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群文||一苇渡江——画家张渡的艺术追寻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6-01 20:20 1

摘要:作者导言:“我的太阳是方的”,爬了20多年“格子”的我,因眼高手低,看不上自己写的东东,竟然一辍笔就是20多年。前些天,一时兴起,提笔为朋友画家写了这篇人物通讯。敬请老战友们指正!

作者导言:“我的太阳是方的”,爬了20多年“格子”的我,因眼高手低,看不上自己写的东东,竟然一辍笔就是20多年。前些天,一时兴起,提笔为朋友画家写了这篇人物通讯。敬请老战友们指正!

一苇渡江——画家张渡的艺术追寻

作者|黄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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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诗经》曰,谁谓河广,一苇杭之。五六百年后,相传达摩传道行至江边,无船可渡,折下岸边一根芦苇投入江中,化作一叶扁舟,飘然过江。《一苇渡江》典故由此而生。

是雪,就要燕山雪花大如席;是琴师,就要如帕格尼尼,能用唯一的一根琴弦,独奏《如歌的行板》;是僧侣,就要如达摩祖师一样,无船可渡时,便折一根芦苇投入江中,化作一叶扁舟,飘然过江。

行旅画家张渡创作如梦幻,灵感如雪花。

乙巳年伊始,春风有信,各路邀约如雪花纷纷扬扬。

他迎来艺术“开挂”的高光时刻。

澳大利亚国家艺术基金,特邀他作为唯一的中国艺术家参加该国举办的“沿海空间装置艺术”活动。

芬兰赫尔辛基当代艺术画廊派人专程赶赴中国长沙,特邀他作为长驻北欧画家,进行东西方艺术合作交流。

“中国当代艺术教父”,著名文艺评论家栗宪庭,要为他的艺术作品集作序,一如八十年代推介张晓刚、岳敏君、朱德庸那样,让他从中国走向世界。

漩涡的中心是平静的。此时此刻,张渡凝视着自画的达摩《一苇渡江》,回望逶迤来路。

A 一只手的掌声

来路逶迤,拐弯处,处处生死门。

北向九扇门,纵向深入。门牌:中央美术学院。门板背后,粗黑笔画了九个大麻叉。年轻时的张渡无法看到—任你久扣柴扉,命运之手从来不会提前开门。

时光倒回30多年前的1987年。从小“木棍当笔 ,谷场作纸”、整天画画的张渡,瞒着家人和亲友,直接报考了中国艺术的最高学府—中央美术学院。

等待放榜的那些日子,张渡度日如年。期盼、忐忑、焦躁。两个多月后,他等来了落榜。失意之中有“小确幸”:艺术专业达到了分数线,拉胯的是文化课目差了20多分。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实际上只是初中毕业,那个高中的履历,是托关系、找门子弄而来的。因为,没有高中这个台阶,他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有!

知其短,恶补之。他开始了疯狂的文化补习。

又一年,他再次报考中央美术学院。结果还是落榜。但还是有了提升,文化成绩仅仅差了10多分。

或许10多分这个不大差距,或许他“不到黄河不死心”,第二次,第三次……,连续九年,九次,艺术专业科目《九阳真经》(全中!),文化科目《九阴真经》(全挂!)。

四季更迭,花落花开。学院有的老师认出了他,一声声:“哟,张小四,今年又来考了?”“这次中不中?中!”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渡心里五味杂陈。那个“扑向火中”的画家梵高说,“我心里有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张渡何偿不是?!一而再,再而三,他连着九次。这需要何等炽热的恒心,何等坚韧的意志。

日月跳丸,光阴脱兔。转眼间,第十次高考来到了眼前。落榜九次的他,再一次面临艰难选择。

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即随本心

诗经曰,“谁谓河广?一苇杭之”。传说中的达摩,遇江无船,折岸边芦苇,踏苇凌波而过。张渡当老师时,就曾向学生们讲过这个历史典故,还花两周时间画了《一苇渡江》画。张渡从中受到莫大的启迪和力量。

山顶,对某些人来说,是一个用来征服的地方。他热血滿滿,毅然决然开始了第十次冲锋。

北方不明南方亮。这一次,张渡选择了南向的一扇门——第十次的报考志愿,他赫然填下了改革开放热土上的“广州美术学院”。

再叩门的剧情,四个字:“苦笑有得。”。

广州考完试的张渡,又回到农忙时节的中原大地,继续挥汗如雨、夏收秋种,全然没有过问考试的结果。哪知道,广州美术学院那张录取通知书,被村里一名工作人员随手放进了办公桌的抽屉。而当一位同学说:“恭喜,你被广美录取了”。他竟当成了玩笑。直到学校一个老师见到他,吃惊地问:“咦,你咋还没去广美报到?!”

