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七年前那个夏天，我提着两个编织袋从婆家搬出来的时候，邻居李大妈正在院子里摘豆角。她看见我，手里的豆角掉了一地。

我叫林秀珍，今年四十三岁，在县城一家纸箱厂上班。

七年前那个夏天，我提着两个编织袋从婆家搬出来的时候，邻居李大妈正在院子里摘豆角。她看见我，手里的豆角掉了一地。

“秀珍，这是…”

我没回话，只是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外走。箱子的轮子坏了一个，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声音现在想起来，还能让我心里发紧。

事情要从小叔子建军结婚说起。

建军比我老公志强小五岁，在城里一家电器维修店干活。谈了个女朋友叫小雯，是师范毕业的幼儿园老师，长得白净，说话轻声细语的。

第一次见面是在家里吃饭。

婆婆李桂花把家里最好的碗筷都拿了出来，还特意买了只老母鸡炖汤。我记得那天她穿了件新买的藏青色外套，头发也重新烫过，一个劲儿地给小雯夹菜。

“小雯啊，你看这鸡腿，我专门给你留的。”

“阿姨，您太客气了。”小雯的声音像春天的微风。

我坐在旁边，看着婆婆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起自己刚进门那会儿，婆婆连个笑脸都没给过。

饭后收拾碗筷的时候，我听见婆婆和公公在房间里小声说话。

“这姑娘不错，人家是师范毕业的，有文化。”

“是啊，比大媳妇强多了。”

我端着碗的手停在半空，心跳得厉害。墙上的石英钟滴答滴答响着，每一声都像敲在我心上。

那天晚上，志强问我怎么不说话。我说累了，早点睡吧。其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建军和小雯的感情进展很快。没过三个月，就谈到了结婚。

小雯的父母提出要在县城买套房子，作为结婚的条件。说是现在年轻人都这样，有房才有安全感。

这话传到婆婆耳朵里，她当天晚上就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她把我和志强叫到跟前。

“建军要结婚了，人家要求买房。咱家这些年也攒了点钱，再加上你们给的钱，应该够首付。”

我当时就愣了。“妈，我们给的什么钱？”

婆婆理所当然地说：“你们每个月交的生活费，我都存着呢。八年了，加起来有十来万。”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那些钱我本来想着是孝敬老人的，也算是为了以后养老用。没想到…

“妈，那钱…”志强想说什么，被婆婆打断了。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建军结婚是大事，你们当哥嫂的不得帮衬着点？”

我看了看志强，他低着头不说话。客厅里的电视机还开着，放的是天气预报，说最近几天有雷阵雨。

那天晚上，我和志强躺在床上谁都没睡着。

外面开始下雨了，雨点打在窗玻璃上，模模糊糊的。我想起小时候住在老家，下雨的时候总是漏水，妈妈会用脸盆接着，一夜叮叮当当的声音。

“志强，你说句话啊。”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秀珍，你也看见了，妈她心意已决。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不好说什么？那是我们辛辛苦苦攒的钱！”

“声音小点，让妈听见不好。”

我一下子坐起来。“听见就听见！凭什么我们的钱给别人买房？我们自己还租房子住呢！”

志强也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建军是我弟弟。”

“我知道他是你弟弟。可我们也是夫妻啊！”

那一夜我们吵了很久。最后志强说了句：“要不然你说怎么办？”

我说不出话来。是啊，怎么办呢？

建军的房子很快就定了下来，在县城新开发的小区里，90平方，总价45万。首付15万，其中10万是我们这些年给的生活费，剩下5万是公公婆婆的积蓄。

签合同那天，建军特意请我们吃了顿饭。

餐桌上，小雯一个劲儿地感谢我们。“哥哥嫂嫂，谢谢你们，以后我们一定会记着你们的好。”

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苦得很。那10万块钱，是我和志强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为了多存点钱，我们连菜都舍不得多买，冬天的大白菜一买就是一车，吃到开春。

婆婆在旁边高兴得合不拢嘴。“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我夹了一筷子菜，嚼了半天咽不下去。餐厅里放着音乐，是那首《常回家看看》，循环播放。

房子买完了，装修又是一笔大开销。

婆婆又找到我们。“装修也得花不少钱，你们再帮补点。”

这回我没忍住。“妈，我们自己还租房子住呢。什么时候轮到我们买房？”

婆婆的脸立马沉了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嫌妈偏心？”

