来。”

待万事俱备,他把钥匙插进锁眼,上方那个圆形小孔里顿时七彩光亮轮番闪烁。老祁不露声色地看着,大约五六分钟后,七彩光亮倏然熄灭。老祁这才扭动钥匙,柜门无声无息地开启了。

司徒铁指着柜子里的药品:“请检查一下BP药液少了多少。”

李顺度不高兴了。刚才那一番操作表明,洪啸一个人根本打不开这个保险柜,可是没办法,只好按照刑警的要求清点库存。最终结果也毫不意外:一毫升也没少。

小邹问:你这个账准确吗?

胖子把账本递给小邹:“不信你可以检查,这上面一是一、二是二,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但有领取人签名,还有病区主任的图章。”停顿片刻,他又说,“小伙子,我这个主任不是当着玩儿的,法律知识也懂一点儿。如果漏洞真是我开的,有意的就是同谋,无意的则是玩忽职守,我都得蹲班房。我上有老下有小,慈母娇妻爱子一样不缺,自当珍惜这份天伦之乐。

小邹无语。

司徒铁取出照相机,把保险柜、账本一一拍摄下来,扔下一句“再见”,和副手一起离开了精神病院。

回到市局已是下午3点多了。从昨天早晨到现在,司徒铁只睡了一个小时,此刻脑子里一团糨糊,只好偃旗息鼓。他让小邹也找个地方歇会儿,自己溜进图书馆书库,裹了件大衣打了个盹儿。等他被管理员唤醒时,已是下班时间。

司徒铁回到办公室,洗了把冷水脸,从抽斗里找出一袋存放多日已经硬如砖石的压缩饼干,就着白开水啃了一块,头脑也不闲着:洪啸和李顺度说的情况大相径庭,他们究竟谁说了假话?从洪啸的角度来说,仅那九起强奸案就足以送他见阎王了,再加上一起谋杀案,死刑是板上钉钉的事,他既然吐口了,似乎没必要在BP药液的情节上说假话。而从李顺度的角度来说,就更没必要说假话了,他和案子又没瓜葛,为什么要把自已牵进去?杀人案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他的账目经得起调查,而那个德国保险柜的保险功能的确令人叹为观止…

一阵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继而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司徒铁!”

“是小黄吧?请进。”

来的是机要室收发员小黄。“这是法医鉴定书,一小时前就到了,我来过两次,你和小邹都不在。签字!”

司徒铁在收发记录上签了名,待小黄走后,他拆开封套。法医对鲁三岳死因的鉴定结论是:经对死者体内有机毒物和BP药液的化学分子结构进行比对,两者90%以上的分子结构相同,不排除死者因注射了超量BP药液死亡的可能性。

这个鉴定结论明显对李顺度不利:鲁三岳死于BP药液,而BP药液只有市精神病院的药库里才有。药库主任这里显然有漏洞啊!什么样的漏洞呢?故意给洪啸?一般说来不大可能。保卫科长金宝笛介绍过李顺度的情况,党员、工作积极、为人正派,和洪啸的关系仅停留在老同学的层面,平时私下并无往来。没有理由怀疑他是同谋。那么,是无意中让洪啸钻了空子?这倒并非没有可能。别看那个保险柜神乎其神的,其实并不是没空子可钻,如果事先看清李顺度关门前按下了哪种颜色的按键,他不就掌握了开启的密码了吗?

司徒铁头脑里划过一道闪电,马上从文件柜里取出洪啸的卷宗。洪啸供称,大前天他领药在先,盗窃BP药液在后,卷宗里还记录了他领取的药物的名称:平奋胺。

司徒铁立即拨通医院药库的电话,询问值班员:“平奋胺是什么药?”

“一种用于抑制中枢神经的新药,由省第一制药厂生产。”

“这种药你们怎么存放的?”

“平奋胺属于控制药品,由我们主任统-保管。”

“保管在何处?”

