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后来他的头发大片脱落，皮肤下面的血管呈蓝色，海研所将他送进了特殊医院。

东海海底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裂缝。

我哥带队去进行科考，回来后疯掉了。

只留下一句话：

「神话是真的，不能登陆。」

为了救我哥，我再次前往。

可同行的刘教授却告诉我：「精卫在填海...」

01\.

一个月前，东海数百个渔民见到了海里的巨怪，

身体长近千米，庞大像座漂浮的海底山脉。

形状介于鸟与鱼之间，全身覆盖类似羽毛的白色鳞片。

发出如深海风暴般的鸣叫声。

一个月后，我哥结束了东海的科考任务回到家，随后却住进了医院。

他把自己泡在浴缸里不愿意出来。

更可怕的是，鱼缸的鱼，全部被他生生吞进肚子里。

后来他的头发大片脱落，皮肤下面的血管呈蓝色，海研所将他送进了特殊医院。

医院做完检查，却没发现任何病症。

他的异常行为还在继续，直到我接到海研所的电话。

「秦宇，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是关于秦洋的事。」

一两黑色商务车停在楼下，下来三个全身黑衣的男人。

一上车，我就被蒙上了眼睛。

到达目的地后，我才知道，我去的不是国家海研所。是一个叫海渊司的地方。

会议室的灯光像海底一样昏暗，司长王锋坐在我对面。

我感受到了他的灼灼目光。

我询问哥哥的状况，要求与我哥见面确认。

王锋说现在还不能见到我哥，但是有段视频，需要我看一下。

「神话是假的，精卫是活的。」

视频里哥哥满脸惶恐。

「不能登陆，远离海洋...」

02\.

哥哥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像是看到了极度恐怖的东西，瞳孔由于恐惧而扩大。

更诡异的是，他的眼珠变成了深蓝色。

等我回过神来，画面已经陷入黑暗。

我如坠冰窖，后背已经湿透。

我：「我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能见他？」

「他在潜艇里看到什么了？他们是谁？」

王锋：「他现在有感染的风险，而且一直昏迷中，不能跟任何人见面。」

我：「他感染什么了，有生命危险吗？」

王锋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他的生命岌岌可危。」

我呼吸一滞，僵在原地。

王锋：「但是只要找到感染源，就能救你哥哥，我们需要你，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

「可是我的深潜训练还不满一年。」

王锋：「我也不瞒你，我们在东海的科考项目，一共去了你哥哥，赵年和陈欧三个海洋生物学家，只有你哥哥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医学专家认为，可能与体质有关。你们是亲兄弟，你比任何人都合适。」

我点点头，「就算付出生命，我也要救我哥哥。」

王锋拿出一份保密文件让我签署。

「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一份子，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我们发现了海底大裂缝，深度远超马里亚纳海沟。」

「秦洋是第一个从那里出来的人类。」

03\.

一个月前，东海渔民看到海中巨怪，同时，我们的科考船收到来自海底的共振波。

秦洋与另外两位科学家，立即启动深渊号潜艇，前往信号处。

人类起源有多种说法，其中之一，是与海洋中的单细胞生物密切相关。

因此人类对于海洋世界的探索，不亚于太空。

海底有多深，一直是个谜。

1875 年，英国皇家海军的探险船，发现了马里亚纳海沟。

深度 10928 米，是已知地球上海洋的最深点。

1953 年，苏联的克列丽娜号科研船，声称发现了一个比马里亚纳海沟更深的裂缝。

但后来又改口称是误判。

他们发布了关于那次深潜的所有图像，来证明那是一片普通海域。

好像在隐藏些什么。

而那片海域，再也没有科考船去过。

接着，中国在附近建立了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很常规的科考站。

实际是得知某些讯息，寻找海底裂缝。

根据苏联当时获得的信息，那里藏着人类起源的秘密。

我打断王锋的讲述，「克列丽娜号的船员，有发生什么异常吗？」

王锋沉默片刻沉声道：「这是机密，只知道，非死即疯。」

我感到心脏收紧，「我要知道，我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锋打开笔记本，向我展示深渊号的工作日志。

起初，深渊号很顺利就到达信号源附近。

我们看到了寻找已久的裂缝入口，就在下方。

看起来它的长度横贯整个海底，大家都很兴奋。

但当仪器顺着不到一米宽的入口下潜，几分钟后，信号源突然消失。

与此同时，潜艇上的电设备都受到了干扰而无法使用。

最后大家商议，由赵年带着探测仪出舱调查。

赵年身上绑着绳索，顺着裂缝入口下降。

裂缝内壁凹凸不平，一旦不小心划到潜水服，后顾不堪设想。

下降的速度也很慢，三个小时之后，赵年下降到了 300 米处，发现裂缝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呼吸有些急促，「是什么东西？」

王锋：「尸体，无数的尸体。」

04\.

