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回到姥姥家,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破旧的土坯房里还保持着姥姥生前的样子。案板上留着姥姥最后一次和面的痕迹,墙角的扫帚依然歪歪斜斜地靠着。
常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我却在姥姥临终那天才明白,什么叫半辈子的守候。
我叫王小芳,今年38岁,在河北省某县城的信用社上班。要说起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那就是我姥姥了。
那是去年冬天的事。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直想咳嗽。我握着姥姥布满老茧的手,看着她苍白的脸,泪水不停地往下流。
“小芳,回老家….那个红布包……”姥姥用尽最后的力气,指了指东边的方向。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她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回到姥姥家,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破旧的土坯房里还保持着姥姥生前的样子。案板上留着姥姥最后一次和面的痕迹,墙角的扫帚依然歪歪斜斜地靠着。
老式的木箱子安静地躺在墙角,上面落了一层薄灰。掀开箱盖,一股淡淡的樟脑味飘了出来。箱底,一个褪了色的红布包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打开红布包的那一刻,我愣住了。一沓发黄的存折,一叠欠条,还有一本发黄的日记本。翻开第一本存折,上面的数字让我震惊:五十万。
记得小时候,村里人总说姥姥重外孙女轻儿子。八岁那年,我妈改嫁,舅舅外出打工,就留下姥姥一个人照顾我。她卖掉了唯一的金项链,供我读书。
那时候,姥姥种着十几亩地,每天天不亮就出工,日落才回来。左邻右舍都说她是个狠角色,一个人把外孙女拉扯这么大。可谁又知道,她每天晚上都偷偷往箱底塞红布包。
翻着那一沓欠条,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原来,这些年舅舅一直在外面欠债,姥姥每个月都要接济他。那些钱,都是姥姥一分一厘攒下来的。
村里老支书后来告诉我,姥姥这些年除了种地,还在县城做保洁。每天天不亮就骑着自行车去县城,晚上回来还要照料庄稼。就连过年,她都舍不得买件新衣裳。
打开日记本,姥姥歪歪扭扭的字映入眼帘:“今天又给老二寄了两千块,希望他能还清高利贷。小芳要结婚了,这些年存的钱,得留着给她…”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原来,姥姥把这二十五年来的积蓄都留给了我,可我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找了一个月,终于在外地找到了舅舅。他蜷缩在出租屋里,躲着高利贷。看到存折和欠条,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用存单的一半帮舅舅还清了债,剩下的钱用来还我的房贷。如今,舅舅在县城开了个小卖部,每个月都会去姥姥坟前,说说这个月的收入。
昨天,我又在整理姥姥的遗物。在那个老箱子的暗格里,又发现了一个红布包。打开一看,是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背面是姥姥的字:“一家人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有人说我傻,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钱去还舅舅的债。可我知道,这就是姥姥的期望。如果姥姥在天有灵,一定会笑着说:“好,这才是我的好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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