“我没那么说。”

“你就是那么想的！”她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建军是家里的小儿子，他结婚我当妈的不操心，谁操心？你们已经结了婚，还要我操什么心？”

我觉得胸口闷得慌。“妈，我们结婚的时候，你给我们操过什么心？房子是我们自己租的，家具是我们自己买的，连婚礼的酒席都是我娘家出的钱。”

“那不是一样的吗？反正都是花钱。”

“怎么会一样？”我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凭什么建军结婚就要买房装修，我们结婚就什么都没有？”

婆婆一拍桌子。“你要是觉得委屈，当初就别嫁进我们家！”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墙上的挂钟还在滴答滴答地响，电视机开着，但没有声音。我看见屏幕上有个广告，卖洗衣液的，一个女人笑得很开心。

那天晚上，我跟志强提出分家。

“咱们搬出去吧。”

志强正在看报纸，听到这话，报纸哗啦一声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搬出去，分家。”

“秀珍，你…”

“你别劝我。我想清楚了。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志强捡起报纸，又放下。捡起来，又放下。折腾了好几次。

“妈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什么脾气？偏心的脾气？”我看着他，“志强，你老实告诉我，你觉得你妈做得对吗？”

他沉默了很久。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这个夏天雨水特别多，几乎天天下。我们租的房子在一楼，墙角已经开始发霉了，有一股潮湿的味道。

“对不对的，她是我妈。”

就是这句话，让我彻底死了心。

第二天，我就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些年在婆家，我的东西都小心翼翼地收在柜子的一个角落里。几件换洗的衣服，一盒护肤品，还有几本从图书馆借来还没看完的书。

收拾到最后，我拿出了结婚时娘家给我的一对银手镯。

这对手镯是我奶奶传下来的，我妈说每个出嫁的女儿都要戴着，图个吉利。这些年我一直好好保存着，偶尔拿出来看看，想起老家的亲人。

我把手镯装进小盒子里，又装进包里。这大概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搬家那天，志强去上班了。

婆婆在厨房里刷锅，听到我拖行李箱的声音，出来看了一眼。

“走就走吧，看你能撑多久。”

我没回话。

公公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一边扇扇子一边看着我。藤椅是他年轻时自己编的，坐了二十多年，有些地方已经磨破了。

“秀珍。”他开口叫我。

我停下脚步。

“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别闹得太僵。”

我点点头，没说话。其实想说的是，不是我要闹僵，是这个家容不下我。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拖着行李箱走出院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住了八年的地方，青砖灰瓦，门前种着一棵石榴树，树上结着小小的青果子。去年这时候，我还和志强一起给果子套袋子，说是防虫子。

现在想起来，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在县城租了一间小单间。

房子很小，只有二十来平方，但很干净。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人很好，听说我的情况后，房租还给我便宜了一百块钱。

“年轻人不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

搬进去的第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楼下马路上偶尔经过的汽车声。我想起在婆家的时候，志强总是打呼噜，有时候还说梦话。刚开始我觉得吵，后来习惯了，没有声音反而睡不着。

现在真的没有声音了，我却更睡不着了。

第二天上班，同事小刘问我怎么看起来没精神。

我说没事，就是搬家累了。

小刘是个热心肠，中午的时候特意买了两个包子给我。“刚搬家肯定还没来得及做饭，先垫垫肚子。”

包子是猪肉大葱馅的，很香。我一边吃一边想，如果志强在身边就好了，他最爱吃这种包子。

想到志强，眼泪又掉了下来。

小刘吓了一跳。“秀珍姐，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其实心里难受得要命。

那段时间，志强来找过我几次。

第一次是搬家后的第三天。他站在楼下喊我的名字，声音在小区里回荡，引来好多人围观。

我趴在窗台上看他，心里又气又难过。

“秀珍，你下来，我们谈谈。”

我没下去。

他在楼下站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走了。

第二次是一个星期后。这回他直接上楼了，在门口敲门。

我透过猫眼看见他拎着一袋水果，头发有些乱，应该是下了班直接赶过来的。

“秀珍，我知道你在里面。开开门，我们好好谈谈。”

我坐在床边，听着他在外面说话。

“这事确实是妈做得不对。我回去说她了。你先回家，我们再想办法。”

我还是没开门。

不是不想开，是不知道开了门该说什么。难道说原谅了？可心里那道坎过不去。说不原谅？那又能怎么办呢？

志强在外面待了很久，最后说：“水果我放在门口了，你记得拿。”

