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跪在冰冷的石阶上,膝盖早已失去知觉。寒风如刀,割得脸颊生疼,却比不上心中万分之一的痛楚。
乾元殿外,大雪纷飞。
我跪在冰冷的石阶上,膝盖早已失去知觉。寒风如刀,割得脸颊生疼,却比不上心中万分之一的痛楚。
"求皇兄开恩,放了沈砚!"我哑着嗓子喊道,声音淹没在风雪中。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呼喊了。从黄昏到深夜,我的嗓子早已嘶哑,嘴唇干裂出血,融化了落在上面的雪花。
"公主殿下,您就回去吧!陛下已经歇下了。"李公公撑着伞,一脸为难地站在我身旁。
我抬头看他,雪花落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李公公,劳烦您再通传一次。沈家满门忠烈,沈砚更是为国征战多年,他不可能私放俘虏,这定是有人陷害!"
李公公叹了口气:"殿下,老奴已经传了三次话了,陛下说...说沈将军罪证确凿,让您别再为他求情了。"
我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三天前,沈砚凯旋归京,本该是我们久别重逢的日子。可他还未踏入城门,就被禁军拿下,罪名是私放楼兰公主,欺君叛国。
"阿禾!"身后传来侍女春桃的惊呼,"您的膝盖!"
我低头看去,素白的裙摆已被雪水浸透,隐约透出淡淡的红色。原来不知不觉中,膝盖早已磨破出血,又被冻得麻木,竟感觉不到疼痛了。
"不碍事。"我摇摇头,"皇兄一日不见我,我便一日不起。"
李公公急得直跺脚:"哎哟我的小祖宗,您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来人啊,快把公主扶起来!"
几个太监上前要拉我,我猛地甩开他们的手:"滚开!本宫看谁敢碰我!"
就在拉扯间,宫门突然大开,一队禁军鱼贯而出,分立两侧。我心头一喜,以为皇兄终于肯见我了,却见一顶玄色轿辇缓缓驶出。
那是摄政王顾承的轿辇。
轿辇在我面前停下,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顾承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剑眉下是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正冷冷地注视着我。
"公主这是演的哪一出?"他的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情绪。
我别过脸不去看他。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沈砚入狱,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沈砚在军中的威望,是顾承掌控兵权最大的障碍。
"摄政王何必明知故问。"我冷笑,"本宫不过是为无辜之人求个公道。"
顾承眯起眼睛,突然大步走下轿辇,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将我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挣扎着,却因体力不支而显得无力。
顾承充耳不闻,径直走向我的马车。车夫和侍女吓得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都退下。"他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退到三丈开外。
顾承抱着我进入马车,将我放在软垫上。我还未来得及坐稳,他的手就伸向了我的裙摆。
"顾承!你疯了吗?"我惊恐地向后缩去,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别动。"他皱眉,另一只手掀起我的裙摆,将裤腿卷至膝盖上方。
我倒吸一口冷气——原本白皙的膝盖此刻青紫交加,破皮处结了薄冰,惨不忍睹。
顾承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盒,挖出些药膏在掌心化开,然后不容抗拒地按在了我的膝盖上。
"啊!"我痛得眼泪夺眶而出,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顾承的脸偏向一侧,留下清晰的指印。他转回头,眸色深沉,手上的动作却未停,继续轻柔地将药膏涂抹在我的伤处。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无耻!"
顾承上完药,慢条斯理地为我整理好衣裙,这才开口:"公主在雪地里跪了一夜,就为救一个将死之人?"
"沈砚不会死!"我咬牙道,"本宫绝不会让他死!"
顾承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脊背发凉:"公主求陛下,不如求本王。"
我警觉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很简单。"他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想要沈砚活命,公主就拿自己来换。"
我猛地推开他,后脑勺撞在车壁上也不觉得疼:"你...你休想!"
顾承不紧不慢地直起身:"明日午时,醉月楼天字房。公主若不来,就等着给沈砚收尸吧。"
他说完,掀帘下了马车,背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我瘫软在座位上,心脏狂跳不止。坊间早有传言,说我与顾承求而不得的心上人有七八分相似。我一直当这是无稽之谈,可如今...
"公主,回府吗?"春桃小心翼翼地在车外询问。
"回府。"我勉强平复呼吸,"另外,派人去查查,沈砚放走的那个楼兰公主,到底是什么人。"
回到公主府,我刚换下湿衣,派去打探消息的侍卫就回来了。
"回禀公主,沈将军放走的楼兰公主名叫阿梨,是楼兰王最宠爱的小女儿。有传言说..."侍卫欲言又止。
"说下去。"我握紧了手中的暖炉。
"说沈将军与阿梨公主两情相悦,所以才冒险放她回国。"
我手中的暖炉"砰"地掉在地上,炭火撒了一地。
"不可能..."我喃喃自语,"阿砚出征前明明答应过我,等他凯旋就娶我..."
