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精神科笔记:我是个优秀母亲,终于把儿子逼成了精神病

B站影视 2025-01-22 06:42 2

摘要:“不愁吃穿,有学可上”,部分家长眼中的完美的生活,也暗藏着逼得人崩溃的毒药。那些“随口说说”的话语,那些“无意之间”的举动,化成了指向孩子们一把把利刃,让他们深受其害却无法开口。

“不愁吃穿,有学可上”,部分家长眼中的完美的生活,也暗藏着逼得人崩溃的毒药。那些“随口说说”的话语,那些“无意之间”的举动,化成了指向孩子们一把把利刃,让他们深受其害却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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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阿姨,我把卷子写完了!”“高阿姨,我不敢洗脸,水龙头里流出来的都是血。”“高阿姨,昨天晚上我把我妈杀了!”我开始查房,孩子们嘁嘁喳喳地围在我身边说这说那。

我叫高露,是青少年心理研究中心的医生,这是我每天都会经历的一幕:不停写奥数卷的女孩子是政法大学大二新生,她患有强迫症和双向情感障碍,已经入院三年了,目前病情基本稳定;不敢洗脸的小孩子只有六岁,是从外地专门过来治病的,这个孩子有过家暴史;做梦把自己妈妈杀了这个孩子叫李端端,是我目前正在治疗的病人。我这个职业比较特殊,精神科医生,常年和一些有精神疾病的青少年打交道,和我做相同工作的医生,在全国不超过500个。

经常有家长打来咨询电话,他们会把孩子的确认病历读给我听,并且在电话里无数次询问我:“我家孩子只是淘气、叛逆、脾气大,怎么会是精神病呢?”

淘气、叛逆、脾气大不是精神疾病,但有精神疾病的孩子会在早期出现这些状况。

还有些家长说:“小孩子能有什么事,每天两点一线,学校和家,只要好好学习,什么也不用他操心,怎么会得精神病呢?”

孩子不但会患上精神疾病,而且比成年人更加隐蔽,更加不好治愈。孩子在发育阶段,因为情绪紧张,受到比较严重的刺激时,会突然发生大脑紊乱的情况,发现得早,及时干预,效果就好,等家长意识到不对,再来医院,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来我这里治疗的孩子有些是多动综合症,他们的注意力不集中、不自主多动、成绩下降、注意力只能集中在15~30分钟内;有些是躁狂症,这类孩子极度兴奋,屁股像长刺一样,一分钟不会安静,他们在说话时跨越性比较大,刚说完要喝水就突然钻到桌子下面。还有些是焦虑症,这种情况在青少年里比较常见,他们对生活没有信心、性格内向、不愿意与人交往;还有些孩子患有厌食症、自闭症和孤独症。

我前面提到要杀妈妈的那个孩子叫李端端,已经是第三次入院,他患有分离障碍症,是一种比较棘手的精神类疾病,他会幻想出另外一个自己,妄想的内容虽然是假的,但是它带给患者的情绪感受却是真的,

李端端的母亲叫黄荣,她对孩子的学习特别重视,因为怕耽误孩子学习,每次都是在端端病情刚刚好转时,将孩子接走复读,过两三个月再送回来,病情反复很不利于治疗,我和她沟通过很多次,可是黄荣非常固执,她认为精神疾病不是病,是矫情。

李端端第一次入院的原因是自残。

李端端放学回家,写完英语作业之后,走进厨房,拿起菜刀在自己的左手上砍了两刀,黄荣回家时,发现厨房里到处是血,洗手间的玻璃镜子上还用血写着脏话。李端端躺在洗手间的地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黄荣马上叫了120,把孩子送到急救中心。孩子的手被缝合后,休养了三个多月,急救中心的医生建议把孩子送到精神专科医院进行治疗,黄荣就带着李端端来了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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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李端端,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李端端个子很高,很瘦,他把双手藏在身后,身体紧贴着墙壁,一下一下用身体撞墙,他的头发很长,好像很久没有理发了,李端端看起来很焦虑,他始终低着头,用头发遮挡住自己的脸,不愿意和我对话。

我查看了李端端的病历,十五岁,在中心医院被确认为精神分裂,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去过学校了,一直在服药治疗,病情时好时坏。

看了李端端的病历和检查报告,我建议他住院治疗。

黄荣坐在椅子上,纠结了半天,开始和我讨价还价:“高大夫,你不能一下把端端这个病治好吗?马上要期末考试了,这学期要是落下了,以后步步赶不上,他的人生就彻底毁了。要不然你换个进口药,再增加点剂量?能不能不住院?”

