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李大勇，今年42岁，是温州一家小厂的老板。说起我的身世，要从我父亲李建国说起。那是1980年的温州，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吹进这座滨海小城，大街小巷都充满了做生意的吆喝声。

人们常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可有些人，活着的时候像是消失了，去了之后却又重新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

我叫李大勇，今年42岁，是温州一家小厂的老板。说起我的身世，要从我父亲李建国说起。那是1980年的温州，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吹进这座滨海小城，大街小巷都充满了做生意的吆喝声。

我们家住在瓯海区的一个小山村里。记得小时候，村里人大多靠种地为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爸是村里有名的能人，不光会种地，还会修理自行车和收音机。那时候，村里要是谁家的凤凰牌自行车坏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爸。

可1987年的一个冬天，我爸突然说要去深圳打工。那年我才5岁，对父亲的印象还停留在他蹲在院子里，戴着老花镜摆弄收音机的样子。临走那天，他把我抱起来，说：“等爸爸赚到钱就回来。”

从此，我家就只剩下我和妈妈相依为命。爸爸每个月都会按时寄来2000块钱，可他的人却再也没回来过。开始几年还会寄信回来，后来连信也没了。村里人背后议论纷纷，说我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家庭，抛弃了我们娘俩。

妈妈从不在我面前说爸爸的坏话。每次收到汇款单，她都会小心翼翼地收进一个铁皮盒子里。那个年代，2000块钱可不是小数目，靠着这些钱，妈妈供我上了高中，又让我考上了温州职业技术学院。

1995年，我考上大专那年，妈妈突然查出了肝癌晚期。我赶紧托人给爸爸捎信，可直到妈妈去世，他都没有出现。那时我恨透了他，觉得他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村里老人说，这就是温州人，为了赚钱，什么都可以放下。

毕业后，我靠着同学介绍，进了一家制鞋厂当学徒。那时温州的制鞋业正红火，我学得快，很快就当上了小组长。2004年，我开始自己创业，生意做得还不错。每到春节，我都会给派出所寄一封信，希望能查到父亲的下落，可一直没有音信。

就在去年冬天，我突然接到深圳警察的电话，说我父亲在一家工厂因病去世了。当我赶到深圳时，看到的只是一间简陋的出租屋和几件破旧的家当。在整理遗物时，我发现了一个旧皮箱，里面装满了照片。让我意外的是，有很多陌生人的照片，还有一个陌生的家庭。

我带着这些照片回到温州，心里疑团重重。母亲临终前给我的那个铁皮盒子里，除了汇款单，还有一封没寄出的信。我打开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儿子，等时机到了，去派出所查你爸的档案，真相就在里面。”

[继续] 我拿着母亲的信去了派出所。档案室的老张是我初中同学，我把事情和他说了，他马上帮我调出了父亲的档案。当我翻开那份泛黄的档案时，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原来，1987年那年冬天，我叔叔借了高利贷做生意，结果赔得精光。债主找上门来，扬言要打断叔叔的腿。父亲为了救叔叔，主动替他顶罪，说是自己借的钱。那些债主是黑社会背景，已经打伤过好几个欠债的人。父亲知道报警也没用，就选择了最笨的办法——去顶替一个通缉犯，换取减刑。

档案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李建国，因涉嫌经济诈骗，主动自首，获刑17年。那些所谓的外地打工，那些每月按时寄来的钱，都是他在监狱里做工的工资。而那个皮箱里的照片，是他狱友的家人照片，狱友临死前托付给他保管的。

我翻看着档案，想起小时候村里人说的那些闲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原来父亲不是抛弃了我们，而是用这种方式在保护着这个家。那些年，他在狱中从不见任何亲人，就是怕连累我们。每次母亲生病，他都想回来看看，可他不能。

找到派出所分管档案的刘警官，他告诉我一个更让人心痛的真相。原来这17年里，父亲一直在给我和母亲写信，可都被他自己撕掉了。他怕信寄出去会暴露真相，连累家人。刘警官说，他经常看到父亲蹲在监狱的角落，一遍遍地写信，然后又默默地撕掉。

我顺着父亲生前的住处，找到了他工作过的工厂。那是一家小型加工厂，厂长说父亲是最勤奋的工人，从不休息，每个月工资都寄回家。有一次他病得很重，躺在工棚里，嘴里不停地喊着：“大勇，爸对不起你…”

父亲刑满释放后，本可以回家。可他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就在深圳打工。直到去世，他都不敢回来面对我们。那些照片里的陌生家庭，是他狱友的家人。狱友死前托付他照顾家人，他就默默地资助了那家人很多年。

回到家，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妻子。她听完哭得不能自已，说：“原来你爸是这样的英雄。”我打开那个装着汇款单的铁皮盒子，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是母亲的笔迹：“他是为了保护这个家，我答应他永远不说出真相。”

[继续]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母亲临终前紧握着我的手，一直说着：“等你爸回来了，别怪他。”原来她一直都知道真相，却为父亲守住了这个秘密。母亲用她的方式，保护着这个家，也保护着父亲的自尊。

我找到了当年办案的警官。他说那时候，父亲进去顶罪的时候，主动要求一个条件：不许任何人告诉他的家人真相。他宁愿背负不孝的骂名，也要保护家人平安。警官说，他办案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犯人，明明是被冤枉的，却主动认罪。

我托人打听到了当年那个欠债的叔叔。这些年他早已改头换面，在外地做了个小老板。听说父亲的事，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原来这些年，他一直在找父亲，想要当面道歉，却怎么也找不到。他说这些年赚的每一分钱，都准备还给父亲。

深圳的出租屋里，我找到父亲的日记本。里面记载着他在狱中的点点滴滴。有一页特别破旧，上面写着：“今天是大勇的生日，他应该上初中了。不知道他现在学习怎么样，有没有像我这么爱摆弄机器。好想见见他，可是不能。这是我欠他们的…”

翻开日记本的扉页，夹着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是我上幼儿园时拍的。照片都快磨破了，可以想象父亲这些年没少拿出来看。背面写着一行字：“儿子，爸爸不是不爱你，而是太爱你。”

我把这些事情告诉妻子后，她主动提出要给父亲修一座像样的墓。我们选了家乡最好的风水宝地，在墓碑上刻上：“永远的英雄父亲”。刻碑的时候，我让师傅在背面刻上父亲生前最后写的那句话：“儿子，爸爸不是不爱你，而是太爱你。”

如今，每到清明节，我都会带着儿子去看爷爷。我告诉他：“你爷爷是个英雄，他用17年的时间，换来了我们全家的平安。”儿子总会认真地问：“爸爸，什么是英雄？”我说：“英雄就是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人。”

那么，大家觉得：一个宁愿被误解17年，也要保护家人的父亲，究竟是太过懦弱，还是过于伟大？当年他选择独自承担的时候，是否想过会和亲人永远失之交臂？

来源：缤纷青山EfQyg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