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DU品牌服装创业史》对赌协议下的潮汕商人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6-05 09:03 6

摘要:2016年8月的上海像块浸满汗水的海绵,我站在理工大学操场的内场草坪上,手指摩挲着SUPERME卫衣的数码印花。傍晚六点的阳光斜切过篮球架,将铁丝网的影子烙在草坪上,如同件巨大的渔网衫。远处的露天泳池传来嬉闹声,水汽裹挟着氯水味飘来,让我想起广州厂区漂洗车间特

2016年8月的上海像块浸满汗水的海绵,我站在理工大学操场的内场草坪上,手指摩挲着SUPERME卫衣的数码印花。傍晚六点的阳光斜切过篮球架,将铁丝网的影子烙在草坪上,如同件巨大的渔网衫。远处的露天泳池传来嬉闹声,水汽裹挟着氯水味飘来,让我想起广州厂区漂洗车间特有的酸涩气息。

"汪哥。"

声音从香樟树的阴影里渗出来时,我正蹲着整理样衣。抬头看见那人穿着洗褪色的巴黎世家复刻款,领口处泛着经年累月的黄渍。他颧骨处的阴影像是用碳素笔描过,睫毛在夕阳里镀着金边——确实是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如果忽略左眼下那道新鲜的结痂。

"王一川?"我拍掉膝盖上的草屑站起身,手里的SUPERME卫衣在风里荡成面旗帜,"贴吧里那个'混凝土诗人'?"

他牵动嘴角的弧度像是用圆规丈量过,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磨砂保温杯:"前年你发SUDU初代卫衣设计图,我在评论区写过七行诗。"拧开杯盖的瞬间,枸杞混着决明子的苦香溢出来,和远处飘来的烤肠味格格不入。

我望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腕,那里戴着块卡西欧G-SHOCK,表带却换成了小叶紫檀佛珠。这种矛盾感让我想起四季青某些老批发商——白天穿貂绒看账本,夜里蹲档口吃泡面。

"土木工程硕士,现在跟导师做桥梁抗震研究。"他说话时喉结的滑动频率很特别,像是刻意控制过的匀速运动,"周末帮女朋友卖面膜,她管仓库我管售后。"

我抓起件闪电logo的oversizeT恤抛过去,他接衣料的动作带着实验室里摆弄精密仪器的谨慎。食指抚过领口包边时,指甲缝里还嵌着混凝土试块的灰色粉末。

"数码直喷的精度达到1200dpi,比传统丝网印刷节省75%耗材。"他对着阳光观察印花纹理,突然从帆布包夹层掏出游标卡尺,"误差控制在0.03mm以内,你们找了东莞哪家厂?"

我愣了两秒,想起贴吧里他发过篇《服装印花工艺参数对青年亚文化符号传播的影响》的万字长文。远处篮球撞击地面的节奏突然密集,某个三分球擦网而过的瞬间,我听见自己说:"有没有兴趣帮我拓高校市场?"

暮色漫上来时,我们坐在双杠上啃着全家买的饭团。他手机相册里存着三百多张面膜实拍图,每张都标注着光线参数和皮肤状态。"微商不是传销,"他咬断海苔时的表情像在实验室记录数据,"是精准的情绪价值投放。"

我望着操场边缘渐次亮起的路灯,想起上周在松江大学城见过的那个微商团队。领头姑娘穿着GUCCI仿款在集装箱货车上直播,身后是堆成小山的玻尿酸面膜,美颜滤镜把她的泪痣放大成黑洞般的符号。

"明天带你去见个人。"王一川突然跳下双杠,帆布鞋在塑胶跑道蹭出短促的摩擦音,"我室友的表哥做跨境电商,上个月刚把莆田鞋卖到洛杉矶。"

当晚我躺在徐汇某青旅的架子床上,手机屏幕的冷光里浮动着褚娇娇发来的合同模板。窗外的霓虹灯牌将"房屋中介"四个字投在天花板上,恍惚间变成SUPERME的闪电logo。凌晨三点,空调外机的轰鸣声里,我梦见自己站在未完工的高架桥上,手里握着的设计图纸被江风吹成漫天雪片。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次日下午三点零七分。当时我正在田子坊的买手店调试陈列架,手机突然弹出邮件提醒。发件人"卢明海"三个字带着血红色的未读标记,正文里"侵权"、"追责"的字眼像钢钉扎进视网膜。

