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诚然,如今的人类社会已经彻底战胜了天花病毒,殊不知,就在几百年前,满清贵族们在白山黑水之间企图染指中原大地的时候,他们都还在为预防天花绞尽脑汁。更而甚之,慈禧老太太的亲儿子同治皇帝就是因为天花而亡,当然,民间传其感染花柳去世。
阅读历史的伟大意义在于,从历史事件的表象,去分析其背后的逻辑。比如,今天咱们要聊的一件事-天花。
诚然,如今的人类社会已经彻底战胜了天花病毒,殊不知,就在几百年前,满清贵族们在白山黑水之间企图染指中原大地的时候,他们都还在为预防天花绞尽脑汁。更而甚之,慈禧老太太的亲儿子同治皇帝就是因为天花而亡,当然,民间传其感染花柳去世。
牛痘-战胜天花的科学方法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清朝皇族中有大量人员因天花而死?并且,这一现象绵延了几百年,直到牛痘出现后,这种现象为何依然司空见惯?今天,就让咱们用简短的十分钟,从历史学与生物学搭配的角度,浅析此间的背后逻辑。
·一大堆
首先,根据可靠史料的结果分析,满清统治者中便有两位皇帝死于天花。一位是顺治,一位是同治。
当然,二人同因天花而亡的理由,显然不会源自二人年号中都有的“治”字,但是二人还存在一个共同点。顺治去世之时,不足23周岁;同治去世之时,不足19周岁。两人都在应该有着强健体魄的年龄段离世,彰显彼时天花对于这群人的恐惧意味。
顺治因天花而去世,所以,其临终前因是否出痘作为判断依据,仓促选定继承人也就是后来的康熙。而同治的遭遇便更加离奇了,御医脉案明确记载其症状为“痘痈肿痛”,究其原因是清廷仍沿用传统人痘法而非更先进的牛痘术,导致昨日重现,稍后咱们有详述。
除了两位“治”字辈儿的皇帝外,皇子与公主中,也有大量死于天花的记载。顺治子女,总计8子6女,其中4位皇子与5位皇女均未活过8岁,超半数死于天花。而天花受益者康熙的子女数量就更多了,35位皇子中15人早夭,25位公主中13人夭折,天花显然为头号杀手。
清朝同治年间的物品
直到乾隆时期,清廷依然采用人痘的方式进行治疗,著名的乾隆九公主,其在种痘后出现严重并发症,史料记载其右项浮肿与耳前浮肿,历时40天才康复,很明显彼时现代医学的荒地,即便是黑山白山遁隐出来的满清皇族,也无法逃离天花的诅咒。
除此以外,宗室贵族中因天花去世的,也大有人在,最著名的便是屠夫多铎。努尔哈赤第十五子多铎,于35周岁又27天之时,死于当年京城的天花疫情。这里流传一个传说,相互憎恨的多铎与皇太极长子豪格之间的一个哭笑不得的论断。豪格理论上是多铎的侄子,但是岁数却比多铎还年长5岁。豪格曾言:“出痘者入关等同送死!”多铎幼年一直未出痘,所以,此番也是豪格在对于多铎的高级黑。最终,多铎也在三十多岁的高龄死于天花,在当时也实属罕见。
另外,多铎的二哥,礼亲王代善子嗣众多,其子3人因天花夭折,葬礼时无人敢送葬,由此可见,彼时满清对于天花的极端恐惧。
·医学逻辑
满清皇族恐惧天花的医学逻辑何在呢?其实,这也与其单一群体一直在关外生活并未与关内形成长此以往的群体免疫相关。满清皇族原居东北寒地,极少接触天花病毒,缺乏群体免疫基础。入关后突遇京城等高发区,感染死亡率高达30%-60%,远高于已形成部分群体免疫的中原原住民。
所以,咱们进一步从生物学上进行分析,其基因层面未经历自然筛选,类似美洲印第安人在欧洲天花传入时90%人口灭绝的悲剧。
既然如此,应该怎么做呢?是不是应该毫不动摇地相信医学?但是,满清皇族不但不选择相信,甚至,对于其嗤之以鼻。康熙朝推广过种人痘,但根据史料分析,种痘成功率仅约85%。操作时需用患者痘痂植入鼻中,可能引发重症甚至死亡。要么用这种人痘的方式铤而走险,要么选择硬扛。
可以不加解释地讲,在康熙、雍正、乾隆这百余年的时间里,冒险与硬扛就是这群人唯一能够选择的方法。根据学者邱禧《引痘略》中的记述,公元1805年,牛痘术已传入中国,但清廷御医固守传统,同治帝时期仍用人痘术,错失技术升级机会。并且,同治也是因为企图使用人痘治疗引发重症而死。
·社会启示
历史的伟大意义在于,从已经发生过的历史事件中总结其对于社会发展的启示。那么,从满清皇族的天花诅咒,分析当时满清治下社会深层逻辑,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渠道。
满清统治期间,一直在经历着合法性危机,这也是其“防汉胜过防列强”的根本原因。满清甚至一度认为,彼时形成基本群体免疫的汉族民间对于天花的反应去其满清皇族截然相反,这肯定是汉人对于其施加的诅咒。当然,咱们从科学的角度可以对这种想法一笑了之,但显然这是当时社会上下的主要基调。
满清皇子大量夭折曾经直接威胁过皇权传承。顺治选择康熙仅因其“出过天花可免疫”,而非才能或嫡长子继承制,首先康熙不是嫡长子,再者在庶出的儿子中,康熙也有个二哥名叫福全。彼时,福全尚未出痘,所以最终康熙胜出。由此,可凸显天花对满清继承制度的颠覆。
更有甚者,满清为防天花,亲自建立了“围班制度”,这制度可谓是对“隔离”二字的最初演绎。该制度要求,未出痘的蒙古王公只能在秋季于承德觐见,避免春季天花高发期进京。让人无法预料的是,体现统治存在感的活动被迫迁就于天花,这实属世上罕见。
与此同时,咱们似乎还能看出其隔离政策的矛盾性。顺治在南苑建避痘所,康熙幼年被隔离于福佑寺,但隔离并不彻底,康熙于2岁时仍感染。所以,既要又要的展现,在清初入侵中原之时,显得尤为矛盾。
后来,清廷又规定天花患者,必须迁至京城40里外隔离,隐瞒疫情者处死。但执行中引发民怨,且无法阻断城内传播。
当然,医学能够治疗疾病,却很难治疗人心。前文提及过,满清皇族视天花为“关内诅咒”,入关作战需挑选已出痘者。后来,牛痘术发明后被引进到华夏大地,却被彼时的传统医学包装为“引胎毒”,虽促进推广却扭曲科学原理,阻碍技术迭代。所以,同治利用人痘治疗而死,这在19世纪后期,放眼世界都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新闻片段。
·历史教训
天花对满清皇族的屠戮,本质是其封闭意识下面对生物威胁时的系统脆弱性的体现。
从生物层面,这群人缺乏免疫基础的群体突遇高毒病原,自然筛选惨烈。
从方法层面,其采用的隔离措施仅延缓却未阻断传播,继承制度被迫妥协于天花现实。
从技术层面,其拒绝牛痘革新暴露保守心态,客观上决定了同治的生死。
直至20世纪全球推广牛痘,人类才通过几乎是全人类的群体免疫终结天花。所以,从历史中能够看到的教训,可以理解为:在微生物面前,任何权力的铠甲都薄如蝉翼,唯开放接纳科学方能筑牢生存之基。
来源:省愚杂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