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趁着晚自习下课没人的时候，悄悄在小树林里练习了几次立定跳远，每次都能跳两米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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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他四年，我把自己关进精神监狱四年。
1
阳春三月，世间万物复苏，高三同学瞌睡。
学校决定举办运动会，一展青春激情。
高三都百日誓师了，能有什么运动会？压根没人报名。
我作为体委，只好报名我最拿手的跳远，就当凑个人数。
我趁着晚自习下课没人的时候，悄悄在小树林里练习了几次立定跳远，每次都能跳两米二三。
很好，虽没那么出色，但起码不会丢人。
然而，比赛那天，我人傻了。
怎么变成沙坑跳远了！？？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跳远用的沙坑。
高三同学上了三年学，许是见到沙坑很惊奇，小小一个沙坑周围围了两圈人，看台上不断传来吵闹声。
我之前的选手，一个个高速助跑后嘭次嘭次飞了出去，都跳出了不错的成绩，场上欢呼不断。
我颤抖着双腿，今天穿的还是阔腿裤，这下好了，该成沙和尚了。
管他呢，闭着眼怼吧，就当玩儿了，又没人认识我。
啊，谁懂，当我站上跑道的时候才发现给选手递毛巾的是我暗恋对象。
来不及退赛了，哨声一响，我本能的冲出去。
一个优雅的起跳之后，我的脚后跟稳稳落在沙坑里，好险，差点没跳进沙坑。
但是一个脚滑，双手撑进沙坑。
不过幸好我发力精准，裤子还很干净，刘海都没乱，沙子也没溅到暗恋对象。
全场沉默。
我尴尬下场，准备去退赛。
“同学，擦擦汗吧。”
身穿志愿者马甲的江澈递来一条白色毛巾。
我低头一看，双手上都是沙粒，我怕弄脏了他的毛巾，更何况我这草率的一跳根本没有出汗。
“没关系，下次努力就好。”
他以为我是懊悔刚刚没表现好，把毛巾放在我的手上，微笑了一下。
我承认我很没出息，因为我说了个谢谢就跑了，根本不敢让他看见我的脸。
他短短两句话，我记了好久。
2
我暗恋江澈，他是我隔壁理科尖刀班学霸，人品好，性格好，长的也好看。
他人缘很好，我也是。
我努力扩展我的社交圈，跟他有很多共同好友，可始终没能和他本人有交集，他仍旧不知道我是谁。
但是某一天，我在某站搜网课时看到一则学习vlog视频，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本校校服，于是好奇是哪个卷王。
定睛一看，出镜的衣服都很眼熟。
居然是江澈！
于是我像个偷窥狂一样看他的博客，看他的自律vlog。
看他除了学习就是运动，偶尔会打打游戏。
他打篮球很厉害，但是镜头很少，应该是没人帮他拍的缘故。
我把他那仅仅几秒的学习片段剪辑成了两个小时的陪伴式学习视频，周末都是这些视频陪我刷文综卷子。
那段时间，我模考成绩步步高升，直逼年级前十。
后来我重返瓶颈期，过着每天都很累但不知道累些什么的日子。
熬着一天一周一月。
每一次走出压抑的教室，我都会偏头用余光偷看隔壁班，看看江澈在干什么。
因为每次都是余光看他，所以他的样貌在我脑中我并不清晰。
每一次不经意在饮水机和他偶遇，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他总是面色平淡，见到熟人就微笑着打招呼。
一看到他笑，我就忍不住深呼吸。
“温和，你的水都溢出来了……”
我后边的同学提醒我。
“啊，不好意思……”
我尬笑，端着水杯离开。
应该没人发现，我刚刚用饮水机上的反光镜在用余光看他。
3
我猜我是世界上第二个发现江澈有暗恋的人。
世界第一是他自己。
这件事应该没人会发现吧，我想。
他的视频纯粹记录日常，只有几十个粉丝，ip属地各不相同。
谁会在意，他在某个周末的晚上，发了一条动态。
【@清澈的长江.】：今天是她的生日，生日聚会上，她拥抱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还有82天。
