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帮我联系了一家信誉很好的中介公司,对方承诺会以最快的速度帮我把房子卖出去。
文|元舞
元舞小书房,总有一本是你喜欢的故事
我放弃大学,养了全家。
“囡囡最争气,以后全家都指望你。”
我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弟弟眼中无所不能的姐姐。
我住出租屋,他们给弟弟凑首付。
我没几天活头,他们逼我放弃住院帮弟弟结婚。
我打通妈的电话,求她来看看我。
她却不耐烦地打断:
“知道了知道了,你弟这终身大事要紧!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躺躺就好了,别添乱!”
隔了两日,妈终于来了。
“囡囡,医生说你这病不太好治……
你之前买的那份重疾险的受益人,还是我们吧?”
他们惦记上我成年后那份保险。#小说##发优质内容享分成#
5
顾医生听完我的话,沉默了几秒钟。
“晚星,”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忧:
“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
我说:
“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
“好。”
他没有再多问:
“你把房产证和相关证件准备好,我明天一早过去帮你联系中介。
我会找最可靠的人,尽快帮你把房子处理掉。”
“谢谢你,顾医生。”
“不用客气。”
他说:
“你先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挂了电话,我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大早,顾医生就来了。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色,像是也没休息好。
他帮我联系了一家信誉很好的中介公司,对方承诺会以最快的速度帮我把房子卖出去。
为了能尽快拿到钱,我同意中介把价格挂得比市场价低了一些。
签委托协议的时候,我的手有些抖。
顾医生在一旁,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接下来的几天,中介带了好几拨人来看房子。
王秀莲他们也来过出租屋几次,想让我把房产证和其他证件都给他们,再给他们一份代理人协议,好让他们自己去找中介卖个好价钱。
我都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把他们打发走了。
一个星期后,中介打来电话,说房子已经找到了买家,对方愿意一次性付清全款,让我尽快过去办手续。
办过户手续那天,顾医生特意请了假陪我一起去的。
一切都很顺利。
拿到那笔卖房款的时候,我看着银行卡里多出来的一长串数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笔钱,是用我亲生母亲留给我最后的念想换来的。
也是我后半辈子活下去的唯一依靠了。
回到出租屋,我把之前顾医生垫付的医药费,连本带息还给了他。
他推辞了很久,最后还是拗不过我,收下了。
剩下的钱,我存进了一张新的银行卡里。
我订了第二天一早去南方的火车票。
顾医生知道后,坚持要送我去车站。
他说,他有个同学在南方一个城市的医院当医生,也是肿瘤科的,他已经打过招呼了,让我到了那边,可以去找他。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遍地对他说谢谢。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靠在窗边,看着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一点点从我眼前消失。
“房子我已经卖了,钱在我这里。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们之间,两清了。”
然后,我把他们一家所有人的电话号码、微信,全都拉黑了。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但也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没有不舍,没有留恋。
只有一种真正解脱后的无力感。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了。
新的城市,空气是湿润的,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按照顾医生给的地址,找到了他同学所在的医院。
新的医生姓张,是个很和蔼的中年女医生。
她仔细看了我的病历,又给我做了一些检查,然后给我制定了新的治疗方案。
她说:
“你的病虽然发现得晚了一些,但只要坚持治疗,积极配合,还是有希望控制住的。
虽然成功的概率有限,但不要放弃!”
我点点头。
我不会放弃的。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还要画画,还要看看这个世界。
我还要,替我的亲生母亲苏婉君,好好地活下去。
6
我在新的城市租了一间小小的单间,带一个朝南的小阳台。
阳光好的时候,我会搬一把椅子坐在阳台上,晒晒太阳,看看书。
或者,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发呆。
身体还是会不舒服,咳嗽也一直没有好,但比起以前在那个家里的时候,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每天按时吃药,定期去医院复查。
空闲的时候,我会去附近的市场买些新鲜的蔬菜水果,自己学着做饭。
味道不怎么样,但至少,是热乎的,干净的。
我开始重新拿起画笔。
买了最便宜的画板和颜料,在出租屋的小桌子上,一笔一笔地画着。
我画了很多向日葵。
各种姿态的向日葵。
有的含苞待放,带着羞涩;有的怒放盛开,热烈奔放;有的在风中摇曳,坚韧不拔。
每一朵向日葵,都努力地朝着太阳的方向,汲取着阳光和温暖。
我不知道王秀莲他们在我走后,是什么样的反应。
大概会很生气,很愤怒吧?