"开什么玩笑!"我攥着手机冲进消防通道,汗水把SUPERME卫衣的后背浸出深色地图。褚娇娇的电话响了七声才接通,背景音里有法庭书记员念案卷的机械声。

"卢明海注册的'超米'图形商标是25类,和SUPERME的闪电标构成近似。"她敲击键盘的声音像在叩击我的太阳穴,"对方举证你们在四季青的销售额已超百万,完全够得上立案标准。"

货梯的钢索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我望着镜面墙上扭曲的倒影,突然想起两个月前在SUPERME广州总部的情形。许总办公室的鱼缸里养着群血红鹦鹉,它们张合着嘴型说"合作愉快"时的模样,和此刻邮件里冰冷的法律术语形成荒诞对比。

黄昏的余晖里,我蹲在日月光中心的消防通道给许总发微信。手指在九宫格键盘上悬停良久,最终只打出句:"四季青的闪电还能亮多久?"头顶的安全出口指示灯泛着幽绿,像极了那天北京展会后台的应急照明。

接下去的三天,我像只困在玻璃迷宫里的蚂蚁。浦东新区的律师事务所里,褚娇娇戴着金丝眼镜分析商标法第57条,她身后的案例卷宗堆成危楼;虹桥天地的星巴克里,拿铁表面的拉花早就冷成褐色皱纹。

最讽刺的是周五傍晚,当我在七浦路仓库区撞见卢明海的送货队伍。那些印着"CHAO MI"的包装箱正被搬进某网红直播间,带头的中年男人穿着我设计的初代SUDU棒球服,后颈处文着SUPERME闪电标志的劣质仿款,而字母改成了CHAO MI。

"汪总,生意要做长远。"卢明海吐着烟圈,腕间的蜜蜡手串在监控镜头下泛着油腻的光,"年轻人不要总想着吃独食。"

夜里的苏州河泛着石油般粘稠的波纹,我倚在外白渡桥的栏杆上,看着对岸LED巨幕播放的SUPERME广告。闪电logo刺破夜幕的瞬间,手机弹出王一川的消息:"查到了,卢明海去年在四季青卖A货被查封过三次。"

江风裹着货轮的汽笛声灌进领口,我忽然想起大学导师在水利工地常说那句话:"洪水要来的时候,连石头都会长腿。"此刻掌心沁出的冷汗,和十几年前触摸混凝土基桩时的湿润触感如出一辙。

周日的理工大学操场空无一人。我躺在内场草坪上,看着积雨云在天际线堆积成诉讼状的模样。王一川带来的司法鉴定报告在风里哗哗作响,某页用红笔圈着的"商标无效宣告申请"字样格外刺眼。

"广州那边有回复吗?"他往保温杯里添了新茶叶,枸杞在沸水里沉浮如微型救生圈。

我摇头,摸出手机给他看聊天记录。最后那条"许总,今晚的航班几点到虹桥?"后面跟着刺目的红色感叹号,像极了SUPERME闪电标的分岔末端。

暮色四合时,我们蹲在操场看台吃便利店的凉面。远处有新生在练习街舞,音响里Travis Scott的鼓点震得塑料座椅微微颤动。王一川突然说:"我表哥在莆田的厂能改生产线,三周就能出SUDU的秋季新款。"

我望着铁丝网外渐次亮起的宿舍楼,某个窗口正在播放我的SUPERME推广视频。闪电logo在夜色里明灭,恍若那年东莞厂区焊枪迸溅的火星。当保安的手电筒光柱扫过来时,我听见自己说:"明天去四季青仓库,把带闪电标的货全部撤架。"

夜风卷走最后一丝暑气,王一川的帆布包上沾着草屑。我们走过亮着"脆皮年糕"招牌的小吃摊,油锅升腾的热气模糊了远处东方明珠的轮廓。在轨道交通的轰鸣声里,我忽然想起瑶瑶姐说过的话:"服装这行当,比的就是谁先嗅到暴雨的气息。"

2016年8月15日的杭州天空呈现出奇异的珍珠灰色,我站在萧山机场的玻璃幕墙前,望着停机坪上泛着金属光泽的波音客机。瑶瑶姐那辆墨绿色甲壳虫的尾灯在车流中渐行渐远,车载音响里《加州旅馆》的余韵似乎还粘在衬衫领口。我摸了摸随身行李箱的拉杆,箱底压着件2014年产的初代SUPERME卫衣,水洗标上"SUDU"的手写标记早已褪成淡青色。

航班上的冷气像手术刀般精准,我在舷窗的倒影里看见32岁的自己:西装外套是SUDU品牌的韩版修身款,领口别着枚铜质闪电徽章,此刻却在机舱顶灯下折射出锐利锋芒。空乘推着餐车经过时,我正用指甲刮擦着经济舱座椅的仿皮面料,试图复刻出SUPERME做旧工艺的颗粒感。