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三年前分别时的场景。沈砚一身戎装,将我搂在怀中,在我额头落下一吻:"清禾,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那时的誓言,如今想来,是否早已随风而逝?
我望向窗外的飞雪,心如刀绞。明日之约,去还是不去?若去,我这一生怕是再也无法与沈砚在一起;若不去,沈砚必死无疑。
思及此,泪水无声滑落。原来所谓的选择,从来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醉月楼天字房外,我抬手欲敲门,却发现门虚掩着。
"进来。"顾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仿佛早已料到我的到来。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室内熏香缭绕,顾承一袭墨色锦袍临窗而立,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杯。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夕阳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公主果然守信。"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仰头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放了沈砚。"
顾承轻笑一声,抬手想碰我的脸,我侧头避开。他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转而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
"不急。"他将酒一饮而尽,"先告诉本王,公主为何如此笃定沈砚无辜?"
"阿砚不是那种人。"我攥紧衣袖,"他忠君爱国,绝不会私放俘虏。"
"是吗?"顾承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扔在桌上,"那这个呢?"
我展开信纸,上面是沈砚的字迹:「阿梨安危系我心,万望成全。若得全身而退,必当厚报。」
每个字都像刀子扎进我心里。我摇头:"这不可能...一定是伪造的..."
"公主自欺欺人的样子,倒有几分可爱。"顾承靠近一步,身上清冷的松木香将我包围,"沈砚放走的不是普通俘虏,而是楼兰公主阿梨。他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我后退撞上桌沿,腰间的玉佩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你胡说!"
"本王何必骗你?"顾承忽然伸手扣住我的下巴,"我要的从来就是你,不是沈砚的命。"
我浑身发抖,不知是愤怒还是心痛:"那些传言...说我和你心上人相似..."
"哪来什么心上人?"他拇指摩挲着我的下唇,"流言是本王放出去的,为的就是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顾承看中的人,谁也别想碰。"
我如遭雷击:"所以...阿砚入狱..."
"自然也是本王的手笔。"顾承松开我,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不过罪名倒是真的,他确实私放了楼兰公主。"
我扬手欲打,却被他轻易抓住手腕。顾承将我拉近,近到能数清他的睫毛:"想救沈砚?今晚留下来。"
"卑鄙!"我挣扎未果,眼泪不争气地涌出,"你休想!"
顾承突然松开我,转身走向内室:"既然如此,公主请回吧。明日午时,沈砚问斩。"
"等等!"我脱口而出,"我...我答应你。"
顾承脚步一顿,回头看我:"不情不愿的,本王没兴趣。"他指了指房门,"门在那边。"
我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为了沈砚,我缓缓抬手,解开了第一颗盘扣。
顾承的眼神骤然变深。他大步走来,一把将我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床帏落下时,我在他耳边轻声道:"别伤害阿砚..."
顾承的动作突然停住。他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我:"这种时候还想着他?"
我别过脸不看他。顾承冷笑一声,翻身下床:"穿上衣服,本王带你去见见你的心上人。"
夜半的天牢阴冷潮湿,火把的光摇曳不定,将顾承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牵着我的手,不容抗拒地带我走向最深处那间牢房。
"开门。"他命令狱卒。
铁门吱呀打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捂住嘴,差点吐出来。
沈砚被铁链锁在墙上,白色囚衣已成血衣。他低垂着头,长发散乱,看不清面容。
"阿砚!"我冲过去,颤抖着捧起他的脸。那张曾经俊朗的脸如今布满伤痕,嘴角凝结着血块。
沈砚微微睁开眼,目光涣散:"阿...梨..."
这两个字如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我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清楚了吗?"顾承在我身后冷冷道,"这就是你拼死相护的人。"
我机械地低头,发现沈砚血迹斑斑的手腕内侧似乎有字。我轻轻擦去血迹,露出一个刺青——那是一个陌生的文字,形状像一朵花。
"这是什么?"我喃喃问道。
顾承看了一眼:"楼兰文,'梨'。"
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原来坊间传言不假,沈砚真的爱上了楼兰公主,甚至将她的名字刻在了身上。
"为什么..."我抓住沈砚的衣襟,"为什么骗我?"