他走了以后，我开门看了看。一袋苹果，还有几个桃子，都是我爱吃的。

我把水果拿进屋，坐在桌边削苹果。削着削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

志强不再来找我了，大概是死心了。我也没有回去的打算。虽然一个人生活很孤单，但至少心里清净。

直到有一天，小区的张大妈告诉我一个消息。

“秀珍啊，你们家小叔子的房子装修好了，听说花了十来万呢。”

我正在晾衣服，听到这话，手里的衣架掉在地上。

十来万。又是我们的钱吧。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志强还没结婚，我们一起去看房子。售楼小姐很热情，带着我们看了好几套。

“这套朝南，采光很好。这套户型方正，适合新婚夫妇。”

志强问我喜欢哪套，我说都喜欢。

“那我们就买这套吧。”他指着一套两室一厅的，“以后有了孩子，正好够住。”

我高兴得不得了，搂着他的胳膊说：“我们什么时候搬进来？”

“等交了首付就能装修了，明年就能住进来。”

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

我才想起，我和志强结婚八年了，连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而建军结婚，老人家二话不说就给买房装修。

这公平吗？

秋天的时候，建军结婚了。

我没有参加婚礼。

那天早上，我去菜市场买菜，遇到了公公。他买了一条鱼，正准备回家。

看见我，他有些尴尬。“秀珍。”

“爸。”我叫了一声。

我们在菜市场门口站了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公公先开口。“今天建军结婚，你不回来看看？”

我摇摇头。

“志强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还是摇头。

公公叹了口气。“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我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是啊，一家人，可谁把我当一家人了呢？

公公走了，我站在菜市场门口发了很久的呆。

卖菜的大妈问我：“小姑娘，买点什么？今天的青菜很新鲜。”

我买了一把青菜，回到出租屋里。一个人的晚餐很简单，一碗面条，几根青菜，就是一顿饭。

吃饭的时候，我想起以前在婆家，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桌边，虽然有时候会有矛盾，但至少热热闹闹的。

现在安静了，却也冷清了。

就这样，我一个人过了七年。

七年里，我换了两次工作，从纸箱厂到服装厂，现在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工资不高，但够我一个人生活。

七年里，我也谈过一次恋爱。对方是超市的保安，姓李，人很老实。我们在一起半年，他想让我跟他回老家结婚。

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拒绝了。

不是不喜欢他，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开始新的生活。或者说，心里还有个结没有解开。

七年里，我没有回过婆家，也没有见过志强。偶尔在街上遇到熟人，会听到一些关于他们的消息。

建军生了个儿子，很可爱。志强升了职，当了车间主任。婆婆身体还好，就是脾气还是那样。

这些消息听起来很遥远，好像是别人家的事情。

直到两个月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志强打来的。

“秀珍，爸住院了。”

电话里他的声音很疲惫，我听了心里一紧。

“怎么了？”

“肺癌。”

我拿着电话的手都在抖。

“医生说…说时间不多了。”

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想见见你。”

我没说话。

“秀珍，你还在吗？”

“在。”

“明天我来接你，好吗？”

我想了很久，说了声好。

第二天，志强来接我了。

七年没见，他老了很多。头发白了一半，脸上的皱纹也深了。看见我的时候，他的眼圈红了。

“秀珍。”

“志强。”

我们相视而立，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路上，他告诉我公公的病情。

三个月前开始咳嗽，以为是感冒，一直没当回事。后来越来越严重，去医院检查才发现是肺癌晚期。

“医生说最多还有两个月。”

我听了心如刀绞。公公虽然话不多，但对我一直不错。当年我和志强闹矛盾的时候，他总是劝我们和气。

医院里，公公躺在病床上，人瘦了一大圈。看见我进来，他努力想坐起来。

“秀珍来了。”

我赶紧走过去扶他。“爸，你别动。”

他的手很瘦，握着我的手说：“这些年，委屈你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爸，你别这么说。”

“我知道，桂花她做得不对。我这个当老头子的，没有主持公道。”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在医院陪了一下午，临走的时候，公公拉着我的手说：“秀珍，你和志强的事，我不管了。但你记住，你永远是我们家的人。”

出了医院，我和志强在楼下的花园里坐了一会儿。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问。

“还行。”

“有没有…”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没有。”

他松了口气。

“志强，有些话我想问你。”