我看了一眼日历，那天是3月16日，82天后，是高考的日子。
我心里像压了一团胶状物，它在膨胀，在起泡，在慢慢攀着我的喉咙上升。
我假装没看到，关掉手机，开始写作业。
高三的周末很短暂。
来到学校后又是紧张的备考，我没心思想其他的，但是一想到他，我的心思就变得奇怪。
于是我把一切不愉快写进日记，然后痛痛快快合起来，塞进装满书的桌子。
然而我陷入瓶颈，之后的一个月我的成绩卡在原地，怎么也上不去。
又一次联考成绩下来，我被那一串串数字吓傻了。
我坐在位置上发呆，思考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或许是我表情太差，同桌宋琳对我说，“没事温和，还有将近两个月，还有机会，你别太难受。”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没事。”
身体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四肢僵硬地走出教室，刺眼的阳光照得我尸体不太舒服。
很糟糕，去厕所的路上，看见江澈的身影。
隔着一个楼道的人流，我看见他站在拐角长满绿植的窗子下，侧脸上是细碎的阳光。
那里是老师办公室。只剩下不到两个月了，新的旧的试卷快把办公室挤爆了。
原来他是去帮苏雅搬试卷，他个子高挑，搬的试卷有娇小的苏雅三倍那么多。
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
我面色平静，朝着厕所走去，靠近他们时，我装作侧身让道，偷偷看了一眼江澈。
却看到了他发红的耳尖。
好吧，我承认，我知道江澈暗恋的是苏雅。
因为我的朋友圈里，有我同桌宋琳给苏雅发的庆生文案，那天也是3月16日。
我仍记得，照片里的苏雅未施粉黛却长相出众，穿着名牌连衣裙，戴着生日帽，像公主一样。
4
秒钟转的好像越来越快，日历转眼之间就快被撕到终点。
五月，高考在即。
学校不再组织晨会或者表彰大会。
或许以后再也听不到江澈在晨会上总结扣分情况，再也见不到江澈上台领奖。
我站在台下仰望他的日子快到头了。
班里有些同学很逗，别的班写的是“距离高考还有23天”。
我们班写的是“男高女高体验卡还有23天到期”。
我不确定我的体验卡到期之后是否还能再见到江澈，但是我确定，高考这件事不容许我后悔。
长痛不如短痛，熬一熬23天就过去了，可是万一高考考的不理想要遗憾一辈子。
模拟考试两天一次，一次只留一天时间评讲和纠错。
每次考试都要搬书移桌子，每次在门口搬书都能看见江澈帮苏雅搬书，苏雅说，哎呀，我能搬，你别搬了。
好烦。
5月20日。拍毕业照。
我们班排在江澈那一班之后。
江澈个子高，站在后面，苏雅矮小，站在前面。
上台前我们班女生们都在照镜子，男生们也是。
好久没有照镜子了，我一看镜子，却看见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苍老。
痘痘什么的，我平时没时间管。黑眼圈也很重，眼睛有点酸胀。
我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苏雅的生日照片。
我眼神暗淡，合上镜子。
没关系，高考之后我就可以变美了。
我抬起下巴，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自信地看向镜头。
“三，二，一，高考必胜！”
5
我们学校教学楼作为理科高考考场，二中教学楼作为文科高考考场。
于是按照学校惯例，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理科生按照高考座号就坐考试，文科生随机插在空座上。
这样理科生可以提前适应一下高考考场。
我拿着模拟准考证，从高三教学楼跑到高一教学楼，接着爬到顶楼五楼，又走到楼道的尽头，终于找到了我的考场。
众所周知，命运喜欢开玩笑。
我和江澈，坐在了同一排。
文科生和理科生一起考试，好罕见。
我和江澈一起考试，好荒唐。
综合科考试，本文科生拿着笔吭哧吭哧写大题，答题卡正反两面写的满满当当。
