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端着刚沏好的茶站在厨房门口,手不由得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到了手背上,却似乎感觉不到疼。
红包风波
那声"给她红包就补贴娘家"像一把刀,划破了春节前夕的喜庆氛围。
我端着刚沏好的茶站在厨房门口,手不由得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到了手背上,却似乎感觉不到疼。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人攥住了,闷闷的疼。
我是一九八七年嫁到王家的,从县城到这个小镇上,不过六十里地,却像是跨越了山海。
王家待我不薄,婆婆是个厚道人,做得一手好豆腐脑,常在清晨推着小车到镇上卖,回来时总会给我带一块糖糕;丈夫老实肯干,在镇上的纺织厂当机修工,虽然工资不高,但日子过得踏实。
只是大姑姐——丈夫的姐姐,总觉得我心系娘家,处处提防我,仿佛我是来"掏空"王家的。
记得刚过门那会儿,我从娘家带来一床新棉被,大姑姐当着全家人的面说:"你这被子怕是要留着将来带回娘家吧?"
那时我只是笑笑,心想时间会证明一切。
可三年过去了,大姑姐对我的成见不但没减轻,反而更深了。
八十年代末的小镇,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进了千家万户,日子虽不富裕,但也有了几分盼头。
我爹在煤矿上班,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常年在井下,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妈妈有轻微的风湿病,干不了重活,只能在生产队里做些轻便的农活。
弟弟刚考上县里的高中,学费和生活费是个不小的数目,每个月至少要五十块钱,这在当时几乎是我们家一半的收入。
这些,我从未向婆家提起,怕他们觉得我是来"啃"王家的。
每次回娘家,我都会偷偷带些自己攒下的零花钱,有时是五块,有时是十块,不多,但能帮弟弟买几本参考书。
"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用在女人身上大抵就是"嫁了人忘了家"。
可我做不到。
那年冬天特别冷,北风呼啸着穿过小镇的每一条巷子,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舅妈是个直性子人,在县城嫁给了我丈夫的舅舅,家里开了个小副食店,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进货,忙到晚上九十点钟,日子过得宽绰些。
她和舅舅鹣鲽情深,虽没有孩子,但两人过得和和美美,是镇上人羡慕的一对。
每年过年,她都会给亲戚家的小辈们包红包,这在当时并不常见,但她总说:"钱是挣来花的,给孩子们添点喜气,有啥不好?"
今年是我嫁到王家后第一个春节,舅妈早就和我说过会给我包红包,本该高兴,却因那句话,让我如鲠在喉。
"多大的人了,还要红包。"大姑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字字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你给她,她转手就寄回娘家了。"
我放下茶杯,默默走向后院。
初冬的风夹着细碎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但我宁愿站在寒风中,也不愿回到那个温暖却让我窒息的屋子里。
记得小时候,爹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可泼出去的水,难道就不会思念源头的井了吗?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手绢,那是妈妈亲手绣的,上面有一朵含苞待放的山茶花,是我出嫁时带来的。
每当我想家了,就会摸一摸这块手绢,仿佛能感受到妈妈的温暖。
"咋站在外头受冻呢?"婆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裹着厚实的棉袄,手里拿着一双线手套,"刚织好的,你戴上试试。"
我接过手套,又软又暖,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有啥心事,跟婆婆说说。"婆婆拍了拍我的肩膀,"是不是想家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忍住了。
"傻闺女,想家是人之常情。"婆婆叹了口气,"我嫁到王家那会儿,隔三差五就哭鼻子,你公公还说我不是当媳妇的料呢!"
我破涕为笑:"婆婆,您真会说笑。"
"实话实说。"婆婆眨眨眼,"回屋吧,别冻着了。"
晚上,丈夫加班回来,带了一袋花生瓜子,说是厂里发的年货。
"听说大姑姐今天又说你了?"他小声问我。
我摇摇头:"没事,过年了,大家高高兴兴的。"
丈夫抓了抓头:"大姐就那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听说她前两天又和婆家吵架了,可能是心情不好。"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丈夫对我是好的,虽然不善言辞,但总是在关键时刻站在我这边。
那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大姑姐那句"给她红包就补贴娘家"。
我想起了弟弟信中提到的,班上有个富裕人家的孩子,带了一台"小霸王"学习机,可以玩游戏,还能学英语。
弟弟没明说,但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羡慕之情,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心疼不已。
要是能给弟弟买一台学习机,该多好啊!
