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当然不是AI大忽悠,毕竟原始人类寻找洞穴居住,也是一门重要的学问。如果说苏秦、张仪为首的纵横家都是史上有名的“大忽悠”,那么汉代的王充、郑玄,唐朝的袁天罡、李淳风,都是史上有名的“大喷子”。
说到《藏海传》中堪舆术的起源,deepseek会告诉你,早在新石器时代人类就已经会为房子选址了。
这当然不是AI大忽悠,毕竟原始人类寻找洞穴居住,也是一门重要的学问。如果说苏秦、张仪为首的纵横家都是史上有名的“大忽悠”,那么汉代的王充、郑玄,唐朝的袁天罡、李淳风,都是史上有名的“大喷子”。
堪舆是什么?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中单字解释为:“堪,地突也”;“舆,车舆也”。
汉代司马迁的《史记·日者列传》中,就出现过堪舆家。“孝武帝时,聚会占家问之,某日可娶妇乎?五行家曰可,堪舆家曰不可,建除家曰不吉,丛辰家曰大凶……”
堪舆家在正史中最重要的第一次亮相,居然是同行之间打嘴炮。
稚奴的两位师父,一个是星斗大师,一个是高明师父,刚好对应这两大门学问。
这不是什么巧合,而是编剧有意卖弄。
从历史上来看,堪舆家和纵横家都是战国时代的产物。
堪舆一词,最早出现在汉代《淮南子·天文训》:“北斗之神有雌雄。堪舆徐行,雄以音知雌,故为奇辰”。
也就是说,堪舆术从一开始,就跟“风水”“营造”“木匠”这些建筑学元素高度关联。
这些先秦时代的思想,总结了城市选址及营建的经验、制度以及规划,自然为后来出现“堪舆术”提供了理论基础。
春秋战国之际,已经出现了齐国的临淄、赵国的邯郸、秦国的咸阳,这些商业大城市,自然会有《墨子》、《管子》、《考工记》,之类关于城市建设的著作。
堪舆最初的意思,就是勘度北斗星的运行。《藏海传》第七集中,太后的棺椁上出现了北斗七星的图案。
因为北斗在古代被认为是天帝的车舆。《史记·天官书》称:“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分阴阳,建四时,均五行,称节度,定诸纪,皆毅系于斗”。
西汉郑玄注《周礼》称古代堪舆以岁星(木星)运行十二次的星土分野来辨方位吉凶。
“堪舆历”就是以“堪舆北斗”为准的历法。古人认为,根据天上的星辰变化,可以指导日常生活中的进行方式。只有这样,他们的思想、行为才能嵌入大自然的运行轨道,使天道、人道相合。
汉朝时期,“堪舆家”的死对头就是“五行家”。五行家最擅长的就是以五行相克之物,化解不利的“厌胜法”。
“厌胜”在汉汉武帝时期,一手早就了赫赫有名的“巫蛊之祸”。这种手法最常见的模式,就是以土、木塑形,让巫祝祭鬼神祛除灾祸的“解除法”,以及攘解符箓文字的“符镇”之法。
在《臧海传》第六集中,高明师父化妆的瞎子算命师,偷换签筒的招数就是“厌胜派”的绝学。
这两支流派,就是后来我们俗称的“阴阳师”和“风水师”。
阴阳师就是后来的“命里师”,也被称之为“算命先生”。
堪舆师就是后来的“风水师”,也被称之为“地理先生”。
两支本土教派之间经常互掐,内斗,直到魏晋时期遭到了重创。
魏晋时期出现了“风水生气论”,对堪舆术的地位发起了挑战。传入中土的佛教,更是对堪舆术发出了致命一击。
堪舆风水事关皇家命运,皇帝当然不能等闲视之。
算命先生和风水先生,也都是“嘴强王者”,吵起架来,互相问候起对方全族女性,三天三夜斗不带重样的。
两家孰优孰劣,如何进行评判?