终于写完了，我正甩着麻木的手臂，一撇头却发现江澈早就写完了理综试卷，正在做他夹带进考场的英语卷子。
别问我怎么知道是英语，因为人只有在写衡水体时是浑身不适的。
人家是学霸，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我内心不起波澜。
出了考场，我如释重负。
我觉得我以后肯定是一个能成大器的人。
坐在自己暗恋了三年的人旁边考试，还能心无旁骛，专心致志，洋洋洒洒写那么多文综大题。
只是为了保持优雅坐姿，我的腰承受了太多。
6
6月5日。文科生准备去二中，考点学校。
打包书本，拉着行李箱，我回首再看一眼我们班教室，默默道再见。
走出教室，差点碰到一个男生，抬头一看是江澈。
“抱歉，没碰到你吧同学？”江澈低头看着我。
我撇头掩饰慌乱，两侧的短发刚好盖住表情，“没事没事。”
结果我一侧身，书包滑下行李箱掉在地上，日记本从里面弹了出来。
他下意识俯首去捡。
我立即伸手把本子抢了过来，“谢谢你。”
我把本子装好，拉好书包拉链，把一切重新收拾妥当。
他确认我没事才离开。
还好本子没有展开，否则那里面前半本几乎每一页会出现江澈的名字。
不过后半本就少了。
最后的几页，根本没有他。
6月7日。
考语文，我最擅长的。可是我快吓尿了，默写题把归园田居当成了归去来兮辞，白送两分，作文差点没写完。
下午考数学，我觉得人都傻眼了，结果晚上回家热搜全是新高考一卷数学好难，心底有些安慰。
晚上没有失眠，睡的很踏实。
高考第二天，许是适应了，我发挥的还行。
终于考完了，我爸妈抱着我，我们仨又是哭又是笑，我姐在一边拍照。
终于啊，终于结束了。
可是有种答案写满了，却总觉得哪里不对，有种遗憾的感觉。
7
考完试在家躺尸。
想打开某站放松放松，结果里面全是高考答案。
看了糟心，便直接卸载了。
可是又想想，那里面有江澈。
我又把它下载回来。
高考后，他的生活节奏似乎没有被打乱，仍然规划的井井有条。
不像我，敲个门都被我妈说是丧尸围城。
我打开微信，看见宋琳刚好发来信息。
【温水煮河马：我的尸体不太能适应热闹】
【我不是宋0：来吧，凑个热闹，吃个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不是宋0：记得化好妆，好多帅哥的哦】
我答应了。
直接掏出我封存已久的化妆品，开始上脸。
什么眼影高光假睫毛，随便捞起几件衣服搭了一下，清汤寡水不是姐的风格，更何况姐喜欢化妆打扮。
我自信的出门了。
但是！
当我打开包间的门，看到江澈和苏雅两人之后，我就呆住了。
我忽然想起，江澈那条动态。
“还剩82天。”
不会指的是，他要在82天后准备告白吧。
这逼上头脑的直觉，让我不安。
我装成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跟在场认识的朋友们打招呼。
眼神扫到江澈时，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好，我是江澈！长江的江，清澈的澈。”
他很自然地伸出手。
“你好帅哥，我叫温和。温和的温，温和的和。”
说罢，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他也笑了。
我看见他悬着的手，赶紧握上去。
没来得及缓口气，一个瘦小的身影便跳了过来。
“你好你好！我是苏雅！我早就听宋琳说她同桌温和是个大美女，今天终于正式见到本人啦！交个朋友吧~”
是苏雅。眼睛一笑就弯成月牙了，很真诚可爱。
“能跟校花交朋友才是我的荣幸啊！”我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赶紧加个好友！”
“嗷对对，加好友。”
我的通讯录里，多了一个幼稚的恐龙头像。
还有其他同学，大部分是我们班和江澈班的，基本上都是文科理科尖刀班的。
没吃什么东西，都顾着忙着交朋友玩去了。
宋琳跑去跟苏雅江澈他们玩游戏去了，我身边没有什么熟人。
我突然后悔，为什么要来，又没什么意义。
我坐在角落，一边喝酒一边玩手机，不过有点累眼睛，因为余光不时偷看江澈。
