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热土|端午那碗胭脂饭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6-02 20:00 1

摘要:端午前的雨水总是格外金贵。几场细雨过后,我惦记着菜园里那畦苋菜,踩着露水去探望。推开吱呀作响的竹篱笆,眼前蓦然跃出一片胭脂色——肥嫩的苋菜在晨光中舒展身姿,卵圆形的叶片绿中透红,叶脉里流淌着紫红色的汁液,像是把朝霞都揉碎了藏在叶肉里。这抹红色,是端午最动人的印

端午前的雨水总是格外金贵。几场细雨过后,我惦记着菜园里那畦苋菜,踩着露水去探望。推开吱呀作响的竹篱笆,眼前蓦然跃出一片胭脂色——肥嫩的苋菜在晨光中舒展身姿,卵圆形的叶片绿中透红,叶脉里流淌着紫红色的汁液,像是把朝霞都揉碎了藏在叶肉里。这抹红色,是端午最动人的印记。

母亲常说:“看苋菜长势,就知道端午到了。”那些乌黑发亮的菜籽,是她从前一年最壮的苋菜上精心挑选的。播种时,她灵动的身子总是朝向地块,一边走动,一边用手掌麻利地扬撒,让细小的菜籽从指缝间簌簌均匀落下,像在下一场细碎得看不见的雪。覆土时更是讲究,要用筛子筛出土末,轻轻盖在种子上,仿佛给婴儿掖被角。

端午前十来天,苋菜就长得格外喜人。清晨的露珠在叶片上打滚,阳光一照,整片菜畦都在闪闪发光。母亲挎着竹篮来采摘时,总要哼着小曲。她专挑最嫩的尖儿掐,说这样的苋菜炒出来才够软烂。洗菜时井水被染得略带绯红,倒映着她含笑的眼睛。

厨房里的铁锅烧得发白,菜籽油一下锅就腾起青烟。母亲把蒜瓣拍碎扔进去,“滋啦”一声,香气顿时窜满整个灶间。这时候下苋菜最有讲究——要趁着油温最高时一把倒进去,火候到了,紫红色的汁液就会像胭脂一样晕染开来。母亲抡着锅铲翻炒的动作,像是在画一幅水墨丹青。

最让人期待的是苋菜拌饭。雪白的米饭遇上紫红的菜汁,瞬间就变成了粉嫩的胭脂色。我们几个孩子总是抢着要最红的那碗,捧着饭碗比谁的颜色更艳。母亲笑着看我们闹,自己却总是盛那碗颜色最浅的。现在想来,那红色分明都进了我们的碗里。

除了清炒,母亲还会变着花样做苋菜。有时拌上米粉蒸成蒸菜,有时和皮蛋一起炖汤。最特别的是凉拌苋菜——焯水后过凉,浇上蒜泥香醋,再淋一勺芝麻油。红色的菜叶裹着晶莹的油光,光是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如今每到端午,超市里也能买到鲜嫩的苋菜。可无论怎么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也许缺的是井水里洗菜时的凉意,是土灶台烧火的烟熏味,是母亲站在锅台前擦汗时,那件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的蓝布衫。

又到端午,我给母亲打电话,说想吃她炒的苋菜。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笑声:“今年的苋菜长得可好了,就等你回来吃呢。”放下电话,眼前又浮现出那碗胭脂色的拌饭——那是端午最温暖的色彩,是永远也吃不腻的家的味道。

来源:云南政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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