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工友成了厂长。 他要开除我。 就在那天,总公司的董事长,竟然给我鞠了一躬。 所有人都懵了。 我叫耿长山,一个在红星机械厂干了快四十年的老钳工。这辈子,我没干过别的,就跟这些冰冷的铁疙瘩打交道了。我以为,我这辈子就会像一颗螺丝钉,安安稳稳地待在我的岗位上,直到退休。可我万万没想到,在我五十八岁这年,命运却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阳光透过车间高大的窗户照进来,把空气中的粉尘都照得清清楚楚。厂里的大喇叭正放着最新的人事任免通知,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耳朵里——马跃进,被任命为红星机械厂的新厂长。
我手里的锉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我的好日子,恐怕是到头了。
我和马跃进,那可不是一般的工友。我们俩同年进厂,在一个班组,拜了同一个师傅。那时候,我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我这人,天生就不是个会说话的,嘴笨,见了领导就脸红,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但我手上活儿好,师傅教的东西,我一学就会,一干就精。车、钳、刨、铣,样样拿得起放得下。老师傅常拍着我的肩膀说:“长山,你这双手,是为机械生的。”
而马跃进呢,恰恰跟我相反。他那张嘴,能把稻草说成金条。活儿干得不怎么样,三天两头出点小毛病,但他特别会来事儿。车间主任家里缺个啥,他第一个跑去帮忙;书记的孩子要上学,他跑前跑后地联系学校。时间长了,厂里上上下下,没人不认识他这张笑脸。
那时候的工厂,技术还是硬道理。我凭着一手过硬的本事,年年都是先进工作者,奖状在家里贴了半面墙。师傅退休的时候,把一套他宝贝得不行的德国进口的量具传给了我,当着全车间人的面说:“咱们车间的技术大旗,以后就看长山的了。”
我当时激动得眼眶都红了,觉得这辈子值了。我哪里知道,就是师父这句话,给我埋下了祸根。
马跃进当时就站在人群里,脸上虽然也挂着笑,可那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像淬了毒的刀子。从那天起,他就处处跟我别着劲。我做的零件精度高,他就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哎呦,耿师傅这是要造原子弹呐,咱们厂这点工资可请不起您这尊大佛。”我带的徒弟进步快,他就跟别人嘀咕:“那是师傅偏心,把绝活都教给他了。”
我这人,不爱计较,总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干好自己的活儿比什么都强。我老婆苏玉秀也总是劝我:“长山,别理他,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是啊,过好自己的日子。那时候,我和玉秀刚结婚没多久,女儿耿念慈也刚刚出生。日子虽然清贫,但心里是甜的。每天下班,骑着那辆永久牌的二八大杠,车后座带着给玉秀买的烤红薯,心里就觉得无比踏实。我觉得,只要我这双手还能动,就能给我们娘俩一个安稳的家。
可我没想到,马跃进的嫉妒,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那年,厂里要评选八级钳工,整个厂就一个名额。这在当时,是技术工人的最高荣誉,不仅工资涨一大截,脸上那光彩,更是没法说。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名额非我耿长山莫属。车间主任找我谈话,让我好好准备技术考核,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我当时心里也美滋滋的,连着好几天,下班了都还在车间里加班,把我负责的那台精密镗床保养得一尘不染。可谁能想到,厄运的大手,已经悄悄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考核前一天晚上,我最后检查了一遍设备,确认万无一失才回家。第二天,当我满怀信心地走进车间,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却发现我的那台镗床围满了人。厂领导、车间主任,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耿长山!你过来!”主任冲我吼了一声。
我心里一沉,挤进人群一看,顿时如遭雷击。镗床的主轴轴承被烧得焦黑,旁边的冷却液管道接口处,竟然有一道清晰的裂痕,乳白色的冷却液漏了一地。这可是厂里最精密的设备之一,从德国进口的,一个轴承就要上万块,抵得上我好几年的工资!