我发现他总是坐在距离苏雅不到两米的距离，也不靠那么近，却始终不远。
啧，我都化了这么好看的妆了，怎么没人来搭讪。
“要不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宋琳朝我大喊。
我放下手机，投去好奇的眼光，“我不玩，我就看看。”
有一个男生走过去，“我玩。”
人凑齐了，游戏开始。
酒瓶转到江澈。
提问者是宋琳。
宋琳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都行。”江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大家伙想个办法啊，整整这小子，这么狂？”
“要不用筷子跳个钢管舞？”
“公开你的某站小号！”
“随机问一个路人愿不愿意做你的1……”
……
江澈有些无奈，“我选真心话。”
宋琳拍拍手，“都别说话啊，安静安静！”
宋琳抿着嘴，似乎在憋笑，“你喜欢的人是谁？”
全场爆笑。
“能换个问题吗？我可以喝酒。”
“怎么着，怂了啊？那就是有喜欢的人咯！”
“不怂，只是这样说出来不太正式，我还没跟她告白。”
我扯扯嘴角，幸好我没坐在人堆里，没人会注意到全场只有我没笑。
“不为难你啊，换就换。你喜欢她多久了？”
我终于扭头看向他，酒杯抵住下唇。
“三年。”
酒顺着我脖子流淌下来，我慌乱地抽出湿巾去擦拭衣服，还好穿的是深色，不太明显。
怎么也是三年啊，我也暗恋了你三年啊。
轻叹了口气，我继续看手机。
游戏继续，大家玩的很投入，接连几局，江澈和苏雅都免遭惩罚。
还是轮到了苏雅。
“苏雅选什么？”
“真心话吧……”
“有喜欢的人吗？”宋琳一脸八卦地笑。
“你有完没完啊宋琳，就这一个问题了是吧？”江澈笑着。
苏雅脸红，“没，没有。”
“好了好了，那游戏继续啊。”宋琳挑挑眉毛。
我讨厌江澈看苏雅的眼神，因为他从没有这样看过我。
原来单恋也会失恋。
8
还好他那天没告白，看来在暗恋这件事上，我和江澈是同一个段位。
算了，我承认，江澈比我厉害，他起码是苏雅的好朋友。
而我什么都不是。
我还是很关注江澈的某站账号，他涨粉了，哈哈。
不露脸，只是随意的记录每天的时间用在了哪。
自律的人总是这么优秀。
他记录自己考驾照，学英语，学钢琴。
篮球更是next level。
原本以为高考考砸的我，整天过的都很潦草。
可是受他的影响，我也开始健身和学习自己喜欢的兴趣爱好。
我有感觉自己有变得更有活力，终于像个人了。
6月24日晚。我守在电脑前，等成绩。
班级群里很活跃。
我想，上了大学之后，江澈就算彻底离我而去了吧。
唉。
23：51，我登陆系统，发现居然已经能查成绩了。
好刺激，心脏好像吃了兴奋剂。
“啊！！妈！！！”
我傻了，居然比平时高了很多分。
我超常发挥了！？
一家人都激动的睡不着觉。
我出去买烤串啤酒，准备庆祝庆祝。
凌晨十二点，街上人倒也不是没人，不过很多店都关门了。
我想起之前校门口那家烤串挺好吃的。他家经常通宵经营，我们学校的学生都爱吃他家的串儿。
于是我骑车跑了几条街才到我们高中附近的烧烤店。
……我人傻了，我看见江澈和苏雅在吃烧烤，苏雅在哭，江澈在哄。
我一脸问号，这俩人挺有雅趣啊。
江澈：“别喝了苏雅，高考不能决定人生，没关系，以后再努力来得及。”
苏雅：“别拦我，我要喝呜呜呜。”
我不知道自己在此时打招呼是否合适。
所以我绕远路走到店门口——
“温和，你也来啦！”苏雅朝我笑，脸上还挂着眼泪，赶紧擦了擦。
我尬笑，转过身跟他们打招呼。
“半夜有点饿，出来买点夜宵吃，好巧啊。”
江澈先递给苏雅两张纸巾，又掏出一瓶啤酒递给我，“温和，喝点酒吧！”
“谢谢，我就不喝了，我已经买过了。”我微笑着。
“你要吃烤蘑菇嘛，我们刚刚买了最后一盘。”苏雅又递来一串烤串。
忍不了，真的忍不了，我最喜欢的就是他家的烤蘑菇。
“那就谢谢啦~”
他们没有因为和我关系没那么亲密就刻意避开敏感话题。
苏雅没有隐瞒自己高考没考好这件事，江澈大大方方地安慰她。
我坐在一边，不时搭上几句。
“可能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吧，可是我真的尽力了，为什么上天这么对我?”