我问:“端端这个月发病几次?”

“发病三次,这病怎么这么缠人,刚见好就犯,你说会不会是孩子装的?他不想学习,想逃学,所以装病。”

“他发病时什么样子?”

“一次是拿刀要砍我,最后砍碎了门框;一次是在逛商场的时候脱光了衣服,大喊大叫;最近一次没有伤人,开始不停挖家里的墙,全身颤抖着挖土,自言自语说要打穿时空隧道,挖累了自己躺在地板上睡过去了。”

“你觉得这些行为像装出来的吗?”

黄荣舔舔干裂的嘴唇:“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也没受啥刺激,有吃有喝的,怎么会突然得病呢?”黄荣低下头,叹了口气。

“李端端并没有家族病史,所以不是遗传。你不用太着急,这个病要慢慢调整,慢慢找原因,心结打开了,病自然就好了。”根据李端端的病理表现,我修改了他以前的诊断书,我认为他属于分离障碍,会分裂出另外一个自己,并且和自己对话,这种精神疾病区别于多重人格,多重人格并不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我给李端端换了药,将药物的剂量减少。

黄荣看了看诊断书:“大夫,你开错药了吧,这怎么药量还小了,孩子会伤人的。”

我还是建议她让孩子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可她担心孩子住院的时候没有自觉性,不按时学习。

我只能安慰她:“先把孩子的病治好,才能安心学习,孩子的身体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黄荣一脸的不情愿,没想到,正在撞墙的李端端突然开口了:“我想住院。”

黄荣突然回头,朝李端端大声嚷:“你懂个屁,你知道家里为了给你治病花了多少钱吗?学习没见你这么主动过。”

李端端又低下头,撞墙的频率加快了。

这是病发前兆,我起身走到黄荣和李端端中间,挡住黄荣对孩子的直接进攻:“我们这里住院费用不高,你可以放心把孩子交我。”

黄荣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同意了。走之前,她给李端端留下一大沓试卷,并且警告孩子:“装病差不多行了,把学习落下,你就一辈子住在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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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端端住院后,我调整了他的治疗方案,让我诧异的是他在住院期间发病次数极少,李端端在不发病时,一切都很正常,和我聊天时,表达流利,极具幽默感,还会主动给病室的小朋友讲数学题,并且把自己的作业都认真完成了,最让我没想到的是李端端爱好广泛,居然还会拉小提琴。

有一次,李端端正给大家表演的时候,黄荣来探视,医生护士们都夸奖李端端是个优秀的孩子,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黄荣却冷着脸说:“除了学习,哪样都好,我让他学小提琴本来是想音乐加分,以后搞音乐能吃上饭吗?”

李端端低下头,好情绪一扫而光。

和李端端接触的这段时间,我发现李端端每次见到母亲都很紧张,他告诉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见妈妈高兴过。这样一个在母亲的坏脾气中长大的孩子,很容易出现心理和精神方面的问题。

黄荣对孩子的进步认为理所当然,从来不去表扬和赞美,对孩子的失败不是去安慰和鼓励,而是不停责骂,这种苛刻的教育方式让人很窒息。

不能否认黄荣很疼爱儿子,但她似乎更喜欢羞辱孩子,她把这种羞辱看成是李端端成长的动力,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她夸别人的孩子从来不吝惜言辞,不是说这个小朋友的画好,就是说大学生的学习认真,就是不承认自己的孩子已经很努力了,这让李端端很不自信。李端端每次都是在他母亲来探望之后,情况都会发生波动。

黄荣这次来,看李端端的情况不错,坚持要给他办出院,在劝阻无效的情况下,李端端被她接走了。

李端端走的时候,极不情愿。我把他们母子一直送上车,中间交待了李端端的药量和注意事项。李端端坐在车后座开始发呆,他忽然对黄荣说:“有一次,我数学不及格,你骂我,出门怎么不被车撞死,如果我现在发生了车祸,死了,你是不是就如愿以偿了?”

