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鹿女见鹿角生花折花簪鬓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6-03 14:13 1

摘要:月牙河结着三尺厚的冰层,河岸枯柳垂下的枝条缀满冰棱,风过时发出瘆人的呜咽。

北境极寒之地,霜雪终年不化。

月牙河结着三尺厚的冰层,河岸枯柳垂下的枝条缀满冰棱,风过时发出瘆人的呜咽。

阿蘅裹紧灰鼠皮大氅,靴底碾碎冰碴的声音在空旷雪原上格外清脆。

她已在这片白茫茫的天地里走了七日,鹿皮囊中的干粮只剩最后一块冻硬的馕饼。

忽有细碎银铃声破开风雪。

阿蘅猛地驻足,脖颈后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这铃声分明从东南方传来,可那处本该是寸草不生的断魂崖。

她颤抖着举起猎户留下的铜哨,正要吹响示警,却见霜雾深处浮出一点幽蓝微光。

那光晕里走出个穿月白襦裙的少女,发间簪着两枝莹白鹿角,角上开着碗口大的冰晶花。

阿蘅的呼吸凝在喉间,少女赤足踏雪而过,足印处竟绽开朵朵淡青色的雪莲。

更骇人的是她裙裾扫过之处,积雪化作袅袅白烟,露出底下森森白骨。

"姑娘可是在寻归途?

少女停在三步之外,鹿角上的冰花忽然簌簌摇落,化作万千萤火虫围着她翩跹。

阿蘅想后退,双腿却像被钉在冰面,眼睁睁看着少女抬手摘下一朵冰花,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血色。

少女将花别在阿蘅鬓边,指尖冷得像千年寒玉:"此花名唤'往生',戴满七日便能见到最想见之人。

她说话时,喉间隐约传来幼兽般的呜咽,眼角渗出冰晶凝成的泪珠,"但若在月圆前未将花赠与旁人……"

后半句消融在骤起的狂风里。

阿蘅再睁眼时,眼前只剩漫天飞雪,唯有鬓边冰花传来细微的脉动,像是活物在血管里游走。

她跌跌撞撞奔向最近的村落,却在村口撞见寻她七日的兄长阿珩。

"你去了禁地!

阿珩扯下她发间冰花,指尖立刻结出白霜,"这是鹿角女的诅咒,当年爹就是……"话音戛然而止,阿蘅看见兄长身后闪过道月白身影,少女鹿角上的冰花正对着她轻轻摇曳。

当夜阿蘅发起高热,额间浮现出冰裂纹般的红痕。

老祭司连夜焚香占卜,龟甲裂成诡异的鹿角形状:"这是鹿角女在挑传承人,若不将冰花转赠,月圆之夜她便会取走你的心脏养花。

阿蘅摸向枕下的冰花,花瓣已变得温热,在掌心跳动如活物。

她想起七岁那年,爹也是这样摸着她的头说:"北境的雪女总要有个归宿。

那时她不懂,直到看见爹的尸体在月圆夜化作冰雕,眉心还开着一朵冰花。

次日天未亮,阿蘅揣着冰花摸进祠堂。

供桌上的青铜鹿首突然转动,露出后面幽深的甬道。

潮湿的霉味里混着甜腻的花香,她越往里走,石壁上的冰棱就变得越鲜艳,最后竟化作无数支血色冰花。

花丛深处传来环佩叮当,鹿角女正在给冰花浇水。

她脚下积着三寸厚的花瓣,每走一步都带起细碎的冰晶,在半空拼凑出模糊的人形。

阿蘅认出其中有个与兄长七分相似的轮廓,正张着嘴无声呐喊。

"你果然来了。

鹿角女转身时,裙摆扫落大片冰花,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鹿骨,"每朵花里都住着个被献祭的灵魂,他们自愿用心脏供养我,只为换取与亡魂重逢的幻梦。

她指尖点在阿蘅心口,"你不想再见爹吗?

阿蘅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冰柱。

碎冰扎进掌心的刹那,她忽然看清冰花里的幻象——爹没有死,而是被困在某朵冰花里,日复一日重复着临终前的场景。

那些被献祭的人,真的都是自愿吗?

鹿角女的笑声在冰窟里回荡,她发间的鹿角突然暴长,缠住阿蘅的脖颈:"你身上有雪女的血脉,最适合当我的花肥。

阿蘅感觉肺里的空气正在流失,鬓边冰花却灼热如火,烫得她皮肤发出滋滋声。

千钧一发之际,阿珩的箭矢破空而来。

鹿角女尖叫着松开手,鹿角被射穿的位置渗出淡蓝色的血。

阿蘅趁机将冰花按在伤口,花茎瞬间钻进血肉,在鹿角女凄厉的惨叫中疯狂生长。

"你做了什么!