听闻张渡高考及第,九十多岁的外婆笑眉如月,连声念叨他的小名:“小四,早先没跟你讲,我梦里就是你要考十次”!张渡啼笑皆非,一声长叹:“姥姥,您咋不早说”!

立马从村里骑摩托到县城,转乘汽车去省城郑州,再坐绿皮火车,“咣哐”赶往广州……张渡火速直奔广美,一老师兜头就是“开学20多天了,连军训都一周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你迟到太久,不能录取了”。“什么”?他耳朵嗡地一声,脑子一片空白。仿佛一扇门开了几秒,咣当一声又关闭了,他明明瞥见门板后面打了个√—第十扇门,是生门啊!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向门外出走去。刚走出20米多,只听那位老师喊了声:“回来,回来,赶紧签个到,去学院教务处领军训物品”。虚惊一场,生门顿开!

“十年寒冰,难冷热血”。没曾想,唐代那个“十上不第”的诗人,竟成了他的背景板。中国一千三百多年的科举考试,只记载了一个参加了十次没上榜的人。这人就是 大唐时期的罗隐。在前后20年间,十度科举,十落孙山,留下“十上不第”之名, 后来写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著名诗句,伟人毛泽东都曾称其“亦有军谋”。

犹如一只手的掌声,它是独自落寞时的趸音,它能拂去孤单的疲惫,给行走的人生加油。张渡无意去和古代诗人罗隐类比,只是笃信这样的道理,“艺术就是一个时代所有美好事物的燔祭。”!

正如文学艺术家木心所言:“文学是有趣的,生活是好玩的,艺术是需要牺牲的”。 凝望星星的人,总会被天空注视。张渡深深懂得,泪珠掉落的地方,会有玫瑰开放。人一定要经历一些磨难,你今天吃的苦,受的累,忍的痛,到最后都会变成光,照亮你的路。

B 当像鸟,飞向你自己的山

关山度若飞。

步入久负盛名的广州美术学院,张渡倍加珍惜。他全身心投入了知识的汲取。几乎所有的星期天、节假日,都在学、都在画。大学五年,他以门门课优秀的成绩,拿到了烫金的毕业证。

人的所有努力,都是助你、渡你。张渡倍受学院青睐,毕业就留校,直接当上了美术老师。

“丑小鸭”成了“白天鹅”,开始了艺术的冲天飞翔。

中国有句俗语,“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可他的名字却一改再改,改了三次。从“头顶高梁花”的张小四,到寓意“自成一派”的张派,再到“渡己、渡艺”的张渡……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无时无刻不撩拨他那颗不安分的心。

张渡把目光投向了广州市郊的小洲村。这个元建明盛,又名“瀛州”的千年古镇,四面环水,古迹多多。享有“北有周庄,南有瀛州”美誉。

这不正是自已心盼已久的“艺术桃花源”吗?

张渡用了不足两周的“深圳速度”,硬是把昔日的一个人民公社饭堂,租赁装修成了自己的画室。授课之余,他在这里心游太玄,笔走龙蛇。“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

海市蜃楼般“瀛州”的美好,也把一众艺术家往艺术春天的路上带。短短几年间,随着关山月、黎雄才等岭南画派的艺术大家鱼贯进住,上百名青年艺术家纷至沓来,“瀛州”成了闻名岭南的艺术村。

待到山花烂漫时,他该在丛中笑。但他却是“苦恼人的笑”。“瀛州”虽好,那不过是第二课堂,学院的“三尺讲台”才是他的第一课堂。更深、更大的纠结在于,身为老师,教书育人,是他的正业,这和他要当一个画家,难能“甘蔗两头甜”。他两厢为难,如果一心二用,势必两头耽误。

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他毅决然地上交了辞职书,开始了一个自由职业画家的人生。

从哪里起步?按照常理,非“瀛州”莫属。这里,他已煲出了“头啖汤”。可总归挡不住京城“798艺术园”的强大吸引力。

谁人不知晓,这个国内外艺术家趋之若鹜的风水宝地。几年间汇集了画廊、设计室、艺术展示空间、艺术家工作室,以及动漫、影视传媒等400余家各类文化机构,成为风头不二的“全国当代艺术园高地和地标”。

