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25年5月,对于文坛来说,是个闪耀的月份。90后作家刘楚昕凭借《泥潭》斩获第二届漓江文学奖,“越过山丘,却发现无人等候”这句话瞬间在全网引发共鸣,让无数人为之泪崩。同月,我,一名60后“文学新人”,手捧第二届国际冰心文学奖的入选通知书,内心满是激动与感慨。
我,60岁才发光的萤火虫:隔空对话90后漓江奖得主刘楚昕——半生修行,悟透写作真谛:点亮即永恒!
一一题记
2025年5月,对于文坛来说,是个闪耀的月份。90后作家刘楚昕凭借《泥潭》斩获第二届漓江文学奖,“越过山丘,却发现无人等候”这句话瞬间在全网引发共鸣,让无数人为之泪崩。同月,我,一名60后“文学新人”,手捧第二届国际冰心文学奖的入选通知书,内心满是激动与感慨。
刘楚昕十三岁就痴迷于写作,坚持了二十年,三十多岁便登上了文学的巅峰;而我十岁在煤油灯下埋下了文学的火种,穿行了半个世纪,六十多岁才等到作品发芽。乍一看,他似乎比我“幸运”很多。但实际上静下心来一想,我们都是在暗夜中飞舞的萤火虫,用生命诠释着:写作这场苦修,不在于结果来得早或晚,而在于“修怀”——怀抱理想,点亮自己,这便是对生命最高的礼赞!
一、十岁那盏煤油灯:半世纪修行的起点
“他才坚持二十年就出成果了,我熬了半个世纪才刚刚冒芽。”我望着中国文联官网“中国文艺家头条”上自己的名字,这句话在喉咙里滚动难耐,带着岁月沉淀的粗粝与释然。
时光回溯到那个秋夜。生产队的打谷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父母在抢收的稻场里忙碌着。十岁的我,蜷缩在床头,就着家里唯一那盏煤油灯摇曳的火苗,一夜未眠,如饥似渴地阅读着《黄金洞》的故事。封面戴红袖章的红小兵,就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我心中的夜空。天将破晓时,我合上最后一页,心口滚烫。就在那一刻,我知道,文学这个“一辈子的情人”,从此与我血脉相连。那点微弱的光,成了我甩不掉的宿命,照亮了我此后半个世纪的漫漫长路。
少年时期,卢中树老师夏天双脚泡着水桶写作的故事,曾腾芳老师天天在《湖北日报》发表诗歌的版面也激励点燃着我!
青年时期,这微光也曾零星闪烁。1980年,我高中复读时,在周明著老师指导下文章见报,那甜蜜的感觉至今难忘;1986年,《广西文学》4月号头条刊登了我万言小说,助力我留校任教;1989年,《散文》12月号头条为我敲开了电视台的大门;1990年,《人民日报海外版》刊登的《放风筝》,引领我进入了新闻行业。
然而,后来我亲手将这文学的萤火,埋藏了整整三十年。并非我不爱文学,而是肩头有更沉重的担子。新闻工作,是另一种照亮时代的方式。我把对文字的赤诚,融入到每一篇报道和每一个镜头里。三十年的风雨兼程,我换来了一枚沉甸甸的“从事新闻工作三十年”国家证章。但在抽屉深处,源自十岁秋夜的那一粒火种,从未熄灭。它只是深埋在冻土之中,静静地等待着春雷的唤醒。
二、六十而“燃”:蛰伏半生,星河晚照
谁也没有想到,这春雷来得如此迟缓,却又如此磅礴。进入准退休阶段后,那沉寂已久的火种,吸足了半生的风霜雨雪,轰然破土,如春笋般茁壮成长。
2019年,我的散文集《花之语》由北方文艺出版了。与花低语,其实是在与生命、与沧桑对话,这是我对“文学新生”的哲思微光。
2020年,武汉告急!我怀着满腔的热忱和责任感,疾书而成《武汉外公抗疫书简》。这部作品入选了中国作协当年的定点支持项目。在荣誉之外,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这萤火,能在至暗时刻为人们送去一丝温暖。在我心里,照亮他人,是修行者的本能。
2024年,我含着热泪写下了《最远的你是我最敬的爱——致蓝眼珠的中国人赛珍珠》,洋洋万言,被赛珍珠纪念馆永久收藏并授予《捐赠证书》,跨越时空与文化、跨越人种的共鸣之光灼灼生辉。
彭秉玉先生(《黄金洞》作者,我的启蒙恩师)追悼会上我献书时颤抖的手,仿佛就在昨日。煤油灯下的微光,穿越了生死,完成了一场庄严的轮回。
2025年,我厚积薄发。《樱雪映魂灵——与水孩儿书》续写了我今生与水孩儿的文缘,这也将成就未来文坛的一段佳话。《散文选刊》的签约函到了,冰心文学奖的入选也落定了。年届六旬,我的文学之树,终于在大地深处潜藏了半个世纪后,在生命的金秋,破土发芽!