会骂我忘恩负义,骂我白眼狼,骂我把他们家的房子卖了卷款潜逃?
随便他们怎么想吧。
我已经不在乎了。
后来,顾医生偶尔会跟我通电话,说一些家那边的近况。
他说,王秀莲他们发现我真的走了,而且把房子也卖了,钱也带走了,气得差点犯了心脏病。
他们报了警,说我诈骗,说我偷了他们的钱。
但警察查明了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也查明了我是成年人,有权利处置自己的财产,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他们又开始四处打听我的下落,去我以前打工的工厂,去我以前住过的出租屋,甚至去车站、码头,拿着我的照片到处问人。
林耀辉的婚事,也因为没了那笔卖房的钱,黄了。
但他和张莉莉并没有分手,还维持着恋爱关系。
林耀辉因此消沉了很久,工作也丢了,整天待在家里唉声叹气。
王秀莲和林建国看着唯一的儿子变成这样,也是愁得不行,天天在家吵架,互相埋怨。
顾医生说,有一次,王秀莲找到了他,哭着求他告诉我,她知道错了,她以前不该那样对我,求我回去。
她说,只要我肯回去,以前的事情都既往不咎。
我听着这些,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了,就永远无法弥补。
我让顾医生转告他们,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不希望再被打扰。
让他们,也开始他们自己的新生活吧。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新生活里,还会不会有那么多算计和谎言。
7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是一年春天。
南方的春天来得早,空气里都是湿润的花香。
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但我还在坚持画画。
画的向日葵越来越多,房间里几乎快要堆不下了。
有一天,我去附近一家小画廊闲逛。
画廊的老板娘是个很和善的中年女人,姓陈。
她看到我随身带着的速写本,对我的画很感兴趣。
聊了几句之后,她提出可以帮我把画放在画廊寄卖。
我有些意外,但还是同意了。
没想到,没过几天,陈姐就打电话给我,说我的一幅向日葵被人买走了,价格还不错。
那是我第一次靠画画挣到钱。
虽然不多,但那种感觉,很奇妙。
我用那笔钱,给自己买了一套好一点的颜料和画笔。
也第一次,给自己买了一束真正的向日葵,插在窗边的花瓶里。
看着那些金黄色的花盘,我感觉生活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我的画,陆陆续续地又卖出去了几幅。
陈姐说,我的画里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能打动人。
她说,那是一种在绝望中挣扎,却依然向往光明的力量。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只是在画我心里的向日葵。
那些在黑暗中,努力朝着一点点微光生长的向日葵。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努力地想要开始新生活的时候,王秀莲他们,依然没有放弃寻找我。
顾医生说,他们好像打听到了我大概在哪个城市。
可能是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吧。
我知道,他们迟早会找过来的。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只想在最后这段时间里,安安静静地画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8
画廊的生意越来越好,我的画也渐渐有了一些小名气。
陈姐说,有外地的收藏家,专门托人来打听我的画。
我的生活,也因此宽裕了一些。
我换了一个大一点的出租屋,有了一个可以安心画画的小阳台。
阳光好的时候,我会把画架搬到阳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画画。
我还用卖画的钱,资助了几个和我一样有绘画天赋,但家境贫寒的孩子。
给他们买画具,请老师教他们画画。
看着他们拿到画具时开心的笑脸,我感觉自己好像也变得开心了一些。
顾医生还是会偶尔跟我联系,我们像老朋友一样,聊聊天,说说各自的近况。
没过多久,我就在画廊附近,看到了王秀莲和林建国的身影。
他们比以前更老了,头发白了很多,背也有些佝偻了。
脸上布满了风霜,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焦虑。
他们手里拿着我的照片,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人。
很多人都摇头,或者不耐烦地走开。
我躲在街角的咖啡店里,隔着玻璃窗,远远地看着他们,心里很平静。
没有恨,也没有爱。
就像在看两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
林耀辉也来了。
他比以前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脸上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嚣张和得意。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默默地跟在王秀莲和林建国身后,帮忙发着寻人启事。
我看到,王秀莲在街边发寻人启事的时候,因为站得太久,体力不支,差点晕倒。
林建国赶紧扶住了她,让她坐在路边的石凳上休息。
林耀辉也急忙跑过去,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她,又蹲下身子给她捶背顺气。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说不清楚是什么。
大概,是看到他们终于也尝到了无助和绝望的滋味吧。