“798”没让张渡失望。艺术的高峰,托举他俯瞰众山,顿开茅塞。之前,他的雕塑、绘画一直在“像什么”的死胡同里打转转。798”告诉他,重要的不是“像什么”,而是“怎么像”。前者是“形而下”的“器”,后者是“形而上”的“道”。不需要大门向我打开,因为我自己就是钥匙。随着艺术渐入佳境,张渡的画作,越来越多地高悬于常青画廊,叁拾空间、魔金石空间;他的身影,也越来越多出现在当代艺术中心、巴林文化中心、波斯文化中心。

没曾想,张渡和“798”的“蜜月期”只保鲜了四年。他又心生出走的冲动。为何?“798”的艺术盛世,也催生了商业野蛮生长。士多店、烟酒坊、K歌房,如雨后春笋,遍布大街小巷。“撒满六便士的广场,许多人不再抬头去看天上月亮”。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张渡要逃脱并离开原生环境带来的束缚,去寻觅适合自已的生活和艺术发展空间。很快,那个距北京更远、更为偏僻的宋庄成了他心上的“白月光”。

每一个开始,都只会是一个续篇。而真正书写着故事的书,却总是从一半开始翻开。宋庄三年间,张渡日渐精进,,特别是材料艺术有很大拓展。由纸本扩展到了木,石,金属等……

造化弄人。宋庄的房价又飞快被艺术抬高。

第四个“家”选何方?古老的中原大地?那儿是生他养他的故乡,还有娘亲舅大,同学好友。张渡还是直接投了否决票。太多的社交无益艺术。

极目望去,视线雷达从北往南扫,张渡终于在湖南长沙近郊的铜官镇“打了卡”。长沙铜官窑有千年的历史,首创的釉下多彩瓷和铜红釉瓷,成为“中华彩瓷第一窑”。

令张渡更为心动还是,长沙铜官窑,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的绘画、雕塑、诗歌、谚语等融入陶瓷装饰艺术中,开创了中国瓷器装饰艺术上的先河。这可是研究中国古代陶瓷艺术、湖湘文化不可多得的实物宝库呵!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张渡三下长沙,实地考察。一个由两座旧陶瓷车间房改建,面积6000多平方米的艺术中心呼之即出。他还查经阅典,煞费苦心起了个“此地生发”的艺术之名。

宋代词人苏试“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他一生三次迁徙,都是被皇帝罢官赐贬,不得已也。而张渡“四迁”则是主动地寻找,挑选适合自己艺术发展的“新大陆”。

面对有些人的疑惑,张渡亮出了“坚强理由”:“许多水里的鱼,天空的鸟,陆地上的动物,在季节之交,竟不畏艰难险阻,迁徙万里。生为高级动物的人,何不可有更智慧的选择?”

“树挪死,人挪活”,张渡不仅挪活了人生,更挪活了艺术。犹如传说中的那种没有脚的鸟,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艺术的风里,飞向你自己的山。山在哪里?“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

C 相隔的山,有相通的流

“他列车正经过黄河……我在厕所里,时间很长,现在这时间属于我。我等了一天一夜。只一泡尿功夫,黄河已经流远。”——伊沙《车过黄河》

弹指太息,浮云几何。张渡已经不是张小四了。张才六七岁的时候,在田间野地撒尿,“哇,这啥?怎么冲出个古瓷器啊!”他对古玩、雕像、青砖黛瓦这类物事打小就极度敏感,显示出惊人的尊敬。熟稔之情、辨识之力似乎与生俱来。这或许就是天赋。

某年,张渡去太行山响堂山观摩石窟,半路上不经意瞄上了山沟里一块天头,立马飞奔而下,走近定睛细看,敦煌莫高窟壁画上的飞天扑入眼帘。他找铁锨、镐头,一阵挥汗如雨折腾,硬是把这块四五十斤重的奇天然石撬挖出来。千里迢迢扛回工作室,置于案头之上。

