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当今复杂多变的商业格局下，美国零售领域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战争”，主角是大型零售商与供应商，而战场则围绕着消费者的钱包展开。这场博弈不仅关乎企业的兴衰，更对整个经济生态产生着深远影响。

在当今复杂多变的商业格局下，美国零售领域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战争”，主角是大型零售商与供应商，而战场则围绕着消费者的钱包展开。这场博弈不仅关乎企业的兴衰，更对整个经济生态产生着深远影响。

2025年5月15日，在沃尔玛最新一轮财报电话会议上，首席执行官董明伦（DougMcMillon）直言不讳地指出：“更高的关税将导致更高的价格。”他所提及的，正是唐纳德・特朗普对几乎全球各地进口商品征收的关税。这一观点看似简单，却揭示了国际贸易政策对零售行业的直接冲击。

仅仅两天后，特朗普总统在社交媒体上提出一种截然不同的解决方案，宣称沃尔玛（以及作为其众多进口商品来源地的中国）应该“承担关税”。面对总统的提议，董明伦先生并未公开回应，但不难想象，沃尔玛内心的答案大概率是礼貌而坚定的“谢谢，但不用了”。

沃尔玛并非孤例，拒绝这一“提议”的美国大型零售商大有人在。本月初，亚马逊便暗示，随着关税落地，其电子商城商品价格可能会有小幅上涨。好市多（Costco）作为一家以精简运营、会员制大宗折扣为特色的零售巨头，将于5月29日公布季度业绩，同样不太可能接受特朗普的建议。

美国第四大市值零售商家得宝（HomeDepot）本周也表示，尽管目前尚无涨价计划，但致力于维持现有的营业利润率，这无疑意味着供应商将承担大部分关税成本。

在经济不确定性增加的当下，大型零售商展现出的保住利润的能力，似乎比人工智能革命更能吸引投资者的目光。大型零售商的股价与未来收益的倍数之比，让大型科技公司都相形见绌。

家得宝的市盈率与Meta不相上下，沃尔玛的市盈率超过微软和英伟达，好市多的市盈率几乎是苹果的两倍，亚马逊在这方面也仅次于沃尔玛。这些数据充分彰显了投资者对大型零售商的青睐。

尽管沃尔玛曾警告其每日价格并非低廉，但承受其定价权冲击的并非消费者，而是供应商，家得宝的情况亦是如此。如今的零售公司，不仅能够对那些不知名的螺母和螺栓产品供应商颐指气使，甚至连耐克、雀巢等曾经高高在上的巨头品牌，也得听从他们的号令。

切莫被零售公司个位数的营业利润率所迷惑，这些利润率仅为其典型供应商的一半多一点。然而，美国消费者每年在实体产品上的消费超过5万亿美元，而零售商从这庞大金额中获取的利润份额却在不断增长。

估算零售商的利润池并非难事。首先参考人口普查局对美国零售支出的统计数据，这一数据反映的是最终流入商店收银台的金额。将其乘以行业整体营业利润率，去年美国零售支出为5万亿美元，行业整体营业利润率为7.2%，由此可得零售利润为3600亿美元。

计算供应商的收入则需更多假设，例如，假设零售商90%的销售成本最终流向消费品公司，那么销售额可能为3.2万亿美元，考虑到去年消费品平均营业利润率为12.6%，其利润池将略高于4000亿美元。

粗略估算可知，制造商在两大集团总利润中所占份额略超一半，但这一比例相较于2010年代末的五分之三已有所下降。伯恩斯坦经纪公司的马志涵进行了更为深入且针对性更强的分析，得出了类似结论：过去15年，零售商的利润份额从34%上升至38%。在2000年至2015年期间，零售商的股价表现落后于消费品股，但自那以后，零售商股价已轻松跑赢消费品股。

零售商影响力日益增强，竞争是主要驱动因素。对于成熟品牌而言，当下的竞争环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严峻。一方面，新兴品牌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它们能够便捷地将生产外包给合同制造商，并借助TikTok等平台高效销售产品。

以时髦的WarbyParker眼镜或外观独特的Allbirds运动鞋为代表，这些新兴品牌给传统品牌带来了巨大冲击。在经济形势良好、资金成本较低时，品牌所有者尚可通过收购挑战者来缓解竞争压力。如今利率上升、不确定性增加、经济衰退风险加剧，交易已不再是CEO们优先考虑的策略。

另一方面，零售商自有品牌也给传统品牌带来了巨大压力。

自有品牌不再局限于卫生纸等低利润商品领域。电子产品零售商百思买(BestBuy)以1699美元的价格出售高档自有品牌冰箱，Wayfair的沙发售价高达7800美元，沃尔玛旗下类似好市多的会员制商店山姆会员商店(Sam'sClub)甚至以144999美元的价格出售一枚五克拉钻石订婚戒指。

尽管消费者在购物选择上日益丰富，但在购物地点的选择上却愈发受限。虽然与许多富裕国家的垄断格局相比，美国零售业仍较为分散，但整合速度正在加快。从1990年至2020年，美国四大零售商在食品销售中的份额增长了一倍多，达到约35%。

去年，联邦法院裁定阻止两家大型超市克罗格（Kroger）和艾伯森（Albertsons）价值250亿美元的合并案，这对供应商而言并非好消息。他们依然受制于大型零售商，尤其是沃尔玛，沃尔玛占据了美国人食品杂货支出的四分之一。

雀巢、百事和联合利华等供应商甚至在沃尔玛位于阿肯色州本顿维尔的总部附近设立了办事处，而沃尔玛在这些供应商总部所在地——瑞士韦威、纽约帕切斯以及伦敦，却没有类似的分支机构，这鲜明地体现了双方在商业关系中的不对等地位。

在2021年新冠疫情引发的价格冲击中，消费品公司至少还能自我安慰：当时手握刺激计划支票、困在家中的购物者更愿意在品牌商品上增加支出，那一年，他们的利润率也因此略有上升。如今，消费者信心处于低迷状态，特朗普的关税政策又即将出台。

倘若消费者真的想要寻求零售消费带来的慰藉，亚马逊、好市多和沃尔玛等大型零售商将是他们的首选。在这场大型超市与品牌的博弈中，未来的商业格局究竟会走向何方，时间会给出答案。

来源：奇葩综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