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南风窗发表的一篇文章《9岁围棋少年之死，至亲，至毒》让很多人觉得非常痛心，年仅9岁的天才少年朱某鑫，因长期遭受父亲殴打，最终选择跳楼轻生[1]。摘要：几天前，南风窗发表的一篇文章《9岁围棋少年之死，至亲，至毒》让很多人觉得非常痛心，年仅9岁的天才少年朱某鑫，因长期遭受父亲殴打，最终选择跳楼轻生
图片来源：新京报
就在不久前，「3岁男童被生父女友虐待致死案」也开庭审理，男孩黄梓澈被虐待致死，尸检显示，他的胃里有32颗石子，全身存在30余处新旧骨折。
连着两起案例，看得人心痛、愤怒。也一时间引发了大家对「家庭暴力」和「虐待儿童」的激烈讨论。
一个不争的事实是，这两起案例绝不是很多人以为的个别极端事件，其背后是更多无法为自己发声的沉默的大多数。
今天，我们想与所有看到这篇文章的人讲：任何形式的暴力都不应当被允许，尤其，当受害者是孩子时，这样的暴力其实与你、我都紧密相关。
与虐童有关的 7 个重要事实
世界卫生组织将虐童（Child Abuse）定义为：对18岁以下的儿童实施的虐待和忽视行为。这些行为通常发生在责任、信任或权力关系中，对儿童的身心健康造成实际或潜在的损害[2]。儿童虐待的行为比我们想象得要宽泛得多，不只是肢体上的暴力，主要包括以下四种：
躯体虐待：如殴打、捆绑、烧伤等；
情感虐待：如贬低、威胁、恐吓等；
性虐待：如性侵、猥亵等；
忽视：如不提供基本生活需求、医疗照顾、教育、情感支持等
对儿童施加的这些伤害往往隐蔽在家庭内部，不易被外界察觉。对于置身风暴之外的成年人来说，我们对于虐童的认知也是远远不够的。以下是关于虐童的7个重要事实——
1. 全球近4亿五岁以下儿童被虐待，其中3.3亿遭受过体罚
世界卫生组织相关调查发现，虐待儿童的行为十分普遍。
全球近4亿五岁以下儿童经常在家中遭受体罚或情感虐待，约占该年龄段儿童总数的6/10，其中约有3.3亿儿童遭受过体罚[3]。
而一项立足中国本土的研究指出，在我国18岁以下的儿童中，26.6%的儿童遭受过身体虐待，19.6%遭受过情感虐待，遭受忽视的儿童则有26%[4]。
尽管相关研究和报告呈现出的虐童行为十分普遍，但残酷的是，现实世界里有更多针对儿童的暴力行为不为人所知。一项针对全球数据进行的荟萃分析表明，儿童自我报告遭躯体虐待的数字比官方报告数字高75倍[5]。图片来源：《狗十三》
2. 虐待往往伴随着连锁的心理操控
施虐者不仅会对儿童施加身体暴力，还会通过一系列行为对受害者造成心理上的压迫。
恐吓威胁：通过严厉的语言或行为制造恐惧，迫使儿童服从，比如摔东西、说「如果不听话下次还会打得更厉害」。
情感勒索：让儿童将自己的行为与施虐者的情绪直接挂钩，通过造成 ta 们的负罪感实现操纵，比如「你这样做让我很伤心」「不乖就没人爱你」。
羞辱贬低：通过持续的贬损语言破坏儿童的自尊，影响儿童对自我的认知。比如「你真没用」「你就是个麻烦」。
认知控制：否认暴力事实、歪曲事件的经过，形成煤气灯（gaslighting）效应，从而让受虐的儿童怀疑自己的记忆和判断。比如「我这样做是为你好」「我是在教你，不是在打你」。
隔离封锁：切断儿童的支持系统，限制 ta 们与外界的接触，比如禁止与朋友玩耍、不准和老师谈心等等。
这些操控策略常常交织存在，对受害的孩子的心灵造成重压，进一步加深了 ta 们的无助感。
图片来源：《年少日记》
在儿童虐待案件中，父亲通常是主要施暴者。根据美国国家儿童虐待和忽视数据系统（NCANDS）的统计，近2/3的虐童案件中男性是唯一的施暴者[3]。类似的特征在东亚地区亦有体现。新加坡一家妇女儿童医院对近2000起虐待儿童事件的研究显示，生父是主要施虐者，占比为37%，而生母占比为28%[6]父亲施暴多以身体暴力为主，施暴的动机通常与权威的控制、愤怒发泄有关，往往在自身情绪激烈时发生。
