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_玄武门功臣_名单有一张是假的：秦琼和程咬金当时在哪里？

摘要：《旧唐书·列传第十五》对于玄武门之变是如此记载的：“六月四日，无忌和尉迟敬德、侯君集、张公谨、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尝等九人，进入玄武门讨伐建成、元吉，将其平定。”

《旧唐书·列传第十五》对于玄武门之变是如此记载的：“六月四日，无忌和尉迟敬德、侯君集、张公谨、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尝等九人，进入玄武门讨伐建成、元吉，将其平定。”

据《新唐书·列传第三十》记载，玄武门功臣的名单大体上和《旧唐书·列传第十五》里的完全相同。然而，《旧唐书·本纪第二》的记载却存在差异：“皇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图谋加害太宗。六月四日，太宗带领长孙无忌、尉迟敬德、房玄龄、杜如晦、宇文士及、高士廉、侯君集、程知节、秦叔宝、段志玄、屈突通、张士贵等人在玄武门将他们诛杀。”

熟悉唐朝历史资料的各位读者，想必一眼就能察觉这两份名单中有一份是伪造的。房玄龄和杜如晦文弱书生，到玄武门去岂不是添乱？玄武门之变在武德九年（626 年）爆发，生于公元 557 年的屈突通按照古时纪年法刚好七十岁，彼时他担任工部尚书，去玄武门能做什么？张公瑾在玄武门之变里立下赫赫战功，为何《太宗本纪》的功臣名单中却不见他的名字？高士廉是李世民的岳父，且不以武力著称（死后谥号文献），他难道不该留在秦王府守护家眷吗？玄武门之变时，秦琼已是上柱国、翼国公，程咬金只是宿国公，尚未获封上柱国，他怎么能排在秦琼前面呢？

仔细研读两唐书，能发现这两份“玄武门功臣名单”差异显著。既然存在显著差异，那肯定有一份为真，一份为假。从三个方面加以分析，便能得出一个结论。而秦琼和程咬金当时身处何处，倒不失为一个饶有趣味的问题。

探寻历史真相存在一个准则，即“孤证不立”，意思是不能只听信一方的说法。李世民的本纪记载秦琼和程咬金都参与了玄武门之变，然而当我们仔细研读相关史料时，就会发现其中存在诸多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要是秦琼和程咬金参与了玄武门之变，李世民这边还会打得如此艰难且危险吗？

依据新旧《唐书》的记载，李渊对待儿子们颇为宽容。除太子李建成外，秦王李世民与齐王李元吉都拥有各自的“王府兵”。李世民和李元吉除配备常规的府官之外，“还分别设置了左右六护军府以及左右亲事帐内府。其中左一右一护军府各设护军一人、副护军两人、长史一人、录事参军一人、仓曹参军事一人、兵曹参军事一人、铠曹参军事一人，统军各五人、别将各十人，分别掌管亲勋卫以及外部……天策上将府的官员设置为，天策上将一名，负责国家的征讨事务，全面处理府中事宜。”

倘若没有“天策上将”这一称号，秦王府的兵力和齐王府相差无几，太子府与齐王府联合起来，秦王府就显得力量单薄。因此在玄武门之战中，秦王李世民险些丧命。史载：“张公谨和长孙无忌等九人埋伏在玄武门等待变故。等到斩杀李建成、李元吉后，他们的党羽前来攻打玄武门，攻势十分猛烈。张公谨有勇力，独自关闭城门抵御他们。凭借功劳多次被授予左武候将军之职，被封为定远郡公，赏赐实际封邑一千户。”

研读这段史料，疑问随之浮现：张公瑾在武功和地位方面，远比不上已获封上柱国翼国公的秦琼以及已受封宿国公的程咬金，为何张公瑾能“大展拳脚”，而秦琼和程咬金的表现却不见于史料记载呢？战后，原本无爵位的张公瑾直接晋升为正二品郡公，还获封一千户食邑；反观秦琼和程咬金，他们原本就已是国公，且从李渊处得到三千户食邑，战后食邑却变为了七百户。

李渊在位时，国公数量不多，故而国公们获得的赏赐颇为丰厚。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迅速提拔了大量“功臣”，致使食邑不够分配，于是便推出了“食实封”这一举措。秦琼和程咬金的食邑因此被削减，由此可见，在玄武门之变中，秦琼和程咬金的表现，必定让李世民颇为不满。