“这是怎么回事?”厂长指着机器,手都在发抖。
我当时就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明明记得,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厂长,这……我不知道啊!我昨晚走的时候,一切都正常的!”我急得满头大汗。
“你不知道?这台机器一直是你负责的,不是你还能是谁?”一个声音从旁边悠悠地传来。
我猛地回头,正是马跃进。他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指着地上的一滩油渍说:“大家看,这里的润滑油明显不够,肯定是耿师傅工作疏忽,忘了加油,导致轴承干磨,温度过高,最后把冷却管都给烧裂了!”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连厂里的老技术员都点了点头。我百口莫辩,因为昨晚最后离开车间的人确实是我。我拼命地解释,说我绝对加了油,肯定是有人搞破坏。
“搞破坏?”马跃进冷笑一声,“耿长山,我知道你技术好,心高气傲,但犯了错就要认。你是不是对评八级工有情绪,故意搞破坏来泄愤啊?这可是破坏生产的大罪!”
他这句话,直接给我定了性。在那个年代,“破坏生产”这顶帽子,谁戴上都得脱层皮。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骂道:“马跃进,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
“啪!”厂长一个耳光扇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敢狡辩!带走!”
就这样,我被关进了厂里的保卫科。八级工的评选自然是泡了汤,名额给了马跃进。厂里念在我过去一直是先进,没有把我送去法办,但给了我一个“留厂察看”的处分,并且全厂通报批评。
我的世界,在那一天彻底崩塌了。
从保卫科出来,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在厂区里。昔日见了我就热情打招呼的工友,现在都躲着我走,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我走到车间门口,看着那台熟悉的镗床,却再也回不去了。
我的工作被调到了仓库,成了一个管库的小工。每天的工作就是搬运沉重的零件,登记入库,又脏又累,工资也降到了最低。从一个受人尊敬的技术尖子,到一个谁都可以呼来喝去的仓库工,这落差,比拿刀子剜我的心还难受。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句话也不说。苏玉秀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给我端来一碗热汤面,上面卧着两个荷包蛋。我看着她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眼泪再也忍不住,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往下掉。
“玉秀,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我泣不成声。
玉秀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说:“长山,我相信你。别人不信你,我信你。天塌下来,我陪你一起扛。日子再难,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能过去。”
就是这句话,把我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是啊,我还有家,有爱我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我不能就这么倒下。
从那以后,我认了命。我不再去想车间里的事,不再去辩解。我每天老老实实地在仓库上班,把所有的苦和累都咽进肚子里。马跃进当了八级工,后来又当了班组长、车间副主任、主任……一步步高升。每次在厂里碰到,他都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斜着眼睛看我,偶尔还会假惺惺地“关心”我几句:“哟,老耿,还在搬东西呢?注意身体啊,别闪了腰。”
我从不搭理他,只是默默地低下头,走开。我知道,跟他争辩没有任何意义。
日子就这样在沉默和压抑中一天天过去。一晃,二十多年就过去了。
这二十多年里,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这个老国企,也一天不如一天。设备老化,技术落后,效益越来越差,好几轮的下岗潮,让厂里人心惶惶。很多老师傅都走了,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守着这个破败的厂子,像守着自己的坟墓。
而我,也从一个壮年汉子,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腰背佝偻的小老头。女儿耿念慈争气,考上了南方的名牌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大城市工作,这是我这二十多年里唯一的慰藉。为了供她上学,玉秀在外面打了好几份零工,身体也累垮了,落下了病根,常年离不开药。
我心里愧疚啊。如果不是当年那件事,以我的技术,怎么会让我们娘俩过得这么苦?我常常在夜里惊醒,梦里还是那台烧毁的镗床,和马跃进那张得意的脸。
而马跃进,他的人生却是一路高歌。靠着见风使舵的本事,在厂里几任领导更迭中都屹立不倒,最终,他爬到了厂长的位置。
他上任那天,开了一个全厂大会。站在主席台上,西装革履,意气风发。他讲了很多,什么深化改革,什么减员增效,什么淘汰落后产能。我站在台下的人群里,听着这些冰冷的词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拿我开刀了。
果然,会后没几天,一份“优化”名单就下来了。我的名字,赫然在列。理由是:年纪大,身体不好,长期从事辅助岗位,不适应企业发展需要。
人事科的人找到我,把一份解除劳动合同的协议放在我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耿师傅,您看……厂里现在也困难,马厂长也是没办法。您签个字,这个月工资照发,再给您两个月补偿。”
我看着那份协议,手抖得厉害。我在这儿干了一辈子,把最好的年华都献给了这个地方,最后就换来这么一张纸?我为厂子流过的汗,受过的委屈,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我没有签字。我拿着那份协议,直接去了厂长办公室。这是二十多年来,我第一次主动去找马跃进。
他的办公室又大又亮,红木的办公桌,真皮的沙发,跟我那间阴暗潮湿的仓库,简直是两个世界。他靠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蚂蚁。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功臣耿长山同志吗?怎么,有事?”他皮笑肉不笑地问。
我把协议拍在他桌子上,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马跃进,你凭什么开除我?”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凭什么?就凭我是厂长!耿长山,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你现在还能干什么?厂子不养闲人,懂吗?念在咱们同事一场,我给你留了点面子,让你自己走人。你要是给脸不要脸,别怪我不客气!”