黄荣狠狠瞪了一眼儿子,什么也没说,一脚油门,开车走了。

不出所料,半个月后,李端端被送了回来。

李端端回家的第二天就被母亲送回了学校,他在模拟考试时突然发病,跑到走廊,从二楼阳台跳了下去,好在只是扭伤了脚。

黄荣把李端端送过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交完住院费就离开了。

看着坐在病床上的李端端,感觉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他看到我倒是很高兴,李端端笑着对我说:“高阿姨,我又回来了。”

我问李端端这次发病时,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端端说:“我在发病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像做梦一样,很清晰,但又感觉不是我做的,跳楼的好像是另外一个我,摔伤的时候也感觉不到痛。”他在用逃避来分散内心的压力,用解离来防御内心的冲突。

李端端还告诉我,他回家后一直失眠、上课时注意力不集中、每次进学校的大门像闯关一样,坐在课堂上就难受,李端端本来性格内向腼腆,回校之后又听到有同学叫他神经病,为了防止自己发病,他经常在厕所里偷偷扇自己耳光。

李端端这次回来之后,出现了身体反应,症状类似过敏,心跳过速、呼吸困难、起皮疹。他不舒服的时候,会拿黑笔拼命涂全家福,全家福上他把自己的脸画黑了。

我问李端端,为什么要画黑自己的脸?李端端没有回答。我又问:“不开心的时候,为什么不和妈妈沟通?”

李端端说:“本来是一种烦恼,告诉我妈会变成两种。”

我察觉他每次发病几乎都与黄荣有关,他的病是发作性,并不是持续性,为了寻找安全感,他已经发展为一种表演型人格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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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个半月的住院治疗,他的病情基本稳定,发作频率和程度已经大大降低,只要坚持一段时间,李端端就可以出院了,没想到黄荣又来了,这一次,她又是急着接李端端出院。

“我给他报了一个高级补习班,这个老师特别有名,落下的课都能补上。”

“让端端再调整一段时间……”

“初三啦,要中考了,时间不等人呀,病可以慢慢治,只要能熬过中考,放假了,我再把他送回来。”

“你到底明不明白孩子的情况?这种病怕反复的,是孩子重要还是考试重要?”我有点生气了。

“高医生,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打电话说孩子的同学知道他生病,孩子心理有压力,需要换个环境,我就花高价给他找了一个补习班,他只要回去考试就行。每次出院你都挡着,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你不会治孩子的病?还是为了把我们拖住多赚点钱!要是这样的话,我给你封个大红包行了吧!”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站在病房门口的端端突然说:“你要是觉得我得这个病丢人,不想给我治,可以不要我。”

“你就这么和我说话吗?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早知道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还不如不生你,生你就是为了气死我的吗?”

怕李端端再发病,我阻止了他们的争吵,给李端端开了出院证明,我嘱咐孩子,如果觉得不舒服要马上打电话给我。

这次出院只用了一周时间,李端端就给我打了电话,我赶到急救中心,看到李端端头上缠着纱布,左眼肿得老高。他一看到我就拉住我的手,让我带他回中心。

李端端被黄荣强行送到新的补习班,李端端服药之后,会有嗜睡、发呆之类的反应,黄荣怕丢脸,没有把李端端的情况告诉老师,老师在课堂上批评他“做梦娶媳妇”。李端端晚上回到家,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用爸爸的烟灰缸不停砸头,房门被踹开之后,夫妻俩才发现孩子已经受伤了。