鹿角女疯狂甩头,冰花却越开越盛,花瓣边缘泛起妖异的红。

阿蘅看着自己的手正在透明化,终于明白老祭司未尽的话——被献祭者会逐渐与冰花同化,最终成为供养鹿角女的养料。

阿珩挥刀砍向妹妹逐渐冰晶化的手臂:"快停下!

你会变成她那样!

阿蘅却突然笑了,她抓住兄长的手腕,将最后一丝神智注入冰花:"哥,你看这些花……每朵都在重复同样的悲剧。

冰窟开始剧烈震颤,鹿角女的惨叫与冰层碎裂声交织。

阿蘅在意识消散前,看见所有冰花同时绽放,被困的亡魂化作金粉升腾而起。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兄长满脸的泪,和一朵落在鼻尖的、真正带着体温的雪莲花。

三日后,采药人在断魂崖下发现两具相拥的冰尸。

男尸右手紧握铜哨,女尸发间鹿角开着七朵冰花,最中间那朵却染着血色。

有猎人说曾在月圆夜看见,有个穿月白襦裙的少女在雪原上起舞,她每踏出一步,足下便开出朵淡青雪莲。

而阿珩的书案上,不知何时多了支冰晶簪子。

每当朔风穿堂而过,簪头鹿角便会轻轻摇曳,簌簌落下的冰晶里,隐约能听见阿蘅的笑声:"哥,你看这花开得多好。

那支冰晶簪子在阿珩书案上搁了七七四十九日,每逢子夜便渗出细密水珠,在檀木桌面洇出鹿形纹路。

这日阿珩正对着簪子出神,忽听得窗外传来清越鹿鸣,声如裂帛,震得案头烛火摇曳欲灭。

他抄起祖传的玄铁匕首推门而出,却见后山方向腾起七丈高的冰雾,雾中隐约有鹿影穿梭,角上冰花在月光下流转着血色光晕。

三年前阿蘅消散时,阿珩曾亲手埋葬那具冰尸。

可如今山道积雪上分明留着新鲜蹄印,深浅不一地通向断魂崖。

他握紧匕首循迹而行,靴底碾碎的冰晶在身后拖出蜿蜒银线,倒像是给什么无形之物引路。

待转过第七道冰棱时,崖边景象令他倒抽冷气——整座断魂崖竟化作琉璃世界,崖壁嵌满会呼吸的冰花,每朵花心都跳动着幽蓝火焰。

"你果然来了。

清冷女声自头顶传来,阿珩抬头望见那抹月白身影倒悬在冰棱间。

鹿角女发间冰花已尽数转为赤红,裙裾扫过处,冰晶凝成万千箭矢悬停半空。

她足尖轻点,整个人如流云坠地,落地时却带起金石相击之声,足踝处隐约可见青铜锁链的残痕。

阿珩这才惊觉,三年前那场恶战并非终结。

鹿角女脖颈处的冰裂纹已蔓延至下颌,在月光下泛着诡异青紫:"当年你妹妹用魂魄为引,将我封在这具躯壳里。

她忽然掀开衣袖,小臂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鹿骨刺青,"可她忘了,雪女血脉本就是我族最后的祭品。

话音未落,冰晶箭雨已呼啸而至。

阿珩翻滚躲闪间,瞥见鹿角女身后浮现出无数虚影——有持戈的武士,有捧灯的宫娥,还有穿着兽皮的先民。

他们面容模糊,却都朝着某个方向虔诚跪拜,而拜谒的中心,赫然是冰封在崖心的巨型鹿首。

"那是初代雪女的头骨。

鹿角女突然出现在阿珩身后,指尖抵住他命门,"三百年前,你们沈氏先祖为求长生,将我族圣女肢解封印。

如今血脉重聚,正是破除诅咒的良机。

她突然扣住阿珩手腕,冰晶顺着血脉疯狂蔓延,"用你的命,换北境百年风调雨顺,这买卖划算得很。

阿珩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冻成冰渣,却在剧痛中瞥见冰花深处有青光闪烁。

他猛然想起幼时随爹进山采参,曾在千年冰层下见过类似纹路——那是上古神兽白泽的封印图腾!