来,上科技。
就像你去按摩房,熟练的技师刚一搭手,你就能知道她的深浅。
同理,罗盘在风水学中应用,也是检验一个堪舆师的标准。
隋萧吉、唐李淳风、袁天纲在注《管氏地理指蒙》中曾多次提及指南针。
僧一行在实测子午线时,对磁偏角作了记述,晚唐杨筠松的《青囊奥旨》曾提到“罗经十二位”,据传,他还创制了罗盘中的缝针。
罗盘的应用和磁偏角的发现,是中国科技史上一大贡献,对风水术而言,它对堪舆理论的简化,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唐朝初年,儒道佛各派思想纷杂,讹伪虚滥之词真假莫辨,为统一风水界的认识。
于是乎,唐太宗领导了一场正本清源的文化运动,令颜师古考据《五经》,孔颖达编撰《五经正义》,唐僧玄奘、义净先后从陆路、海路西行求取佛国真经,高士廉考辨天下谱牌,所有的和尚道士都要考资格证。
其中,吕才勘定“阴阳书”,《旧唐书·吕才传》记载:“太宗以阴阳书近代以来渐致讹伪,穿凿既甚,拘忌亦多,遂命才与学者十余人共加刊正……。
罗盘的应用和磁偏角的发现,是中国科技史上一大贡献。对风水术而言,它对堪舆理论的简单化,标准化,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在正统技师,啊呸。
在正经堪舆师的指导下,吕才对传世的各类风水术书,进行了加工整理,其中120家肤浅俗陋、穿凿附会、无稽之谈的全部删掉。其中新派著作53篇,加上旧书47篇,凑了个100的整数,成了官方认可的一百篇堪舆术经典。
“摄可用者,为五十三篇,合旧书四十七,凡百篇,诏颁天下”。《旧唐书·吕才传》。
虽然《藏海传》是架空历史剧,但臧海身处的年代,无疑是明朝。无论是沙宝亮穿的明朝官服样式,亦或是平津侯的那把“长风剑”形制,都是明朝的元素。
在《藏海传》第二集中,师父把小脏孩关进了榫卯亭中。
师父一句台词就漏了底:把前朝何梦桂的《赠尹巽斋易数》背给我听。
何梦桂正是宋末元初的堪舆大师,浙江淳安人。这首诗,写给好友尹巽斋的,收集于他的作品《潜斋集》中。
《臧海传》出现了许多删改的地方,但是臧海作为“堪舆师”一上来就能在“钦天监”谋职,在历史上确有其事。
堪舆家、风水师的起点很高,从一开始就是天选“体制内”人员。
在唐以前,高深的术数都掌握在累世术家手中,世代相传,世袭官爵,成为望族。
累世术家与各类术书历来都控制在皇家手里,例如郭璞曾为东晋著作佐郎,萧吉为隋代太府少卿,唐李淳风为太史令,僧一行为司天监,杨筠松为灵台地理事等。
隋唐科举制度下的“使贤任能”、“学而优则在”的贤人政治思想,不仅刺激了儒学普及,也促进了风水术家的发展。隋唐涌现出许多风水大师,大多是出身望族,学贯古今,或佛或道或儒的饱学之士,如隋代的萧吉、唐代的袁天纲、李淳风、僧一行、司马头陀、浮屠泓等。
风水队伍的壮大,必然带来理论的繁荣。
即便是民间偶尔出现堪舆大师,朝廷也不会轻易放过。《堪舆名流列传》记载:
唐玄宗时,民间有位丘延翰曾因“”为县人卜葬地,理气交见。”
太史奏曰:河东闻喜有天子气,朝廷忌之,使断所扦山,诏捕之”。
丘延翰被捕后,归附了朝廷才诏免其罪,拜业大夫官。
丘延翰毕竟在民间多年,为了避免他的堪舆术流传,朝廷还专门派人伪造他的学说以迷惑百姓。