探照灯的照射下，赵年看到了人生中最惊恐的场景。

各种海洋生物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没有完全腐烂的和已经骨化了的。

他踩在这上面行走，继续寻找入口，终于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体骷髅。

下一秒，视频通讯中断。

两分钟后通讯恢复，赵年的脸出现在视频通讯中。

他眼神空洞，脸上带着一种诡异且安详的笑容。

我哥在通讯器中呼叫赵年，他悠悠地说出一句「精卫是活的，造物主需要我们」，然后划开绳索，蹬腿游入裂缝。

我哥跟陈欧看着全黑的屏幕，震惊得无法言语。

最后我哥决定出舱，而陈欧认为一个人不安全，坚持要求同往。

后面的记录就变得杂乱无章，不明所以的汉字，夹杂着奇怪的符号。

我：「日志怎么乱了，后来发生了什么。」

王锋：「根据专家的推测，陈欧应该是发生了跟赵年同样的事。」

「你的哥哥秦洋回来了。但他已经神志不清，没有办法继续记录。」

王锋打开一段视频。

几分钟的黑屏以后，我哥的身影出现了。

他站在裂缝入口处朝下看，神情专注但很呆滞。

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随后他游回深渊号，操作返航指令。

王锋：「潜艇返回后，科考站的同志进入船舱，看到秦洋睡在储水箱中。」

「我们立即给他做了全身检查，一切正常。」

「观察了一段时间，除了不说话，秦洋没有任何病症，所以先让他回了家。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视频里，我哥手上握着什么东西。」

王锋：「一小块鳞片，应该是来自于某种海洋生物。」

「那绝不是什么海洋生物。」

门口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

「那是精卫。」

05\.

王锋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清北考古系的刘楠教授，我们深度合作超过五年。」

刘楠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后，主动伸出双手与我握手，「秦宇，你相信神话吗？」

我笑着摇摇头。

爷爷和父亲都是大学教授，母亲也是海研所的工作人员。

父母早逝以后，我跟我哥跟着爷爷长大。

我们全家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但是哥哥亲口说出「神话是真的」，坦白说，现在经历的一切，让我有点动摇。

刘楠：「当科学解释不通的时候，神学不失为一个研究方向。人类几百年的历史，都在传说中记载着。」

我：「你是说精卫填海的传说吗？」

精卫填海的神话出自于《山海经·北山经》。

精卫原本是炎帝的小女儿，在东海边玩耍遭遇风浪，被巨浪吞没，再也没有回来。

她的灵魂化作了名叫「精卫」的小鸟，从西山上叼来小石子和树枝，不断地投入东海，希望将这片吞没她的海填平。

后人用这个传说，来激励人们面对逆境不服输、不退缩。

王锋苦笑着说：「刘楠教授，接受深潜训练五年以上，海里也去过很多回了，还认为是精卫搞的鬼哈哈。」

刘楠：「王司长，你们是不是对秦洋带回来的鳞片做了化验，RNA 分析结果是什么？」

王锋：「目前还没有具体的结果，只能说，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一种物种。」

「但是这并不奇怪，海洋里的生物成千上万。在探索过程中，一直不停有新的物种出现。」

刘楠：「那东海出现的巨怪，也是新的物种？」

「秦宇同志如果要加入项目，是不是应该让他见见刘凯洛，了解下风险。」

刘凯洛负责研究鳞片的实验员。

隔着房间的玻璃，我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刘凯洛躺在床上，全身长满了五彩斑斓的毛。

06\.

刘凯洛全身长出毛，手脚绯红，跟鸟爪一摸一样。

我：「他怎么了？」

刘楠：「没有防护接触了鳞片，就变成这样了，神智也不清醒。」

「《山海经》有记载，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你看他是不是很像。」

我目光一凝，「也有可能是未知生物。」

就在这时，刘凯洛身体开始不停抽搐。

他呢喃着，「好冷....」

我们跟着医护人员进入。

一打开门就闻到满屋子的腥味，像臭鱼烂虾的味道。

护士戴着手套给刘凯洛打镇静剂。

一碰到他的手立马缩了回来。

「好烫！」

刘凯洛不是说自己冷吗。

不到片刻，他的头上冒出白烟来。

他双眼圆睁，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

「阻止..登...陆」

说完后，他身子一僵，就没了动静。

目睹这一切，我不可置信地站在一旁。

刘楠却很激动，他戴着橡胶手套，摸遍刘凯洛全身。

「是它，绝对是。」

07\.