电光石火间,他反手将玄铁匕首刺入自己心口,滚烫的鲜血喷溅在鹿角女脸上,竟发出滋滋腐蚀声。

"你疯了!

鹿角女尖叫着后退,发间冰花开始大片凋零。

阿珩踉跄着走向崖心,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朵金红莲花。

他终于看清冰封鹿首的全貌——那根本不是鹿,而是半人半兽的神祇,眉心嵌着枚与冰晶簪子同源的玉髓。

"原来沈氏世代镇守的,是白泽之魂。

阿珩抚上冰层,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

三年前阿蘅消散时,他曾在妹妹眼中见过同样的青光。

此刻整座断魂崖都在震颤,冰层下的图腾逐一亮起,将鹿角女困在光网中央。

她疯狂撞击冰壁,每撞一次,身上就剥落片青铜鳞甲,露出底下溃烂的血肉。

"你们这些蝼蚁!

鹿角女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双目化作血洞,"既然不愿献祭,那就都成为花肥!

她扯断发间最后两朵冰花,花瓣竟化作实体冲向天际。

阿珩眼睁睁看着冰花没入云层,转瞬间,北境七十二座雪峰同时传来轰鸣。

这是灭世级的"千山雪崩"。

阿珩扑向崖心封印,却发现玉髓已与冰晶簪子产生共鸣。

他想起阿蘅临终前那个笑,突然明白妹妹为何要他保留簪子——这根本不是普通饰物,而是打开白泽封印的钥匙!

当簪头插入玉髓的刹那,整座断魂崖爆发出冲天青光,将漫天雪浪硬生生定在半空。

鹿角女的惨叫刺破云霄。

她周身鳞甲尽数剥落,露出布满咒文的嶙峋脊骨。

阿珩这才看清,那些咒文竟是沈氏先祖的笔迹——从洪武年到永乐年,跨越百年的血祭记录。

原来每隔三十年,沈家就要献出嫡系血脉,以维持封印不破。

"原来我们才是罪人。

阿珩跪坐在地,看着自己掌心浮现的咒文。

那些曾以为的家族荣耀,不过是沾满鲜血的枷锁。

冰层下的白泽神魂突然苏醒,青光化作万千锁链缠住鹿角女,却在触及她心口时骤然停住——那里嵌着半枚残缺的玉佩,与阿珩怀中母亲遗物严丝合缝。

记忆如潮水涌来。

二十年前那个雪夜,母亲将玉佩一分为二,分别系在兄妹颈间。

当时阿珩只当是寻常护身符,此刻才惊觉玉佩内侧刻着细密铭文。

当两枚玉佩合二为一时,空中忽然响起清越凤鸣,七十二道雪浪竟在凤鸣中凝成通天玉阶。

"这是……白泽的涅槃之路。

鹿角女怔怔望着玉阶,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人类情感。

她抬手抚过脸上冰裂纹,那些狰狞的裂痕竟化作金线,在月光下织就凤凰图腾,"原来我们都被骗了,雪女不是祭品,而是引路人。

阿珩突然明白阿蘅当年的选择。

她不是要牺牲自己,而是要以身为桥,接引白泽神魂重临人间。

此刻玉阶尽头已现出神兽虚影,九条狐尾在云中若隐若现,每根尾尖都缀着枚冰晶铃铛。

鹿角女突然跪地叩首,发间鹿角寸寸碎裂,化作漫天星子没入玉阶。

"请神君赐罪。

她的声音终于有了温度,像初春融化的第一捧雪水,"沈氏一族愿以百年气运为祭,换北境永世太平。

说罢她竟抬手刺穿自己心口,将那半枚玉佩按进阿珩掌心。

温热血珠滴在玉佩上,霎时迸发出刺目青光。

阿珩感觉有磅礴力量涌入四肢百骸,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沈家先祖在雪山之巅与白泽立约,历代家主在祠堂夜夜剜心取血,阿蘅在冰窟中化作冰花时眼角的泪……原来所谓诅咒,不过是神兽对背信者的惩罚;而所谓献祭,实则是沈家人用血脉延续封印的赎罪。

