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得是四代贵种!革命前夕的法国旧制度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6-05 23:03 2

摘要:贵族的起源和大部分特权都来自我们祖先的军事机构。Wolff, C. G., Versuch über die Sittlichen Eigenschaften und Pflichten des Soldatenstandes. Leipzig, 1776,

美国独立的那个年头,德意志人卡尔·戈特弗里德·沃尔夫(1704~1784)在莱比锡出了本《论军人阶层的道德品质与职责》,该书开篇不久便告诉我们:

贵族的起源和大部分特权都来自我们祖先的军事机构。

Wolff, C. G., Versuch über die Sittlichen Eigenschaften und Pflichten des Soldatenstandes. Leipzig, 1776, S. 18.

这的确是句至理名言。

18世纪的人谈论贵族时,往往会在不经意间提到许多陌生又熟悉的术语,细细探究下来,便会不断加强对贵族起源的认知。

称呼骑士这类小贵族时,不管是法语里的Chevalier、西语里的Caballero还是德语里的Ritter,字面意思实际上都是“骑在马背上的人”,可以说,它们传神地展现了这类骑手在中世纪的社会地位与战术优势。

至于大贵族,以德语为例,公爵(Herzog)最初指的是军队统帅,藩伯(Markgraf)是边境指挥官,男爵(Freiherr)则是自由人战士。

到了18世纪,这样的联系自然已经大大减弱,然而,对许多贵族——尤其是欧洲大陆的贵族——而言,军队也几乎是惟一的就业渠道,这并不是说他们没有能力从事其他职业,而在于由来已久的社会氛围。

在大革命前夕的法国外省,贵族们的偏见可谓根深蒂固,许多人认为只有军官才算是个体面行当,以至于无法从军的贵族往往会赋闲在家,沦为“家里蹲”。当然,在最开明、最奢华、最浪荡的巴黎,自愿从军的贵族确实已经没有那么多了。

按照当时法国上流社会的传统看法,贵族从事工、商乃至小公务员之类的“贱业”不仅会玷污自己那珍贵的贵族身份,使其无法立足于同辈,也会令整个家族蒙羞。而且即便同为贵族出身,自认为传统深厚的佩剑贵族和家世浅薄的穿袍贵族也是差异巨大。

如此一来,哪怕是1780年那支为美国带来独立的法国远征军,其内部也是等级森严。在罗尚博将军麾下的军官里,约有85%出身贵族,这当中又只有30%能够将头衔追溯到16世纪之前,这些老牌贵族几乎霸占了重要指挥岗位。至于那些“仅仅”能够将家世追溯到一两百年前的“穿袍新贵”,他们虽然是尉官中的主流,却很难爬升到校官以上。

在波旁王朝即将消亡的那些年头里,感受到脚下火山即将喷发的法国贵族越发渴望垄断军官职位。他们非但无法接受平民军官迟早会成为主流的现实,反而愈加疯狂地想要从制度层面保障自己的优越地位。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系列倒行逆施。

自18世纪70年代起,哪怕是传统上用人不拘一格的炮兵和工兵,其军官学员也必须是贵族出身。拿科西嘉土贵族拿破仑·波拿巴来说,要不是其父卡洛及时投降法国,让他家的小贵族身份得到法兰西王国承认,其母莱蒂齐娅又与法国驻科西嘉总督过从甚密,他就连看似低微的炮兵尉官都当不上。

到了1781年,臭名昭著的《塞居尔敕令》(édit de Ségur,这里的塞居尔指的便是下图里的时任陆军大臣塞居尔元帅)索性要求每一位未来的军官至少应当具备“四代贵种”身份,也就是整整四代完备的、无可非议的贵族谱系,其狂热程度堪比日后的那些纯血马玩家。

乍看起来,贵族在法国军队中的统治地位从未像大革命前夜那般坚如磐石。

但这大概也是法国旧制度最早天崩地坼、天翻地覆的重要原因之一。

与波旁法军近乎偏执地追求军官贵族血统相比,看似更封建、更保守的德意志各国军队反而要宽松得多。

若要了解详情,不妨看看陆大鹏的原创作品《德意志贵族》。

这里则仅就18世纪的普鲁士、奥地利贵族军官略谈一二。

在普鲁士乃至整个德意志,人们对贵族身份的认知颇为灵活。

普鲁士人对家谱要求并不严格,滥竽充数的伯爵、男爵不计其数,普军骑兵团长、玩世不恭又著述颇丰的瑞士人瓦尔内里(Warnery)回忆说:

无论出身怎样、功绩如何,只要能够负担相应开支,就可以获得伯爵或男爵的地位,我还记得我和已故的温特费尔特(Winterfeldt)将军初次见面时,竟以为他是位伯爵。但他回答说我认错了,因为他是位出身古老家族的贵族。

Warnery, C. de, Commentaires sur les commentaires du Comte de Turpin sur Montecuculi. St. Marino, 1777-1779, t. 1, p. 36.

顺便一提,瓦尔内里后来“自由转会”去了波兰,当上了少将,上面那幅画作便绘于任职波兰时期。

在18世纪50年代,温特费尔特中将可以说是普鲁士军队里的实权人物,如此位高权重的将领为何要专门澄清自己并非伯爵?原因并不复杂:在这位波美拉尼亚老牌贵族眼中,“伯爵”已经被土豪、市民出身的新贵们滥用到了近乎侮辱的地步。

奥地利军队和奥地利官僚机构一样,在明面上拥有包罗万象的细致家谱档案,实际操作中却松弛到对各式各样牵强附会的谱系来者不拒。比如说,爱尔兰天主教徒出身的奥地利元帅布朗(Browne),便把自己的族谱一路追溯到民族大迁徙时期的朱特人首领亨吉斯特(Hengist)和霍萨(Horsa)。

至于遍布奥军的爱尔兰校官、尉官,那就天知道这些自称爱尔兰贵族又喜欢抱团的家伙究竟“冯”或“德”(没错,奥军有好些爱尔兰、匈牙利军官喜欢给自己的名字加上法语的de,而非德语的von)自哪里……冯·诺伊劳(de Neulau)少校很可能不过是个无贵可言却颇为勇猛的爱尔兰流亡者诺兰(Nolan),冯·奥托瓦特(von Ottowart)中尉原本的姓氏大概率则是稀松平常的奥多德(O’Dowd)。

而且,尽管奥地利军官中有许多人名字里带着“冯”,但他们中的多数人并非世袭贵族:1790年的奥地利军官里足有三分之二原本出身平民。因为根据奥军规定,在军中服役满30年的军官便可获得男爵(Freiherr)称号,此外,任何获得玛丽亚·特蕾西娅骑士十字勋章的官兵也会获得骑士(Ritter)称号,他们都可以在姓氏里加入一个冯。

从这个意义上讲,奥地利贵族军官的塑造过程倒是颇具“贵族起源来自军事机构”的古风。

来源:古斯塔夫real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