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严肃文学“不行了”？不能全怪“贾浅浅们”

摘要：实际上，老一辈的作家他们的生长环境和经历，与现在年轻人已经有严重得到代沟，甚至说有些格格不入。正常的情况是作家们随着时代的进步与改变，他们也做调整和适应。然而事实却相反，他们依然抱着曾经的东西来面对现在的人。

文|令狐伯光

之前写了一篇关于中国严肃文学，为什么新时代出不了莫言，余华等作家的文章。看到这个评论反响还不错，当然有骂的，有夸奖的，不一而足，今天继续写写吧。

实际上，老一辈的作家他们的生长环境和经历，与现在年轻人已经有严重得到代沟，甚至说有些格格不入。正常的情况是作家们随着时代的进步与改变，他们也做调整和适应。然而事实却相反，他们依然抱着曾经的东西来面对现在的人。

几乎所有的行业的发展都是创新，可他们只会抱着老板凳给观众读者，事实也证明他们是错的，因为销量惨淡受众很少。然而，明明事实证明他们继续这样不行，可这个行业还要有肉给他们吃，那真就是这个行业的问题了，该从头到尾进行批判改革了。

现在部分影视作品也一样，那些老导演循规蹈矩，只会拿大IP找大明星做大宣传然后拍一个商业电影来应付了事。所以近些年票房会发现，观众要的不是这些，要的是创新，要的是用心去做。不过说实话我觉得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怕大胆尝试却拍不出好东西以至于晚节不保？

他们只要还在这个行业继续捞下去，还不做创新改变，就已经是晚节不保。

不能指望这些六七十岁的老登还要给你在现代创作出与时俱进、符合当代人思想审美的作品，那是不现实的，不少人也早在三四十岁左右就已经拿出了自己的好作品，很多的文学寿命也就那点，像余华三十多岁就已经把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这种作品拿出来了，你像加缪写局外人也就是三十岁而已。

人老了精力有限，接受新事物能力都在下降，现在的时代，三年一小变，五年一大变，十年天翻地覆，他们停留在过去没法洞察如今那很正常，早就已经完成属于他们那一代人的文学使命和任务了。那些所谓的被称为探索的嫁接更是重量级，那些现代后现代的文艺创作该回归就回归，很多作家也都选择转向和回归了，也不寒碜。

不服，那除了给你点面子之外啥也给不了，我曾经的很多老师买了新书都根本看不下去，就知道他们写的什么水平。传统文学影响力越来越弱的真正原因，可能要比大家的想象更加深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文学作品在商品经济里面临越来越激烈的竞争，抖音、快手、短视频，游戏、电影、动漫无不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抢占人们的文化生活。

这导致人才和资金都越来越不倾向于流入文学领域。整个作协一年的经费只有两亿元，而一部电影的票房就能达到上百亿，这意味着文学从体量上就远远无法和现代文艺产品竞争。这种资金配置现状进一步劝退了有才华和出众表达能力的年轻人进入文学领域。

设想一下：一位天赋异禀，思想深刻、表达能力出众的年轻人，在现代这个社会不管是从事短剧制作、剧本创作、游戏设计等行业，还是在视频网站当up主可以轻轻松松年入千万，甚至拍摄一部电影就可以赚到几个亿，这是文学泰斗也难以企及的经济收入。

这种收入上的巨大差距，使得文学创作领域几乎无法吸引新鲜血液，自然也就很难产出大家想看的反映当代社会现实的优秀文学作品。那么这个问题有解吗？很不幸，我认为几乎无解，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人们花在阅读文学作品尤其是严肃文学作品上的时间将会越来越少。

从这个角度来说文学的结局可能和广播一样，彻底变成一个小众的爱好，更何况，还没有考虑到AI出现对于文学，甚至整个文字行业的影响和冲击，未来作家可能都不会有了。

真正应该去着重考量的是，其实是很多当代的年轻作家，正值壮年的作家，没有对于新的现代议题给出自己的洞见。人工智能、赛博朋克、网络游戏、社交平台、打榜饭圈，太多太多只有现代人才能亲身体验，过去人想都想不到的东西，这些东西作家们有没有关注？有没有了解这些东西具体是怎么去在当代影响一代年轻人，乃至辐射到中青年乃至老年人的？

不少看起来处于青壮年的作家，写的题材还在上个世纪，精神上还在地区性上徘徊，习惯搞那些新东北、新南方这些说辞，其实又大又空，许多作家翻来覆去永远是那些东西，精神上永远停留在那片化为乌有的北方或者新旧冲突的南方。

还有别的吗？除了能有一些有意思的情节桥段和用语稍微让人眼前亮一下，看出点上世纪讨论烂的现代后现代哲学，还能怎样呢？到此为止了已经，还想谈什么，还能谈什么？还不转，就还在死磕，或者精神上惫懒，那无话可说了。

很多人瞧不起网络文学，确实网络文学论水平九成九成九比不上绝大多数传统文学，但是人家至少还有点烟火气，能够说出点网络平台的热词热梗，能够用点像“系统”这种新鲜带有数字文明色彩的赛博格设定，能够构造一些虚幻的乌托邦，或者反乌托邦来涉足一些敏感的社会议题。

而且，现在很多网络写手已经开始用更具水准的叙述手法来呈现作品。真别小瞧所谓的商业化，当年海派跟左翼京派打擂台的时候，人家可没落什么下风，人家牢穆牢刘虽然是罕见，但是人家对日本新感觉派手法的吸取和运用不是乱来的，施蛰存也不是在那儿乱用弗洛伊德的东西，人家是知道与时俱进的，不然读者不看他们他们恰不了米，很多作家在创作精神和理念上未必比这些百年前的老登强。

新生代的作家真不行，铁西三剑客被黄平炒起来了，结果一年多就沉寂了，新写的都没法看，就这还算新生代里比较好的，还有就是王占黑几个。有一点是互联网社会加速了极端环境的产生，人们很难从这个时代认识到全面的社会环境，把握整个社会的真正面貌。

有人说文阀的问题，这种现象有没有？有，不多，余华的儿子余海果，贾平凹的女儿贾浅浅，这两位还算不错的，但你要说如今的文阀现象遍布，那就大错特错了，如今创作文学作品越来越不赚钱，谁家正经父母让孩子踏这浑水？

现在的世界可比过去复杂多了，同时也碎片多了，像《无尽的玩笑》八百多页，可能也没有写到社会很深处。国外的后现代作家，很多人认为他们在炫技，装神弄鬼，可事实上，现实的复杂性远远超过其作品。现实比小说还精彩，残暴，猎奇，荒诞的事情比比皆是，只是把这些东西写出来已经没有多大的魅力。

当整个世界都被摊平，所谓的“深刻”与“真理”似乎也跟着被摊平，再去讲当下的故事，多数情况的是尴尬的。正如华莱士对于美国复杂的政治问题和他的处境感到头疼一样，不知为何，他放下笔去了天堂。

在一种看似开放多元，实则是许多个封闭的小圈子组成的多元，在过去写作的可能还算是一个整体，作家所具有的发声通道是通畅的，读者接收的信号也是同样的。正如在一个朝代建立的初期与末期，繁华与衰败，可能成为一个整体的记忆，可能成为连接所有人的桥。又或者，当地球面临三体人入侵，这种整体性的危险，也是能够获得读者的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