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1992,我的高考:那两分之差改变的人生(续)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6-06 09:08 2

摘要:1993年秋天,教室后墙的黑板上用红色粉笔写着"距高考300天"。

1993年秋天,教室后墙的黑板上用红色粉笔写着"距高考300天"。

林雅芳的英语笔记在班里传阅,蓝色钢笔字像印刷体一样工整,重点处用红笔画着波浪线。

我借来抄写时,发现扉页写着一行小字:"每天5个单词,一年就是1825个。"

我把这句话抄在课本第一页,张建军凑过来看:"哟,暗恋学习委员啊?"

"滚!"我踹了他一脚,却把笔记本往怀里藏了藏。

第一张纸条

期中考试前,我的英语书里突然夹了张纸条:

"定语从句的which和that,你总是用混。记住:非限制性用which,限制性用that。——L"

纸角画着个小太阳,阳光的线条歪歪扭扭,像是匆忙画的。

第二张纸条

初冬的早晨,我在课桌里发现个苹果,下面压着纸条:

"听说苹果能增强记忆力,试试?——L"

我正看着苹果发呆,张建军一把就抢了过去:"定情信物?我尝尝甜不甜!"

"还我!"我扑过去抢,苹果掉在地上,沾了灰。

林雅芳从前排回过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

第三张纸条

入冬后我感冒了,擤鼻涕用的作业纸堆成小山。

放学时发现桌斗里多了包纸巾,纸条上写着:

"多喝热水。——L"

这次没画太阳,改画了个戴口罩的小人,眼睛是两个叉叉。

张建军见了,笑得直拍桌子:"林雅芳这是嫌你脏呢!"

我给了他一肘子,却把纸巾小心地放进了书包最里层。

最后一张纸条

元旦晚会那天,我鼓起勇气往她英语书里塞了张贺卡,里面写着:"谢谢你。"

第二天,贺卡原样退回,只在背面多了行字:

"现在我们要冲刺的,不是别的,是高考。——L"

字迹比平时潦草,最后一个字母拉得很长,像声叹息。

我把贺卡夹进了数学课本,那是老陈教的科目。

多年后同学聚会,已成为医生的林雅芳递给我一张泛黄的纸条:

"其实当年攒了36张纸条,可惜只敢送出去4张。"

我们相视一笑,碰杯的声音惊醒了已经喝醉的张建军,他迷迷糊糊举起酒杯:

"敬我们没送出去的纸条!"

青春里最美好的心动,往往藏在没勇气说出口的纸条里。

第五章:最后一课(1994年夏)

1994年7月,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变成了"3"。

老陈的数学课不再讲新内容。他让我们自习,自己则坐在讲台边,一份份批改我们的模拟卷。

高考前三天,老陈突然搬来台录音机。

"今天不上课,"他按下播放键,"听首歌。"

当《水手》的前奏响起时,全班都愣住了。郑智化沙哑的声音从劣质喇叭里传出来:"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老陈靠在讲台边,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你们记住,高考就像这首歌里唱的——它只是人生的一个港口,不是终点。"

张建军突然站起来,扯着嗓子吼:"擦干泪不要怕!"接着所有人都跟着唱,跑调的歌声震得玻璃嗡嗡响。

唱到"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时,老陈摘下眼镜擦了擦。我第一次发现,他的眼角已经有了深深的皱纹,像粉笔在黑板上划出的沟壑。

离校前夜,宿舍八个人挤在两张拼起来的床上。

王晓磊掏出偷藏的啤酒,李海峰贡献出珍藏的《平凡的世界》完整版——原来缺的章节被他手抄补全了,字迹歪歪扭扭填满了所有空白处。

"干杯!为了......"张建军卡壳了。

"为了老陈的粉笔灰!"我举起易拉罐。

所有人都笑了,笑着笑着,王晓磊突然别过脸去。

借着月光,我看见他用手背狠狠抹了下眼睛。

高考当天,老陈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站在校门口,像艘老旧的灯塔。

他挨个检查我们的准考证,给每人发颗薄荷糖:"别紧张,就当平时测验。"

我接过糖时,发现他掌心有道疤——那是去年冬天给我们生炉子时烫的。当时他笑着说"不碍事",却偷偷在走廊甩了半天手。

走进考场时,我回头望了一眼。老陈正用衬衫袖子擦眼镜,阳光照在他微驼的背上,在地上投下个问号般的影子。

多年后,我回到母校,看见荣誉墙上有老陈的照片。

照片下面的铜牌已经氧化发黑:"陈建国老师,执教32年,带出12届毕业班。"

我伸手擦了擦铜牌,突然想起那年他放《水手》时说的话:"你们都要做自己的水手。"

当时只觉得是句漂亮的鼓励,现在才懂,他早在那首歌里,告诉了我们关于人生的全部答案。

有些歌,当时只觉得好听。

要等青春散场,才听懂里面的百味人生。

1994年8月最热的那天,邮递员的自行车铃惊醒了整个村子。

"师范学院的!"他举着信封喊,"谁家孩子考上了?"

父亲正在修猪圈,满手泥巴就冲出来,在裤子上蹭了又蹭才敢接信封。

晚饭时父亲开了瓶珍藏的酒,给全家都倒了一小盅。

"咱家出大学生了。"他仰头喝尽,喉结滚动好几下,像咽下了更多想说的话。

母亲不会说话,只是不停给我夹菜,碗里的肉堆得冒出碗尖。

去学校取档案那天,老陈递给我个信封:

"等火车上再看。"

信纸上是熟悉的笔迹:

“建军:

那天批改你的最后一张模拟卷,看到你把三角函数推导过程写得那么完整,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连公式都记不全的毛头小子。

教书三十年,最欣慰的不是教出多少高分学生,而是看着像你这样的孩子,慢慢学会用自己的方式理解数学。

记住,当老师不是要你们成为我,是要你们超越我。”

离家那天,父亲执意送我到县城车站。

客车启动时,他突然追着车跑起来,从窗口塞进一网兜煮鸡蛋:"到了给家里写信!"

车开出很远,我还看见他站在原地挥手,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田埂上的一个黑点。

现在,我站在高中的讲台上,台下是和我们当年一样年纪的学生。

窗外蝉鸣如1994年的夏天,恍惚间似乎又看见:

老陈擦黑板的背影,林雅芳的马尾辫,张建军啃冷馒头时粘在嘴角的馒头渣,还有父亲站在向日葵地头说的那句——

"多学点总没错。"

不久前收拾老房子时,我又翻到了那张中考成绩单。

看着上面数字,我突然想起老陈常说的一句话:"人这一辈子,该遇见的人,少一分都遇不上。"

现在想想确实是这样。

要是当年考上中专,我就不会认识半夜陪我背单词的张建军,不会遇到给我塞纸条的林雅芳,更不会遇到为了给我们补课连自己孩子发烧都顾不上管的老陈。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要参加高考的孩子们:

孩子们,当你们走进考场时,请记得:

这张试卷不会决定你的人生,就像1994年那场高考没有决定我的。

真正改变命运的,是那些深夜陪你背单词的兄弟,是悄悄给你塞参考答案的老师,是考场外比你还紧张却假装淡定的父母。

老陈当年说:"高考只是人生的一个港口。"

后来我才懂,重要的不是停靠哪个码头,而是成为自己的水手。

高考加油!

——你们的老学长,一个曾经差两分的落榜生

来源:王叔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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