可那得三四百块钱,几乎是我们半年的积蓄。
我叹了口气,侧身看着熟睡的丈夫,心里五味杂陈。
除夕那天,王家亲戚齐聚一堂,炊烟袅袅,饭菜香气四溢。
我从早忙到晚,切菜、炒菜、端盘子,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大姑姐一家来得最晚,她穿着一件崭新的呢子大衣,头发烫得卷卷的,一看就是县城里新开的"时代美容美发厅"的手笔。
"小嫂子,这一桌子菜,你一个人就张罗好了?真能干!"大姑姐的丈夫赵刚笑呵呵地说,眼睛却一直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
"大哥过奖了,都是婆婆教的。"我连忙答道,心里却有些发怵,生怕大姑姐又说什么让人难堪的话。
果不其然,大姑姐接过话茬:"我们家阿刚就好这一口,炒个青菜都离不开味精,你说这媳妇当的。"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
婆婆连忙转移话题:"来来来,都坐下吃饭,一家人别客气。"
饭桌上,舅妈边喝酒边说起县城的新鲜事:"你们知道不?县城西边新开了个游乐场,有旋转木马、碰碰车,周末人多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那得花不少钱吧?"大姑姐问。
"门票五毛一张,玩一次项目一块多,确实不便宜。"舅妈点点头,"但看孩子们玩得高兴,再贵也值当。"
大姑姐看了我一眼:"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花钱享受,不知道攒点钱过日子。"
我低下头,默默扒着碗里的米饭,感觉每一粒都变得难以下咽。
"年轻人爱玩爱闹是正常的。"舅妈笑了笑,抬起酒杯,"来,喝酒!"
饭后,趁着大家都去客厅看春晚的空档,舅妈趁着敬酒的空档,塞给我一个红包,冲我挤了挤眼睛:"压岁钱,收好。"
我的手微微颤抖,心里一暖,却不敢当众接下,生怕大姑姐看见又要说什么。
"我上趟厕所。"我起身离席,快步走向后院。
舅妈紧跟而来,将红包塞进我口袋:"拿着吧,丢人现眼的,这么大人了还不好意思接红包。"
她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弟弟上高中不容易,这点儿钱不算啥,权当是姨的一点心意。"
我眼眶湿润,不知该说什么好。
舅妈拍了拍我的肩:"别太计较你大姑姐,她那人就是嘴上不饶人,心里没恶意。"
我点点头,却只能假装不知情。
那红包在口袋里,沉甸甸的,像是托着我对娘家的愧疚和思念。
回到客厅,电视里正播着赵本山的小品《相亲》,逗得大家前仰后合。
我坐在角落里,脸上挂着笑,心却飞到了六十里外的家,想着爹妈和弟弟是不是也围坐在那个小小的黑白电视机前,看着同样的节目。
"笑啥呢,这么出神?"丈夫在我耳边小声问。
我回过神来:"没啥,就是觉得小品挺好笑的。"
丈夫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我的手,没再多说什么。
夜深人静,我望着枕边熟睡的丈夫,脑海里全是弟弟穿着单薄校服的模样,还有他信中提到的那台"小霸王"学习机。
该怎么处理这个红包?若给了婆婆,弟弟的学费怎么办?若偷偷寄回,岂不印证了大姑姐的话?
我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窗外,鞭炮声此起彼伏,给漆黑的夜空添上一抹红色。
红,在我们老百姓眼里,始终是喜庆、吉祥的颜色。
可此刻,我心里却充满了忐忑和矛盾。
记得小时候,每逢过年,爹都会给我和弟弟各发一块钱的压岁钱。
那时候,一块钱可以买十根冰棍,或者两包奶糖。
我总是把钱攥在手心里,生怕丢了,然后幻想着能买些什么好吃的。
弟弟比我小六岁,总是央求我带他去街上买鞭炮或者糖果。
我俩手拉手,在小卖部前面站很久,计算着怎么花这宝贵的一块钱。
那时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而现在,我却因为一个红包陷入了两难。
凌晨时分,我终于做了决定。
清晨,我起得很早,趁着大家还没起床,悄悄溜出了家门。
集市上,我用红包里的钱买了一条丝巾,是婆婆最喜欢的那种暗红色,上面绣着几朵精致的牡丹花,象征着富贵与吉祥。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见我挑了半天才决定买这条,好奇地问:"小囡子,给谁买的呀?这么精挑细选。"
"给婆婆的。"我有些腼腆地回答。
"真是个孝顺的好媳妇。"老板笑着夸道,还给我抹了两块钱的折扣。
回家后,我将丝巾小心翼翼地包好,等到早饭后,趁着大家都在,我将丝巾送给婆婆:"过年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婆婆接过丝巾,眼里闪着光:"傻孩子,舍得花钱。"
她立刻把丝巾围在脖子上,对着镜子照了照:"好看吗?"