三、隔空凝望刘楚昕:萤火虫的两种飞行轨迹,终归是同一种修行
当刘楚昕在网络上刷屏时,我凝视着他年轻脸庞上的泪痕。“越过山丘,却发现无人等候”,他哽咽的话语,连同女友那句“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痛苦,但回头想想,都是传奇”的遗言,如重锤一般叩击着我的心扉。
我懂这光芒背后的沉重。他十三岁开启写作之旅,痴迷写作二十年,投稿无数却石沉大海,唯一的忠实读者是病逝的女友。他的《泥潭》,不仅是笔耕的困境,更是生命的深渊。女友的溘然长逝,是淬炼他涅槃的烈焰。二十年的坚持换来漓江奖的桂冠,这“结果”何其耀眼,又何其痛彻!他的光,是用巨大的失去和血泪点燃的。
楚昕啊,你说自己“比较幸运,走出了泥潭”。看着你三十多岁的获奖年纪,我百感交集。是的,你“幸运”地在更年轻的时候被聚光灯捕捉,你的痛苦被亿万人共情。但作为走过漫漫长路的我,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我们的起点相近:你十三岁,我十岁,文学梦的种子都在少年心田萌芽。
我们的路径迥异:你专注冲锋了二十年,三十多岁就获奖;我迂回了大半辈子(新闻三十年 + 晚年创作),六十多岁才迎来文学的微光。
我们的“幸运”也有相对性:刘楚昕,你是幸运的,能在坚持二十年后获奖;我亦是幸运的,能在坚持半个世纪后迎来破土,开始绽放。然而,我们都比那无数怀抱火种、终其一生在黑暗中默默点亮却从未被看见、甚至失去所有的同行者,幸运太多太多!
我在想:他们的光,同样是暗夜里不可或缺的星辰,是构成文学星河的卑微而伟大的基石。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这些基石铺垫了我们的“幸运”之路!
四、萤火虫的顿悟:修怀不问果,点亮即永恒
我和楚昕,就像两只不同世代的萤火虫。
他用二十年血泪淬炼出强光,痛失挚爱,光芒背后伴随着巨大的压力;
我穿越了半个世纪的风霜,蛰伏了三十载,终于让微光汇聚成了晚霞。
穿越时光,回顾两个不同时代追梦者的迥异轨迹,我茅塞顿开地悟出:我们其实有着同质的修行内核:
(一)“修怀”是根
“怀”,是十岁煤油灯下的初恋,是三十年新闻生涯下不灭的火种,是彭先生墓前的承诺,是楚昕女友弥留的嘱托。怀抱这份理想与情怀,是我们穿越所有虚无与磨难的舟楫。在写作的道路上,我们会遇到无数的困难和挫折,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像在黑暗中摸索,看不到一丝光亮。但只要我们心中有这份“怀”,有对文学的热爱和执着,就一定能在这漫长的旅途中找到前进的方向。
(二)“结果”非必然
楚昕的奖杯,我的晚霞,是可见的“果”。但更多同路人的光,终其一生未曾照亮他人眼眸。写作修行的真义,不在“得”,而在“持”——持守那份点亮的心力与勇气。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人们往往更看重结果,而忽略了过程的价值。但对于写作来说,过程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在写作的过程中,不断地思考、探索、成长,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修行。楚昕女友的“痛苦即传奇”,正是对过程价值的最高礼赞。
(三)“点亮”即意义
照亮自己(对抗虚无,如楚昕所言是“泥潭中的唯一支点”),照亮他人(传递温度与思考)。我的抗疫书简、赛珍珠之文,楚昕引发共鸣的《泥潭》,乃至我三十年的新闻笔耕,都在践行萤火虫的天职——在暗夜中,倾尽所能,贡献一点光。我们每个人都是平凡的,但当我们用自己的文字、用自己的行动去照亮他人时,我们就变得不再平凡。我们的光,虽然微弱,但却能在黑暗中给人们带来希望和温暖。
(四)修行在“燃”
无论坚持二十年还是半世纪,无论三十岁获奖还是六十岁“冒芽”,那一次次在孤独、挫败、甚至绝望中,依然选择点亮自己的瞬间,就是生命最壮烈的修行,就是存在本身最庄严的证明!在写作的道路上,我们会遇到孤独,会遇到挫折,甚至会陷入绝望。但只要我们心中有那团火,有那份对写作的热爱,就一定能在这黑暗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光,然后点亮它,让自己成为暗夜中的一只萤火虫。
此时此刻,我在想:
刘楚昕站在漓江奖的聚光灯下,我坐在码字写作的书桌前。一老一少,两只萤火虫,用生命的光轨,在2025年的初夏,共同写下对文学对生命的思考:
文学长夜,亘古如斯。
真正的勇者,
非是摘星者,
而是那些怀抱微光、
于无尽暗处,
不问西东,
执着地、孤独地、温柔地——
一次次,
点亮自己的萤火虫!
亲爱的读者朋友,在您的心中,是否也有一粒不灭的微光?
若有,请您务必守护它,点燃它。
因为,
每一次点亮,
都是对生命的深情致敬,
都是穿越虚无的永恒修行!
来源:蒋经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