走出海渊司，头顶的太阳格外耀眼。

「秦宇，你不觉得，接近裂缝的生物，都会自愿下去，跟精卫填海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刘楠熟悉的声音响起。

坦白说，我不喜欢刘楠，他看我的眼神像看异类。

我敷衍着说：「刘教授，我不懂神话。」

「你也要去东海是吗，一周潜艇上见。」

刚要离开，刘楠猛地抓住我的双手，「你哥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猛地一颤，在被海研所带走前，我哥确实说了一句话。

他的眼睛突然恢复了清明，盯着我说「小宇，一定不要去海底。」。

说完这句话后，又恢复了混沌的样子。

刘楠死死地盯着我：「秦洋他，肯定看到传说中的精卫了。」

我：「刘教授，那只是神话，根本不存在。」

刘楠：「一定存在，我见过。」

我一愣。

刘楠：「准确地说，有人见过，有人把他们画了下来，我见过画像。」

刘楠讲述了他的经历。

十年前，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女人是个画家。

本来两年过着很幸福的生活，五年后，女人开始做噩梦。

醒来以后，就开始作画。

她画海中的各种生物，狰狞的怪物，可仔细一看。

画上，所有的形状，都是由一个个蓝色水滴组成，像马赛克。

刘楠再也没看懂女人的画。

一年后女人得了怪病。

跟我哥一样，总是把自己埋进装满盐水的浴缸。

不到一个月她就去世了。

刘楠吐出一口烟圈：「我问她在画什么，她回答我，精卫。」

「从那以后，我加入海渊司，对陆地上的东西不再考古，只考古海里的。」

我：「那也不能证明精卫的存在。」

我甩开他的手迅速离开。

一周后，我、刘楠与另一位科学家郑军，启动深渊二号，再次前往大裂缝。

06\.

由于我是第一次参加科考，被安排留守船舱，其余两人出舱调查。

我们带着新型探测仪，就算断电或者失去信号，也能传回十分钟的影像。

虽然不用亲自进入裂缝，但是需要人工近距离操作。

我仔细看着两个屏幕上发生的一切。

几十分钟后，刘楠和郑军到达裂缝 200 米处。

郑军：「S08 探测仪启动，S08 进入裂缝。」

我：「发现赵年的尸体了吗？」

郑军：「没有发现赵年，等等，这是什么？」

我放大屏幕上的画面，这是，镜子？

深海里当然不会有镜子，而且不止一面。

就在裂缝的岩壁上，覆盖着一块块巨大的晶体。

在灯光的照射下，像镜子一样，折射出画面。

刘楠：「上次有看到这个东西吗？」

郑军：「没有，日志中完全没有记录，视频也没有出现。」

我：「让 S08 靠近镜面。」

S08 逐渐接近。

看起来像镜子的晶体，在缓慢地流动，更像是液态金属物质。

屏幕上传来郑军和刘楠急促的呼吸声。

「你们看到了吗？那些镜子在播放影像，是播放器吗？」

我脱口而出：「记忆碎片。」

郑军：「记忆？谁的记忆？」

我：「S08 的。」

07\.

就在 S08 靠近的瞬间，镜面像电子屏幕一样，播放着 S08 历经几十年，从研发到诞生的全过程。

刘楠：「你们看...」

话刚落音屏幕上开始布满雪花，声音变得嘈杂。

我：「刘教授，郑军，收到请回答，请回答！」

信号彻底丢失，画面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不断地重复呼喊他们。

突然耳机里传来刘楠歇斯底里的喊声：「秦宇，人类需要登陆！」

我扯下耳机，准备穿戴好潜水服出舱。

「秦宇，我是王锋，请回复。」

「王司长」我哽咽着回复，「刘楠和郑军...凶多吉少，我现在准备出去。」

王锋的声音充满疲惫，「我们收到 S08 传回的视频，你立即返航，不能再损失人员了。」

我：「不行，他们也许还有救，我得去救他们。」

王锋：「返航，这是命令。秦洋醒了。」

我怔在原地。

片刻后，颤抖着操作返航指令。

就这样，时隔三个月，我再次见到了我哥。

他要求单独见我。

他躺在床上，皮肤一部分变得透明，能看到蓝色的血管和周围环境的倒影。

另一部分则变得硬化，摸起来像海洋岩石一样硬。

我蹒跚着走近他，他转过头，伸出手。

我握住那只透明的手，无比冰冷。

「咕咕咕」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听起来像是海浪的声音。

我几乎崩溃了，「哥，我是小宇啊，你到底怎么了，哥！」

咕咕的声音突然变得越来越急促，我哥开始全身抽搐。

一群人冲进来把我拉开。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开始缩小。

最后缩成一团金属液体，跟裂缝上的一摸一样。

最后，他就这么被装到容器里，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但我听懂了他的话，他说，「不要相信王锋。」

08\.