20多年前,张渡去黄山写生,徽州老街一家古董店摆放的一对三十公分见方的人物木雕打动了他。一问价,三万多元。他囊中羞涩,只能过把眼瘾。10年后,他二上黄山,再次去买,店家价涨至五万。又过十多年,他第三次去,涨到了七万多。他的好友被他十多年恋恋不舍之情打动,主动资助一半。他也确属淘到了宝。著名收藏家马未都看到后,竟连连称赞叹:“这是我见过的年份最老、品相最好的人物木雕”。

美是相通的,张渡说,“山高水长,相隔的山有相通的流,顺着相通的流,就能攀登相隔的更高山峰”。他以此执念,蜜蜂采花般广采博取,从“杂”艺中源源不断吸收营养,获取艺术灵感。

他曾两次登门拜访现已故的陶瓷泰斗王锡良,紫砂壶大师汪寅仙;多次请教青石雕大师倪东方、端砚大师黎锵;亲眼目睹广绣大师陈少芬现场制绣……

在张渡工作室的画桌上,立着一尊宋代彩陶建筑构件。他和它朝夕相见,相伴多年,没有丝毫审美疲劳和“七年之痒”。“古代一些陶瓷罐、紫砂壶、木雕板等老物件,今人一眼就能看出那种追求极致的独具匠心”他常向朋友吐露心曲:“我钟情石头,爱的是石的浑然和朴拙,是一种源于自然和土地的“万物自生听”。友人们感同身受,不禁把目光移至他的一幅幅精美绘画、一件件浑厚雕塑作品上,莫名地生出一种鲜明强烈的响应:人类最高灵魂的本质,就存在于自然与人造品的和谐之中。追求极致,去繁就简,自然拙朴,这些正是他“食古”萃取的“菁华,“点艺”提炼的“金丹” 。

简朴,是宋代鲜明的文化符号。张渡“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他创作的《悟空系列》,一幅幅画,线条无几,大块留白。有的如一笔之字,有的似一块璞玉……大象无形,惊天一笔;大道致简,一笔惊天“ 。“画中未被画出的画面,硬化成一片空白,暴露出一个无际天空”。

画面看得见的要美,看不见的更要美。虎溪三笑”的故事,早唐代已经流传开来。信奉佛教的东晋高僧慧远,隐居庐山东林寺,立誓“送客不过虎溪桥”。一日,诗人陶渊明和道士陆修静来访,三人相谈甚欢。因谈兴过浓,越过虎溪,后人建亭赋诗纪念。在绘画史上,这三教和谐共处象征的题材,五代画家孙知微、北宋丘文播,以及现代傅抱石等都曾浓墨重彩。而张渡笔下的《虎溪三笑》 画面上并没有陶陆二人身影,有的只是高僧远慧一人的双手合十,躬身作别,身后亭中桌子三个上热气凫凫的茶杯……在日本奈良展出时,一位僧人画家行上了跪拜礼 ……

D 向“长胡须的蒙娜丽莎”脱帽致敬

《蒙娜丽莎的微笑》这幅画,是巴黎罗浮宫艺术馆的三件镇馆宝之一,也是文艺复兴代表人物达·芬奇的代表作。而法国艺术家杜尚,却将这幅原作复制品上的蒙娜丽莎加上了胡须。

又是这个杜尚。从纽约回到巴黎。将一个玻璃容器清空后重新封住,寄回给他的美国好友。创作出了“嗅觉感观体验”的作品《巴黎的空气》。

还有那个英国前卫艺术家达明安.赫斯特,以真人骷髅为“模具”,用2156克白金铸造,上嵌2156颗高纯度钻石,制作出“白金钻石骷髅”作品《献给上帝之爱》。

说起杜尚,赫斯特这些反传统,前卫艺术作品来,张渡一脸的仰慕。他从不掩饰对杜尚等人为代表达达主义及超现实主义的偏爱和推崇。谈及曾经和至今的疑惑和批评,张渡态度明亮,“北斗星是夜行的指针,不是拉不直的问号”。

凭着多年东西方艺术的浸润,以及自身的探索,“艺术是一种解放,一种无法抑制的力量,一种无法被定义的表达”,逐渐成了张渡的艺术自觉践行。

线条是画的筋骨。学绘画,第一步就是素描。去年底,张渡的《湖边2一一》,画面上呈现的不仅仅是色彩,而是一种光色。光的跳跃感,使他的古典绘画的边缘线被大大弱化、淡化。另一个密码,就是用笔跳跃,色点灵动。光点和色跳跃组合,又完全不同于新形象派主义的那种理性、规则。 一位评论家称“它小于指尖的苍茫,或是大于天空的虚空”。