而母亲的虐待行为更倾向于情感虐待和忽视，母亲的虐待行为则更多源自自身的心理健康问题或者生活压力[7]。父母双方联合施虐的行为也并不少见，这类行为往往会伴随着更严重的暴力等级，儿童面临着多重风险。
整体而言，受到传统父权家庭结构的影响，父亲在家庭权威中占据主导地位，这使其在施虐行为中扮演更核心的角色，而母亲在这个过程中更多成为默许者或共同实施者。
4. 父母间的亲密关系暴力与儿童受虐，常常是共生共存的
在很多家庭中，亲密伴侣之间的暴力行为（intimate partner violence）与儿童遭受虐待和忽视（Child Abuse and Neglect）往往是交织发生的。
当父母的关系长期处于高冲突的状态时，不仅对伴侣双方造成伤害，孩子往往会成为看不见的受害者。
图片来源：《小委托人》
成人之间的冲突行为，会削弱家庭结构的稳定性，让孩子被迫处在一种缺乏安全感的氛围之中。另外照护者还更容易在育儿过程中情绪失控，做出不恰当的教养行为。
一项研究就发现，父母的婚姻状况也是致使儿童虐待行为发生的影响因素之一，婚姻质量较差的父母更容易采用偏激手段教育孩子，孩子遭受虐待的风险更高[8]。5. 不论家庭内外，受虐儿童都更难以摆脱受害者困境
和成年人相比，儿童遭遇的暴力行为具有高度的封闭性。儿童处在高度依附和权力不对等的关系中，并没有足够的反抗能力。
成年人遭受侵害时，可以逃跑、求助或者报警，而这些渠道对于儿童来说几乎都是阻塞的。甚至，任何求助的行为都可能会加剧施暴者的反应，导致暴力升级。
受虐的儿童会被施以语言或身体的威胁，比如「敢说出去就打断你的腿」「你说了也没人信你」。当儿童试图告诉信任的老师、亲戚或邻居时，可能换来的不是保护，而是施暴者得知后会将其视为「背叛」行为，加重对儿童的虐待和控制。
在现行法律上，对于儿童虐待行为的认定也有着重重困难。
一方面，由于暴力行为发生在家庭内部，施暴的行为常常被模糊地界定为虐待而非故意伤害，刑罚的力度远远轻于同等程度的侵害事件。
另一方面，根据刑法规定，虐待罪属于「告诉才处理」的自诉案件，只有当受害者重伤、死亡时，公安机关才会主动介入立案侦查。对于心智并不健全的儿童来说，主动起诉施暴的家庭成员是相当困难的。
图片来源：《小委托人》
6. 任何形式的暴力侵害，都在隐性剥夺着儿童的教育机会
童年时期经历暴力，不仅对儿童的身心健康造成伤害，也会显著影响 ta 们的受教育机会。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遭受过任何形式的暴力的儿童，其未能完成学业的可能性比未受虐待的儿童高出约13%[1]。从神经科学的角度来看，长期处于恐惧和压力环境中的儿童，往往处于一种持续的高警觉状态，这种毒性压力（toxic stress）会干扰儿童大脑的正常发育，尤其是影响认知、注意力和情绪调节的区域。
当孩子将大量精力用于应对家庭中的威胁和不安，学习自然变得困难，ta 们缺乏稳定的支持环境去维持学习节奏。可以说，遭受的暴力让孩子在家庭之外也背负着沉重的负担。
7. 虐童如果不经制止，可能还会一代代延续下去
虐童行为不仅伤害着眼前的孩子，还容易造成代际传递的恶性循环。
研究发现，那些在童年时期曾经遭受虐待的人成为父母后，对自己的孩子实施虐待的风险会更高，几乎是父母没有虐待儿童史的家庭的3倍[10]。造成这种代际传递的原因，往往是因为受过虐待的父母的童年创伤没有得到有效的处理，在情绪控制和压力应对上面临着困难，甚至无意识中将过去遭受的暴力模式代入自己的家庭，形成新一轮的循环。
虐童，其实是系统性问题
——哪些情况下，儿童更容易遭受暴力？