“哎呀，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最棒的，别这么想。”
江澈的话，让我愣了愣，我不知道接下来我坐在这里是否合适。
但他们好像喝的有点醉呼呼的，我还是留着把他们俩送走吧。
“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从高一到高三，我怕耽误你学习，我知道你不会恋爱……”
江澈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但是最清醒的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我正式向你告白，苏雅。”江澈放下酒杯，突然很认真地看着苏雅，“不索取关系，只是我觉得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我有些耳鸣，垂着头，跟个鸭子似的，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我想走，想逃走，可是还想听听苏雅怎么答复。
苏雅怔住，动作有些慌乱，“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只是朋友，江澈。”
说罢，她竟然转身跑了，桌子上还剩她的半瓶啤酒，冒着泡泡。
我承认，我很难受，但是江澈更难受。
他动作僵硬，慢慢站起身。
我的嗓子忽然说不出话来，凉风吹的我头疼。
不知道说什么，我脑子里只剩下江澈曾对我说过的话。
于是我递给他两场卫生纸。
”江澈，擦擦汗吧。“
”没关系，下次努力就好。“
……
后来和宋琳聊天，我得知江澈考的和自己档次差不多。
又聊到江澈暗恋苏雅这件事。
原来宋琳早就看出江澈暗恋苏雅了。
宋琳说，江澈的暗恋肯定完了。谁知道他俩上了大学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我问宋琳，为什么苏雅不答应告白。宋琳说，不知道，可能因为苏雅觉得高考没考好配不上他吧。
我说，苏雅那么优秀的女孩，怎么可能会这么想。
七月，我被A大录取。
在同学群里，我惊讶地发现江澈也是A大。
谁知道江澈上了大学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说不定是我呢？
我死去的玫瑰突然又结花苞了。
9
看了两个月苏雅的朋友圈之后，我发现苏雅不想我想象中那样高不可攀。
她过的很随意。
苏雅其实是个很懒的人，喜欢二次元，喜欢宅家，喜欢无所事事玩手机，喜欢黏人。
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可能因为这个高考差距吧，也可能生活习惯完全不同，关系根本没有进展。
因为成为了大学校友，我加上江澈的微信。
上了大学之后。
江澈朋友圈很少发，一般是他和篮球队队友的合照什么的。
我以为，只要成为苏雅那样的女孩，我们之间还有机会。
于是我越来越像苏雅。
不化妆了，穿的很素净，从猎奇变得保守，从冒险变得宅家，装扮也从轻熟变得青涩。
我以为江澈喜欢这样的，我不喜欢像她这样，但是渴望和她一样，以为这样就能博取关注。
之后，我确实和江澈一起出去玩过，一起吃过饭。
不是我们两个人，而是和其他朋友一起。
为了混进他的圈子，四肢不协调的我学会了打篮球，加入了校篮球队。
我发现江澈的社交平台停更了。
又发现他的朋友圈里，他变得不自信和懒惰，因为苏雅，他变了。
10
江澈为了适应苏雅的生活习惯，为了和苏雅的生活有点交集，他的生活不再规律。
他穿搭从运动风变成简约风，接触二次元，开始宅家，学着无所事事玩手机，后来他发现躺着并不快乐，经常在朋友圈发些奇怪的文案。
他越来越像苏雅。我也越来越像苏雅。
因为他，我变得更好，跨越两个层次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
也因为他，我变得不再独一无二，像是一个苏雅半成品。
我好像一直都活在自己的精神监狱。
我试图说服自己放弃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可是失败了。
大一暑假的某一天。
我妈让我打扫房间。
我在床底下扫出我的高中日记。
扉页上，写了几个字母。
“wh&jc”
看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我有些恍然。
现实似乎迫使我做出一些改变。
我还发现一个纸箱，里面装着我的各种化妆品，很久没用过了，上面落了很多灰。
打开微信，发现江澈给我发信息，邀请我去他的生日聚会。
我同意了。
这一次，我翻出很久没用过的眼影高光假睫毛，画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妆容。
镜子里，我自己在向我招手，说好久不见。
不过是朋友的生日聚会，不过是场饭局，不过见一些认识或不认识的人。
只是……
真心话大冒险，我坐在众人之间，准备转动酒瓶，余光一撇，看到角落的苏雅。
她自顾自喝着酒，一边看着手机。
“转啊，温和，愣什么？”
“没什么，计算一下方位。”
大家哄笑起来。
结果酒瓶最终指向自己。
我摊摊手，“真心话。”
主持人从笔筒里抽出一条小纸条，笑着念出来，“上一次恋爱是怎么结束的？”
“他……”我故作思考，“他变成了一个女人，我只好断了念想。”
又是一阵哄笑。
“能不能说实话啊？”
“这是另一个问题。”
……
我终于将自己从无结果的暗恋这场监狱中无罪释放，终于能自由去活，去爱自己。
完
来源：橘子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