"好看!"我由衷地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大姑姐在一旁看着,眼神复杂,但难得地没有说什么刻薄话。
那天下午,我在厨房洗碗,听见院子里大姑姐和另一个亲戚在说话。
"你这小嫂子倒是会做人,一条丝巾把婆婆哄得眉开眼笑。"那亲戚说。
"谁知道是不是舅妈给的红包买的。"大姑姐冷哼一声,"买个丝巾显摆什么?不就是想讨好婆婆吗?"
我的手一抖,碗差点掉在地上。
心里委屈得想哭,却又不知道该向谁倾诉。
晚饭后,我无意中听到婆婆和丈夫的对话。
"大姑子年轻时也不容易,她前夫家嫌她娘家穷,常讽刺她。有一回她带了点家里种的苹果去婆家,被前公婆说成是'乡巴佬的玩意儿',当着一大家子人的面退了回来。"丈夫低声说。
"后来日子好了,前夫却出轨了,和厂里的会计跑了。"婆婆接着说,"所以她对这事格外敏感,怕历史重演。"
我站在门外,恍然大悟,原来大姑姐并非针对我,而是历经伤痛后的自我保护。
想到这里,我对大姑姐的怨气消了大半。
人这一辈子,谁还没有点难言之隐呢?
第二天,我特意早起,给大姑姐一家做了他们爱吃的猪肉白菜馅饺子。
"大姐,你们爱吃这个,我多包了些。"我笑着说,将一大盘饺子端到桌上。
大姑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嗯,看着还不错。"
这话在她嘴里,算是高度评价了。
吃饭时,大姑姐的儿子小刚一个劲地夸饺子好吃,还说:"小姑,你包的饺子比我妈好吃多了!"
大家都笑了,气氛比往常融洽了许多。
春节假期很快过去,大姑姐一家回县城了,我和丈夫也要各自回单位上班。
正月十五那天,婆婆悄悄塞给我一个信封:"给你弟弟的,读书要紧。"
我打开一看,信封里是两百块钱,几乎是王家半个月的收入。
"婆婆,这..."我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别哭,这钱我早就攒着了。"婆婆笑着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们,也有你爹妈。"
她拍了拍我的手:"家是什么?不就是相互理解、彼此温暖吗?你是个好闺女,我相信你也会是个好媳妇。"
我抱住婆婆,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家人。
"你大姑姐那边,慢慢来,她不是故意针对你,只是有些心结没解开。"婆婆轻声说,"人活一世,不就是在解一个个心结吗?"
窗外,元宵节的烟花炸开在夜空中,绚烂而短暂。
我想,人世间的亲情,不也是这样吗?看似平凡,却因为互相理解而熠熠生輝。
那年之后,我和大姑姐的关系渐渐和缓。
转折点出现在小刚生病住院那次。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我正准备下班,突然接到大姑姐打来的电话,说小刚发高烧不退,已经送医院了,但她和赵刚都在县城外出差,一时回不来。
我二话没说,立刻请了假,坐着拖拉机赶到县医院。
看见烧得昏昏沉沉的小刚,我的心揪成了一团。
"婶婶,我渴..."小刚微弱地说。
我连忙拿来温水,一点点喂他喝下。
那一夜,我守在小刚床前,一遍遍地给他擦汗、喂药、量体温。
第二天一早,大姑姐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看到的是我靠在椅子上打盹,而小刚的烧已经退了。
她站在病房门口,愣了好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给我盖上了自己的外套。
等我醒来,看见大姑姐红着眼圈坐在一旁。
"谢谢你。"她说,声音有些哽咽,"我欠你一个道歉。"
我摇摇头:"大姐,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个。"
从那以后,大姑姐对我的态度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防备,甚至会时不时地帮我说几句好话。
婆婆笑着说:"看吧,时间才是最好的证明。"
又一个春节来临,舅妈照例给每个人发红包。
这一次,当她当众把红包递给我时,我坦然接过,说了声谢谢。
大姑姐在一旁,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晚上,我把红包里的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买了礼物给婆家人,另一部分寄给了弟弟,附信说:"好好学习,姐姐永远支持你。"
我知道,这样的做法既不会让婆家人觉得我偏心娘家,也不会让我对娘家有所愧疚。
这或许就是婆婆所说的"平衡"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弟弟高考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我和丈夫的小日子也渐渐红火起来。
我在镇上开了一家小裁缝店,专门做些时髦的衣服,生意越来越好;丈夫也从机修工升为了班组长,工资翻了一番。
我们搬出了老宅,在镇上买了两间新瓦房,婆婆也跟着我们一起住。
大姑姐每次来,都会称赞我把家收拾得干净整洁。
"小嫂子是个有福气的,瞧把咱王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她常这样对别人说。
每当这时,我都会想起那个红包风波,想起婆婆那句"家是什么?不就是相互理解、彼此温暖吗?"