玉阶开始崩塌,白泽虚影却愈发清晰。

阿珩最后看了眼鹿角女消散处,那里开出一朵巨大的冰晶牡丹,花蕊中沉睡着个襁褓中的女婴。

他忽然明白,这便是真正的轮回——以罪孽为土,以血泪为水,方能开出解脱之花。

当最后一级玉阶消散时,阿珩已站在白泽面前。

神兽九尾轻摆,铃铛声里浮现出北境千年气象:旱灾时降下甘霖,洪涝时凝水成冰,瘟疫时吹散瘴气。

可当画面转到沈家祠堂,阿珩却红了眼眶——历代家主的牌位后,都藏着个小小的冰花冢,里面蜷缩着未及绽放的婴孩魂魄。

"他们本不必如此。

白泽的声音直接响在阿珩识海,带着远古神祇的悲悯,"当年沈氏先祖为求长生窃取本座精血,尔等世代偿还,也算公平。

它突然低头轻嗅阿珩掌心血迹,狐瞳中闪过诧异,"你妹妹竟将魂魄炼成引魂香,助你打破轮回?

阿珩从怀中取出珍藏的冰晶花瓣,那上面还凝着阿蘅最后的体温。

白泽轻轻吹气,花瓣化作万千流萤没入北境山河。

霎时间,七十二座雪峰同时绽开青莲,山脚下干涸的河床涌出清泉,枯死的老树抽出新芽。

"罪已赎,约当解。

白泽九尾缠绕住阿珩手腕,在他皮肤上烙下狐形印记,"从此沈氏血脉与本座同寿,但需世代守护北境生灵。

它突然转头望向天际,狐耳微微颤动,"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件旧账要算。

话音未落,云层中劈下道紫色雷霆。

阿珩看见雷霆中浮现出鹿角女曾召唤的冰花幻影,只是这次花心里困着的,是穿着龙袍的虚影。

白泽发出震天怒吼,九尾同时扫向雷霆,竟将那道帝王虚影生生扯出云层。

"永乐小儿!

白泽口吐人言,声震九霄,"你盗用本座精血炼制长生丹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它突然张口吐出青焰,将帝王虚影炼成颗金丹,"这丹药就赐予沈家,是福是祸,全看尔等造化。

阿珩捧着金丹落地时,天已泛起鱼肚白。

断魂崖的冰层尽数消融,露出底下刻满符文的祭坛。

祭坛中央立着块无字碑,碑前供着两盏长明灯——一盏是沈家祠堂的祖传魂灯,另一盏的灯油,竟是鹿角女消散时留下的血泪。

三年后,北境最大的雪莲池边立起座无名祠。

往来客商都说,子夜时分常能听见环佩叮当,恍惚间可见月白身影在花间起舞。

而沈家新任家主的书案上,永远摆着两支冰晶簪子——一支染着血色,一支透着青光,在月光下交相辉映,宛如跨越生死的重逢。

沈家祠堂的青砖地又渗了水,阿珩蹲在门槛边,指尖蹭着地砖缝隙里冒出的青苔。

三年前那场异变后,北境的雪线退后三十里,可这老祠堂却愈发阴冷,墙角供着的祖传魂灯总在子夜时分明灭不定。

他摸出怀里的冰晶簪子,簪头那抹血色比三年前淡了些,倒像是被什么吸走了精气。

“家主,西坡又死人了。”

老管家阿福弓着腰撞进来,羊皮袄上沾着雪沫子。

他说话时喉结在脖颈上乱滚,活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鹞子。

阿珩将簪子插回发间,起身时带翻了供桌上的香炉,灰烬里滚出个铜铃铛——正是当年鹿角女遗落的物件。

西坡的乱葬岗飘着绿火,十二具尸体整整齐齐摆成北斗阵型。

阿珩蹲下身掀开白布,死者皆是七窍流血,心口位置结着层薄冰。

最蹊跷的是每具尸体的指尖都缠着根红绳,另一端没入冻土,像是要从地底拽出什么。

“昨夜打更的说,听见地底下有铃铛响。”阿福往手心呵着白气,突然指着远处山梁,“您看那!”

阿珩抬头望去,只见本该荒芜的山梁上开满冰晶花,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他心头一跳,这些花分明是鹿角女发间的品种,可三年前白泽神兽降世时,北境所有邪物都该绝迹了才是。

正要细看,山梁后突然腾起道黑烟,带着股刺鼻的硫磺味。

“是火铳队。”阿珩攥紧腰间玄铁匕首,三年前他凭这把祖传匕首刺穿自己心口,此刻刀刃上还留着道暗红血痕。

二人摸到近前时,正撞见十几个黑衣人围着口青铜鼎,鼎中翻滚着暗红液体,水面漂着层油亮的冰花。

领头的汉子转过身,左脸从眉骨到下颌横着道刀疤,在火光中像条蜈蚣在爬。“沈家主,别来无恙啊。”他咧嘴笑时露出颗金牙,手里把玩着半枚残缺玉佩——正是当年鹿角女按进阿珩掌心的那块。

阿珩瞳孔骤缩,这玉佩本该在他怀中,此刻却成了这群人手里的筹码。

刀疤脸突然将玉佩抛向空中,青铜鼎里窜出条火舌卷住玉佩,鼎身镌刻的饕餮纹竟开始蠕动。

阿珩这才看清,那些纹路根本不是雕刻,而是活物!