“他的保险柜里。”

司徒铁明白了,洪啸没有说谎,他确实是从老同学的保险柜中盗取了BP药液。而药库胖主任的账本显然有假,他怕追究责任,偷偷做了手脚。

不过,推理归推理,破案需要真凭实据。人命关天,诸如BP药液的来源这样的情节必须核实清楚,否则检察院也会退卷让公安机关补充侦查。他刚想打个电话把小邹叫来,一起商量一下怎么用洪啸的口供对付李顺度,目光突然被卷宗里夹着的四个绛红色信封吸引,头脑里鬼使神差地想起洪啸在第一封信中的一段话:“据说桃红象征热烈真挚的感情,我决定用桃红信封给你寄信可是跑遍全市也没买到,无奈只好去文具店买了桃红书面纸自制。”

司徒铁的思维倏地停留在“桃红”二字上:明明信封是绛红色的,他怎么说是桃红?这家伙是色盲或者色弱?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根本开不了李顺度的保险柜,他的口供的真实性也成了问题--没有药液,怎么谋杀鲁三岳?

这时,小邹推门而人:“头儿,什么事?”司徒铁跟他一说,小邹也愁眉不展:现在怎么办?”

“夜审洪啸!”

洪啸被看守员押进讯问室,睡眼惺松地望着刑警。

小邹命令:“坐下!”

洪啸坐下,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开始东张西望。他发现屋里多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纸盒,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正疑惑间,司徒铁开腔了:“洪啸,你把桌上那个绿色纸盒拿给我。”

洪啸不知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遵命照做了,拿过来的却是褐色盒子。司徒铁不动声色,把一些预先准备好的废纸放进去,让小邹用胶纸粘起来放在一边。

“现在,请你把红色盒子拿给我。”案犯拿来的却是墨绿色的。“李顺度跟你是老同学?’

“是”

“他办公室里那个全院闻名的德国保险柜,你一定听说过了?”

“听说过。”

“听说过什么?”

“听说那柜子保险性能特强……”

“具体点儿,怎么个强法?”

“听他说过……好像是用颜色来代替密码的。”

“也就是说,一个色盲或色弱患者,即便他有钥匙也打不开柜门,是不是这样?”

洪啸语塞,垂下了脑袋。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回答问题:你是不是色盲?”

洪啸突然号啕大哭:“你们……你们就成全我吧……”

“成全什么?”

'袁雅娟死了,我也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况且,你们已经知道我以前犯下的事,想活也难啦!”

所以你把不是你干的事也扛下来了?

换句话说,其实袁雅娟是你害死的。你明明没有对鲁三岳下手,却对袁雅娟谎称下手了。袁雅娟以为鲁三岳已死,所以在我们找到她时,她才畏罪自杀。”

“是我弄巧成拙洪啸鼻涕一把泪一把:啊……求求你们,成全我吧,让我跟她一起走心…

小王在门口探头探脑,司徒铁朝副手使个眼色,小邹出去了约摸一分钟,回来悄声说:“成都公安局的长途,苏锦珠证明,前天晚上9点钟前后袁雅娟在家。

司徒铁点点头,按了电铃按钮,对闻声进来的看守员说:“把案犯押回监房。

站在讯问室门口,司徒铁目送洪啸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扭头对小邹说:“老弟,我们上了人家的当啦!袁雅娟之所以乖乖就范,是因为我们出示了那条手帕--她送给洪啸一条同样的手帕,以为洪啸已经全部交代了。我们犯了一个不应当犯的错误,应该先让黎天野辨认袁雅娟的照片!现在前功尽弃了,这个案子得重新搞。”

小邹依旧有疑问:“黎天野遇到的那个假医生是怎么搞到袁雅娟的手帕的?”

“袁雅娟的手帕是手帕厂给她定制的,业务往来时作为名片使用,她一定散出去许多条,这事回头让小王他们去查。

“那我们往下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我们去精神病院,重新摸线索。”

六、发现赃物

小邹是在第四病区遭袭的,司徒铁决定把侦查重点放在该病区。刚刚走进病区主任戚福源的办公室,他们就目睹了一幕奇景一个身穿病员服的五大三粗的男青年双膝着地跪在桌前,正可怜巴巴地向戚大夫哀求着什么。

听见门口有动静,两人同时转过脸。头天戚福源和司徒铁见过面,这会儿司徒铁虽然穿着便衣,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连忙站起身,客客气气问候。

那青年犹自跪着:“戚主任,请您开

戚福源朝他摆摆手:“你先回病房去出院的问题等会儿再说。”

病人无可奈何,站起来悻悻而去。

戚大夫苦笑:“这里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有,你不能用对待正常人的办法去对待这些病人。比如刚才这位,他跪着,你就不能去扶,一扶准挨揍。这个患者以前是散打运动员,要害部位挨他一下,没准儿真就见阎王了。

小邹好奇:“戚主任挨过病人的揍?“哪个电工没触过电?同样的道理,哪个精神病医生没挨过病人的揍?”