他们在这个城市找了很久,几乎把整个城市都翻遍了,但始终没有找到我。
随后我也换了手机号码,但因为身体状况太差,就又住进了医院。
除了顾医生、张医生和陈姐,没有人知道我的新联系方式。
有一天,王秀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顾医生同学所在的医院,直接找到了医院里。
她跪在张医生的办公室门口,哭得老泪纵横,求张医生告诉她我在哪里。
她说她知道错了,她对不起我,她只想见我一面,亲口跟我说声对不起。
她说她现在什么都不要了,不要我的钱,也不要我的房子,只要我能平平安安地活着。
林建国和林耀辉也跪在一旁,苦苦哀求。
张医生被他们弄得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跟顾医生说。
顾医生先申请到张医生所在医院会诊后,就给我来了电话。
我接到顾医生的电话时,正在画一幅很大的向日葵。
那幅画,快要完成了。
画上的向日葵,开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灿烂,都要热烈。
听完顾医生的话,我沉默了一会儿,说:
“顾医生,过段时间再帮我安排一下吧。
我想……
见他们一面。”
9
病情突然加重,我被转移到了重症病房。
顾医生的会诊申请也通过了,他把见面的地点安排在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
他说,我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糟糕,不适合外出,也不适合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墙,我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鼻子上也戴着氧气面罩。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他们三个人站在玻璃外面,穿着医院统一的蓝色探视服,戴着口罩。
王秀莲第一个看到了我。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然后,一下子瘫软下去。
如果不是林建国和林耀辉及时从两边扶住她,她大概会直接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打湿了口罩。
林建国也红了眼眶,他痛苦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我一眼。
林耀辉低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哭声从口罩后面传出来。
我看着他们,心里很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怨恨,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或者悲伤。
就像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乏味的默剧。
顾医生站在他们旁边,让他们通过病房里的对讲机跟我说话。
王秀莲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断断续续地说,她知道错了,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她对不起我,更对不起我的亲生母亲苏婉君。
她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好好待我,把我当成了摇钱树。
她求我原谅她。
林建国说,他是个没用的父亲,也是个没用的丈夫,没有管教好王秀莲和林耀辉,也没有保护好我,让我受了那么多委屈和苦楚。
他也求我原谅他。
林耀辉哭得泣不成声,他说他以前太不懂事、太自私,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
他说他现在明白了,他欠我太多太多,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他也求我原谅他。
我听着这些迟来的忏悔和道歉,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原谅?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我微微抬起手,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指向窗边的方向。
那里,放着我画好的最后一幅向日葵。
画上的向日葵,开得无比绚烂,金黄色的花盘,像一个个燃烧的小太阳,散发着灼热的光芒和蓬勃的生命力。
然后,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累了。
真的太累了。
我不想再听,也不想再看了。
耳边,似乎传来了监护仪器刺耳的警报声。
还有顾医生带着哭腔的呼喊声:
“晚星!晚星!”
再然后,
我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10
我感觉身体一下子变轻了,轻飘飘的,好像一片羽毛,又像一缕青烟。
那些日日夜夜折磨我的疼痛,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低下头,看到病床上躺着的那个“我”。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胸口已经没有了起伏。
医生和护士还在围着“我”忙碌着,但他们的表情都很凝重。
顾医生握着“我”的手,眼睛红得像兔子,肩膀在微微地颤抖。
监护仪器发出刺耳的长鸣声,像是在宣告一个生命的彻底终结。
然后,我看到了他们。
我的“家人”。
王秀莲像疯了一样,扑向病床,被几个护士死死地拦住。
她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囡囡!我的囡囡!