“马跃进!”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你别忘了,二十多年前那件事!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吗?你昧着良心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提到当年的事,马跃进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耿长山,你跟我说这个有意思吗?谁看见了?谁能给你作证?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你拿什么跟我斗?我告诉你,现在这个厂我说了算!我想让谁滚蛋,谁就得滚蛋!识相的,赶紧签字滚蛋,不然,我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血直往上涌。我这辈子,活得就像个窝 囊 废!我被他害了半辈子,到头来还要被他扫地出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办公室的。我只记得,外面的天是灰色的,就像我的心一样。难道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吗?难道恶人就真的可以一直猖狂下去吗?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女儿耿念慈打来的。
“爸,你在哪儿呢?我到你们厂门口了。”
我心里一惊,这孩子,怎么突然回来了?我赶紧擦了擦眼泪,强装镇定地走到厂门口。念慈正站在那儿,旁边还停着一辆我叫不上名字的黑色高级轿车。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看起来很精干的年轻人正站在她身边。
“爸!”念慈看到我,跑了过来,挽住我的胳膊,“我跟你说个好消息,我们公司把你们厂收购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集团的生产基地了!”
我愣住了,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收购?我们这个破厂,还有人要?
“爸,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总公司的董事长,秦晓峰,秦董。”念慈指着那个年轻人说。
秦晓峰?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我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眉宇间有一股英气,但又透着沉稳。他也在看我,眼神里有一种我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您……是耿长山,耿师傅?”他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
我点了点头:“我是。我们……认识?”
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就在我女儿、他的下属,以及厂门口所有路过的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对着我,一个快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师傅!”他这一声喊,石破天惊!
我彻底懵了。周围所有人都懵了。这……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秦晓峰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师傅,是我啊!我是晓峰!您不记得我了吗?三十年前,您带过的那个笨徒弟!”
晓峰?秦晓峰?我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时候,车间里是来过一个叫秦晓峰的年轻学徒。那孩子,家里条件不好,人也内向,不爱说话,学东西特别慢。别人都嫌他笨,不愿意带他。我看他可怜,就让他跟着我。
我对他,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手把手地教。他操作失误,差点弄坏一台机床,是我悄悄替他顶了雷,自己掏钱买了零件换上,还挨了主任一顿骂。我告诉他,男人犯错不怕,怕的是不敢承担。技术学不好可以慢慢练,但人品不能坏。
后来,没过多久,他就说家里有事,不告而别了。我当时还挺失落的,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没想到,三十年后,他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你……你是那个小峰?”我的声音也哽咽了。
“是我,师傅!是我!”秦晓峰站起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当年我爸得了重病,我没办法才不辞而别,连夜赶回了老家。后来我爸走了,我就去了南方闯荡。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您,想当面跟您说声谢谢,跟您赔个不是!要不是您,就没有我的今天!”
他说,他一直记着我教他的话,技术可以练,人品不能坏。他靠着我教他的那点钳工底子,在南方从最底层的工人干起,一步步打拼,创办了自己的公司,把它做成了今天的上市集团。
就在我们俩抱头感慨的时候,马跃进带着一帮厂领导,满面春风地从里面迎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秦晓峰,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快步跑上前来。
“哎呀呀,是秦董吧?欢迎欢迎!我是这个厂的厂长马跃进,我代表全厂一千多名职工,热烈欢迎秦董来我们厂视察指导工作!”他伸出双手,就想去握秦晓峰的手。
可秦晓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扶着我,冷冷地问:“你就是马跃进?”