司徒铁开门见山道明来意:“戚大夫,我们的工作很不顺利,搁浅了,只好又来麻烦你们,想再摸摸情况。戚大夫望着两个刑警因睡眠不足泛红的眼睛,不无同情:“唉,干你们这一行也真是够苦的,又累又有危险,待遇也不高。”

司徒铁打着哈哈:“不过我们感到很光荣。

“那是那是。哦,要说情况,和鲁三岳的死直接有关系的没听说过……’

不一定非要有直接关联,间接的也行只要你觉得反常的,对于我们的侦查工作都可能有帮助。”

“有一件事我觉得反常…”

戚福源刚开了个头,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女护士旋风般冲进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戚……戚主任…

“什么事?莫急莫急,慢慢说!”

护士胸口起伏了一阵,总算把呼吸调匀:“32床非要出院不可,我们去阻拦,被他打了……

“去叫特护员!”

“叫了,两个特护员都不是他的对手,小邱已经躺下了,剩下大老张一个在跟他干。”

戚福源皱着眉头:“你先把其他病人关进病房,我马上调人过来。”

护士匆匆出去了,戚福源打电话和保卫科联系,请求派人来协助制伏病人,不料保卫科无人接听。这下他沉不住气了,正想报告院部,司徒铁说:“戚主任,我们去看看吧。”

戚福源忽然想起这二位是刑警,想来必会些擒拿本领,顿时像遇到了救星,连连道谢,赶在头前引路。

“32床”就是刚才跪在病区主任办公室的那个青年,这会儿他已经脱下病服,穿一套颜色鲜艳的运动服站在走廊里,特护员大老张刚刚和他进行了一场较量,双方都气喘吁吁,倚墙而立,相互怒目而视。另一个特护员小邱小腿骨上被“32床”蹬了一脚,痛得瘫在地下,身边还扔着一根电棒,只是这根以往被病人视为洪水猛兽的电棒,此刻已折成两截。几个护士远远地站着,个个脸露怯意。

大老张听见脚步声,知道救兵来了,下意识扭脸张望。“32床”瞅准这个空当,大喝一声,脚下像踩着弹簧一般跃到大老张面前,一招漂亮的过肩摔,把大老张摔出几米远。大老张躺在地上嘴里哼呦哼呦站不起来。

小邹看清了“32床”的招数,对司徒铁说:“这是中国式摔跤。

“有把握对付吗?”

没问题。”

司徒铁抬高声音,冲着得意洋洋迈着胜利者的步伐正往外走的“32床”叫道:“等等,还有一场哩!”

“32床”回过身子,上下打量身材不高貌不惊人的小邹,一脸瞧不起的神情。小邹不慌不忙跨上几步,朝对方点头致意:“礼让为先,你先请。”

对方也不客气,伸开双臂像老鹰抓小鸡似的猛扑过来。小邹矮身一蹲从他腋下钻过,右手成掌朝他膝盖弯就是一下,对方打了个趔趄,转身准备继续进攻。小邹眼疾手快,抢先一招“钟鼓齐鸣”,双掌同时击中“32床”的左右太阳穴。尽管小邹留了手没用全力,对方也被这两下打得眼冒金星、涕泪齐淌。司徒铁趁机一个箭步窜上去,用尼龙手铐铐住他的手腕。“32床”拼命挣扎,口中哀嚎连连,但也无济于事。

戚福源向特护员下令:“赶紧把他送回病房,锁上房门!”