李端端第三次入院后,黄荣突然转变了态度,她不但向我道歉,每次来探视时还把我当成了她的倾诉对象,看来她终于接受孩子的确患了很严重的病

可她的承认方式很特别。黄荣不停向我告李端端的状,不是说孩子不懂事,就是埋怨孩子太脆弱,给她添麻烦,然后期待地盯着我认可她。

我察觉到李端端的病因可能不只是学习压力。

有一次,黄荣和老公李茂一起来医院探视儿子。一开始,一家三口看着还挺和谐。李端端和爸爸李茂坐在床上聊天,李端端靠在父亲在肩膀上,说:“爸,你每天上班太辛苦了,要不然换个工作吧,自己当老板。”

李茂说:“我也没有别的本事,我就知道吃,要不然开个饭店。”李端端笑着说:“就怕菜不还够咱俩吃。”

过了一会儿,李茂问李端端:“儿子,你妈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

李端端说:“爸,有几道题太难了,我都不会。”

李茂说:“那就别写了,一会儿爸替你写点。”

“你写的不行,老错,字也不好看。”父子两个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正在帮李端端收拾脏衣服的黄荣突然把盆用力摔在地上:“你们俩太过分了,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李茂看了看我,不好意思地说:“当着高医生的面闹什么,我们赶紧收拾完带儿子出去吃顿饭吧。”

黄荣却一屁股坐在床边:“当着高医生怎么啦?谁对这个家的贡献最大?谁最辛苦?你们爷俩觉得作弊光荣,你能替他上学,你能代替他以后的生活?挣那点工资还不够儿子的药钱。”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孩子病刚好。”李茂说完开始收拾妻子扔在地上盆。

黄荣一脚把盆踢远:“能指望你们干什么,当爹的赚不来钱,不管家,当儿子的不学习,还弄个病,我出去都不好意思和人家说。”

李端端开始咬嘴唇,接着不停用头撞墙,我和护士赶紧冲过去制止,我没有给李端端注射安定剂,而是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不停安抚,过了一会儿,李端端终于安静下来。

他诧异地问我:“高阿姨,刚才我又犯病了?”

“没有,你只是有点情绪激动。”

面对李端端突然发病,夫妻俩的回答出奇的一致:“我们也不清楚他为啥发火,我们什么都没说呀。”

看来这个家庭相处的方式就是这样的。

5

我把黄荣带到办公室,必须要找她谈谈了。

“我觉得端端的病根在你身上,生病的不只是端端,还有你,我希望你和端端一起接受心理疏导。”

黄荣愣了一下,突然笑了:“高医生,你赚钱上瘾了,不带这么一家子骗的,要不要我把我们家李茂也叫过来一起治疗?这个家,只有我不是精神病。”

“关于李端端的病,一开始我以为是你对他要求太严格,是学习压力造成的,现在看来不仅仅是学习压力,主要是家庭矛盾,你刚才在病房里说的话对端端伤害很大。”

“我刚才说啥了?”

“你刚才在病房里说了很多抱怨的话,你的话传递了四重意思:第一是你的价值被忽略了,你很不高兴;第二是你在家里的贡献最大,他们都要听你的;第三是你最辛苦,情绪上要以你为先,否则谁都别想高兴;第四是,如果他们不听话,你会用发脾气威胁。”

“高医生,家常对话,到你嘴里怎么成了病理分析了?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呀,我就是太累了,发发牢骚,端端生病之后,我压力太大了。”

“我理解你很累,但你刚才看到端端的反应了,你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孩子攥紧拳头,狠狠瞥了你一眼,不再和他爸爸聊天了,你丈夫也躲到了一边。”

“我抱怨两句也不行?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自从孩子生病之后,整个家都是我撑起来的,我老公什么也没做过,凭什么孩子和他的关系好。”

“那是自然的亲近,端端在面对他爸爸的时候没有压力,你在孩子面前不停指责丈夫,会让孩子对你产生厌恶感,他会觉得父亲没做错什么,是你在无理取闹,你的努力成了零付出。”

“这爷俩一个德性,忘恩负义,我对他们那么好,每天照顾他们吃喝拉撒,还没付出?”

