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知道吗，秦老师，我今天就是来看看。” 男人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声音很轻，衣袖上有一块浅色的补丁。
“林浩，你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就来了？这样穿，谁认得出你？”秦老师皱着眉头，“你儿子刚被张敏罚站，现在在教室里。”
“我就站在这里看看就好。”林浩的目光穿过玻璃，落在教室里那个低着头的少年身上，“他不知道我来了吧？”
“不知道，不过...”秦老师欲言又止，“张敏这个人，你...”
林浩微微摇头，打断了秦老师的话：“先看看吧，我想知道儿子在学校是什么样子。”他轻笑了一下，“就像我当年一样，站着。”
教室里，张敏的声音陡然拔高：“林杰！你能不能告诉大家，为什么你爸爸到现在都不来学校？是不是...不敢来？”
01
春天在梧桐树上刮过，窸窸窣窣。
林浩骑着共享单车，从教育局大院出来，拐进了城南的老街道。他穿一件褪色的深蓝夹克，下身是略显宽松的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普通的运动鞋。
如果不是胸前别着的工作证——那也被他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夹克内侧口袋——没人会把他和教育局新任局长联系起来。
三月的风微凉。前几天，他刚刚接过教育局长的印章。同事们劝他换辆车，至少要让人看得出来那是个“局长该有的样子”。林浩摇头，说自己骑车可以锻炼身体。
其实他想说：我只是像回到从前。
十七年前，他从这所中学毕业。现在的孩子们可能很难相信，那时候学校还没有直饮水机，午餐都是冷的，甚至没有校服。林浩印象最深的，是某个夏天的中午，小卖部的冰棍卖光了，他用干瘪的面包蘸着凉开水，坐在教室后排的窗边，看着窗外的梧桐树，树叶茂盛，沙沙作响。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走出这个城市。
刚过城南第二人民医院，林浩放慢了车速。穿过两条小巷子，就是母校的南门了。他没走正门，因为不想太引人注目。
校门口的岗亭换了新的，白色的金属板房，明亮整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里面，捧着一本报纸，突然抬头，目光与林浩相遇。
“诶呦，这不是林浩吗？”老李把报纸一扔，迈着小碎步迎出来，“多少年没见了？”
林浩笑着与他握手：“李叔，您还记得我呢。”
“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当年我家住你家对面那栋楼，你爸妈下夜班，你自己做饭，有时馒头烧糊了，楼道里全是糊味，哈哈哈！”老李眯着眼打量他，“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啊？”
林浩笑了笑：“还行吧，就是来看看学校。我儿子现在在这读书，初二。”
“哦？叫什么名字？”
“林杰，二（3）班的。”
老李眼睛一亮：“就是那个被张敏老师罚了好几次的？”
林浩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李叔怎么知道？”
“这点小事我能不知道？”老李压低声音，“那张敏可不是个好相处的，特别对那些...普通家庭的孩子...”他上下打量林浩，犹豫了一下又问，“你现在到底是做什么工作啊？”
林浩避开了这个问题：“我先进去看看。李叔，您看着挺精神的。”
刚要走，又一辆共享单车停在门口，下来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女性。老李立刻迎上去：“王总监您好啊，又来接孩子了？”
那女人匆匆点头，脚步不停地进了校门。
老李回头冲林浩挤挤眼：“那是市医院的总监，可有面子了，每次来接孩子都要跟我打招呼。诶，林浩，说真的，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林浩微笑着摆摆手：“普通工作而已，不值一提。”
老李目送他走进校园，立刻转身和另一个正在签到的家长嘀咕：“那人以前是我邻居，现在肯定有来头，就是不肯说，估计是做生意发了财！”
校园里到处都是新建的设施。林浩记忆中的土操场变成了塑胶跑道，教学楼刷了新漆，连厕所都重新装修过。只有东边的那排梧桐树还是老样子，只是树干更粗了，树冠更高了。
课间铃响，学生们从教室里涌出来。林浩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看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少年。他们穿着统一的蓝白校服，有说有笑。女孩们的发夹五颜六色，男孩们的运动鞋时髦精致。
这些孩子和十七年前的自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想起了儿子小杰。那孩子上小学时，一直是个开朗阳光的孩子。可是进入初中后，性格渐渐变得沉默，有时甚至带着一丝叛逆。林浩这半年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陪他。妻子在研究所做项目，经常出差。今天，他特意请了半天假，想来看看儿子在学校的情况。
二楼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
“秦老师！”林浩快步迎上去。
那是他当年的物理老师，如今的鬓角已经斑白，但依然精神矍铄。
“你是...”秦老师推了推眼镜，“林浩？真的是你吗？”
林浩点点头：“秦老师记性真好。”
“记得记得！”秦老师一把拉住他的手，“听说你现在当官了？在教育局？”
林浩做了个“嘘”的手势：“秦老师，我今天只是个家长，来看看我儿子。”
“明白明白。”秦老师压低声音，“你儿子在张敏班上，那位老师...”