"许总离职了。"电话里女声带着岭南特有的黏腻尾音,"赵总明早十点在珠江新城瑰丽酒店等您。"背景音里有打印机吞吐纸张的沙沙声,像是某种隐晦的倒计时。

当晚我躺在珠江边的民宿里,老式吊扇在头顶切割着亚热带潮湿的空气。手机相册自动跳出三年前的今日:2013年8月15日,我和瑶瑶姐蹲在四季青后巷分食冰镇西瓜,身后堆满印着"原单""尾货"字样的蛇皮袋。此刻的广州塔正将七彩光束投向云层,霓虹穿过百叶窗在我手背烙下条形码般的阴影。

次日清晨的珠江新城仿佛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玻璃幕墙折射出的冷光刺痛视网膜。瑰丽酒店旋转门将我与市井喧嚣隔绝的刹那,西装革履的门童接过行李箱的动作像极了法庭法警扣押证物。

电梯攀升的58秒里,我对着镜面整理领带,发现袖扣不知何时少了一枚。会议室铺着土耳其手工羊毛毯,赵总端坐在落地窗前,腕间的百达翡丽将阳光折射成财务报表上的小数点。

"卢明海注册了超米商标。"他推来份装订精美的文件,页眉处烫金的律师事务所logo刺得人眼疼,"这是合规部做的侵权评估。"

我望着珠江上缓慢蠕动的货轮,突然想起昨夜在沿江路夜市看到的场景:某个摊主正在往"SUPREME"贴牌T恤上喷洒做旧药水,刺鼻气味引来城管巡逻车的警笛。此刻会议桌上的冰镇柠檬水正渗出冷凝水珠,在文件边缘洇出深浅不一的圆斑。

"孙先生想见你。"赵总突然起身整理袖口,这个动作让会议室暗门应声而开。穿香云纱唐装的男人踱步而入,手指间转动的和田玉貔貅与落地窗外的中信大厦形成荒诞对照。

我下意识攥紧口袋里的铜质闪电徽章,金属边缘刺痛掌心。孙先生落座时带起的气流掀动桌布,露出底下暗格里的功夫茶具。他斟茶的手势带着老派潮汕商人的优雅,茶汤在骨瓷杯里泛起琥珀色涟漪。

"年轻人知道广绣的'水路'吗?"他突然用茶匙敲击杯沿,叮当声在挑高十米的空间里激起回音,"针脚间距要匀,走线要藏,这和做品牌是同一个道理。"

我望着茶汤表面浮动的光斑,想起在东莞厂区见过的场景:六台工业缝纫机正在同步车缝闪电标,银线在黑色卫衣面料上穿梭如流星轨迹。当时许总指着监控屏幕说:"每件误差不超过0.3毫米,这才是现代制造业的浪漫。"

孙先生转动玉貔貅的手突然停顿,落地窗外的积雨云正在天河北路上空集结。赵总悄无声息地切换了PPT,投影仪光束里浮动着我在四季青的销售数据,折线图的陡峭程度堪比广州塔的观光电梯轨迹。

"给你十二个月。"孙先生将茶匙插入紫砂茶宠的嘴部,这个动作让我想起武侠片里的点穴手法,"商标的事情我来解决。"

当暴雨终于击穿云层时,我正站在珠江新城地铁站的自动扶梯上。手机相册最新照片是份手写协议,孙先生的瘦金体签名与我的钢笔字在羊皮纸上交缠如电路板纹路。隧道里的穿堂风掀起协议一角,露出隐藏条款里那句"若未完成对赌协议,需赔偿品牌名誉损失费200万元"。

我摸出那枚遗失的袖扣——它始终藏在西装内袋的暗格里,黄铜材质在LED灯下泛着青铜器出土文物的光泽。广佛线列车进站的轰鸣声中,我突然读懂孙先生最后的眼神:那是赌石商人切开翡翠原石时的精光,也是老裁缝丈量客人身形时的估量。

回到杭州那晚,瑶瑶姐的甲壳虫再次出现在萧山机场停车场。她新染的雾蓝色发梢扫过方向盘,车载电台正在播放《夜空中最亮的星》:"...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副驾驶座上放着保温袋,里面是四季青后巷那家福建馄饨的外卖,虾皮紫菜的香气混着陈醋,瞬间冲散了珠江边的普洱余韵。

来源:快团团服装联盟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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