“唐时,邱公不象天机,妄托大地,于是诏一行著《铜函》、《灭蛮》等经,变乱穿山、透地,增入八干四维,隐其实旨,以愚中外”。
由此可见,晚唐之前民间流传的多是一些下三流的民俗方术。所谓此行的也多为以此谋生的野俗之人,并不真正懂得风水的实旨和奥理。
正宗的风水术流出皇室,应该是黄巢“满城尽带黄金甲”之后的事情。
据《四库全书》记载:(杨筠松)广明中,遏黄巢犯阙,窃禁中玉函秘术以逃,后往来于虔州”。
黄巢之乱时期,杨筠松窃秘府之书,避地江南。此后,杨筠松在江西收授门徒,创立了特色鲜明的赣派风水。
他的门徒曾文過、范越凤、厉伯绍、刘淼及丘延翰等皆以专精风水地理之术而行于江湖,成为一代大师,并因之而获得进升为官的机会。
风水术这才成为庶民子弟谋生、行善、取仕的手段,客观上促进了风水的专业化倾向。
宋代是各类方术的集大成时代,甚至兼容多家所长,发展出了适合佛、道、儒三敎都可以用的器物--石头。
宋人施清臣的《继古丛编》中记载,宋代的南方街镇丁字路口,已经安置了石敢当,用来镇压化解冲煞。
宋徽宗在开封大内东北角建“艮岳”,用来求子嗣就是其中典型。
到了明清时期,堪舆术又出现了“形势”“理气”两大分支。
围绕各自的流派,又产生了《阳宅撮要》、《八宅明镜》、《阳宅三要》、《阳宅十书》等一系列阳宅术书,使阳宅理论迅速发展和流传开来。
同时,科技的进步也为风水注入了新的知识点,也将风水的神秘色彩大大降低,从而促进了皇家对风水术书的开禁。
元代郭守敬时期,全国曾大规模的天文地理大测量活动。
明代徐光启与西方传教士利玛窦合作,引入了西方地图说和五大洲的新天下观,翻译了《几何原本》,利用量天尺、日月蚀来测绘各地经纬度,为风水观念的更新注入了新的知识点。
风水理论在明清出现了更加专业化的倾向,分类更加明细,一些新的科技知识被吸纳其中,不断充实和完善风水理论。明代蒋平阶就撰写了专论“水”的专著《水龙经》,技术手段上也日益成熟。
《徐霞客游记》在《江源考》中,推翻了自古流传的长江源头“岷山导江”之说,证明了金沙江为长江正源,他对江河源流的考察,地形地貌、矿产、物产、水文、气候论述以及对动植物的比较鉴别,对风水地理中的一些传统观念进行了更新和辨正。
清代已经开始广泛利用“堪舆术”,寻找地下的矿脉。清代道光年间吴其睿,在《滇南矿厂图略》曰:“山有葱,下有银;山有磁石,下有铜或金”,踩厂之人必相地势,与堪舆家卜地相同,要求势壮气雄,重关紧锁,以聚财宝,以及金为水母,贵阴忌阳等等。
风水学说是一个十分庞杂、晦涩、鱼龙混杂的理论体系,其中既有深遂而玄妙的哲理,也有现代人看来极为可笑的巫术手段;有大儒高士的精辟见解,也有庸碌俗师的应时之语;有极富实践经验的总结,也有关于精神方面近乎巫术的内容。
从现代科学看来,风水关于死者对生者的荫应之说,是它理论上永远无法证实的致命伤,也是它产生迷信思想的根源,而它的吉凶修辞表达方法,更让其蒙上了浓重的迷信色彩。
现代人想研究风水,首先要破除迷信,一方面是对风水学说本身的迷信,打破港、澳、台地区风水界就风水论风水的理论自闭;另一方面,要破除对人为设置的研究禁区的迷信,打破以合乎理性为唯一正确标准的研究方法,使风水研究可以突破实证部分的局限而深入其神秘效应的核心。
来源:白羽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