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松枝在篝火中发出噼啪声响，火星子裹着松脂香窜向夜空。老周往火堆里添了根粗木，火星顿时溅起半人高，映得他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忽明忽暗。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松枝在篝火中发出噼啪声响，火星子裹着松脂香窜向夜空。老周往火堆里添了根粗木，火星顿时溅起半人高，映得他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忽明忽暗。
这片林场他守了二十年，连最偏僻的山坳都记得清几棵树，可今晚总觉得后脖颈发凉，像有双眼睛透过层层枝叶盯着他。
他背靠粗大的红松坐下，军用水壶咕嘟灌了口烈酒。酒液在喉咙里烧出条火线，刚打算闭眼打个盹，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老周瞬间绷紧脊背，手摸向身旁的利斧 —— 那把跟着他巡山十年的老伙计，斧刃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低沉的呜咽声从四面八方渗过来，像浸透寒夜的雾。老周的瞳孔猛地收缩，月光穿透树冠的缝隙，照亮十几双幽绿的眼睛。
狼群呈半圆形散开，领头的公狼体型壮硕如小牛，脖颈鬃毛竖起，獠牙间垂着涎水。
“来得倒齐整。” 老周握紧斧柄，虎口沁出的汗把木柄浸得发滑。他缓缓起身，故意将火堆踢得火星四溅，狼群集体后退半步，却仍保持着合围的阵仗。
松涛卷着狼嚎掠过头顶，老周忽然想起年轻时师父说的话：狼怕火，更怕不要命的人。
最先发动攻击的是只灰毛母狼，借着阴影从左侧扑来。老周旋身挥斧，斧刃擦着狼爪劈进树干，木屑纷飞的瞬间，右侧又有黑影扑来。
他猛地后仰，狼齿擦着鼻尖划过，腥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利斧横扫，狼腹部绽开血口，哀号着滚进草丛。
血腥味彻底激怒了狼群。三只狼同时跃起，老周矮身躲过，斧刃斜挑，斩断一只狼的前爪。温热的血溅在脸上，他顾不上擦拭，又挥斧逼退另两只。
手臂因连续挥砍开始发麻，后背却已经抵上了冰凉的树干 —— 狼群利用他背靠大树的弱点，封死了所有退路。
公狼终于动了。它缓步踱出阴影，每一步都像踩在老周心脏上。老周深吸口气，将最后半壶烈酒浇在斧刃上，掏出火机点燃。
蓝色火焰腾起的刹那，狼群集体躁动起来。公狼仰头长嚎，声浪震得老周耳膜生疼，紧接着，整群狼如黑色潮水般涌来。
混战中，老周感觉左小腿被狠狠咬住，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他反手将燃烧的斧头砸向狼头，烧焦的皮毛味混着血腥味炸开。
利斧再次扬起时，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着狼群此起彼伏的低吼，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狼群突然集体退却。老周倚着树缓缓滑坐下去，左腿裤管已经被血浸透。篝火不知何时熄灭了，只剩几星暗红的炭火。
他摸出急救包简单包扎伤口，抬头望向黑暗深处 —— 那些幽绿的眼睛依旧在闪烁，像无数枚淬了毒的钉子，死死钉在他身上。
山风裹着浓重的血腥气掠过营地，老周突然注意到，公狼始终没有真正参战。此刻它站在最高的岩石上，俯视着遍体鳞伤的人类，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呜咽，像是某种信号。
更远处，传来树枝折断的声响，这次的动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老周握紧重新点燃的斧头，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 比狼群更可怕的东西，正在黑暗中步步逼近。
晨光刺破薄雾时，老周拄着染血的斧头撑起身子。左腿伤口已经结痂，但每走一步都像有根细针在皮肉里搅动。
他环顾四周，那些幽绿的眼睛果然还在，躲在灌木后忽明忽暗，像永远不会熄灭的鬼火。
“盯得够紧啊。” 老周扯下衬衫下摆重新包扎伤口，沙哑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山雀。
他故意绕着几棵百年古松打转，折断不同方向的树枝制造假象，可当他爬上陡坡回望，狼群依旧保持着五十米的距离，头狼站在最高处的岩石上，像座移动的灰色雕塑。
日头偏西时，老周在溪边发现了狼的足迹。湿润的泥地上，三趾脚印呈弧形排列，显然狼群在等他松懈。
他掬起冰凉的溪水泼在脸上，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枯叶摩擦声。转身的瞬间，利斧已经横在胸前 —— 是只半大的狼崽子，黄眼睛湿漉漉的，嘴里叼着块沾满血迹的破布，正是他昨晚遗失的绷带。
“小东西，想引我上钩？” 老周话音未落，四周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嚎叫。灌木丛剧烈晃动，三十多匹狼如潮水般涌来，打头的正是那只体型骇人的狼王。
它的皮毛泛着霜雪般的银灰色，左前爪缠着浸透血的兽皮，显然是昨夜留下的伤。