“一个对丈夫和孩子实施精神控制的女主人,一定会对孩子产生压迫感,孩子的心理一定会出问题。不断责怪自己的丈夫,操控孩子,把孩子当成情绪的垃圾桶,他会反复出现问题。”

“唉,高医生,我不想这样,但是我控制不住。你不知道我老公那个人,就是个甩手掌柜,家里的事什么也不管,看到他我就烦,我改变不了自己的老公,为了孩子,我也不打算离婚。”

“两个月前,我和端端在治疗室里聊天时,他告诉我,你把责骂爸爸当成排遣生活的方式,如果端端劝你,你会骂他遗传了坏基因,以后也会成为像他爸那样的人,他小时候都是在极度恐惧中度过的。”

黄荣咽了下口水:“我……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你上次教我的,让我做孩子的朋友,我试着以孩子朋友的身份和他相处了。”

“你是怎么以朋友的身份和他相处的?”

“我把心事都告诉他。”

“什么心事?”

“我当初因为生端端的时候,没人伺候月子,弄了一身的病,为了养端端,我放弃了深造的机会,我本来可以升职的,结果,现在还当着小班长。”

“你告诉他的方式,让他觉得,你现在的生活这么糟都是他造成的,他欠你的,让他产生一种负债心理。”

“可是我付出这么多,他必须努力学习,给我争口气呀。”黄荣认真地看着我。

“因为他懂事,他会用自己加倍的努力来补偿你,可你还是不满足,这样压力越来越大,把孩子压垮了,你是在感情上向他讹诈。”

“我是为了他好,以后他要参加社会竞争,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必须要很优秀才能有出路。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从社会层面看没有什么不对,但你忘记了每个孩子的承受力不同,有些孩子比较敏感,像一只杯子,他只装一公斤水,你坚持让他装十公斤,杯子会碎。”

“不是所有的家长都这样吗?我比他更辛苦,我能为他做的已经全部做了,我放弃自己的工作照顾他,给他煮饭,给他报补习班,请最好的家教,我也很累。如果现在不努力,以后怎么办?没有就业机会,这个社会就是要拼命的。”

“你是一位优秀负责的母亲,可是在孩子的成绩和健康之间你会怎么选?如果孩子现在都感觉不到幸福,怎么会有以后呢?”

黄荣沉默了:“他还能好起来吗?还能上学吗?”

“暂时不能。”

“高医生,我真的做错了?”

“端端说过,幸运的人一生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他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后者,他说宁愿不曾出生或者夭折。”

黄荣的眼圈渐渐红了。

“你愿意和端端一起接受治疗吗?”

黄荣点点头。

6

黄荣和丈夫离开之后,我和李端端有过一次谈话。

我告诉端端要接受父母,接受现实,你的父母就是这样的,否定自己的父母就是在否定自己,承认过去,你就有了真正的自由,不会和过去较劲。

端端说:“是我妈不接受我,她觉得我不够优秀。”

“她对你的态度并不是你的错,她对你的贬低和羞辱不是真的。在感觉痛苦的时候,坐下来,感受痛苦,接受自己的情绪变化就是痊愈的开始,不要用暴力来隐藏情绪。”

李端端点点头。

“要勇敢地向父母表达你受到的伤害,告诉你妈你对她的恨,她在生活当中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爱和关怀,所以她也不懂得怎么去给你,同时,你要学会在不安的世界里给自己安全感。”

他们一家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除了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让急性期症状得到控制,还要经过巩固期、维持期也要坚持治疗,维持时间越长,效果越好。

黄荣接受心理调适之后,也有了改变,有一次,她来看端端的时候,我听她说:“咱俩现在是病友了。”李端端忽然露出一个微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李端端在母亲面前笑。

有些父母真的会把孩子逼疯,你可能在想“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父母怎么都会不爱孩子?其实不是的,在你向孩子抱怨的时候,你想通过收拾孩子来发泄自己的怨气时,就是不爱。这种方式会在孩子心理上形成很大的伤害,不好愈合,这种伤害在潜意识里会一次次发作,影响到孩子的人生。

很多心理和精神上的疾病不是某个人的病,而是一个家庭一种环境造成的。

来源:人间故事铺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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