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笑甚？又甚好笑的，俺说的是实话嘛！嘿嘿，婆姨们就这样，口是心非言不由衷，白日里一说起来就是日脏，黑夜下就是宝贝疙瘩，没完没了的死吃，好几张嘴的吃，嘿嘿！”晋大斜眼儿说到最后，笑呷呷地偷眼朝三毛女窥了去......

三瓦灰、明娃子不约而同瞥脸对视一眼，几乎又同时仰脸侧目冲三毛女瞟迎了去......

三人六目相对，皆嘴一咧，尔后，抖瑟出一连串吃吃地笑声......只是三毛女的笑声多少有些尴尬，而三瓦灰、明娃子的笑声明显有些猥琐的意味深藏其中。

“笑甚？又甚好笑的，俺说的是实话嘛！嘿嘿，婆姨们就这样，口是心非言不由衷，白日里一说起来就是日脏，黑夜下就是宝贝疙瘩，没完没了的死吃，好几张嘴的吃，嘿嘿！”晋大斜眼儿说到最后，笑呷呷地偷眼朝三毛女窥了去......

三毛女骤然一愣，旋脖子一仰，颠颠着身子“咯咯”大笑了起来：“新......新姑爷呀，咋说着说着，又跑裤裆上嘞？哈哈......”

三瓦灰、明娃子亦同时喉管抖落出一阵怪异的笑声......

晋大斜眼儿一忽暇眼故作不解状：“是嘞？这狗球日的，说的神仙好好的，咋又拐到这儿嘞？”呼哧着一瞟三毛女：“要不，咋，咋捋捋？咋就跑这儿咧？”

三毛女“咯咯”地浪笑着：“快不捋哇，快不捋哇，说老道士吧，哈哈......”

“成，那咱言归正传，说这老道！”晋大斜眼儿一忽摆奓毛脑袋，咻咻然叨一声，欠腚一正身子，嘬一口旱烟咀子，喷喷着烟气：“老道士的两种仙法，一是穿墙术，一是分身术。俺一思谋，这穿墙术不能学，愧对列祖列宗嘞！”

“啊呀呀，这么好的法术，咋......咋就愧对列祖列宗嘞？”三毛女脱口惑惑问。

“你看你这女人，你正和男人滚炕头，要死要活的时候，冷猛炕上戳站个人，你还不惊得疯癫嘞？”晋大斜眼儿话音未落，三瓦灰、明娃子皆“扑哧哧”一声，嘿嘿地笑了起来......

“甭笑，笑啥？咱们都是天地一贱民，人世一俗人，谁没个喜怒哀乐？谁没有个七情六欲？老话说‘货分好赖三等价，人分尊卑上中下’，饶是这贱民俗人也分三六九等，同是泥猪贱狗的野汉村夫俺就是那最下等的，为啥？三瓦灰，不，瓦灰舅你知道，俺是有成分的，地富的种儿、汉奸的崽儿嘛！哎，前些年人们说俺们这种人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下浪费土地，其实他娘放狗屁！死下臭肉沤成肥料，滋养土地还差不多！俺呀，是在人们的白眼圪翻下、唾沫腥子下，夹着尾巴苟活到眼下的，如履薄冰、度日如年，说起来都是心酸泪蛋蛋呀！”

“人呀，就是这么日怪，给点阳光就灿烂！这些年形势好些嘞，不像俺爹那辈儿啦，不用头戴尖尖帽，脖颈挂大纸牌牌，让人家拉狗一样拖拽着、踹着屁股游街窜巷、戳戏台低头认罪反省咧！嘿嘿，地皮菜遇到箩面细雨、大展咧！这心中大石头去下一半，脑袋也变的活泛咧！嘿嘿，不该思谋的，也思谋开咧！应了那句老话‘饥寒起盗心，饱暖思淫欲’啊！这也怨不得俺，猫还吼春、狗还游食、骡马还发情，何况人乎？孔老夫子不是说‘食色性也’嘛？嘿嘿，谁让咱裤裆长个驴货嘞！狗球日的，要怨也怨它去吧！”

晋大斜眼儿故作一愣，脱口“啊”一声，一瞟三毛女，旋即“嘿嘿”干笑着：“这回没岔道，专门拐进来的，大妹子呀，甭着急，咱一会拐出来，眨眼功夫。不过呀，大妹子，你可不打岔咧！要么停在这裤裆里出不来咋弄？”

三毛女“咯咯”地笑着：“你说，你说，俺不言语就是咧！”

晋大斜眼儿“嘿嘿”着：“那俺接着谝，心思是有啦，可那是痴人说梦，谁家闺女愿意跟咱？除非瞎眼。抛开成分不说，就咱这一双里勾外联的斜眼儿那就是鬼门关，迈不过的坎儿呀！幸好，俺有自知之明，咱不娶还不成，自个吃不上猪肉，还能拦住咱听猪哼哼？于是呀，和村里的闲汉光棍臭味相投狼狈为奸咧！夜夜翻墙头蹲檐下听房，特别是刚成亲小媳妇的房，一蹲半宿，不管刮大风下大雨下大雪，下刀子也照听不误，久而久之呀，俺迷上听房，上瘾嘞！离不开咧，和着小兰花一样嘞！”说着一抬手旱烟咀子朝嘴戳了去，“噗噗”地急嘬几口，才觉意烟丝早已燃尽，反手顺势冲炕桌“噔噔”轻磕着锅头便又打开了话匣子：“人呀！凡事儿一成瘾，有了心魔，难戒很呐！俺如果跟老道士学会这穿墙术，那不成夜游神咧？大闺女、小媳妇家如履平地乱窜，看看戏不打紧，万一把持不住，心魔作祟，一狼锤打死人家男人，自个要吃猪肉嘞？啊呀呀，后果不堪设想啊！这穿墙术是万万不敢学啊！”

“不止如此啊！穿进有钱人家或者银行，花花绿绿的票子成堆的码着，能不见钱眼开？啊呀呀，想想就着怕，狗球日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雪地藏不住死娃子的道理俺还是懂得的，让人家老公家捆成粽子，脖颈后插着生死牌，推攘到柳河滩跪地吃枪子，想想都瘆人啊！又是采花大盗，又是江洋大盗，这换不愧对列祖列宗？”

“啊呀，按这么一说，还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咧！”三毛女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继而，一忽闪眼：“那......那新姑爷你，你就学分身术嘞？”

“是嘞！分身术不赖！不戳鬼，不闯祸。甭看俺和你们一直坐这里唠嗑瞎谝，其实另一个俺，一刻也没闲着，先窜西窑和李主任商量，又窜上窑和俺师兄商量，都商量好啦，牛鞭牛蛋牛角牛腰子都是俺的，人家两个大当家不稀罕这些破玩意。”晋大斜眼儿龇牙咧嘴“嘿嘿”道。

三毛女连连忽闪着眼瞅着晋大斜眼儿，一副疑疑惑惑半信半疑之貌，忽猛地嘴一呶：“新姑爷，你才将真......真去西窑嘞？那......那别人瞅看得见你不？宝儿娘可......可一直在西窑，俺去问......问问？”

晋大斜眼儿闻听此言，登时僵直直转颈一瞟三毛女，心脑木木然浑噩噩愣在哪里，一动不动......

张梦章（龙山大先生）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山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大同作家协会会员 大同周易研究协会常务理事

来源：龙山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