妈错了!
你醒醒啊!
妈求求你了!
你看看妈啊!”
林建国瘫坐在地板上,像一尊石像,眼神空洞、绝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没了……
都没了……”
林耀辉则茫然地跪在那里,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他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困兽般的哀鸣。
原来,人死了,真的会变成灵魂啊。
原来,他们也会哭,也会痛。
只是,这份迟来的悲痛,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呢?
顾医生红着眼眶,声音沙哑地向他们宣读了我的遗嘱。
当听到我将所有财产,包括卖房子的钱和我所有画作的收入,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用于资助贫困患病儿童和有艺术天赋的孤儿,没有给他们林家留下一分一毫的时候,王秀莲的哭声戛然而止,随即爆发出更加绝望的嚎啕。
林建国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最后一丝光亮也彻底熄灭了。
林耀辉瘫软在地,喃喃自语:
“没了……
什么都没了……
她什么都没给我们留下……”
那份他们一直惦记的重疾险,因为我生前已经通过法律途径更改了受益人,他们最终也一分钱都拿不到。
这些钱,是我用命换来的,是我最后的自由。
它们会去到更需要它们的地方,去温暖那些和我一样,在尘埃里挣扎的孩子。
至于他们……
就守着他们那份沉甸甸的“亲情债”,在无尽的悔恨中,过完这辈子吧。
我的葬礼很简单,简单得有些冷清。
只有顾医生,还有陈姐,以及几个受过我资助的孩子和他们的家长。
王秀莲他们也来了,穿着黑色的丧服,面容憔悴不堪,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王秀莲在我的墓碑前长跪不起,一遍遍地抚摸着我的照片,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
“囡囡,妈知道错了……
妈对不起你……
你回来吧……
妈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林建国一夜白头,只是默默地烧着纸钱,眼神呆滞得可怕。
林耀辉站在一旁,低着头,张莉莉并没有出现。
原来在我死后不久,张莉莉就和他彻底分手了,还卷走了林耀辉身边仅剩的一点点财物,理由是“林家太晦气,而且也没钱可以图了”。
弟弟林耀辉的世界,也彻底崩塌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的灵魂,似乎并没有立刻消散,依旧能“看”到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挣扎。
王秀莲的精神越来越差,她时常会对着空气叫我的名字,抱着我以前穿过的旧衣服,一哭就是大半天。
她开始去我曾经打工的工厂,去我曾经住过的破旧出租屋,试图寻找我存在过的痕迹。
林建国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开始酗酒,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很快就病倒了。
林耀辉找不到像样的工作,从前被宠坏的他根本无法适应社会的残酷。
他时常会去我的墓前,一坐就是一下午,说着一些迟来的道歉和对未来的迷茫,但更多的是抱怨和不甘。
顾医生遵守了他对我的承诺,将我的画作整理出版,画册的名字就叫《尘埃里的向阳花》。
我在新书发布会的角落,看到他眼中的怀念和难以掩饰的悲伤。
又是一年冬天。
王秀莲在我的墓碑旁,种下了一片向日葵的种子。
她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浇水、施肥,眼神里带着一丝近乎病态的期盼,期盼着那些花儿能开出来。
我看着那些向日葵的种子,在母亲期盼的眼神中,艰难地发了芽,长出了嫩叶。
然而,就在它们即将绽放出第一朵花苞的前一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将它们全部冻死在了冰冷的泥土里。
王秀莲跪在那些枯萎的向日葵前,发出了野兽般绝望的哀嚎,然后,就那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一刻,我感觉束缚着我的最后一丝执念,也终于消散了。
我的灵魂越来越轻,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仿佛听到顾北辰医生在我墓前轻声说:
“晚星,愿你来生,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来源:元舞小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