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蜀王同款！其实来自这里！

摘要：又到了一年一度“炫”荔枝的时候。2022年，畅销书作家马伯庸推出新书《长安的荔枝》，虚构了一段惊心动魄的“唐朝社畜拼命记”，后来很快被改编为同名影视剧。

又到了一年一度“炫”荔枝的时候。2022年，畅销书作家马伯庸推出新书《长安的荔枝》，虚构了一段惊心动魄的“唐朝社畜拼命记”，后来很快被改编为同名影视剧。

在这部小说里，马伯庸给笔下的主人公设计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在杨贵妃的生日之前，把荔枝从岭南千里迢迢运到长安。

很多人或许会马上想起杜牧的名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但仔细思量，或许大多数人没有细想过，这些送到贵妃纤纤玉手中的娇贵水果，当年究竟贡自何方。

真的是岭南吗？实在太遥远了。诸多文献记载和学术研究都显示：这些荔枝更大可能是来自古代四川的涪州与嘉州一带，通过古蜀道网中著名的“荔枝道”运往长安。

事实上，就在乐山（古嘉州）的荔枝湾村，村里的老人仍能讲述祖辈传下来故事——当地荔枝进贡给明代蜀王的故事。

△南宋佚名《荔枝图页》局部上海博物馆藏

出现在历史记录中的荔枝，最初被称为“离支”——司马相如在《上林赋》中写道“答遝离支，盖夸言之无有”，意思就是荔枝一旦离开了枝头，便极难保鲜，味道一日一变，也就是白居易《荔枝图序》中提到的“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

在杨贵妃之前，其实还有一位著名历史人物爱上过荔枝。他就是汉武帝刘彻。

荔枝成为献给中央朝廷的岁贡，已有2000余年历史。最早有记录的一次进贡，是汉高祖刘邦在位之时，南海尉赵佗进贡了一批鲛鱼和荔枝。据后人推测，鲛鱼应该是鲨鱼的鱼干，荔枝则大概率是腌渍过的果脯。

刘邦十分欢喜，赏赐给赵佗“蒲桃锦四匹”。从此，汉代皇帝们知道了荔枝这种美味的水果，心甚念之。其中对它兴趣最大的，莫过于汉武帝。

△南宋佚名《离支伯赵国图》局部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公元前111年，汉武帝击破南越后，便运了数百株荔枝树到长安，还专门建了一座扶荔宫，盼望着吃上新鲜采摘的荔枝。“自交趾移荔枝百株，栽植于庭”。

然而，因为水土不同，气候迥异，这批“北漂”的荔枝全都死了。“南北异宜，岁时多枯瘁。荔枝自交趾移植百株于庭，无一生者……”

汉武帝不信邪，“连年犹移植不息”，坚持了好几年，才勉强活下来一株，还结不出果子（可能是缺乏传粉媒介）。就这样，汉武帝依然爱如珍宝。

然而这棵树没过两年也还是死了。皇帝一怒之下，“守吏坐诛者数十人”。出完这口气，他也放弃了移栽荔枝。同时，每年从岭南的进贡也未停止，“邮传者疲毙于道，极为生民之患。”《后汉书·孝和帝纪》中也载有“旧南海献龙眼、荔支，十里一置，五里一候，奔腾险阻，死者继路”的记录。

直到东汉后汉安帝时期，交趾郡守唐羌鼓起勇气，将进贡荔枝造成的沉重负担极力谏言一番，朝廷这才将其免去。

看来，汉武帝显然不满足于腌渍果脯或果肉干，他也是非常渴望吃一口新鲜荔枝的，否则不至于累死这么多人。但时至今日，还是比他晚出生好几百年的杨贵妃，因为那首千古名诗，独自担下了千古骂名。

公元766年，杨贵妃死后十年，唐玄宗死后四年，荔枝仍然每年被进贡到皇宫大内。杜甫有诗为证：先帝贵妃今寂寞，荔枝还复入长安。

到了清代，荔枝仍然是皇帝们的心头好。当时的运输方式是：挑选根干壮硕、挂果繁密的荔枝树，将它们连根带土全部运上船，同时还要装载大量本地的清水一同启程，以免这些南国植物水土不服。

△清华嵒噉荔图局部辽宁省博物馆藏

任是如此，最终能进入宫廷的荔枝仍是寥寥，无论是皇太后还是皇贵妃，每人只得一个。这是有清宫档案（《哈密瓜蜜荔枝底簿》）为证的：“乾隆二十五年六月十九日，福建巡抚吴士功进鲜荔枝树五十八桶，共结荔枝二百二十个，御茶房将荔枝三十六个，新交荔枝四个，共四十个……温惠皇贵太妃、裕贵妃每位鲜荔枝一个……”

关于荔枝古道的线路，一直是学界和民间关注的焦点。

据《旧唐书》《新唐书》记载，唐天宝年间（742-756），唐玄宗为满足杨贵妃每天吃上新鲜荔枝，颁旨在涪州（今重庆涪陵）兴建荔枝园，并从涪州修建专供运输荔枝的驿道。

关于这条古道，《方舆胜览》有记载，从涪陵至达州到汉中西乡，再进入子午谷后，三日可到长安，“香色俱未变”。荔枝道分为两段，第一段名为洋巴道，由涪陵经过乐温、垫江、梁山、东乡、镇巴，然后经洋河河谷沿巴山北坡下至汉中盆地的东缘，至洋县西乡；然后再由南子午镇进入子午道，过宁陕、腰岭关、洵阳坝、三交驿、到北子午镇，最后进入长安。

《大唐久典》记载有唐代驿道的情况，唐代驿道每隔20里设置一个驿站，从唐朝初年到玄宗时期，全国一共有1639个驿站，驿道工作人员2万余人。长安与蜀中的商贾贸易多选择荔枝道，这也让荔枝道成为唐朝最繁华的一条驿道。

关于这条古道，《方舆胜览》有记载——从涪陵至达州到汉中西乡，再进入子午谷后，三日可到长安，“香色俱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