“沈家守了三百年的秘密,今儿该换个人保管了。”刀疤脸话音未落,鼎中突然伸出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尖还沾着冰晶。

阿珩浑身血液都冻住了——这分明是鹿角女的左手!

可她三年前分明已化作冰晶牡丹,怎会出现在这里?

火舌骤然暴涨,将玉佩熔成金水。

阿珩感觉心口发烫,三年前嵌入血肉的玉佩印记此刻灼烧般疼痛。

他眼睁睁看着金水渗入青铜鼎,鼎身饕餮纹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鼎中浮出个半透明的身影,正是鹿角女的模样。

“原来你们和永乐年间的余孽是一伙的。”阿珩突然笑了,他想起白泽降世时说过的话——当年永乐帝为求长生,曾派方士盗取白泽精血,莫非这些人是那些方士的后裔?

刀疤脸脸色骤变,抬手就要扣动火铳扳机,却见阿珩发间冰晶簪子突然迸发出青光。

青光化作锁链缠住所有人,刀疤脸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正在龟裂,露出底下青铜色的鳞片。

阿珩趁机扑向青铜鼎,鼎中鹿角女的虚影突然开口:“沈家小子,你妹妹还在等你。”这句话像根冰锥刺进阿珩天灵盖,他恍惚看见三年前阿蘅消散时的笑容,耳边响起她未尽的话语。

“她在镜湖底。”鹿角女的虚影突然消散,青铜鼎轰然炸裂。

阿珩被气浪掀飞时,看见鼎底嵌着面青铜古镜,镜面如水波荡漾,映出片晶莹剔透的世界——那里有开满冰晶花的山峦,有流淌着星河的湖泊,而湖心岛上,赫然站着个穿月白襦裙的少女。

阿珩在剧痛中清醒过来时,正躺在镜湖边的冰晶草地上。

头顶是倒悬的星河,远处雪山轮廓像极了沈家祠堂后的断魂崖。

他挣扎着起身,却见湖中倒影不是自己,而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眉心嵌着枚青玉髓。

“你终于来了。”

清冷女声自身后传来,阿珩猛然回头,却见阿蘅正蹲在湖边浣纱。

她发间没有鹿角,鬓边簪着朵真正的雪莲花,指尖翻飞间,冰晶纱线在月光下织就幅流动的画卷——正是当年沈家先祖与白泽立约的场景。

“这不是幻境。”阿蘅抬头轻笑,眼角细纹里盛着星辉,“当年我以魂魄为引,将白泽神魂封入你的血脉。

如今镜湖现世,说明真正的劫数要来了。”她突然指向天际,阿珩这才发现星河中有七颗星辰连成北斗,而勺柄正对着北境方向。

阿珩想起西坡的北斗阵尸体,后背霎时沁出冷汗:“那些人是想用活人献祭,重启永乐年间的长生阵?”阿蘅点点头,指尖在湖面轻轻一点,水中浮现出刀疤脸等人的记忆——他们竟是永乐帝陵寝的守墓人,三百年来一直暗中收集沈家血脉,只为破解白泽封印。

“可他们不知道,长生本就是场骗局。”阿蘅起身时,脚下冰晶莲花次第绽放,“当年永乐帝服下用白泽精血炼制的丹药,确实多活了二十年,却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她突然掀开衣袖,露出小臂上狰狞的青铜鳞片,“沈家世代镇守的,不是诅咒,而是封印永乐帝残魂的枷锁。”

阿珩如遭雷击,那些困扰他多年的梦境突然有了答案——祠堂地窖里的青铜锁链,先祖画像上模糊的兽形轮廓,还有他每次心口发烫时看到的异象。

原来沈家从来不是守墓人,而是囚徒!

