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皇家石窟中独有的“睡莲纹”

摘要：北宋熙宁四年（公元1071年），著名理学家周敦颐创作出一篇教科书级别的散文，名曰《爱莲说》，尤其是“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更为大众所知，他把莲花从传统诗词中的“高洁象征”升华为理学人

北宋熙宁四年（公元1071年），著名理学家周敦颐创作出一篇教科书级别的散文，名曰《爱莲说》，尤其是“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更为大众所知，他把莲花从传统诗词中的“高洁象征”升华为理学人格的化身。对比唐代李白“清水出芙蓉”的审美欣赏，周敦颐赋予莲花“君子之德”的哲学内涵，开创了“托物言志”的新范式。

对莲花的喜爱不是从唐宋开始，在众多著作中认为，以莲花作装饰，始自佛教传入我国之后的魏晋时期。莲花古名芙蕖或芙蓉，现称荷花。盛开时花朵较大，脉络分明，造形优美，结果时可观赏，可食用，枝叶简圆。自佛教传入以后，莲花作为佛教的符号，代表“净土”，象征“最高尚的纯洁”，所以莲花在佛教艺术中，就成了主要的装饰题材之一。根据考古发掘表明，早在东周时期，莲花纹已应用较多。

魏晋南北朝时期，随着佛教的广为传播而盛极一时。由于当时西番莲的传入，莲花品种增多，加之它本身富有装饰意味的花朵、莲房、叶、梗和藕等，于是不仅宗教物品中到处可见到各种莲花图案，同时亦成为日用器物普遍采用的一种装饰题材，莲花纹在北魏早期云冈石窟昙曜五窟中，仅限于背光中央作装饰，后在较晚的各窟中有作为佛座、窟顶和边纹装饰的。这时藻井中的大莲花，出现一种凸面宝装形式；花瓣末端宽肥，瓣根较瘦，莲实较大，向外凸出，非常引人夺目。

然而，响堂山石窟作为北齐的皇家石窟，大佛洞和释迦洞出现了新的莲花纹样，具有银杏叶状，与宝珠一同装饰在窟内中心柱上面，称作睡莲纹。于此相同的纹样还出现在了响堂山其它洞窟中。但是这样的纹样在同时期其它地区石窟或者单体造像中极为罕见。目前可以知道的是睡莲纹首先出现在大佛洞，随后逐渐影响到邺城地区的主要石窟。

莲花纹来源于古埃及，随着西方文化的东传经古印度传入中国。睡莲纹均出现在帷帐的上部，应该是帷帐的装饰物。帷帐作为庄严的化身，在南北朝中晚期，帷帐装饰以洛阳为中心的东部地区极为流行。帷帐龛形制最早出现在巩义石窟寺，到东魏北齐时期成为主要的佛龛形制。

在中国南北朝时期佛教艺术中的莲花纹也大多属于莲属莲花，但在北响堂石窟突然出现睡莲纹，刻于帷帐龛的上部。在中国，帷帐上装饰莲花的方式源自于屋顶或伞盖之上的饰有莲花，这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屋顶的莲花象征着上天或太阳的光辉。中国莲花已有象征着光辉的涵义，应用于屋顶及天花板或器物的装饰较为广泛。由于佛教的莲花亦具有光明的属性，佛教在传入中国后，在世俗或宗教艺术中莲花纹更为流行。

在这种趋势中，响堂山石窟中心柱帷帐上出现与过去莲花纹不同的睡莲纹，这意味着该纹样不是单纯的装饰纹样，它具有象征性的纹样特征。该睡莲纹的出现，很可能与该石窟的性质及开凿者的身份有关。北响堂石窟是文宣帝开凿的北齐皇家纪念碑性石窟，政治性意图显著，窟型和庄严纹样诸方面出现了迥异于以往的新特征。因此，文宣帝高洋选择此睡莲纹的政治意图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