“是是是,我就是。”马跃进点头哈腰,一脸的受宠若惊。
“我刚才在门口,好像听见你要开除我师傅?”秦晓峰的脸色瞬间冷得像冰。
马跃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秦晓峰,脑门上的汗“唰”地就下来了。“秦董……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耿师傅……是您的……师傅?”
“误会?”秦晓峰冷笑一声,“我没有误会。我倒是想问问你,马厂长,当年你是怎么当上八级工的?那台德国镗床的轴承,又是怎么烧坏的?你敢不敢,当着我师傅的面,再说一遍?”
马跃进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嘴唇哆嗦着,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原来,秦晓峰当年虽然走了,但后来也听说了我被处分的事。他一直觉得事有蹊跷,以他对我的了解,我绝不可能犯那种低级错误。这次收购红星厂,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秘密调查当年的事。
巧的是,当年车间里一个不起眼的老工人,在临终前,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儿子。他说,他当年看到马跃进鬼鬼祟祟地在镗床那里倒了什么东西进去,但他胆小,不敢说。这么多年,他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
有了这个线索,秦晓峰的团队很快就找到了更多的证据,包括马跃进后来为了销毁证据,偷偷换掉仓库相关批次润滑油的出入库记录。铁证如山!
“马跃进,”秦晓峰的声音不大,但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师傅,耿长山,是我们集团的终身名誉技术顾问!至于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我们公司的法务部,会正式起诉你职务侵占和故意损害公司财产。你后半辈子,就在牢里好好反省吧!”
马跃进“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完了,彻底完了。
周围的工人们,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然后,不知道是谁带头,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很多认识我的老师傅,都红了眼眶,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老耿,我们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泪流满面的秦晓峰,看着瘫倒在地的马跃进,看着周围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百感交集。二十多年的委屈和压抑,在这一刻,终于烟消云散。
我没有去看马跃进狼狈的样子,而是转身,对着秦晓峰,深深地鞠了一躬。
“晓峰,谢谢你。不是谢你替我出气,是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师傅,还记得我当年跟你说的话。”
秦晓峰赶紧扶住我,哽咽道:“师傅,您这是折煞我了!我永远是您的徒弟!”
那天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搬进了公司给我安排的专家公寓,宽敞明亮。玉秀的病,也被秦晓峰安排到最好的医院,请了最好的专家,得到了妥善的治疗。女儿念慈也回到了我身边,担任了新厂的副总经理,帮着秦晓峰一起管理。
我成了厂里的“宝贝”,被聘为技术总顾问。我不用再干体力活,每天就是穿着干净的工作服,在车间里转转,指导一下年轻人。我把我这辈子积累的技术和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们。看着那些年轻人崇拜的眼神,我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
我常常在想,什么是“报应”?以前我以为,报应就是让坏人得到惩罚。但现在我明白了,最好的报应,不是看到仇人倒下,而是让自己活得更好,活得更有尊严,活得问心无愧。
我守住了我的本分,守住了我的良心,最终,生活给了我最丰厚的回报。而马跃进,他追逐了一辈子的名利,最终却成了一场空,甚至还要在铁窗里度过余生。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天道轮回。
夕阳下,我站在焕然一新的厂区里,看着远处高耸的烟囱,心里一片宁静。玉秀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女儿的事业也蒸蒸日上。我这一生,吃过苦,受过罪,被人冤枉,也被人铭记。我失去过很多,但最终,我找回了最重要的东西——一个技术工人的尊严,和一个好人的清白。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我以前总觉得是句空话,是老实人安慰自己的话。但现在我信了。人活一辈子,昧着良心得到的富贵,就像建在沙滩上的楼,风一吹,就散了。而凭着良心和本分,一砖一瓦盖起来的人生,虽然慢,但踏实,稳固。
我常常会想起师傅把那套德国量具交给我时的眼神,想起玉秀在我最难的时候端给我的那碗热汤面,想起秦晓峰跪在我面前喊出的那声“师傅”。这些,才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
各位老朋友们,你们说,人这一辈子,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争名夺利重要,还是守着一颗良心,图个心安理得、睡个踏实觉更重要呢?
来源:雯婷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