王锋打开 S08 最后的影像，在完全停止工作前，它又下降了数百米。

接着，难以置信的画面撞入眼帘。

裂缝壁上出现了人脸！

确切地说，三张液态金属状的人脸。

他们闭着眼睛，样子十分熟悉。

王锋声音颤抖：「是他们。」

我也认出来了，赵年、刘楠和郑军。

S08 继续下降，而周围的海水，颜色越来越浅，越来越粘稠。

最后屏幕被蓝色的荧光所覆盖。

我们以为视频就到此了，可数秒后，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

我们看到，海水像有意识一样，向周围退开越来越远，留出的空腔越来越大。

S08 置身其中，直到停止工作。

我和王锋面面相觑。

我：「难道真的有海底世界？」

王锋咬咬牙：「这个发现很重大，我们要先人一步。」

我们决定再次回到那里。

一周后，我们再次下潜，停在指定地点。

这期间王锋没有什么异常。

我两穿戴好设备，他突然问我：「秦宇，你相信造物主的存在吗？」

我摇摇头，「我还是比较相信科学，物种起源。」

他笑了笑，准备开启舱门。

我：「等等，先别开门！」

「外面有东西。」

监视器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打开灯光，愣在原地。

「刘教授。」

09\.

下一秒我们意识到，这不是刘楠。

或者说，不是人类。

他没穿潜水服飘在深海里。

我两吞了口口水。

「王司长，我们艇上有配武器吗？」

王锋脸色煞白，还没开口，只见刘楠的嘴唇上下开合，吐出水泡，发出黏黏糊糊的声音。

「我-带-你-们-下-去。」

我：「我觉得我们还是听他的比较好。」

王锋点点头，我们出了舱门，在「刘楠」的带领下，游到裂缝一个入口处。

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拿出绳索，正准备捆上，就听到王锋尖厉的叫声。

刘楠推了王锋，他被裂缝吸进去了！

我吓得转身就要往回游走，却被一股大力拽住。

接着我感到天旋地转。

我在被刘楠硬生生拖着往下潜。

奇怪的是，越往下我感到越温暖，潜水服上显示温度已经上升到了 27 度。

当我停止下降时，才发现，周围的海水已经变成了荧光蓝的粘稠液体。

尽管已经看过 S08 记录的视频，眼前的一切，还是让我止不住颤抖。

此刻我就像置身于一个黑暗的山洞，周围不是石块，而是荧光蓝的流动液体。

幽幽的蓝光，笼罩住幽闭的空间。

我环顾四周，流动的液体里伸出了无数触角。

我突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海水，就是无数的生物躯体。

「我们等了你很久。」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空间里。

10\.

我：「你们是谁。」

「在你们的传说中，我们叫精卫。是你们的造物主。」

我感到一阵强烈的耳鸣和头疼。

就在见到我哥的那天，这些记忆像海水一般涌进我的脑袋里。

现在我被迫再次回忆人类的历史。

亿万年前，海洋是一片原始的混沌。

古老的精卫一族诞生了。

他们以潮汐磁场为生命之源，以能量共振为繁衍媒介。

繁衍过程中释放的大量潮汐种，合适的进化为种族胚胎。

不合适的，逐渐演化为最原始的海洋生命体。

其中有些从海洋迈向陆地，开启了人类进化的新篇章。

直到几亿年过去，深海火山活动与地壳运动频繁。

无数的海底裂缝出现，严重影响海底磁场，精卫族种子开始锐减。

他们意识到自己即将灭亡，陷入了恐惧。

起初，他们通过改变海底磁场，控制其他生物的躯体，去填补裂缝。

后来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去填补。

直到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灭绝的命运依然即将到来。

于是剩下的族群，在裂缝之下，进入「休眠状态」。

每隔一段时间醒来，进行繁衍。

这段时间海洋磁场异常，人们会在某些海域，看到各种幻象。

人类作为他们的

来源：诗意海浪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