“李叔已经跟我提了一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老师叹了口气：“张敏这个人，教学没问题，就是性格有点...现在是站在二楼窗口那个穿红衣服的，你看到了吗？”
林浩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教师，大约五十岁左右，穿着一件鲜红的套装，站得笔直，像一杆旗。
“她对学生要求特别严格，但是...”秦老师犹豫了一下，“但是对不同的孩子，态度会有些不同。尤其是...”
“尤其是家长背景不同的孩子？”林浩眼神一暗。
秦老师点头：“你猜得没错。她现在正在评高级职称，走关系找了不少人。你儿子林杰，成绩不错，就是性格有点倔，好像跟她合不来。”
上课铃响了。学生们陆续回到教室。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秦老师领着林浩来到二（3）班的教室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林浩看到儿子坐在靠窗的位置，低着头，神情有些沮丧。
“今天是怎么了？”林浩轻声问。
“听说是校服的事情。林杰的校服在上体育课时不小心弄脏了，今天穿的是普通衣服。张敏罚他站着听课。”秦老师摇摇头，“就因为这个。”
林浩沉默了。他看到张敏走进教室，指着儿子说了什么。小杰站了起来，站到了讲台旁边，低着头，但倔强地挺着胸膛。
“你知道吗，秦老师，我今天就是来看看。” 林浩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声音很轻，衣袖上有一块浅色的补丁。
“林浩，你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就来了？这样穿，谁认得出你？”秦老师皱着眉头，“你儿子刚被张敏罚站，现在在教室里。”
“我就站在这里看看就好。”林浩的目光穿过玻璃，落在教室里那个低着头的少年身上，“他不知道我来了吧？”
“不知道，不过...”秦老师欲言又止，“张敏这个人，你...”
林浩微微摇头，打断了秦老师的话：“先看看吧，我想知道儿子在学校是什么样子。”他轻笑了一下，“就像我当年一样，站着。”
教室里，张敏的声音陡然拔高：“林杰！你能不能告诉大家，为什么你爸爸到现在都不来学校？是不是...不敢来？”
02
黑板上的粉笔字迹停在半空中。
张敏的话像一把刀，刺入静默的教室。学生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站在讲台旁的小杰。有的眼神中带着好奇，有的带着嘲笑，还有的带着同情。
小杰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倔强的光：“我爸爸很忙。”
“忙？”张敏拖长了声调，嘴角挂着一丝嘲讽，“忙到连自己儿子的家长会都不参加？忙到连今天你被罚站，都不知道？”
小杰握紧了拳头，但没有说话。
“今天穿成这样来上课，是不是觉得校规不重要？还是说，你家里连一件干净的校服都买不起？”
教室里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林浩站在走廊上，手指微微颤抖。他想冲进去，但秦老师拉住了他：“先别着急，看看情况。”
小杰深吸一口气：“张老师，我校服上课前弄脏了，来不及换。明天我一定穿校服来。”
“明天？”张敏冷笑一声，“你知道规矩是什么吗？不穿校服就该被记过。你觉得你能例外？”
“但是您之前没说过这个规定。王涛上周也没穿校服，您什么都没说。”小杰声音低沉但清晰。
张敏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大步走到小杰面前：“你在顶嘴？”
“我只是说事实。”
“事实？”张敏环顾教室，“王涛家给学校捐了电子白板，他当然可以偶尔有特殊情况。而你呢？你爸爸是做什么的？连个家长会都不来参加！”
小杰嘴唇紧抿，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他只是说：“我爸爸很忙。”
“好，那我告诉你，今天放学前交一千字检讨，并且抄校规十遍。你爸爸再忙，也得签字，明天带来。否则，记过处分！”
张敏说完，转身走回讲台，仿佛这件事已经结束。但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补充道：“对了，让你爸爸亲自来交给我。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工作，能忙到连儿子的事都不管。”
林浩的眼神冷了下来。走廊上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
“秦老师，请问张老师下节课在哪个教室？”
秦老师看了看手表：“下节是办公室时间，她应该在教师办公室。林浩，你想...”