“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有人这样评价唐代诗人王维的诗。张渡说,“一幅好画,不仅要能看图,还要能读出诗,听出乐,悟出理,想出梦。画面不仅是平面,还要是立体的;不仅一维,还要二、三维”。

张渡举例刀郎的上海演唱会,“一曲《鸿雁于飞》,一人唱古代百姓,一人念。现代歌者。两个空间四个维度交叉对话。歌者把山歌唱成了《清明上河图》,画家就应该把画画成《鸿雁于飞》”。他的《大熊山》,迷离的石壁,禅意的鹅卵石,清幽的流水,苍劲的松树互为衬托,交相辉映。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诗句跃然纸上。

“天下有无数条路,就有无数走投无路的人。世上有无数个门,就有无数个头撞南墙者”。张渡感触颇深,他说,艺术家如果囿于老框框,挣脱不了旧束缚 ,其结果只能是无路可走,头撞南墙。他进一步阐释,“画界不是有一说吗?画的时间长了,往往对空白画纸的产生莫名的恐悸。其不知,创新的画家,才是令空白画纸害怕的”。

今年初,张渡的《显——隐》个人主题画展期间,多名观众在“没有形状,看不出何物”的《在假设中奔驰的物种》这幅画前,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他几次去现场“画家说画”:“朋友,你们听弹过钢琴吗?它的音符没有形状,但节奏和旋律,能夠引起我们思维共振,心灵情感共鸣。”接着,他又一次次指着画面上的色块“科普”道:“抽象的艺术是无形的音乐,它在空气里流动,和观者对话”。“人们所看到的世界是有限的,但艺术可以打开一扇通往无限大的门”。

“艺术,不可简单复制眼前的世界,一味表达具象事物,而是要勇于突破束缚,创造一种语言和全新现实,触发人们视角和心灵的震撼感动”。看看吧,张渡手下又诞生了怎样的一个“蒙太奇”。他寻找一方木块置于露天院地,购来几百只昆虫。不长时间,虫子们争相吞噬木块,又相互撕咬。渐渐地,有的昆虫成了虫食,有的成了飞蛾。而木棒块渐渐地成了蜂窝,成了木宵,成了粉末……《木虫世界》这样的一件艺术作品,影像的仅仅是木虫世界?不,是人世,生死,情感,时间……

有些画家将太阳变成金黄的色块,但也有画家能够凭借艺术和智慧,将金黄的色块变成太阳。张渡正是这样的画家,凭借创新勇气和艺术智慧,将金黄的色块变成太阳!

E “我画画,画也画我”

印象派画家梵高,一生画了2000多幅画,自画像就有30多幅。从最初的《戴深色毡帽的自画像》,到《包扎着的自画像》,再到为母亲70岁生日准备的礼物《没有胡须的自画像》。以至他去世前的最后一幅自我像,也是他的最后一幅画。

何以如此自恋白画像,梵高本人宣言炽热:“我笔下的自我,非单一镜像之复制,而是多重灵魂之交响,追求的是灵魂共鸣而非皮相之肖似”。

在一次文艺沙龙上,张渡一语起惊雷:“梵高的自画像画的是梵高,而他的所有绘画都是他的自画像。”

他进一步解说:“鲜艳、浓烈的色彩,狂野、直率的笔触,对称、重复的构图,这三个独有的元素,就是焚高的特有标识。因此,他的画不论出现哪里,许多人都会一眼认出”。

这个世界将你吐出来,是因为你与众不同。。走上艺术之路,张渡有一个执念:“画画就要画自己,张大千第二,不如张渡第一”。与其盯着别人的影子临摹,不如拿起刻刀在自己的灵魂原石上,凿出独属的星光纹路。艺术的真正力量,来源于自己的内心觉醒。艺术真正的职责只有一个:“找到自我”。在他的《查阅朋友圈》、《来不及上弦的曲子》,《数据时代的主观风景》等作品中,观者可以看到,他的创作正走在一条独特的蹊径上。那就是从墨色层积的传统中撕开了一道口子,注入时下喧嚣的生活模式、碎片化的信息轰炸、无节制的物质消费。同时,混合了各种囫囵吞枣式的快节奏、被焦虑击败的浅思考以及对传统含情脉脉的回望,再重新焊接缝合成当下人类正在亲历的肉身与精神体验,在层层制造的肌理和墨色材质的背后,揭示的正是现代人面对传统文化的信仰危机和对西方文化的不兼容之困境。

