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那身白大褂出现，老人枯瘦的手猛地抓住徐赫的袖子，我知道治不好了，活不长了，可我不想顶着这张烂脸走最后一段路。

云南墨江县医院门口，74岁的吴爷爷拄着拐杖，脸上的肿瘤已有拳头大小，狰狞地挤压着五官。

狭小的屋子里，那股挥之不去的腐臭味让邻居都绕着走。

他天没亮就守在这里，只为等一个人，上海瑞金医院来支援的徐赫医生。

当那身白大褂出现，老人枯瘦的手猛地抓住徐赫的袖子，我知道治不好了，活不长了，可我不想顶着这张烂脸走最后一段路。

检查报告冰冷地摊在桌上，恶性黑色素瘤晚期，全身多处转移。

更棘手的是老人同时患有肾衰竭，冠心病，高血压，徐赫的心直往下沉，任何一个并发症都可能在手术台上要了老人的命。

老爷子，这手术风险太大了，他艰难地开口，它治不了你的病，更延长不了你的命啊。

老人沉默了很久，久到诊室里只剩下仪器低微的嗡鸣，然后，他抬起头，轻轻吐出那句改变了一切的话。

我就是想干干净净地离开这身臭气，我自己都嫌，不能这样走啊。

站在一旁的老伴，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哽咽着补充，家里那股恶臭，熏得没人敢来做客。

每天洗三四次床单，血水还是渗进棉花芯里，洗都洗不掉，最揪心的是，家里还有个患过脑梗需要照顾的儿子，老两口实在不想让儿子最后记住的，是父亲浑身溃烂发臭的模样。

治不了病，但能治心， 这句话像重锤敲在徐赫心上，他转身冲出诊室，连夜拨通了上海瑞金医院的电话。

2500公里外，一场跨越时空的紧急救援启动了，麻醉科、肿瘤科、创面修复科、心血管内科十几个科室的顶尖专家，深夜被召集到屏幕前，组成了一个临时的云端救援队。

最终，一个大胆又精细的方案艰难出炉，在局部麻醉下，同时切除老人面部和脚趾的肿瘤，一次手术解决两个最困扰老人的溃烂源，避免多次手术消耗他本就微弱的体力。

面部巨大的缺损，则采用皮瓣移植——从老人颈部借一块完好的皮肤和皮下组织，旋转覆盖到面部创口上，这将是墨江县医院历史上第一例如此复杂的皮瓣修复手术。

手术室里，无影灯冰冷地亮着，空气仿佛凝固了。

当最后一层纱布被轻轻揭开，老人颤抖着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脸颊，触手可及的，不再是那个令人作呕的巨大凸起，而是一片平整，干净的皮肤。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紧紧、紧紧地拉住徐赫的手，老泪纵横，谢谢，谢谢你们，这下，我能干干净净地活着，也能干干净净地走了。

徐赫第一次看到这对饱经风霜的老夫妇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像穿透厚重阴云的微弱阳光，却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那一刻，医学的温度，实实在在地压过了冰冷的生存率数字和风险评估报告。

后来，徐赫在日记里写道，当患者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光，点燃哪怕一丝尊严的火花时，医生，就应该毫不犹豫地递上那根火柴。

面对绝症和死亡，不同的人，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也引向天差地别的结局。

冰冷的数字揭示着现实的残酷，中国每年有超过300万癌症患者走向生命终点，然而，专门提供安宁疗护服务的床位，全国加起来却不足1万张。

巨大的鸿沟意味着，绝大多数晚期患者和他们的家庭，依然在不惜一切代价治到最后一秒和无可奈何回家等死的两极之间痛苦挣扎，找不到一个好好告别的中间地带。

徐赫医生后来常常把这个故事讲给年轻的医生听，他说，面对晚期患者，我们常常聚焦于生存期，却容易忽视他们作为‘人’的选择权和尊严感。

生命就像烟火，哪怕注定短暂，也拥有在最黑暗处奋力绽放一次的权利， 医生，有时候就是那个点燃引信的人。

在那些专注于临终关怀的医院墙上，常常能看到这样一句话，朴素，却充满力量。

我们无法为生命增加更多的天数，但我们可以努力为剩下的日子增添生命的份量与尊严。

吴爷爷最终是在哪一天平静离开的，具体日期或许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走的时候，脸上没有了那令人心碎的溃烂肿瘤，脚上没有了日夜流脓的伤口。

他的老伴记得，手术后那段时间，他脸上久违地出现了安宁，甚至偶尔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当生命的长度已被疾病无情地划定终点，如何尽力去拓展其最后的宽度与温度，便成为医者更深刻也更艰难的使命。

徐赫医生和他的同行们，用手中的柳叶刀修复的，远不止是皮肤上的创面他们是在缝合一道巨大的裂缝，一道横亘在冰冷的医学技术与人性的温暖需求之间的裂缝。

在死亡这个必然降临的结局之前，他们努力让每一个生命，无论多么衰弱，无论多么接近终点，都能手握一份干干净净的尊严，体面地、有温度地，走向那永恒的宁静。

如果有一天，走到生命的最后关头，医生告诉你手术风险极高，可能加速死亡，但能换你一个干净体面的告别，你会怎么选，是拼死一搏，还是安然承受。

参考信源：

环球网 2025-06-01 16:40 北京 男子癌症晚期、全身恶臭……上海专家拒绝手术，但最后被他说动了

来源：火星X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