“没什么，我想和她聊聊。”林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就是聊聊。”
下课铃响了。教室里的学生像蒙赦了一般冲出来。林浩退到走廊拐角处，看着小杰慢慢走出教室，背影略显单薄。没有人和他说话，他孤零零地走向厕所。
林浩想追上去，但还是忍住了。儿子不知道他来了，现在不是和他相认的时候。他得先了解更多情况。
教师办公室在三楼。林浩走上楼梯时，看到几个家长围在张敏周围，有说有笑。其中一位递过一个精致的礼盒，张敏笑着接过，放进抽屉里。
“张老师，下周的英语竞赛，您能不能多关照明明？”一位穿着名牌衬衫的男士低声问。
“当然，当然。”张敏点头微笑，“明明很聪明，我会特别照顾的。”
另一位家长递上一张卡片：“张老师，这是我们公司的健身卡，您有空可以去放松一下。”
林浩停在门口，没有进去。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然后若无其事地等在走廊上。
家长们陆续离开后，张敏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人。林浩这才走进去。
“请问是张老师吗？”他礼貌地问。
张敏抬头，上下打量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轻视：“是我，您是？”
“我是林杰的父亲，林浩。”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张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了常态：“哦，林杰爸爸啊。终于有时间来学校了？”
林浩微笑着坐下：“是啊，一直很忙。听说今天小杰没穿校服，被您罚站了？”
“不只是这个问题。”张敏的语气变得严厉，“林杰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上课不专心，作业马虎，还顶撞老师。您作为家长，是不是该反思一下？”
林浩依然保持着微笑：“是吗？可是据我所知，小杰的成绩在班上是中上水平，作业从来没有迟交过。”
“成绩？”张敏冷笑，“现在的教育，难道只看成绩吗？品行也很重要。林杰的品行，恕我直言，很成问题。”
“哦？具体是什么问题呢？”林浩的声音依然温和。
张敏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你看，这是他的违纪记录。上周和王涛争吵，上上周上课吃零食，还有...”
林浩打断她：“张老师，我刚才在办公室外面，看到王涛父亲给您送礼了。”
张敏的动作僵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您这是什么意思？家长表示感谢，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林浩从容地说，“我只是好奇，我儿子明明没有什么大错，为什么会被您特别针对？”
“针对？”张敏提高了声调，“我对每个学生都一视同仁！”
林浩不再说话，只是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录音文件，轻轻点击播放键。
“张老师，麻烦您期中考试照顾一下我家小明，我们已经按照您说的，准备好了'感谢费'...”
录音清晰地回荡在办公室里。
张敏脸色变得煞白：“你...你偷录我？”
林浩关掉手机：“不是偷录，是家长反映给我的。张老师，我今天来，不是来吵架的，只是想了解一下儿子在学校的情况。”
“林...林先生，”张敏的态度软了下来，“可能是我对林杰要求有点严格，但都是为他好啊。您知道，现在的孩子，不严格管教不行。”
“是吗？那为什么对王涛就不严格要求呢？”林浩轻声问，“是因为他父亲送了礼，而我没有吗？”
张敏额头上渗出汗珠：“您误会了，我没有...”
“我不想追究这些。”林浩站起身，“我只希望您能公平对待每一个学生，包括我的儿子。”
他转身要走，张敏突然叫住他：“等一下，林先生。您...您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
林浩回头，微笑：“一份普通的工作而已，不值一提。”
走出办公室，林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回想起小杰最近的沉默寡言，他心里一阵刺痛。作为父亲，他是不是太忙于工作，忽视了儿子的感受？
他悄悄来到小杰的教室外。透过窗户，他看到儿子独自坐在座位上，写着什么，周围空无一人。其他同学都在操场上嬉戏，只有他一个人留在教室。
林浩正要进去，手机响了。是教育局办公室打来的，说有紧急文件需要他签批。
他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儿子，又看了看手机，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我在外面，一小时后回去...”