这场散打表演是在东侧楼梯口进行的被102室的武疯子西门维克尽收眼底。这位仁兄先是隔着房门上面小窗口的铁栅栏大喊大叫,不知在为哪一方助威,待到风平浪静,又开始大讲圣经里雅各与天使摔跤的故事,整个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呱噪。

三人回到戚福源的办公室,司徒铁说:“请戚大夫言归正传,说说你觉得反常的那桩事情。”

戚福源说:“是这样的,我们病区有个叫荣家吉的病人……哦,就是刚刚被你们制伏的'32床’,他是半个月前人院的,当时诊断为幻想型精神分裂症。一般来说,不太严重的话,这种病最起码得在医院住一个月,可他今天来找我,要求提前出院。我当然不同意,允许未治愈的精神病人出院,这是医生的失职,不但对病人不负责任,而且容易给社会造成危害。可他坚持要出院,还说他并不是真的患了精神病,入院是为了避风头。他是个赌棍,最近手气不佳,债台高筑,欠了一个诨号'小扁头’的家伙一万两千元。为躲债,他和妻子商量下来装疯住进精神病院。昨天下午他收到妻子的信,说'小扁头’车祸死了,他可以出来了。为了证明他说的是真话,他把那封信给我看了……

司徒铁接过他的话:“你没答应他的要求,他就演了一出雅各与天使摔跤的故事?

呵呵,我对这个'雅各’还真有点儿兴趣:戚主任,麻烦你通知特护员把荣家吉带来好不好?”

戚福源抄起电话,要通了一楼护士办公“我是戚福源,你让大老张把刚才闹事室;的那个病人送到我这里来……什么?”戚福“荣家吉不源放下电话,对两位侦查员说,见了,特护员正在寻找。”

司徒铁站起身:“不必找了,他一定逃出去了。小邹,我们去他家看看吧,哦,戚主任,请你告诉我他家的地址。”

戚福源翻了一下登记簿:“图门街94号。刑警驱车前往图门街,接待他们的是荣家吉的妻子,她说丈夫没回来。这是意料中的回答,司徒铁微微一笑:“打听一下,有位诨号'小扁头’的青年住哪里?”

“他前天死了,开摩托车被卡车撞死的。”“我问的是'小扁头’的地址。

“他住在松江路翔裕坊,具体门牌号码不清楚,我没去过。”

刑警出门碰到了好运,遇到荣家吉五岁的儿子,小家伙说爸爸回来过,刚走,还带回来一根项链、一枚戒指,妈妈问他要,他没给,说先放到别人家去。

司徒铁笑道:“不错,但愿这是个转折点。走吧,去松江路。

他们在翔裕坊居委会打听到“小扁头”的住址,以交通队的名义上门走访,和死者家属聊了车祸事故,作了记录,然后把话题转向“小扁头”生前的朋友,得到了一长串名单。

一般说来,在赌徒之间,张三的朋友很可能也是李四的朋友。刑警走访这张名单上的第一位就得到了线索:荣家吉和一个名叫夏财根的青年关系密切。夏财根住在何处不知道,只听说他家所在的区域属于金阳路派出所管辖。

对于刑警来说,这就够了

夏财根在金阳路派出所是挂了名的人刑警过去一问便知。此人现年二十六物,岁,劳教过两年,目前无业,父母双亡,已出嫁的三个姐姐资助些钱钞度日。这显然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于是,这个地区的盗案随着他的解教归来直线上升,但派出所却抓不着把柄,为此,他被列入内控名单。

户籍警陪司徒铁、小邹去找夏财根。他住在一幢公房大楼里,一室一厅,居住权是父母留给他的。经常进局子的角色通常不会把他们对警察的惧怕表现在脸上,这家伙嬉皮笑脸,又是沏茶又是递烟。司徒铁烟不抽茶不饮,站在那里打量屋里的陈设:里外两间摆的都是三十年前的旧家具,还堆着不少纸盒木箱柳条筐,不像一个家,倒像是火车站的小件行李寄存处。

小邹捅捅司徒铁的腰眼,下巴颏朝茶几一努。茶几上摆着两个茶杯,残茶还在冒热气。司徒铁迅速将目光转到主人脸上,夏财根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借着点烟来掩饰,却好几下都没点着打火机。出关司徒铁突然把脸一沉:“夏财根,荣家吉来过你这里了?”

“哦……来过。”

“几时走的?”

