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陈晓慧,今年35岁。那天晚上,单位的老王师傅来我家,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沓发黄的存单,说是我爹托他带给我的。
都说男人爱把心事往肚里咽,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爹能把一个惊天秘密瞒了我整整15年。
我叫陈晓慧,今年35岁。那天晚上,单位的老王师傅来我家,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沓发黄的存单,说是我爹托他带给我的。
"你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你要是不肯见他,就把这些东西烧了吧。"老王师傅说着,眼圈都红了。
我爹?听到这两个字,我心里就堵得慌。15年前,他抛下我和妈妈,净身出户,只带走一个破旧的蓝色帆布箱子就走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说来也怪,那时候我刚考上大学。爹妈离婚前,根本看不出啥端倪。爹还是那个爱憨笑的老实人,天天骑着他那辆永久牌自行车,车把上挂着油漆厂发的蓝色工作服,吱呀吱呀地往返于家和单位之间。
妈在纺织厂上班,虽然整天埋怨这个嫌弃那个,但日子也就那么过。我们住在东大街的筒子楼里,楼道里飘着各家各户的饭菜香。
记得那是腊月二十三,小年。我正在房间里准备考试,突然听见外屋"咣当"一声。冲出去一看,妈跌坐在地上,手里攥着一张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爹站在一旁,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我一把抢过那张纸,是民政局的离婚协议书。上面写得明明白白:男方主动放弃所有财产,包括房子和存款。
"你这个没良心的!"妈哭喊着,"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眼看闺女要上大学了,你就要撒手不管了?"
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声不吭。那天晚上,他收拾了一个蓝布箱子,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妈后来跟我说,爹在单位认识了别的女人。我恨透了他,电话打来不接,信件寄来不看,连春节他来敲门,我都把自己反锁在屋里。
日子虽然清苦,但妈每个月还是能给我打2000块钱生活费。我省吃俭用,勤工俭学,总算念完了大学。
可当我翻开老王师傅带来的那沓存单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从2009年到2023年,每个月都有一笔5000元的存款,存单背面还有爹那歪歪扭扭的字迹:闺女的生活费、学费、零用钱。
"你知道吗,"老王师傅叹了口气,"这些年你爹一直在关注你。你考上研究生,他在厂门口请全科室的人吃饭;你工作后买了房子,他偷偷去看过好几次......"
我的手忍不住颤抖,眼泪模糊了视线。老王师傅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化验单。
"这是..."我擦了擦眼泪。
"这是你爹当年的检查报告。他不想让你和你妈知道,把这些都锁在那个蓝布箱子里。"老王师傅的声音哽咽了,"肝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能活三年,可你爹硬是靠着吃中药,撑到了现在......"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原来,当年爹离婚,是不想连累我和妈妈。他宁愿背负骂名,也要独自承担病痛的折磨。
那个蓝布箱子里,除了检查报告,还有一摞厚厚的病历本。从省城到北京,爹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医院。每一次化疗的发票,都整整齐齐地用曲别针别着。
老王师傅说,这些年爹一直在油漆厂干活。白天干完正常工作,晚上就在厂里加班。那些刺鼻的油漆味,一点点侵蚀着他本就脆弱的身体。他把所有的钱都存下来,让妈妈转交给我,却从来不说这钱是他的。
"你妈知道真相吗?"我哽咽着问。
"知道。在你上大学第二年,你爹实在扛不住了,住进了医院。那天你妈去送你生活费,在医院门口碰见了他......"老王师傅说,"后来你妈每个月都会去看他,只是他们约好了,谁都不能告诉你。"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无数片段:妈妈总是在月初就把生活费打给我,说是工厂发工资早;我考研那年,妈妈说厂里效益好,给我报了补习班;甚至我结婚时,妈妈拿出一笔钱说是自己的积蓄......
原来,这些年的每一分钱,都是爹和妈一起在默默付出。
"你爹现在在省医院,"老王师傅说,"这些年,癌细胞扩散到了肺部。医生说,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寒风刺骨,我的眼泪却滚烫。计程车上,我翻看着那些存单,每一张都写着同样的名字:陈根生。
那是我爹的名字,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的名字。可这十五年来,他却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父爱的分量。
省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想咳嗽。508病房门口,我看见了妈妈。她的头发已经花白,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打盹。
"妈......"我轻轻叫了一声。
妈妈惊醒过来,看见是我,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紧紧抱住我,说:"闺女,对不起,妈这些年骗了你......"
我摇摇头,推开病房的门。消瘦得不成人形的爹,正靠在床头看窗外。听见开门声,他缓缓转过头来。
那一刻,我看见了他满头的白发,凹陷的双颊,还有眼角的皱纹。十五年了,他老得我几乎认不出来。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暖。
"闺女......"他颤抖着伸出手。
我扑过去,抱住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爸,对不起......"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就像小时候那样,轻声说:"傻孩子,爸不怪你。"
那天下午,我们父女俩聊了很多。他说起我小时候的趣事,说起这些年偷偷去看我的日子,说起他是多么为我骄傲。
"那个存折你收好,"他说,"爸这辈子没给你攒下什么家业,就这点钱,够你和妈妈过几年......"
我紧紧攥着他的手:"爸,我不要钱,我要你好好的......"
他笑了笑,眼里闪着泪花:"闺女,爸这辈子,值了。"
三个月后,爹走了。他走得很安详,嘴角带着笑。临走前,他拉着我的手说:"闺女,原谅爸当年的决定。有些苦,爸宁愿自己一个人尝......"
我跪在他的床前,哭着说:"爸,我懂了。"
那个蓝布箱子里,我们还发现了一本日记。爹用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了这十五年的点点滴滴。他写道:
"今天是闺女毕业典礼,我躲在学校后门的树后面,看见她穿着学士服,漂亮极了......"
"闺女结婚那天,我在礼堂外面看了一天。她穿着婚纱的样子,像个小仙女......"
"今天在医院又抽了一次血。大夫说指标不太好,可是我还不能走,至少要等闺女生个孩子......"
现在,我每天都会去看看爹的坟。坟前的照片里,他永远带着憨厚的笑容。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像他那样爱我了。
我和妈妈商量好了,准备在清明节的时候,去帮爹扫墓。这一次,我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他要做爷爷了。
听到这个消息,妈妈老泪纵横。她说:"你爹要是知道了,九泉之下也会笑的。"
是啊,天堂里的爹,你知道吗?您用生命诠释了父爱的真谛。那些年,您选择默默承受病痛,就是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未来。
如今,每当我看到那些泛黄的存单,看到您歪歪扭扭的字迹,我就会想起您的笑容。爸,我知道您一直都在,从未走远。
来源:小柒萌物Sh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