放下电话，再看向教室，小杰已经不见了。
03
春雨悄然落下，仿佛一张透明的幕布，笼罩着校园。
林浩站在回廊下，看着雨水打湿梧桐树叶。他本想找小杰说说话，但走遍校园也没见到儿子的身影。此时雨越下越大，他只好在教学楼门厅等雨停。
“林局长？”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
林浩转身，是学校的王校长，一个五十多岁的圆脸女人，眼睛小而精明。
“王校长好。”林浩微微点头，“叫我林浩就行。”
王校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您太客气了。听说您今天来学校了，我们正要安排接待呢，您怎么自己跑来跑去的？”
“不用麻烦，我今天是以家长身份来的。我儿子在贵校读书。”
“哦？”王校长显得很惊讶，“不知道是哪个班的？我们一定会特别关照。”
林浩摇摇头：“不用特别关照，就按普通学生对待就好。”
王校长还想说什么，这时从楼梯间走下来一群学生，其中有小杰。他低着头，和其他几个男生保持着距离，像是被孤立了一般。
“爸？”小杰看到林浩，惊讶地张大了嘴，“你怎么来了？”
林浩笑了笑：“来看看你。”
小杰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既高兴又担忧：“你怎么穿成这样？”
林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旧夹克和牛仔裤：“怎么了？不好看吗？”
小杰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涩：“没什么。”
王校长在一旁惊讶地看着他们父子，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林...林杰是您儿子？二（3）班的林杰？”
林浩点点头：“是啊。”
王校长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原来如此...失敬失敬。那个...林局长，不知道您有没有空，我们学校最近有个改建方案，想请您指导一下...”
林浩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王校长：“王校长，不好意思，今天我主要是来看儿子的，公务的事情改天再说，可以吗？”
王校长连忙点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小杰站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看父亲，又看看校长，似乎对这一切感到困惑。
林浩拍拍儿子的肩膀：“走吧，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父子俩来到学校的小食堂。雨还在下，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为什么校长叫你林局长？”小杰问道。
林浩微笑：“因为我在教育局工作。”
“我知道你在教育局工作，但是...”小杰欲言又止。
“但是你不知道我是局长？”林浩轻声说，“爸爸刚升职不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小杰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你都不跟我说这些。”
林浩叹了口气：“是爸爸不对。最近太忙了，忽略了你的感受。”他看着儿子的眼睛，“在学校怎么样？听说张老师对你...不太好？”
小杰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没什么。她对谁都那样。”
“真的吗？我听说她对某些学生会特别照顾。”
小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些家长有钱有势的，她就对他们好。像王涛，他爸爸开宝马，送了张老师好多礼物。我...我知道你也是有地位的人，但我不想靠这个。”
林浩心里一阵欣慰：“你做得对，儿子。我也不希望你靠这些。”
“可是...”小杰咬了咬嘴唇，“可是有时候真的很难受。张老师总是当着全班的面批评我，说我家教不好，说你从来不管我...”
林浩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对不起，儿子。是爸爸没有及时了解情况。”
“我不怪你，爸。”小杰抬起头，眼中闪着光，“我知道你工作忙。而且...而且我也没想让你出面。我可以自己解决。”
林浩看着儿子倔强的眼神，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你长大了，懂事了。但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
“你...你要做什么？”小杰有些紧张。
林浩摇摇头：“我不会做什么。只是想了解事实，然后...让事情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湿漉漉的校园里，折射出七彩的光。
“爸，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局长。”小杰突然说，“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得到尊重。”
林浩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点了点头：“好。”
三天后，林浩接到学校的电话，说要召开家长会。他按时来到学校，依然穿着那件旧夹克和牛仔裤。
家长会上，张敏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班级管理和学生表现。她特别表扬了几个学生，其中就包括王涛。而对于小杰，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林杰同学近期表现有所进步，希望继续努力。”
会后，家长们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林浩坐在教室后排，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听说张老师要评高级职称了？”