“那现在怎么办?”阿珅攥紧冰晶簪子,发现簪头血色又浓了几分。

阿蘅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温度烫得惊人:“去地脉之心,那里封印着永乐帝的肉身。

当年白泽将他的魂魄一分为二,一半镇在沈家祠堂,一半封在镜湖底。”

二人踏水而行时,阿珩发现妹妹的足尖并未沾湿。

阿蘅笑着解释,镜湖实则是白泽的泪腺所化,湖底沉睡着神兽的另一半精魄。

说话间已至湖心岛,岛上冰宫大门洞开,门楣上“永镇”二字竟是用沈家先祖的脊骨铸成。

冰宫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阿珩握紧匕首的手微微发抖。

转过九道冰棱后,他们看见具青铜棺椁悬浮在寒潭上方,潭水呈诡异的紫红色,水面漂着层永不融化的冰花。

棺椁表面刻满铭文,正是沈家世代相传的《雪女经》。

“打开它。”阿蘅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眼中泛起青光。

阿珩感觉血脉在沸腾,发间冰晶簪子自动飞出,化作钥匙插入棺椁缝隙。

当棺盖开启的刹那,紫红色潭水突然沸腾,无数青铜手臂从水中伸出,拽着具身着龙袍的干尸浮出水面。

干尸的面容与阿珩有七分相似,眉心同样嵌着枚青玉髓。

阿珩突然明白,为何沈家每代家主都活不过四十岁——他们根本就是永乐帝的活体容器!

当干尸睁开眼的瞬间,阿珩感觉有团火在胸腔燃烧,三年前白泽赐予的力量正在暴走。

“哥哥,借我半滴心头血。”阿蘅突然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道符咒。

阿珅不假思索地刺穿心口,鲜血滴落的刹那,冰宫穹顶降下七道雷霆。

干尸发出非人的嘶吼,龙袍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正是当年方士刻下的长生咒。

阿蘅将符咒拍在阿珩心口,符纸瞬间化作金甲覆盖他全身。

她转身冲向干尸时,身后绽开九道狐尾虚影——竟与白泽神兽的形态一模一样!

阿珩这才惊觉,妹妹从未真正消散,她一直以魂魄形态守在地脉之心,用自身温养着白泽精魄。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引路人。”阿珩含泪挥动匕首,刀刃划过掌心时,鲜血化作锁链缠住干尸。

阿蘅趁机将符咒按进干尸眉心,青玉髓突然迸发出刺目光芒。

冰宫开始崩塌,潭水逆流成柱,将干尸裹挟着冲向天际。

在意识消散前,阿珩看见妹妹的身体正在透明化。

阿蘅最后抚过他的脸,指尖穿过金甲化作星尘:“告诉阿福,祠堂地窖第三块砖下有封信。”她突然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片雪花,“还有,你该成亲了,娘在下面念叨好久了。”

阿珩再次醒来时,正躺在沈家祠堂的供桌上。

晨光穿透窗棂,照得祖传魂灯灯火通明。

阿福跪在蒲团上哭得像个孩子,见他睁眼,老泪纵横地掏出封信。

信纸已泛黄,字迹却是阿蘅的笔迹,开头写着:“给沈家第一百零八代家主”。

信中揭开了所有秘密:沈家本不是北境土著,而是永乐年间守护皇陵的暗卫。

当年方士叛乱,沈家先祖为保血脉,将永乐帝魂魄一分为二,一半封入地脉,一半炼成玉佩。

而阿蘅作为沈家三百年来唯一的雪女血脉,从出生起就注定要成为封印的祭品。

“她本可以不用死的。”阿福突然开口,浑浊的眼里闪着精光,“三年前白泽降世时,只要她肯斩断血脉联系,就能……”

“她不会那么做。”阿珩打断老管家的话,指尖抚过信纸末尾的冰晶花印记。

窗外传来清越鹿鸣,他转头望去,见祠堂外的老槐树上停着只白鹿,鹿角上开着朵冰晶花,花心映着阿蘅的笑脸。

七日后,北境最大的雪莲池边立起两座新坟。

阿珩将冰晶簪子一分为二,分别插在坟头。

当夜子时,守墓人看见坟茔间升起道青光,光柱中浮现出对并肩而立的身影——女子发间簪着冰晶花,男子腰间别着玄铁匕首,他们的身影渐渐透明,化作万千流萤没入北境山河。

从此北境多了个传说:每当朔风穿林而过,总能听见环佩叮当与刀剑相击之声。

采药人说在镜湖底见过对璧人,男子在教女子织冰晶纱,女子在给男子簪冰晶花。

而沈家祠堂的魂灯再未熄灭过,灯油里沉浮着粒冰晶,夜夜映出星河倒悬的奇景。

来源:睦冬fc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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