儿童虐待不是无差别的「情绪爆发」，它往往是多个风险因素交织下的结果。从孩子本身的特点，到父母和家庭环境，再到整个社会文化的塑造，它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
● 越是脆弱的孩子，越容易遭受暴力
1. 年龄较小：未满4岁，或处于青少年期
美国保护儿童协会在1987年的调查发现，年纪越小的孩子越容易遭受虐待，尤其是4岁以下的幼儿。这类孩子对照护者的依赖度极高，身体也更加脆弱，更容易沦为暴力的靶子除此之外，一些研究表明，青少年遭受身体虐待的比率可能更高，这可能是因为青少年开始反抗父母、寻求独立性，并且 ta 们的行为和情绪问题更容易被识别和报告[11]。图片来源：《小委托人》
2. 被视为「不受欢迎」的孩子，或未满足父母期望
早产儿、身体有残疾、或有健康问题的孩子更容易被虐待，这可能是因为 ta 们需要更多额外的照顾和关注，容易给父母带来更多养育上的压力[12]。同时，这类儿童对外界的伤害反应不明显，也更难被他人察觉，常被长期忽视。
儿童的攻击性、注意力缺陷、难相处的气质和行为问题与虐待风险增加有关，尤其是当父母的应对技巧不佳、无法同情孩子或难以控制情绪时[13]。
受到身体虐待的儿童可能会发展出攻击性行为，从而导致反复的虐待。
曾经受虐的父母可能将暴力视为正常教养方式，或者在面对压力时复制原生家庭的控制或攻击模式。如果缺乏修复性经历和心理支持，便可能将过去的痛苦投射到孩子身上。
2. 缺乏对儿童发展的认识或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部分父母可能不了解不同年龄阶段孩子的心理发展特点，容易对孩子的「正常行为」产生误解，比如，一些高虐待风险的父母会认为孩子哭泣是「故意跟自己作对」，甚至视作是对自己权威的挑战，而非正常的生理和情感需求表达[14]。此外，父母若对孩子设定过高目标，一旦落空便可能将挫败感转化为羞辱或攻击。
3. 心理健康问题与不健康的自尊
父母若本身有抑郁、焦虑、PTSD 等精神困扰，或自尊心脆弱、冲动控制差，就可能将孩子视为压力来源[13]。一些父母内心深藏无能感、羞耻感，面对孩子的哭闹或违抗时，容易爆发强烈情绪以维护自我「控制权」。而在亲密关系中受挫（如婚姻不睦、失业），也可能将情绪转移到弱小的孩子身上。
图片来源：《不完美的她》
在重男轻女的文化中，女童更容易成为忽视或性别暴力的对象；而贫困家庭中，由于资源稀缺、生活压迫，父母的耐心和管控力下降，也更可能发生虐待行为。
研究显示，经济贫困与儿童身体虐待、情绪忽视之间存在显著相关性[12]。生活在危险社区的儿童比来自安全社区的儿童面临严重忽视、身体虐待和性虐待的风险更高[13]。对于更频繁地目睹暴力的人来说，暴力似乎是一种可以接受的反应或行为。
2. 权力滥用与转移
一些家长在社会结构中失去控制权，比如失业、在职场中被贬低，就可能在家庭中试图重新建立权威地位。
例如一位父亲无法在外界证明自己的价值，却强迫孩子成为「天才」，当孩子不能如愿，就转而使用羞辱或暴力手段。
这种「补偿性暴力」是最危险的形式之一，孩子因为无力反抗，常成为施虐者情绪和控制欲的出气筒。
3. 面子文化与集体主义压力
在我们所处的社会文化里，孩子常常被视为「社会资本」：是成就父母社会地位的工具。而一旦孩子「不争气」，父母便可能体验到一种羞耻、挫败，甚至愤怒。
更隐秘的是，在等级森严的家庭结构中，父母拥有天然的管教权，暴力甚至被包装成「管教森严」的体现。
这正是 Belsky 所指出的「宏观系统对微观互动的塑造」。当一个社会默认孩子是可以被打的，那家庭中的伤害就不再被视为暴力，而是被默许的教育法则[12]。图片来源：《我经过风暴》
养育一个孩子，