“是啊，听说评上了，就能去教育局工作了。”
“那还不容易？她不是跟教育局的某个领导关系特别好吗？”
林浩挑了挑眉，但没有出声。他看到张敏正和几位家长攀谈，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家长会结束后，张敏把小杰单独留了下来。林浩也留在教室里，坐在后排的角落。
“林杰，这次期中考试，你的成绩提高了不少。”张敏的语气出人意料地和善，“但语文还是有点差，要加油。”
小杰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爸爸来参加家长会了，真是难得。”张敏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林浩，眼中闪过一丝探询，“不知道令尊在哪里高就？”
林浩站起身，走到前排：“一份普通的工作而已，张老师不必挂心。”
张敏笑了笑：“林先生太谦虚了。令郎在学校表现不错，就是有时候脾气倔了点。”
“倔脾气是遗传我的。”林浩平静地说，“张老师，我能单独和您谈谈吗？”
张敏略显紧张：“当然可以。”
小杰看了父亲一眼，林浩朝他点点头：“你先去操场等我。”
教室里只剩下林浩和张敏。春天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明亮的光柱。
“张老师，”林浩开门见山，“我听说您对不同的学生有不同的态度，这是真的吗？”
张敏脸色微变：“林先生，我对每个学生都一视同仁。”
“是吗？那为什么我儿子因为没穿校服被罚站，而王涛没穿校服却没事？”
张敏强作镇定：“每个情况都不一样。王涛是有特殊原因的。”
“什么特殊原因？因为他父亲送了礼？”
“林先生，您这是在诽谤！”张敏提高了声调，“我从来没有收过任何家长的礼物！”
林浩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不料下一刻张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张老师，我这里有录音，有照片，有其他家长的证词。您确定要继续这样说吗？”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林浩平静地说，“我只希望您能公平对待每一个学生，包括我的儿子。如果您继续针对他，我会把这些证据交给有关部门。”
张敏的嘴唇颤抖着：“您...您到底是什么人？”
林浩微笑：“我说过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而已。”
他转身要走，张敏突然喊道：“等一下！我听说您认识教育局的领导？我这次评职称，能不能请您...”
林浩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径直走出了教室。
操场上，小杰正和几个同学踢足球。看到林浩，他跑了过来：“爸，你和张老师说什么了？”
林浩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没什么，就是聊聊你的学习情况。”
“她会不会更讨厌我？”小杰有些担忧。
林浩摇摇头：“不会的。我想她以后会公平对待每一个学生。”
回家的路上，小杰突然问：“爸，你为什么不告诉张老师你是教育局长？”
林浩看了儿子一眼：“你希望我告诉她吗？”
小杰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不希望。我想靠自己的努力赢得尊重。”
林浩微笑：“那就是了。”
04
夏天悄然而至，梧桐树的叶子繁茂如盖。
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里洋溢着轻松的气氛。林浩接到王校长的电话，说张敏老师最近表现有问题，想请他去学校一趟。
林浩没有立即答应：“王校长，具体是什么问题？”
电话那头，王校长支支吾吾：“这个...不太好在电话里说。林局长，您能不能抽空来学校一趟？”
“好吧，明天下午我来。”
挂了电话，林浩若有所思。这一个月来，他听小杰说过，张敏的态度确实有了很大改变，不再针对任何学生，课堂氛围也轻松了不少。但林浩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第二天下午，林浩准时来到学校。这次他没穿那件旧夹克，而是正装出席，胸前别着教育局的工作证。
王校长亲自在校门口迎接，一路上恭敬有加：“林局长，您来得正是时候啊！”
“王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林浩直截了当地问。
王校长讪笑着：“是这样的，您儿子的班主任张敏老师，最近...”
“她最近怎么了？”
“她向别的家长打听您的身份，还说您以前威胁过她...”王校长压低声音，“这几天她到处说，要举报您滥用职权。”
林浩眉头一皱：“我滥用职权？”
“是啊，她说您利用教育局局长的身份，威胁她不给评职称...”王校长小心翼翼地观察林浩的表情，“当然，我们都不信。”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教学楼前。林浩停下脚步：“王校长，张敏老师现在在哪里？”
“在操场边上，正在监督学生做课外活动。”
林浩点点头：“那我去看看。”
操场上，学生们分成几个小组，有的在打球，有的在跳绳，有的在练习朗诵。张敏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一棵梧桐树下，不时对学生们喊着口令。
小杰和几个男生在踢足球。他动作灵活，带球过人，一脚漂亮的弧线球，直接射入球门。队友们欢呼着拥抱他。
“太棒了，林杰！”张敏高声赞扬，“这球踢得真漂亮！”
小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林浩站在操场边缘，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至少在表面上，张敏确实改变了态度，不再区别对待学生。但听王校长所说，背地里她还在搞小动作。
就在这时，一个足球飞向了张敏。她躲闪不及，被球打中了腿。
“谁踢的球？！”张敏怒气冲冲地喊道。
操场上一片寂静。学生们都低下头，没有人敢出声。
“是我踢的。”小杰站了出来，“对不起，张老师，我没控制好方向。”
张敏的表情阴沉下来：“你是故意的吧？”
“不是的，我只是...”