狼王站定后，整个狼群都安静下来。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像是在下达指令。
老周握紧斧头，发现这次攻击的阵型与昨夜不同 —— 几只壮硕的公狼组成三角阵型，而狼王始终躲在后方，冰冷的目光像两把钢刀，直刺他受伤的左腿。
第一波攻击来得毫无征兆。三只狼从不同方向跃起，老周侧身劈砍，斧刃却被其中一只咬住。血腥味瞬间弥漫，另两只趁机扑向他的腰腹。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将斧头横向甩出，斧柄重重砸在狼头上。失去武器的瞬间，第四只狼已经咬住了他的右臂。
剧痛让老周眼前发黑，但他没有松手。左手死死卡住狼的脖颈，膝盖顶住狼腹，借着对方挣扎的力道翻身将其压在身下。
牙齿咬进他的手腕，他却咬得更狠，直到尝到狼血的铁锈味。狼群发出愤怒的嚎叫，老周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余光瞥见不远处溪边锋利的碎石。
当他抓起石头砸向狼王时，狼王终于动了。这头巨兽如离弦之箭冲来，老周只来得及滚向一旁。狼王的利爪擦着后背划过，树皮被撕下大片。
他在翻滚中摸到掉落的斧头，刚要起身，却发现右腿已经被两只狼死死咬住，身体被拖向狼群中央。
“来吧！” 老周嘶吼着挥出最后一击，斧刃深深砍进狼王肩头。鲜血喷涌而出，狼王吃痛后退，狼群却更加疯狂。
老周感觉意识开始模糊，伤口的疼痛逐渐麻木，耳边只剩下杂乱的狼嚎。当他再次举起斧头时，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而狼王眼中闪烁的，分明是胜利者的寒光。
暮色彻底笼罩山林时，老周退到了悬崖边。身后是深不见底的峡谷，面前是围得水泄不通的狼群。狼王缓缓逼近，喉咙里发出得意的呜咽。
老周握紧染血的斧头，突然听见悬崖下方传来奇怪的响动 —— 那声音像是铁链拖拽岩石，混着某种不属于狼的低吼，在山谷间回荡。
狼王的獠牙几乎贴上老周喉结的瞬间，他猛地后仰，肩胛骨重重撞在岩石上。
剧痛反而让他清醒，染血的利斧借着下坠之势，狠狠劈进狼王前爪。狼嚎撕开夜幕，温热的血雨溅在老周脸上，腥甜中带着铁锈味。
“还来！” 老周嘶吼着抽出斧头，斧刃卡在狼骨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狼王却不退反进，断爪在泥地里拖出猩红的痕迹，另三只爪子疯狂刨抓。
老周感觉左肋传来钻心的疼，低头看见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皮肉翻卷着往外渗血。
狼群的嚎叫突然变得诡异，老周余光瞥见它们竟在往后退。月光下，狼王立起身子足有一人高，断爪处白骨森森，却依然死死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老周后背抵上冰凉的岩壁，这才发现自己退到了山涧旁，脚下的碎石正不断滚落悬崖。
“来啊！” 老周挥着斧头挑衅，故意将重心压向崖边。狼王果然中计，低吼着发起冲锋。
老周侧身避开，斧柄横扫，却被狼王用头顶开。腥风掠过耳畔，他感觉狼毛擦着脸颊扫过，顺势拽住狼颈的鬃毛，借着冲力翻身骑了上去。
一人一狼在悬崖边翻滚。老周死死抱住狼颈，任由狼王甩头撞击岩石。有那么一瞬，他看见崖下深不见底的黑暗，听见风声裹挟着狼群的嚎叫。
狼王突然弓起脊背，将他重重甩向崖壁，后脑勺磕在石头上的刹那，老周眼前炸开无数金星。
“一起下地狱！” 老周在失去意识前，用尽最后力气抱住狼王的脖子。巨兽的体重带着他往悬崖边缘滑去，碎石不断崩落。
狼王终于露出恐惧的神色，利爪在岩壁上抓出五道白痕，却无法阻止下坠的趋势。
生死一线间，老周的手指勾住了崖边的枯藤。他咬着牙发力，将浑身是血的狼王往悬崖外推去。狼爪在他手臂上划出深痕，温热的血滴在他脸上，分不清是谁的。
“嗷 ——” 随着一声凄厉的狼嚎，狼王庞大的身躯坠入深渊，惊起一群夜枭。
老周瘫倒在崖边，剧烈的喘息声混着耳鸣。他摸向腰间的酒壶，却发现早已摔碎，只剩几片沾血的陶片。
远处传来狼群哀戚的嚎叫，像是在为死去的王者送行。月光照亮他浑身的伤口，突然一阵山风掠过，卷起几片枯叶盖在他渗血的手臂上。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老周挣扎着爬起来。他望着空荡荡的崖边，捡起那把卷了刃的斧头。伤口的疼痛提醒他还活着，但掌心残留的狼毛和血腥味，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活了下来。
“是你输了，也是我输了。” 他对着深渊喃喃自语，声音被山风瞬间吹散。
收拾好残破的行囊，老周往山下走去。他没注意到，在他身后百米处的灌木丛里，一双幽绿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那不是狼的眼睛，瞳孔竖成细线，闪烁着比野兽更狡黠的光。而在更远的密林深处，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混着陌生的低语，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来源：命苦打工人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