艺术始于自我的表现,且终于自我的表现。如同一条河奔流入海,它的水将总是它自已。张渡总是希冀通过一系列自我觉知和自醒的创作方式,徐徐揭开生活的真实面纱,恰如其分地呈现真实的自我,将绘画的过程如同一场自我发现的旅程。一如他说,“凡我倾心的画,都不清是我理解它呢,还是它在理解我”。他不停地画着画,画也不停地画着他。作品中独特的材料和图式运用,在保持作品视觉冲击力的同时,非但没有消解反而增加了作品的思想内核。《忘记带钥匙的运动员》、《一个道理的一万种解释》、《窗外力士》、《有谁能找到你我居住的地方》等作品中,机智有趣、旷达通透的画面感总会扑面而来。评论家们赞美之情溢于言表:“看似繁花落枝头,原来是蝴蝶”,“在万千花里把春天找出来,需要怎样的虔诚”!

“过去的我+现在的我+未来的我=更好的我。“任何试图了解我的人,就都应该仔细观察我的作品,从中可以认识真实的我和那些隐藏的欲望。”。在与世界观的多元碰撞与对话中,张渡还从戏剧神话人物的演绎里梳理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理想国。《你我都在梦想里》巨大的双翅、《被折叠的故事汇和地方戏》幕布上描绘的各路鲜活的神仙、《听曲——三叉口》所展示的滑稽的武戏,都与现实生活的真实无趣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无不隐喻了在艺术乌托邦里随心所欲的自由与快乐,以及灵魂深处孤独与狂热的深刻独白。画展策划人用这样的诗句评点,为张渡画作的桂冠加冕:“一千个蝴蝶的骸骨,睡在斑剥的墙壁上,一大群年轻的微风,轻柔抚过无波的河流……”

永远向自己沉潜,永远从自己飞出。这使人不由得又想起一生画了一百张自画像的“自拍达人”伦勃朗,他年轻时的一张自画像:一间破旧昏暗的房间,伦勃朗披着不合身的衣服,忘情地沉浸在绘画世界之中。画中的伦勃朗,并没有提笔作画,而是凝视看不到的物体。这个谜团的唯一线索,是画框上那道闪耀夺目的金光,那是艺术执念发出的光!

伦勃朗是,张渡也恰如是!

画作:张渡

【画家简介】张渡1998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现生活于长沙。个展:2024“显·隐”,达观当代艺术空间;2022“张”城市客厅项目,Bang空间; 2019“形·象”-张渡人体写生作品展,84号书城艺术空间; 2018 “乘物游心--张渡个人作品展”, 达观美术馆 。展览:2024“铜官枯水艺术季”,铜官;“虚室生白”二分之一空间;“在地生发”渡·美术馆;“元与圆”长沙。2023“长沙雕塑艺术家大展”李子健美术馆;“垒梦”装置以舞蹈的方式,江西;“源·初”以绘画的方式,锦都艺术中心,北京;“物之高处”,渡·美术馆。2020 “艺术在田野”,达观美术馆移动展厅。2019 “共通分母,兼容——中韩当代艺术交流展”,达观美术馆 ;“鼓励惊奇”, 长沙物物空间。2018 “冬日艺术季——铜官十人联展”,张渡工作室 ;“芬中当代水墨交流展”,芬兰红画廊;“纸本艺术国际交流展”,长沙 2016 “奇异果”, 北京。2015 “纸上·至上”,上海,北京 2014 “美丽世界“ 北京; “潜行-当代艺术联展” 北京广州; “新水墨-当代风华第一回展” 北京; “共振计划第十二站:关键链接国际当代艺术展北京当代艺术馆 “跨越文化,跨越世界far and wide 国际艺术展”,99美术馆。 收藏:作品被今日美术馆,德国波恩当代艺术中心, 四季酒店及多个民 营机构和个人收藏。

【作者简介】黄群文,安徽省六安市人,中国军地书画研究院副院长,广东安徽六安商会会长。曾任:原广州军区政治部宣传处处长、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驻广州军区记者站站长、科技日报驻广州军区记者站站长、中国民航中南地区管理局党办主任兼宣传部部长、汕头机场公司党委书记、湛江机场公司总经理、广东民航机场建设公司党委书记。

来源:接俸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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