“别解释了！”张敏打断他，“这学期你一直在挑战我的权威，现在又故意用球打我？”
小杰愣住了：“我没有故意的，真的。”
“够了！”张敏声音提高，“我知道你爸爸有权有势，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下周一，让你爸爸来学校一趟，我要好好和他谈谈！”
林浩走上前去：“不用等到下周一，我现在就在这里。”
张敏转过身，看到林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林先生，您来得正好。您儿子刚才故意用球打我，这种行为必须受到处罚！”
林浩走到小杰身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先去一边休息，让我和张老师谈谈。”
小杰点点头，走向场边。其他学生也散开了，只有零星几个人远远地观望。
“张老师，”林浩的声音平静得出奇，“我看到了整个过程，那只是一个意外。”
张敏冷笑一声：“意外？谁知道是不是你教唆他的。林先生，别以为有点关系就了不起。我告诉你，评职称是靠实力，不是靠关系！”
林浩挑了挑眉：“这话从您口中说出来，真是讽刺。”
“什么意思？”
“我手上有您收受家长礼物的证据，有您区别对待学生的证据，还有您暗示家长送礼就能让孩子获得特殊照顾的录音。”林浩声音依然平静，“这些都可以成为您评职称的障碍。”
张敏脸色变得煞白：“你...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提醒。”林浩注视着她的眼睛，“作为教师，您的责任是公平对待每一个学生，而不是看家长的背景决定态度。”
“你以为你是谁？教育局局长？”张敏突然提高了声调，“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林杰爸爸在教育局只是个小职员，根本没有什么实权！你在骗我！”
林浩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在张敏面前晃了晃。
张敏定睛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真的是...”
“是的。”林浩平静地说，“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教师，您应该怎样教育下一代。”
操场上的人越聚越多。学生们远远地观望，窃窃私语。
“我没有做错什么！”张敏声音颤抖，“我只是严格要求学生！”
“严格要求？还是区别对待？”林浩从兜里掏出手机，“要不要我当众播放这些录音？”
张敏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你...你不能这样。”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林浩收起手机，“但如果您继续这样针对我儿子，针对任何学生，我会采取行动。”
张敏咬了咬嘴唇，突然看向远处的学生们，高声喊道：“大家都听着！这位就是林杰的爸爸，教育局局长！他利用职权威胁教师，这就是他的为人！”
学生们愣住了，面面相觑。小杰站在人群中，脸色涨红，既尴尬又无措。
林浩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张老师，您这是在混淆视听。我没有利用职权，只是作为一个家长，要求您公平对待每一个学生。”
“公平？”张敏冷笑，“你儿子知道你是局长，所以在我课堂上处处顶撞我，这就是你教育的结果！”
小杰忍不住跑过来：“张老师，我不知道我爸爸是局长！直到最近我才知道！我从来没有故意针对您！”
张敏不理会小杰，继续对林浩说：“林局长，您知道吗？就是像您这样的人，才让教育界越来越混乱。有权有势的家长，总是为自己的孩子开绿灯！”
周围的学生和老师越聚越多。议论声此起彼伏。
林浩环顾四周，知道事情已经无法私下解决了。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
“各位老师，同学们，”林浩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张老师逼我不得不这样做。”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开了免提：“喂，张主任，我是林浩。”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声音：“林局长好！有什么吩咐？”
“麻烦你查一下XX中学张敏老师的教学行为，特别是关于收受家长礼物和区别对待学生的问题。相关证据我稍后发给你。”
“是，林局长，我马上安排！”
挂了电话，林浩又拨了一个号码：“李科长，关于XX中学的专项检查，请尽快展开。重点关注班主任有无区别对待学生的情况。”
“收到，林局长！”
张敏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腿微微发抖。
林浩收起手机，环视周围的师生：“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张老师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教育公平。作为教育局局长，我有责任维护每一个学生的权益。”
他转向张敏：“张老师，您有两个选择。一，立即改变态度，公平对待每一个学生，我可以考虑不追究您的责任。二，继续坚持您的做法，那么就请接受调查的结果。”
张敏浑身发抖，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突然，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跑出来，站在张敏和林浩之间。是小杰。
“爸爸，不要这样。”小杰的声音很小，但很坚定，“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张老师受到处罚。”
林浩愣住了。
小杰转向张敏：“张老师，对不起，我不该踢球踢得那么用力。我会接受处罚的。”
张敏看着小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浩注视着儿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孩子，比自己想象的要成熟得多。
“好吧。”林浩最终说道，“看在小杰的面子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他转向张敏：“张老师，希望今后您能记住自己的职责：公平对待每一个学生，不论他们的家庭背景如何。”
张敏低下头，没有说话。
林浩拍了拍小杰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家。”
父子俩走出校门，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爸，你真的会让人调查张老师吗？”小杰问道。
林浩看了儿子一眼：“你觉得呢？”