“你说。”

“这些年，你后悔过吗？”

他沉默了很久。

“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站在你这边。”

我听了，心里既难过又释然。

“但是秀珍，你也要理解我。她是我妈，我不能不管她。”

我点点头。

其实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志强夹在中间，也很为难。他不是不爱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一个星期后，公公去世了。

我参加了葬礼。

那天很多人来，公公人缘一直不错。我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个陪伴了婆婆四十多年的男人，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

葬礼结束后，我准备离开。

婆婆突然走过来，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头发全白了，背也有些驼了。看见我，她突然哭了起来。

“秀珍，都怪我瞎了眼！”

我愣住了。

“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老头子临走前一直说，桂花啊，秀珍是个好姑娘，你不能那么对她。”

她哭得很伤心，我也忍不住掉眼泪。

“妈，你别这么说。”

“不，我就是要说。我偏心，我糊涂，我把好好的一个家给拆散了。”

旁边的亲戚都在看着我们，我有些不好意思。

“妈，咱们回家说吧。”

回到家里，婆婆拉着我坐下。

“秀珍，这些年建军过得并不好。”

我有些意外。

“小雯嫌他没出息，三天两头闹离婚。孩子也不让他管，说他没文化。前两个月，小雯真的提出离婚了。”

我听了，心里五味杂陈。

“建军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房贷还要还二十年，每个月压力大得很。”

婆婆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我那时候怎么就那么糊涂呢？以为小雯是个好姑娘，谁知道她是个白眼狼。你才是真正的好儿媳妇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年志强一个人过，我看着都心疼。他从来不抱怨我，但我知道他心里恨我。”

“妈，志强不会恨你的。”

“他不恨我，但他想你啊。这七年，他从来没有找过别的女人。我劝他再找一个，他说这辈子就认准你一个。”

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秀珍，你能原谅妈吗？你能回来吗？”

我看着婆婆，这个曾经对我那么苛刻的女人，现在哭得像个孩子。

“妈，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都向前看吧。”

那天晚上，我留在了婆家。

躺在那张离别了七年的床上，我想了很多。

这七年，我一个人过得虽然清静，但也孤单。每到过年过节，看着别人家团团圆圆，心里总是酸酸的。

志强推门进来的时候，我还没睡着。

“秀珍，你还好吗？”

“嗯。”

“今天妈跟你说了什么？”

我把婆婆的话告诉了他。说完后，房间里安静了很久。

“志强，这些年你真的没有找过别人？”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我转过身看着他。月光从窗户照进来，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很温柔。

“秀珍，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正式搬回了婆家。

建军带着儿子也回来了。小家伙很可爱，一双大眼睛，很像建军小时候。

看见我，建军有些不好意思。“嫂子，这些年…对不起。”

我摸摸小家伙的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

婆婆在一旁看着，眼圈又红了。

“秀珍，你真是个好人。要是小雯有你一半的心胸就好了。”

我没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不想评价别人。

现在，我们一家四口又生活在一起了。

婆婆对我的态度完全变了，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来。有时候我觉得她有些过分了，反而不自在。

“妈，你别这样，我不习惯。”

“我就是要对你好。以前我瞎了眼，现在要补偿你。”

志强也变了很多。以前他很少帮忙做家务，现在抢着洗碗拖地。有时候我觉得他太小心翼翼了。

“志强，你别这样。我们是夫妻，不用这么客气。”

“我怕你又生气。”

“我不会了。”

“真的？”

“真的。”

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我对很多事情都看开了。

人这一辈子，谁没有个磕磕绊绊的。重要的是要学会原谅，学会释怀，学会珍惜眼前的生活。

前几天，我和志强去看了一套房子。

是个小两居，虽然不大，但很温馨。我们打算买下来，算是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这次的首付，我们自己出。”我对志强说。

“好。”

婆婆知道后，非要给我们拿钱。

“妈，不用了。我们自己有。”

“那怎么行？当年建军买房我出了钱，你们买房我也得出钱。”

我笑了笑。“妈，我们真的不用。”

“那就当是我给你们的补偿。”

最后，我们还是收下了婆婆的钱。不是因为需要，而是因为这是她的一片心意。

现在想起七年前那个夏天，我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情景，恍如隔世。

那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家。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不过，虽然是原点，但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以前我们都太年轻，不懂得包容和理解。现在老了，学会了珍惜。

来源：牟牟说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