沈砚似乎清醒了些,看清是我后,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清禾...对不起...但我必须救阿梨..."
"那我呢?"我声音嘶哑,"我等了你三年..."
沈砚闭上眼:"年少承诺...当不得真..."
我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三年痴心,换来的竟是如此不堪的真相。
顾承将我拉起,揽入怀中:"看清楚了?沈砚不值得你如此。"
我挣开他的怀抱,抹去眼泪:"放了他。"
"什么?"顾承皱眉。
"你答应过的。"我抬头直视他,"用我自己换他的命。现在我看清了,他不爱我,但我还是要救他。沈家满门忠烈,大盛不能没有沈砚。"
顾承沉默良久,突然拔出佩剑,一剑斩断沈砚的镣铐。沈砚瘫倒在地,仍不住呼唤着"阿梨"。
"记住,"顾承冷声道,"你的命是公主给的。"
回府的马车上,我蜷缩在角落,一言不发。顾承坐在对面,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别哭了。"他忽然开口,"沈砚算什么东西,值得你为他流泪?"
我抬头看他,这个毁了我幸福的男人,此刻竟在安慰我?"你摄政王顾承,野心勃勃觊觎天下,又算什么好人?"
顾承愣了一下,竟笑了起来:"本王从没说过自己是好人。"
车停在公主府前,顾承最后看了我一眼:"别忘了,你还欠本王一夜。"
我带着沈砚回府,命人请来太医为他诊治。一整夜,我守在沈砚床前,看着他高烧不退,听着他在梦中一遍遍呼唤阿梨的名字。
天亮时分,我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倒在沈砚床边。
恍惚中,有人将我抱起,轻轻放在软榻上。一只温暖的手抚上我的额头,接着是苦涩的药汁渡入口中。我以为是春桃,呢喃着:"阿桃...沈将军怎么样了..."
无人应答,只有一声极轻的叹息。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沈砚凯旋而归,骑着高头大马来娶我。可当他掀开我的盖头时,却变成了顾承冷峻的脸。
"公主?公主醒醒!"
我睁开眼,看到春桃焦急的脸。
"沈将军...沈将军不见了!"春桃带着哭腔说。
我猛地坐起,一阵眩晕袭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奴婢去换水,回来就发现沈将军不见了。门房说看见他往摄政王府的方向去了。"
我顾不上梳妆,随便披了件外衣就往外跑。春桃追在后面喊:"公主,您还发着烧呢!"
摄政王府的守卫见是我,不敢阻拦。我刚踏入前院,就碰上了顾承的贴身侍卫玄一。
"沈砚在哪?"我厉声问道。
玄一行了一礼:"王爷吩咐,若公主来了,带您去书房外等候。"
我跟着玄一穿过回廊,来到一处僻静院落。玄一突然出手点了我的穴道,我顿时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
"得罪了。"玄一小声道,"王爷之命。"
他将我安置在书房窗下的石凳上,窗扉微开,里面的谈话声清晰可闻。
"如果王爷放了阿梨,我沈砚愿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是沈砚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很坚决。
"那公主呢?"顾承的问话让我心头一紧。
"我不会娶公主。"沈砚的回答斩钉截铁,"我只爱阿梨一人。"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虽然昨晚已经知道了真相,但亲耳听到沈砚如此干脆地放弃我,心还是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王爷把我关进监狱,绑架阿梨,无非是想得到公主吧。"沈砚继续说道。
我瞪大眼睛。顾承绑架了阿梨?
"聪明。"顾承轻笑,"可本王在想,只要你活着,公主就会一直惦记着你,这可怎么办?"
"不会的。"沈砚的声音出奇地冷静,"那不过是...年少时的冲动,算不上真爱。"
一滴泪落在我手背上,滚烫如沸水。三年前桃花树下,沈砚为我簪花时许下的誓言,原来只是"年少冲动"?
屋内沉默片刻,顾承的声音忽然变冷:"沈砚,你要记住,你这条命不是本王给的,是她给的。你辜负了她,可她从未对不起你。"
脚步声接近,玄一迅速解开我的穴道,将我带到一旁假山后。书房门开,沈砚步履蹒跚地走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等沈砚走远,玄一才低声道:"公主,王爷请您进去。"
我摇摇头,转身往外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胸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在沈砚心中,我什么都不是。那些誓言,那些等待,全是我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
刚走出摄政王府大门,我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自己床上,皇兄坐在床边,脸色阴沉。
"清禾,你太让朕失望了。"他劈头盖脸就是责备,"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沉默不语。皇兄叹了口气:"沈砚的事朕已经知道了。他既无心于你,朕也不勉强。但你也到了婚配年龄,谢国公长子明远人品贵重,朕已拟好旨意,择日为你二人赐婚。"
我猛地坐起:"什么?"