小杰想了想：“我觉得你不会。你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林浩微笑：“聪明。”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张老师你是局长呢？这样她就不会那样对我了。”
林浩摇摇头：“因为我希望她尊重的是每一个学生，而不仅仅是局长的儿子。”
小杰若有所思：“爸，你知道吗？其实这学期后来，张老师对我挺好的。她不再当众批评我了，还经常表扬我。”
“是吗？”林浩有些惊讶。
“嗯，我想她可能知道错了。就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发脾气。”
林浩叹了口气：“人都有脾气，关键是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走到一半，林浩的手机响了。是教育局办公室打来的，说有紧急文件需要他签批。
“我得回局里一趟。”林浩看了看儿子，“你自己回家可以吗？”
小杰点点头：“没问题，你去忙吧。”
林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拦了一辆出租车：“我送你回家吧。”
车上，小杰突然说：“爸，我以前以为你不在乎我。”
林浩转过头：“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总是很忙，很少来学校。而且...而且你从来不告诉我你在单位的情况。”
林浩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爸爸的确太忙了。但我一直都很在乎你。”
“我知道。”小杰微笑，“现在我知道了。”
车停在家门口，林浩目送儿子进入小区，然后让出租车掉头，前往教育局。
天空湛蓝如洗，几朵白云悠闲地飘着。林浩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想起了那个坐在教室后排，看着窗外梧桐树的少年。
那时的他，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教育局长。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在同一所学校，面临着与自己相似却又不同的挑战。
世事变幻，唯有初心不变。
05
秋天悄然而至，梧桐树的叶子开始泛黄。
距离那天在操场的事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张敏被调离了班主任岗位，改任教研组长，不再直接带班。
林浩接到了一封匿名信，落款是“一位家长”，大意是说自从张敏被调离后，学校的风气好了很多，再也没有老师因为家长的背景而区别对待学生。
看着这封信，林浩若有所思。他并没有真的让人去调查张敏，只是借此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到效果竟然如此显著。
林杰在新班主任的带领下，越来越开朗自信。他的成绩稳步提高，还被选为班级的体育委员。每次林浩问起学校的情况，他总是兴高采烈地讲个不停。
这天下午，林浩接到儿子的电话：“爸，学校要办校庆，希望你能去做演讲。”
林浩有些意外：“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是我们学校的杰出校友啊！而且现在是教育局局长。校长特别希望你能去。”
林浩沉思了一会儿：“好吧，我去。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大肆宣传我的身份。就说我是一位普通校友就好。”
电话那头，小杰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校长也猜到了，说如果你不想宣传身份，就按你的意思办。”
校庆那天，天气晴朗。校园里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林浩依然穿着那件深蓝色的夹克，没有打领带，看起来和其他家长没什么两样。他低调地坐在观众席上，听着学生们的表演。
小杰参加了学校合唱团的演出。他站在第二排，声音清亮，目光不时扫向观众席，寻找父亲的身影。当他看到林浩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演出结束后，主持人宣布：“下面有请我校杰出校友林浩先生发表演讲！”
掌声中，林浩走上台。他环顾四周，看到了坐在前排的张敏。她神情复杂，既有尴尬，也有好奇。
“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林浩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十七年前，我曾经是这所学校的一名普通学生。那时候，学校条件艰苦，没有塑胶跑道，没有空调，甚至没有校服。但正是在这里，我学会了做人的道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台下的每一张脸：“教育的本质，是什么？是分数吗？是升学率吗？是荣誉吗？不，都不是。教育的本质，是培养一个完整的人。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有责任感，有同理心的人。”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他的话吸引。
“作为一名家长，我曾经因为工作忙碌，忽视了孩子的感受。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有时也会陷入数据和指标的泥潭，忘记了教育的初心。”林浩的声音变得更加真诚，“但是，当我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里成长，看到他面对困难时的坚强，看到他对公平和正义的渴望，我知道，这才是教育真正的意义。”
林浩的目光落在张敏身上：“教育不是灌输，而是点燃。每一个孩子都是独特的，都值得被尊重，被公平对待。无论他们来自什么样的家庭，无论他们的成绩如何，他们都有权利接受最好的教育。”
张敏低下了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作为教育局长，我的责任是确保每一个学生都能得到公平的对待。作为一个父亲，我的责任是支持孩子成长为一个独立、正直的人。这两者，其实是一致的。”
林浩环顾四周，声音坚定：“今天，我想对所有的老师说：请记住你们的使命，不是培养高分学生，而是培养完整的人。对所有的家长说：请给孩子足够的空间和信任，让他们自己面对挑战。对所有的学生说：请相信自己的潜力，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光芒，都值得被看见。”
掌声如雷，经久不息。
演讲结束后，林浩走下台，被一群家长和老师围住。大家争相和他握手，表达敬意。
远处，张敏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小杰注意到了她的犹豫，悄悄走过去：“张老师，我爸爸其实不是那么可怕的人。您要不要和他聊聊？”
张敏惊讶地看着小杰：“你...你不恨我吗？我之前那样对你...”