是啊,家不是讨价还价的战场,而是相互包容的港湾。
人生在世,最难得的,莫过于一顆懂得理解与宽容的心。
那年冬天,婆婆病倒了。
医生说是脑溢血,情况不太乐观。
我和丈夫轮流守在病床前,寸步不离。
大姑姐也来了,看着昏迷不醒的婆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妈最疼的就是你。"她对我说,"她常说,老了有你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我哽咽道:"婆婆待我如亲生女儿,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的好。"
婆婆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月,终于醒过来了,但左半身瘫痪了,说话也不利索。
我决定辞去裁缝店的工作,在家专心照顾婆婆。
丈夫担心地说:"这样你不是太辛苦了吗?"
我摇摇头:"婆婆这些年对我的好,我记在心里。现在她需要我,我怎么能退缩?"
就这样,我开始了长达三年的照料生活。
每天给婆婆翻身、擦洗、喂饭、按摩,还要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生怕她躺在床上憋出毛病来。
"真是个好媳妇啊!"左邻右舍都这样夸我。
我只是笑笑:"应该的。"
大姑姐常来帮忙,有时候会留下来住几天,给我搭把手。
我们俩在照顾婆婆的过程中,关系越来越亲近,就像真正的姐妹一样。
有一天晚上,在给婆婆喂完药后,大姑姐突然对我说:"当年我对你那些刻薄话,你心里有没有恨过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没有,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家好。"
"我那时候就是看不得别人往娘家拿东西。"大姑姐叹了口气,"我年轻时吃过那方面的苦,就以为所有人都会那样。"
"大姐,我懂。"我拍了拍她的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大姑姐眼圈红了:"谢谢你,能理解我。"
那一刻,我们之间多年的隔阂彻底消融了。
婆婆最终还是走了,走得很安详,走前拉着我和大姑姐的手,说了一句"好好的"。
那年清明节,我和丈夫、大姑姐一家一起去扫墓。
站在婆婆的坟前,我想起了那个红包风波,想起了婆婆的善解人意,想起了这么多年来的点点滴滴。
大姑姐走過来,握住我的手:"小嫂子,這些年辛苦你了。"
我摇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们是一家人。"
回程路上,大姑姐突然说:"我听说县城那边要招幼儿园老师,你不是一直喜欢小孩子吗?要不要去试试?"
我有些惊讶:"可是..."
"婆婆已经不在了,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活了。"大姑姐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有高中文凭,应该够格。我认识那边的园长,可以帮你引荐。"
丈夫也在一旁鼓励我:"去试试吧,你一直喜欢教书育人。"
就这样,在大姑姐的帮助下,我成为了一名幼儿园老师,开始了新的人生篇章。
每次发工资,我都会拿出一部分寄给已经当了老师的弟弟,帮他改善生活;也会拿出一部分给大姑姐买些补品,感谢她的提携之恩。
大姑姐总是推辞:"你自己留着用吧,我和你姐夫日子过得去。"
但我坚持道:"大姐,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心意。就像当年那个红包一样,重要的不是里面有多少钱,而是那份情义。"
大姑姐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你这孩子,就是嘴甜。"
我也笑了,心里满是温暖和感激。
那个红包风波,成了我们家的一个小小传说,每每提起,总能引来一阵笑声。
人生路漫漫,起起落落都是风景。
重要的不是我们经历了什么,而是我们从中学到了什么,又因此成长为了怎样的人。
当我送走婆婆的那天,我才明白,亲情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而是如何在爱的天平上找到平衡的答案。
红包本身或许微不足道,但它承载的却是家人之间最深沉的牵绊与最真挚的祝福。
在这人世间漫长的旅途中,能有一群懂你、爱你的人相伴左右,已是最大的福报。
来源:怀旧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