真的真的需要一整个「村庄」
对儿童施加的暴力行为不仅切身影响着 ta 们的身心健康，更给 ta 们留下了隐蔽的、难以愈合的伤痕。
这些痛苦本不该由孩子来承受，作为成年人，我们有责任识别、干预和防止这种暴力发生。
1. 作为母亲：第一时间警惕风险，做孩子的第一道防线
我们在前文提到，在家庭环境中，父亲作为施暴者的比例较高，而母亲在某些情况下同样会参与到虐待行为中，又或者自身也是暴力行为的受害者，无法充分保护孩子。
在面对伴侣的暴力行为时，及时识别家暴迹象，勇敢寻求帮助，是保护自身和孩子免受进一步伤害的重要一步，可行的做法包括：
报警：第一时间拨打110，如文字不便，可使用12110短信进行报警。
保存证据：
保存相关证据，比如录音、录像、照片、医院诊断证明等等，也可以把虐待行为的始末告诉信任的家人、朋友，这些聊天记录也有可能成为有力的证据，可以为日后的法律保护提供支持。主动寻求帮助：
可以向社区工作者、妇联等寻求支持，利用这些外部力量成为对抗家暴行为的护盾。图片来源：《还有明天》
2. 作为父亲：积极承担育儿责任，做到「身心在场」
父亲是否积极参与育儿过程，对孩子的成长和发展有着显著的影响。
忽视（Neglect）作为儿童虐待中最常见却最不易察觉的类型，指的是照料者未能满足儿童基本的生理、情感、安全与教育需求。而父亲的缺席，正是造成忽视型虐待的高危因素。
父亲要意识到自身角色的重要性，更多参与到育儿的过程中，不仅是「物理在场」，也要「心理在场」。父亲和孩子的互动和亲密行为越多，孩子出现情绪问题（如焦虑、抑郁）和行为问题（如攻击性、违纪）的可能性就越低[14]。图片来源：《如父如子》
具体来看，可以从这些层面付诸行动——
积极参与日常照料：
比如孩子的饮食安排、入睡陪伴、家校沟通，不要让这些事务成为只属于某位家庭成员的任务。持续关注孩子的状态：
多和孩子沟通，不是只需要知道「孩子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更重要的是，跟进 ta 情绪状态的变化，多谈心。与孩子建立单独连接：
要发展出和孩子间专属于彼此的日常互动，比如每周安排固定的时间一起游戏、阅读。3.对于风暴之外的成年人来说，请挺身而出
面对频发的儿童虐待事件，我们能做的不能仅仅停留在心痛与愤怒，而是更需要思考：我们究竟能为孩子做些什么，阻止悲剧可能的重演。
如果你怀疑身边的儿童正在遭受虐待，以下这些迹象可以帮助你识别 ta 们是否正在受到伤害[15]——行为的突然变化，比如攻击性或愤怒、恐惧的反应或学习成绩下降
抑郁和焦虑
对某些地方、人或情况的异常偏执或恐惧症
睡眠不安或噩梦
孩子的生活中没有明显的照顾者或父母
外表或卫生状况不佳、持续饥饿或其他健康问题
害怕回家
许多不明原因的缺课
自残、自杀未遂
如果你目击了虐待儿童事件的发生，希望你在保护自身安全的基础上施以援手，及时留存证据，向公安部门求助。
有句话是说，「养育一个孩子需要一整个村庄」。对孩子的施暴行为，绝不只是一件家务事，而是每个人都应该关心的社会议题。
成年人或许还有逃离恶魔的能力，而孩子没有选择权，ta 们是整个链条里最弱小的一环，能做的最强烈的抵抗就是只能逃离这个世界，这是 ta 们无法承受之重。
一个孩子的安全，理应是一个社会的底线。
图片来源：《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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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erences：
[1]南风窗. (2025). 9岁围棋少年之死，至亲，至毒.