小杰摇摇头：“我爸爸说，人都会犯错，关键是能不能改正。”
张敏的眼圈红了：“你爸爸说得对。”
在小杰的鼓励下，张敏走到林浩面前：“林局长，您的演讲很精彩。”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俩。
林浩微笑着伸出手：“谢谢，张老师。听说您最近在教研方面做得很好？”
张敏迟疑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是的，我发现自己更适合做研究工作。”
“那很好。”林浩真诚地说，“教育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
握完手，张敏欲言又止。
林浩看出了她的顾虑：“张老师，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未来我们如何做得更好。”
张敏点点头，眼中闪着泪光：“谢谢您的宽容。我以前确实做错了很多事，现在我明白了，教育最重要的是公平和尊重。”
林浩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校庆结束后，林浩和小杰并肩走出校门。秋风吹拂着梧桐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爸，你知道吗？现在学校里的老师都变了，不再看家长是做什么的了。”小杰说道。
林浩笑了笑：“是吗？那很好。”
“嗯，大家都说是因为你。”
“不，不是因为我。”林浩摇摇头，“是因为人心向善。当有人站出来，指出不公正的时候，更多的人会跟随。”
他们走过一排梧桐树，金黄的叶子在脚下沙沙作响。
“爸，你为什么总是穿这件旧夹克？”小杰突然问道。
林浩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轻声说：“因为它提醒我，不要忘记自己从哪里来，不要忘记最初的心。”
小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对了，爸，”小杰突然想起什么，“我写了一篇文章，被学校校刊选中了。”
“哦？写的什么？”
“《我的爸爸》。”小杰有些害羞，“写的是你总是穿着旧夹克，低调做事的故事。”
林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我可要好好看看。”
两个月后，林浩接到学校的邀请，说要成立“家校共育委员会”，希望他能担任顾问。委员会的目的是促进家长和学校的沟通，确保教育公平。
林浩欣然接受了这个邀请。在第一次会议上，他惊讶地发现，张敏也是委员之一。
“张老师也在啊？”林浩问道。
张敏点点头：“是的，我想贡献自己的力量。”
“很好。”林浩微笑，“教育需要每一个人的参与。”
会议结束后，林浩骑着共享单车离开学校。校门口，老李依然坐在岗亭里看报纸。
“诶，林局长！”老李热情地打招呼，“又来学校啊？”
林浩笑了笑：“来参加个会议。李叔，别总叫我局长，叫我小林就行。”
老李哈哈大笑：“还和以前一样啊，都当上局长了，还这么朴素，骑个共享单车。”
林浩摇摇头：“人不能忘本啊，李叔。”
他骑上单车，沿着熟悉的道路前行。秋风吹过，梧桐树叶纷纷扬扬地落下，像金色的雨。
十七年前，他是这所学校的一个普通学生，坐在教室后排，看着窗外的梧桐树，梦想着远方。
十七年后，他回到这里，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成就，而是为了确保每一个像当年的自己一样的孩子，都能得到公平的对待，都能有追逐梦想的机会。
这，就是教育的意义。
远处，小杰和几个同学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看到林浩，他挥了挥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林浩也挥了挥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暗夜中前行的人，总会迎来日光。
来源：清希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