从第二个维度分析，我们还能够了解到，尽管秦琼和程咬金受李世民统辖，但他们并非秦王府的私人部将，而是武德皇帝李渊指派给秦王李世民的朝廷将领。相关记载如下：“（秦琼归附唐朝后）唐高祖让他效力于秦王府，唐太宗向来听闻他作战勇猛，便给予他优厚的待遇。秦琼跟随太宗镇守长春宫，获任马军总管一职。之后又随太宗在美良川征战，击败尉迟敬德，立下的战功最为显著。唐高祖派遣使者赏赐他金瓶……王世充被平定后，秦琼晋封为翼国公，获赐黄金百斤、帛七千段。他还跟随太宗平定刘黑闼，得到价值千段的赏赐物品。（程咬金）每次作战都冲锋在前，凭借战功被封为宿国公。武德七年，李建成对他心怀忌惮，便在唐高祖面前进谗言，程咬金被任命为康州刺史。”

秦琼与程咬金的岗位调动，需经由皇帝李渊批准。这表明秦、程二人如同鲁智深在小种经略相公军中任职一般，是父亲安排给儿子的帮手。他们的食邑和俸禄皆由朝廷发放，属于“借调”至秦王府的从一品公爵，其级别与郡王相同，仅比秦王、齐王这类亲王低半级罢了。

和秦琼、程咬金不一样，尉迟敬德与张公瑾既没有任何爵位，也不是朝廷册封的亲王家将。他们和李世民休戚与共，前往玄武门就是一场豪赌：若赢了，便成为从龙之臣，往后高官厚禄轻而易举就能获得；要是输了，也会依据“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的原则得到赦免，甚至还有可能被建成、元吉招揽。

秦琼和程咬金已然获封国公之位，这在异姓功臣所获爵位里已是最高等级。若想更上一层楼，唯有更改姓氏这一条路。不过，“赐姓”并非所有功臣都心向往之，毕竟一旦接受赐姓，就会被家族族谱除名。秦琼和程咬金皆为家中独子，也没有叔伯长辈，若他们要姓了李，那可就有愧于列祖列宗了。

秦琼和程咬金在李渊麾下已然获得了显贵的官职与丰厚的俸禄，没必要去卷入复杂危险的事情而拿身家性命冒险。这两位皆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并且深受李渊的大恩，像杀害李渊儿子和孙子这类事情，他们不一定愿意去做。

秦琼和程咬金没什么必要到玄武门去积累功劳，特别是秦琼，早就因“策勋十二转”获封上柱国，那可是隋唐时期的顶级勋位了，他又没法成为天策上将，因此即便“再立新功”也得不到什么奖赏，而且“赏无可赏”的功臣可是很危险的。

秦琼在来护儿帐下担任副官之际，来护儿对他作出如此评价：“此人勇猛无畏且意志坚韧，日后必定能够凭借自身努力获得荣华富贵。他兼具才能与武艺，品德高尚且志向远大，又怎会长期处于卑微低贱的境地呢？”像秦琼这样一位既有远大志向又有高尚气节的名将，怎么会卷入兄弟之间互相争斗、骨肉彼此残害的皇位争夺之战呢？

除了没必要去、不忍心去这两方面，我们还需关注第三点：秦琼和程咬金与李世民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小说中所描绘的那般紧密。

李渊派遣秦琼到李世民的军队里，李世民对他的使用近乎苛刻：“秦琼每次跟随李世民征战时，只要敌方有骁勇善战的将领和精锐的士卒，仗着人马精良而肆意炫耀，在战场上肆意往来的，李世民对此十分恼怒，总是命令秦琼前去对付。秦琼领命后，便纵马持枪冲锋，必定能在万军之中将其刺倒，令敌军人马纷纷避让。”

秦琼历经无数战斗得以幸存，心中不可能毫无怨气，他说道：“我自幼便在军旅中成长，参与过两百多场战役，多次身负重伤，流出的血有数斛之多，怎能不生病呢？”

秦琼早些年有两位最为要好的兄弟，一位是曾经担任东阿县民团首领的程咬金（其为县令的女婿，未曾贩卖过私盐与柴筢），另一位则是年少有为的英雄罗士信。

有观点认为罗士信是罗成在历史上的原型。在小说里，罗成是被建成和元吉害死的，而罗士信则可以说是被李世民所害。刘黑闼击败了李艺（罗艺，获赐姓氏）和李勣（徐世勣，获赐姓氏）的联军，李勣仅能只身逃脱。秦琼亲自出战，在列人县战胜了刘黑闼后进行休整。刘黑闼逃至洺水城围困了王君廓，李世民派罗士信救出王君廓。之后，刘黑闼大军围攻仅有二百人的罗士信长达八天，最终罗士信被手下叛徒绑起来交给了刘黑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