“刚走不久。”夏财根很快恢复了镇定“你们怎么对他感兴趣了?他可不像我,没进过局子,是个好人。”

“好人坏人暂且不管,你说说他来干什么?”

“他刚从医院出来,看看我。

就看看?”

“当然还聊了几句。朋友之间叙叙友情嘛,又不犯法。

'这样吧,你跟我们到派出所走一趟。夏财根伸了个懒腰:“抱歉,我没空我要去看我二姐,她生病了。如果一定要去,那好,拿传唤证来。户籍警开口了:“夏财根你莫调皮,如果真的要传讯你,我们还会拿不出来?这是谈话,懂吗?别忘了,你的户口还没报哩!”夏财根软了下来,嘴里嘟哝着:“就算是谈话,也要看我有空没空嘛。”’话虽如此,他还是穿上了外套。

不过,夏财根具有与警察打交道的丰富经验,换个地方这种措施对谈话的顺利进行并无多大帮助-

“说说吧,荣家吉来找你干什么?’就是叙叙旧嘛,刚刚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

“他后来去哪里了?”

“不知道,他没说。”

'他交给你什么东西了?”

“啥也没有。他是从医院回来,又不是从香港回来。”

“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个消息:市精神病院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有迹象表明,荣家吉跟这个案子有关!”

夏财根毫无惧色:“跟他有关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又没去过精神病院。况且,他刚才来这里时,也没说医院发生过凶杀案,我连个知情不举都摊不上。嘿嘿,法律我也懂一点儿,在劳教农场,我普法考试还得了个第二名,政府奖了一支钢笔、一个本子。”

司徒铁点点头:“既然你懂法律,那我问你,如果有人把赃物寄存到别人那里,那人明知是赃物却允许寄存,这构不构成犯罪?”

夏财根明知司徒铁指的是什么,却脸色不变:“这是窝赃罪,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112条规定,犯窝赃罪的要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嗯,学得不错。”司徒铁站起身。夏财根也站起来想往外走,被小邹拦下:“等一等,谈话还没结束哩!”

司徒铁把小邹叫到门外交代了几句,后者匆匆离开。回到屋里,司徒铁继续和夏财根谈话,却不再谈及荣家吉,尽谈些与法律无关的日常琐事。夏财根隐隐感到形势不妙,心里有些志忑,说话也不再油嘴滑舌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一个派出所民警走进来,对司徒铁低声说:“好了。

司徒铁看看手表:“夏财根,你回家吧我送你回去。”

夏财根先是一喜,继而又拉长了脸:“我自己认得,不劳您大驾。”

“还是送一送的好。”

路上,司徒铁问:“夏财根,再问一遍在窝赃问题上,你有什么交代的没有?现在交代算自首,可以宽大。”

夏财根迟疑了一下:“我没啥交代的。他心里想的是,老子家里这么乱,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这才多长时间,即便整个派出所的人都出动,也不会这么快就有结果的,怕什么?

应该承认,夏财根的想法有一定道理要想从他家抄出故意藏起来的项链、戒指这类小物件,确实不是一件容易事,专案组也没这么些力量。不过,司徒铁袖里另有乾坤,他要让夏财根自己泄露这个秘密,刚才小邹和户籍警去夏财根家就是为此做准备。

车到夏财根的住处,小邹满身尘土,站在门口吹口哨,见他们进门,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头儿,你可算来啦!哈哈……夏财根心里一惊:妈的!瞧他这快活样,难道瞎猫撞上死老鼠,抄出来啦?

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许多东西移动了位置,夏财根的目光迅速扫过墙上的老式挂钟,脸色马上恢复了镇定。

司徒铁一直盯着他,见状立刻指着挂钟:“在这里!”

小邹摘下挂钟,打开后盖,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纸包,纸包里是一根项链、一枚戒指,项链的鸡心锁片上刻着鲁三岳的名字。司徒铁朝夏财根冷笑:“嘿嘿,你这个普法考试第二名就是这样当的?”说着,他掏出手铐,“恭喜,你已经具备'二进宫’的资格啦!”

夏财根欲哭无泪:“我…请求宽大处理。”

“那你一定知道怎样才能得到宽大,说吧。”

来源:声呐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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