[2]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2024). https://www.who.int/news-room/fact-sheets/detail/child-maltreatment
[3]US 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 (2005). Male perpetrators of child maltreatment: Findings from NCANDS.New York: Office of the Assistant Secretary for Planning and Evaluation.
[4]Fang, X., Fry, D. A., Ji, K., Finkelhor, D., Chen, J., Lannen, P., & Dunne, M. P. (2015). The burden of child maltreatment in China: a systematic review. Bulletin of 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93, 176-185C.
[5]Stoltenborgh, M., Bakermans-Kranenburg, M. J., van IJzendoorn, M. H., & Alink, L. R. (2013). Cultural–geographical differences in the occurrence of child physical abuse? A meta-analysis of global prevalenc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sychology, 48(2), 81-94.
[6]ASIA TIMES. (2019). Parents inflict most child abuse: hospital. https://asiatimes.com/2019/03/parents-inflict-most-child-abuse-hospital
[7]Sedlak, A. J., Mettenburg, J., Basena, M., Peta, I., McPherson, K., Greene, A., & Li, S. (2010). Fourth national incidence study of child abuse and neglect (NIS-4). Washington, DC: US 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 9, 2010.
[8]Brown, J., Cohen, P., Johnson, J. G., & Salzinger, S. (1998). A longitudinal analysis of risk factors for child maltreatment: Findings of a 17-year prospective study of officially recorded and self-reported child abuse and neglect. Child abuse & neglect, 22(11), 1065-1078.
[9]Davis, A. S., Moss, L. E., Nogin, M. M., & Webb, N. E. (2015). Neuropsychology of child maltreatment and implications for school psychologists. Psychology in the Schools, 52(1), 77-91.
[10]Assink, M., Spruit, A., Schuts, M., Lindauer, R., van der Put, C. E., & Stams, G. J. J. (2018). The intergenerational transmission of child maltreatment: A three-level meta-analysis. Child abuse & neglect, 84, 131-145.
[11] Belsky, J. (1993). Etiology of child maltreatment: A developmental-ecological analysis. Psychological Bulletin, 114(3), 413-434.
[12] 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 (2021). Understanding and preventing child abuse and neglect.
[13] Crouch, J. L., Skowronski, J. J., Milner, J. S., & Harris, B. (2008). Parental responses to infant crying: The influence of child physical abuse risk and hostile attribution biases. Child Abuse & Neglect, 32(8), 885-890.
[14]Yoon, S., Bellamy, J. L., Kim, W., & Yoon, D. (2018). Father involvement and behavior problems among preadolescents at risk of maltreatment. Journal of Child and Family Studies, 27,494-504.
[15]McLean. (2023). https://www.mcleanhospital.org/essential/effects-child-abuse
本文关键词：儿童虐待、家庭暴力、养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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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丸子、鱼仔
来源：知我心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