"谢家手握兵权,朕需要他们制衡顾承。"皇兄语气强硬,"你是大盛公主,理应为国分忧。"
"所以皇兄是要拿我当联姻的棋子?"我冷笑。
皇兄脸色骤变:"放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别忘了,你母亲容夫人还在宫中。你若抗旨,朕很难保证她的日子好过。"
我浑身发冷。母亲体弱多病,常年居于深宫,是皇兄牵制我的最好筹码。
"皇兄..."我声音颤抖,"非要如此吗?"
皇兄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清禾,帮帮皇兄。顾承权势太大,朕需要谢家的支持。"
我闭上眼,泪水滑落:"臣妹...遵旨。"
皇兄满意地拍拍我的肩:"好好休息,三日后朕在宫中设宴,正式宣布你与明远的婚事。"
皇兄刚走,春桃就急匆匆跑进来:"公主!摄政王求见!"
我还未来得及回应,顾承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他一身朝服,显然刚从宫中出来。
"听说公主要嫁入谢家?"他开门见山,语气冰冷。
我别过脸不看他:"与摄政王何干?"
顾承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本王说过,你是我的人。"
我冷笑:"摄政王好大的威风。可惜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既已下旨..."
"那本王就去请陛下收回成命。"顾承松开我,转身就走。
我愣在床上,不知他何出此言。
三日后宫宴,我强打精神出席。谢明远坐在我对面,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羞涩。若在平时,我或许会喜欢这样的人,可现在,我的心已如死灰。
酒过三巡,皇兄正要宣布赐婚,殿门突然被推开。顾承一身玄色蟒袍,大步走入。
"臣有本奏。"他行礼后直接开口,"请陛下将清禾公主赐婚于臣。"
满殿哗然。皇兄手中的酒杯差点打翻:"摄政王,你..."
"臣与公主两情相悦,望陛下成全。"顾承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
谢国公脸色难看,谢明远则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皇兄眯起眼睛:"朕怎么不知道摄政王与清禾有情?"
顾承微微一笑:"公主羞怯,不愿声张。但如今陛下要将她许配他人,臣不得不站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我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皇兄盯着我:"清禾,摄政王所言当真?"
我知道皇兄在警告我。若我承认,便是违抗他的旨意;若我否认,便是当众打顾承的脸,后果不堪设想。
顾承转身看我,眼神深不可测。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他书房里的话——"你是我的人"。
"回陛下,"我缓缓起身行礼,"摄政王所言...属实。"
殿内再次哗然。皇兄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但碍于颜面,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既如此,朕便成全你们。钦天监择吉日完婚吧。"
宴席散后,皇兄将我召入内殿。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他怒不可遏,"顾承是什么人?他娶你不过是为了更进一步控制朝政!"
我垂首不语。皇兄冷笑:"好,很好。既然你选择站在顾承那边,就别怪朕不念兄妹之情。容夫人近日身体不适,朕会让她好好静养,婚礼就不必出席了。"
我猛地抬头:"皇兄!母亲她..."
"退下吧。"皇兄转身不再看我,"朕累了。"
回到公主府,我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身心俱疲。春桃端来热茶,小声道:"摄政王送来了聘礼,堆满了前院..."
我苦笑。这场婚事,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罢了。
几日后,我按礼制去摄政王府拜访。顾承不在府中,管家引我四处参观。路过书房时,我鬼使神差地推门而入。
书房整洁简练,一如顾承其人。我随手拉开一个抽屉,发现里面竟全是画卷。展开一看,我惊得差点叫出声——画中全是我!
有我在御花园赏花的,有我在宫宴上跳舞的,甚至还有我幼时在太学读书的...最早的一幅,竟是十年前我十二岁生辰时的模样。
"王爷从不让人进书房。"管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些画都是王爷亲手所绘,每年公主生辰,王爷都会画一幅。"
我手一抖,画卷掉在地上。十年前...那时顾承才刚刚入朝为官,我们几乎没什么交集。他为何...
"公主若好奇,不妨亲自问王爷。"管家捡起画卷,小心放回抽屉,"老奴斗胆说一句,王爷待公主,与待旁人不同。"
我逃也似地离开书房,心跳如雷。顾承对我,到底藏着怎样的心思?
来源:九月秋风影视汇聚一点号1